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親公主
和親公主
次日,藍夫人随着上早朝的藍國公一起進了宮。而藍沅月用過早膳後,方才帶着蘭亭到了陸姨娘居住的翠微院尋自己的雙生妹妹。
這位翠微院陸姨娘,芳名雅容,是前朝宰相陸銘函唯一的女兒。
當年,建元帝與藍國公起兵攻到海佑,這位宰相大人帶領一衆大臣逼宮,啓朝最後一位皇帝啓炀帝正在寝宮與一衆美人尋歡作樂,直到陸銘函端着一杯鸩酒帶着百官進入寝宮,才知道大勢已去,最終被陸銘函鸩殺于寝宮,享年51歲。
陸銘函手持傳國玉玺,立于城樓之上,見建元帝與藍國公帶領着浩浩蕩蕩的人馬,便親自下樓迎接,提出了唯一一個條件:只要藍瑾同意迎娶自己唯一的女兒,就把傳國玉玺交出。
就這樣,當時名冠京城的宰相嫡女陸雅容,嫁到藍國公府為側室,藍家與陸家,成為姻親。
其實,這陸姨娘,與藍國公感情并不深厚,成婚後,便再無更多接觸。但她卻與藍國公的原配藍沉霧,興趣相投,關系十分要好。兩年後,陸姨娘有孕,為藍國公誕下兩個女兒——藍二小姐藍惜玉、藍三小姐藍以沐。
“大小姐來了。”陸姨娘正在做着針線活,見藍沅月帶着蘭亭來了,立刻放下手中的針線,微笑着把藍沅月迎了進來。
“青萍,去給大小姐上茶點。”陸姨娘招呼着站在一旁的一個丫鬟。
“不用了姨娘,清紋已經用過早膳了。”藍沅月走到桌前坐下,對陸姨娘說。
陸姨娘輕笑着點頭,道:“也罷,大小姐現在長大了,不像從前那樣愛吃甜食了。”
“姨娘今日怎麽回想起做衣裳?”藍沅月看着擺在桌子上的幾件寝衣,抿了一口花茶,問道。
“這是給惜玉和以沐做的。”陸姨娘微笑着。“這兩個丫頭,又長高了不少,去年新裁的寝衣,今年就短了不少。”
正說着,兩個正值豆蔻年華的妙齡女子嬉笑着跑了進來,一左一右地坐在了藍沅月的身邊。
“大姐可要幫我評評理。”較為活潑的藍以沐先開口了。
“姐姐可別信了這小蹄子……”藍惜玉面色微紅,搖晃着藍沅月的手,道:“姐姐不知道,她昨夜趁我睡覺,竟給我畫了個大花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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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以沐吐了吐舌頭:“哪有,我只是想給你上妝,誰知你忽然翻身,哼!”
“你們倆啊!都快十五了,還這般沒規矩……”陸姨娘寵溺地搖了搖頭:“大小姐不會怪罪這兩個丫頭吧?”
“怎會。”藍沅月伸手倚在她身上的藍以沐披散的頭發,對着陸姨娘道:“姨娘,今日午時宮宴,清紋要去聆雨樓買些服飾,不如……帶二位妹妹一同去買幾件秋日裏的襖裙?”
陸姨娘微笑着點頭應下,對鬧得正歡的藍惜玉和藍以沐道:“你們跟着大小姐一起去聆雨樓吧。記得穩重些,莫要丢了顏面。”
藍惜玉和藍以沐乖巧應下,回寝房梳妝過後,跟着藍沅月一同離開了翠微院。
三盞茶的時間後,三人已經到達了距離聆雨樓不遠的地方,藍以沐拉着藍惜玉跳下馬車,一溜煙地跑遠了。
藍沅月看着她們的背影,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
藍以沐拉着藍惜玉的手,在街上東張西望,看着路邊賣的各種各樣的小玩意。“二姐,我要這個……”藍以沐拿起一支做工上等的珠釵,在藍惜玉的面前晃悠。
“你前幾日才在鋪子裏定制了镯子,小心月銀超支……”藍惜玉笑罵着推開藍以沐的手。
“二姐……”藍以沐噘起嘴巴撒嬌:“難道你不喜歡這珠釵嗎?你一天我一天,可好?”她一臉認真地盯着藍惜玉有些素淨的衣衫。
“你這個鬼機靈。”藍惜玉的臉頰驀地紅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就是嫌我穿得素淨,這才找個借口買那珠釵。”她捏了捏藍以沐的臉,從荷包中掏出一點碎銀。
藍以沐嘿嘿一笑,将那珠釵買下,插在藍惜玉的發髻上,便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姐姐就是心眼忒實。以沐知道姐姐不愛奢靡,但姐姐大好的年華,還是應該好生打扮一番才是。”
人群中,一頂轎子正大搖大擺地向着她們的方向走來,把藍以沐撞倒在地,轎子也震了一下。
“誰呀?”轎子中,一聲嬌嗔。一個侍女從轎子中鑽出,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藍以沐。
“你是誰家的小姐!竟這般不長眼睛,沖撞了我家公主!”侍女瞪着牛眼,指着藍以沐怒斥道。
“分明是你的轎子撞了我妹妹。”一旁的藍惜玉護在藍以沐的身前柔柔弱弱地開口,卻被那個侍女一把推開。
“我問你吶!你可知我家公主是誰?”她趾高氣揚地問道。“我家公主,可是冉桑的四公主!你們得罪得起嗎!識相的話趕緊爬起來磕頭認錯,我們公主還可以饒你們一命!”
圍觀的人群一陣騷動。
“什麽?冉桑的四公主?”
“聽說她的脾氣可……”
“可不是嗎!她是那冉桑皇帝最寵愛的公主。”
轎子的簾子掀開了,一個身着木槿色衣裙頗有異域姿色的女子從轎子中走下來,站在三人面前,臉上帶着一絲不耐煩:“芙朵,是誰呀?”
“公主,就是這兩個刁民。”芙朵立即上前,站在女子的身旁,看上去傲慢極了。
“兩個小妮子,也敢沖撞本公主?”女子抽出鞭子,斜視着藍以沐。
“分明是你們的轎子撞倒這位小姐的!”一個書生打扮的人看不下去了。
“對呀對呀!”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啪!”只見,那冉桑公主玉手一擡,一鞭子打在了那個書生身上,劃出一道血痕。
“有誰再幹阻止本公主,下場如同此人。”冉桑公主道。
“接下來,該到你們了。”她運起靈力,對着藍惜玉一鞭子抽出。
藍惜玉護住藍以沐,雙眸緊閉。
只是,這一鞭子還未落到她們身上,便被人拉住了。藍惜玉睜開眼睛,只見,藍沅月正立于二人身前,緊緊地扯着冉桑公主的鞭子,把她拉得一個踉跄。
“是清懿郡主!”
“聽說她未到及笄便突破到合體期了……”
“這可是未來的昭王妃……”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請清懿郡主為小生做主……”臉色蒼白的書生對着藍沅月行禮。
“這裏發生了什麽?你如實道來。”藍沅月對那書生說道。
“小生是北山書院的學生。方才……公主的轎子撞倒了這位小姐,公主說這位小姐沖撞了她的轎子要……要打死這位小姐,小生上前阻攔,卻挨了鞭子。”書生義憤填膺。
“你叫什麽名字?”藍沅月把手伸進袖口,從海紋手镯裏掏出一瓶金瘡藥。
“小生趙平雲。”書生趕忙回答。
藍沅月把金瘡藥放到他的手裏:“這是金瘡藥,你趕緊拿去包紮一下吧。”
趙平雲接過瓷瓶,對藍沅月行了一禮便在小厮的攙扶之下離開了。
“這麽說來,是公主撞倒我三妹,還要取她性命了?”藍沅月冷冷地看着面前這位冉桑公主。
“胡言亂語!你是誰?膽敢污蔑本公主!”冉桑公主大吼道,并無一絲矜持。
藍沅月皺了皺眉,厲聲道:“我乃是藍國公嫡女,澪朝清懿郡主藍沅月。”
“你就是那個皇帝親封的清懿郡主?”冉桑公主愣了一下,眼睛裏又露出一絲狠戾。她可不信藍沅月真如傳言中那般厲害。
“正是本郡主。”藍沅月毫無畏懼,護在藍惜玉和藍以沐的身前。
“啪——”冉桑公主一鞭抽出。
“小姐!”蘭亭大喝一聲,就要沖上來擋在藍沅月身前,卻被藍以沐拉住了。
藍沅月身形一閃,躲開這一鞭子,當衆人再次看清她的身影時,她已經出現在了冉桑公主的身後。
一記掃堂腿,冉桑公主跌坐在地。
“哈哈哈哈哈……”
人群發出一陣爆笑。
“你……你!”冉桑公主氣急敗壞地從地上爬起來,指着藍沅月,半天沒說出話來。
“公主方才那一鞭子,用了十成的靈力。本郡主何事得罪了公主殿下,讓公主對本郡主痛下殺手?”藍沅月一步一步逼近冉桑公主。“公主殿下,您的轎子剛剛沖撞了他人,難道不該道歉嗎?嬌縱蠻橫,無理遷怒他人,真不愧是冉桑的公主。”她的臉上挂着一抹冷冷笑。
冉桑公主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又見藍沅月臉上不善的笑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反駁道:“本、本公主才懶得與她們計較呢!芙朵,我們走!”
說罷,在芙朵的攙扶下,灰溜溜地上了轎子,起轎離開。
圍觀的人群這才漸漸散開。
“惜玉、以沐,你們沒事吧?”藍沅月關切地問道。
“大姐,我們沒事。只是,今日這一遭……我們怕是已經,與冉桑公主結下梁子了。日後再相見……”藍惜玉神色憂慮。她的修為遠低于這冉桑公主,倘若來日再遇到,恐怕就不會如今日這般幸運了。
“二姐怕什麽,有大姐在,定能保我們周全。今日多謝大姐的救命之恩了。”藍以沐道,她從未碰見過今日這樣兇險的狀況。若不是藍沅月及時趕到,她今日怕是遭殃了。
“妹妹們受驚了,先去聆雨樓喝杯茶壓壓驚吧。”藍沅月帶着二人走進聆雨樓。
“少掌櫃來了。”一名掌櫃模樣的中年女子走了過來,對着藍沅月行禮。
“唐姨不必多禮。”藍沅月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