第59章 玉如其人
玉如其人
“嗯。”藍沅月應了一聲，戀戀不舍地将手中的小說放回海紋手镯，跟随蘭亭回到了自己的清瑤院，重新梳妝打扮一番，這才與李辰郢一同登上馬車。
“去聆雨樓。”李辰郢眸光微沉，冷冷道。
聽見這話，駕車的傅清塵不禁一愣，這太子殿下不是要去給獻王送“賀禮”嗎，怎的突然又要去聆雨樓了？
“太子殿下？您……”
李辰郢的嘴角微微上揚，但眼眸中卻沒有一絲笑意，片刻之後，方才開口：“這時候去，沒有意思。”
藍沅月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讓那李墨炎先高興一會，待到他認為我們不會出現，我們再把這大禮送上，讓他好好‘驚喜’一番。”
聽完藍沅月的話，傅清塵又想到了那塊玉，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果真不愧是親夫妻，如出一轍的腹黑，竟連這種損招都想得出來！
“話說回來，獻王這回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傅清塵不禁暗自腹诽。
“清紋說的沒錯。”李辰郢的笑容中竟帶着幾分寒意。“這接親的路上，孤還為四皇弟安排了一出好戲。清紋可要好好配合孤。”
……
兩盞茶的時間後，聆雨樓二層的走廊上，矗立着三道身影。
“清紋，是時候讓你的人都出來熱鬧一下了。”李辰郢冷聲開口。
“臨淵的意思是？”藍沅月立刻領會到了什麽，從海紋手镯中掏出鸾鳥埙，吹奏起來。
埙聲在夜色中回蕩着，詭異無比。不到片刻功夫，一些衣着破爛的乞丐便聚集在了聆雨樓的走廊上。
為首的幫主吳文撩起破爛棉衣，單膝跪地：“令主夤夜召見，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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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沅月上前一步，扶了他起身：“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呢。你帶着人去路邊的小巷中等候着，不出一刻，丐幫的兄弟們明日便能好吃好喝。”
吳文思索片刻，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兄弟們，今日獻王請我們吃喝，我們可千萬別辜負了他的好意！”
衆乞丐聞言，紛紛笑着點頭稱是。吳文一揮手，他們便隐沒在了街邊幽深的巷子裏。
一盞茶的時間後，李墨炎接親的隊伍便到了聆雨樓下。
“好戲開始了。”李辰郢喝了一口藍沅月遞過的熱水，看着那兩頂大紅的喜轎，淡淡道。
“這李墨炎竟同時接正側二妃，當真是一件奇事。”藍沅月挑了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不消片刻，吳文便領着一衆人等出現在李墨炎迎親的隊伍前。“恭賀獻王殿下大喜！”衆乞丐紛紛拿出破碗，跪在李墨炎的馬前面前，竟是一副趕不走的樣子。
看見這群乞丐，李墨炎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至極，但又礙于身份，不能發作，只得咬着牙強顏歡笑：“謝過各位鄉親父老了。”說罷，一揮手，便有侍衛将銀錢分發下去。
衆乞丐得了銀錢，這才慢慢散去。
……
待到拜過天地之後，酒席正式開宴，李墨炎似是已經忘記了接親路上發生的一切。
“今日是本王大喜之日，各位盡管暢飲。”李墨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恭喜獻王殿下！”衆人起身，齊聲附和着。
李墨炎環顧一衆賓客，臉上略帶遺憾之色：“只可惜，太子皇兄身體抱恙，不能前來。”
禮部侍郎王澄博輕唾一口：“臣今日早朝見太子殿下面色紅潤，分明是不願給獻王殿下您面子。”
“岳父此言差矣。”李墨炎故作不悅，看向王澄博。“太子皇兄身體抱恙，實乃大事，本王自是理解。”
看着一臉春風得意的李墨炎，坐在席上的端王李辰景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阿景，太子殿下他們還會來嗎？”端王妃雲晴海不禁有些擔憂。
“臨淵一定會來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李辰景摟住雲晴海，嘴角微微上揚。
直到酒宴将散，李辰郢與藍沅月方才慢悠悠地到了獻王府。
“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娘娘到——”一聲通報傳入所有人的耳中，李墨炎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只見，李辰郢牽着藍沅月的手，一臉笑意，緩緩而來。他們的身後，是捧着紅綢覆蓋的禮盒的侍衛傅清塵。
衆人先是一愣，随後紛紛行禮：“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平身。”李辰郢淡淡開口。
“見過太子皇兄。”李墨炎見那紅綢覆蓋的盒子，臉色又黑了一個度，卻又不得不向李辰郢行了個禮。
“清塵。”李辰郢一揮手，傅清塵便把那盒蓋打開。
衆人看着盒內成色上佳的墨玉，不禁面露異色。這塊墨玉名為“雙雲掩月”，乃是蒼南的寶物。傳聞，墨玉中蘊藏天地靈力，能滋養靈根，增進修為。李辰郢與李墨炎一向不睦，竟會把這樣的寶物贈與李墨炎，莫非是……
李辰郢輕輕撫摸着盒中的墨玉，笑道：“今日是四皇弟的大喜之日，這玉便當做賀禮，贈與四皇弟了。”
藍沅月也笑了笑，道：“此玉與四皇弟極為相稱，真真是玉如其人。”
聽聞此言，李墨炎的臉色更黑了。這“雙雲掩月”，分明是在嘲諷他同日迎娶二妃！他的眼眸中不禁露出一抹陰狠之色。
“這玉實在名貴，太子皇兄還是留着賞玩罷，臣弟不敢收下。”李墨炎的臉色雖然難看，但卻不敢發作。
“四皇弟此言差矣。”端王李辰景走上前來。“太子殿下一片誠心，四皇弟這樣推辭，豈不傷了兄弟和氣？”
李墨炎的臉色愈發難看，墨玉上的兩塊瑕疵，如針一般，紮在他的眼中。“那臣弟便多謝太子皇兄厚愛。只是，臣弟真怕承受不起這份厚禮。”
“無妨。四皇弟盡管收下便是。”李辰郢看着李墨炎臉上扭曲的表情，嘴角勾起，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那臣弟便收下太子皇兄的這份厚禮了。”李墨炎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派人收下了墨玉。
李辰郢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今日是四皇弟的大喜之日，孤與清紋，便不打擾了。”說罷，便帶着藍沅月轉身離去。
“晴海醉了，本王也先行回府了。”見好戲落下帷幕，李辰景也帶着自己的王妃一同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