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是陳充
他是陳充
一行人很快便到達了大理寺。藍沅月掀開車簾，正要邁步下車，卻被李辰郢握住了手。
李辰郢率先跳下馬車，接過傅清塵撐開的傘，遮擋在藍沅月的頭頂，與她并肩而行。
“昭王殿下、清懿郡主。”早已等候在此的狄廣仁拱手朝李辰郢和藍沅月施禮。
“狄大人客氣了。”李辰郢點了點頭，示意狄廣仁帶路。
衆人跟着狄廣仁，一同來到了大理寺中的往生室。只見那往生室中，停留着兩具屍骸，狄廣仁在靠外的那張木床前停了下來，道：“昭王殿下，這就是肖府枯井中發現的那具白骨。”他一揮手，兩個衙役就把覆蓋其上的白布掀了開來。
陳奂攙扶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文氏，走進了些，一眼就瞧見那屍體旁邊的木牌。
“長兄！”他驚叫一聲，撲上去看那白骨的右腿，只見，那右腿上赫然是骨折後又愈合的跡象。他痛苦地抱頭哀嚎：“長兄啊！我們找到你了……”
陳奂的老母則癱在陳奂的身上，哭喊：“兒啊……我苦命的兒哪……”
狄廣仁忙吩咐衙役将二人攙扶出去，到一旁去休息。
“躺在這裏的才是陳充，那麽，陳府的那個，便是他人冒充。”狄廣仁轉過頭來，對藍沅月和李辰郢道。
四人正欲離開往生室，一個渾身上下濕淋淋的身着黑衣的男子匆匆跑了進來，跪在李辰郢的面前：“屬下見過主子！”他低垂着腦袋。
李辰郢皺了皺眉，冷漠地注視了他片刻，這才開口詢問道：“玉衡，肖府可有異動？”
玉衡擡起頭來，露出他那一張俊朗的面孔來：“屬下奉主子的命令，暗中監視陳充的一舉一動，方才，楊氏的貼身丫鬟被發現在她的房間上吊而亡了。陳充，立刻叫人處理了那丫鬟的屍身，還與在楊氏的房間裏翻找了片刻，但卻什麽都沒發現。屬下實在沒有辦法，這才來大理寺尋主子。”
“走，去陳府。”李辰郢丢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了。
一行人來到陳府時，天空依然下着傾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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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辰郢帶着藍沅月和狄廣仁，一同進入了陳府前廳。
陳充見到李辰郢，慌忙迎了出來恭敬地行禮道：“參見昭王，不知昭王殿下今日到訪，下官未曾遠迎，請王爺恕罪。”
李辰郢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不必多禮。”
藍沅月道：“本郡主聽聞，陳大人的夫人近日失蹤了？”
陳充一愣，連忙點頭道：“是，三日前，她瘋疾發作，獨自跑出府去，直到今日尚未尋到。下官甚是擔心哪……”
“那麽，陳大人您，怎麽沒有報案呢？”藍沅月輕哼一聲，道。
“下官……下官……”陳充結結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
“楊氏已經死了。”藍沅月盯着陳充的臉龐，緩慢地吐出這六個字來。
“死了？在何處發現的？”陳充做出一副震驚的表情。
李辰郢的眉毛挑了挑，看着陳充臉上的表情，他便已經明白了藍沅月的用意。
陳充的面部表情再度僵硬，嘴唇微微顫抖，片刻，才擠出兩滴眼淚：“怎會如此……夫人她……她好端端的怎會……”
“陳大人與夫人的感情當真深厚啊……”狄廣仁低嘆一聲。
陳充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淚，悲憤交加，道：“下官……下官對不住夫人啊……”
狄廣仁看着陳充，問道：“陳大人節哀。夫人突然瘋疾發作，想必是受了什麽刺激。不知陳大人可否允許本官與王爺和郡主去夫人的房間查看一番？”
“這……”陳充猶豫不決。
“怎麽？莫不是有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嗎？”藍沅月蹙眉道。
陳充遲疑片刻，最終應了下來。“下官願意陪同殿下和郡主一同前往。”
片刻後，一行人便來到了楊氏居住的院子裏。
“這便是了。唉……”陳充擡起袖子，在臉上抹了一把，俨然是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陳大人這是睹物思人哪。”藍沅月道。“既然如此，陳大人先去休息罷。”她看了傅清塵一眼。
傅清塵立刻會意，将陳充送了出去。
藍沅月與李辰郢對視一眼，帶着狄廣仁和傅清塵，一同進入了楊氏的屋裏。
一盞茶的時間後，狄廣仁突然在一塊地磚前蹲下身來。
“狄大人可是發現什麽異樣了？”藍沅月湊了過去，也蹲下身子仔細觀察着那地磚。“這地磚下，是空的。”狄廣仁道。
李辰郢也走了過來，拔出挂在腰間的天清劍，輕輕敲擊着地面。“嗯，果然有玄機。清塵，将它撬開。”他站起身來。
傅清塵立刻抽出一柄鋒利的短刀，在磚縫處劃了幾下。很快，地磚便被撬了起來。
“殿下，底下有東西。”傅清塵從磚下取出一塊羅帕，遞給李辰郢。
李辰郢展開那羅帕，只見，上面寫滿了娟秀的蠅頭小楷：“民婦楊氏，告發戶部侍郎陳充。戶部侍郎陳充，乃是門下侍郎肖尹長子肖旋所冒……”羅帕的右下角，是一個鮮紅的指印。
李辰郢将那羅帕遞給一旁的狄廣仁：“狄大人看看罷。”
狄廣仁接過羅帕，打量片刻，道：“三年前秋闱時，肖旋暴病而亡。肖侍郎連夜焚毀肖旋屍身，只道是時疫。這便出現了一個疑點。時疫傳人，肖府除去肖旋，竟無一人染上，這十分蹊跷。”
“想必，那肖旋是假死。殿試過後，便換上陳充的身份。”藍沅月沉吟道。
“真正的陳充，則被他們引到肖府中，命隕枯井。好一招移花接木。”李辰郢鳳眸微眯。“我們走罷，莫要打草驚蛇。”
四人出了楊氏的房間，便見在院中等候的陳充。陳充見四人出來了，趕緊迎了上來：“可有發現什麽？”
“本王與郡主、狄大人已經看過了，夫人房中，并無異樣。”李辰郢淡淡道。
“陳大人，請随本官同去大理寺領回夫人屍身吧。”狄廣仁道。
“那就有勞狄大人帶路了……”陳充拱手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