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第十六章
凪誠士郎來到吧臺邊坐下，接過禦影玲王遞過來的飲料，試着喝了一口。
【好喝……】
在吧臺的燈光下，兩人的高腳紅酒杯輕輕相碰，禦影玲王看着表情淡淡的白發少年，心中不禁湧起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他笑了，“為我們夢想的啓航幹杯吧！”
凪誠士郎把目光從酒杯上離開，“玲王，被父母過度幹涉是什麽感覺？”
禦影玲王整理了一下思緒，斟酌着開口，“是連生存方式和價值觀都被指手畫腳的感覺啊……被當作是父母的提線木偶的感覺。”
“這樣嗎…那确實很麻煩啊。”
“對吧？”禦影玲王表情亮晶晶地看着他，“我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應該自己争取，所以我想靠自己的力量贏得世界杯！”
“嗯，嘛( 0 x 0 )，可以吧……所以你這是在幹什麽？”
凪誠士郎看向突然激動地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玲王。
“哐當。”
禦影玲王把牆上的那幅巨大油畫拆了下來。
“嚯诶？”拆完後又猛得一個小海豹回頭，表情閃亮地看着他說道，“nagi你剛剛不是一直在盯着它看？把這幅畫送給你啊！”
“不要。”米菲兔果斷拒絕。
“拿去吧！正好給你家裝飾一下！”禦影玲王一身使不完的牛勁，非要他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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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咩”，米菲兔再次拒絕，“都說了不要，而且這幅畫長得好惡心。”
“真是的——”禦影玲王摸了摸下巴，随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擡起頭期待地看着他，“nagi，那麽為了将來以職業的身份走向世界，和我一起學外語吧！”
“英語、西班牙語和德語差不多都要達到能夠熟練對話的水平才行啊。”
“不要，好麻煩……而且我會說這些外語，小的時候和阿征一起學過一段時間。”
凪誠士郎一邊輕描淡寫地說着，一邊拿起桌子上的游戲機，懶洋洋地趴到了沙發上。
“诶？是這樣嗎，既然如此的話……”禦影玲王走到他的面前，笑嘻嘻地抽走他手上的游戲機，“先試着做一下小測吧，如果全都滿分的話就不用學了。”
凪誠士郎：“……”
等到所有小測結束以後，落日也無聲地降臨，城市的燈火逐漸點亮，勾勒出模糊的輪廓。
“明天見啦，nagi。”
禦影玲王站在一樓大廳門口，目送白發少年起身離開。
“吶，玲王”，臨走前，少年忽然轉過身認真地看他，“可不要比我先死噢。”
禦影玲王原本揮手的手指頓了一下，“什麽意思？”
凪誠士郎聞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雙東方天際的瑰麗朝霞一般美麗的眼眸清澈見底，瞳孔中映照着他的身影，仿佛已經把他整個人從頭到尾看穿。
銀白發的少年無聲地嘆了口氣，“沒什麽，‘不管以怎樣的方式活着都行，但不要比我先死’，父母曾經這麽對我說過，感覺我這麽說的話，你會高興吧。”
說完以後，少年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禦影玲王愣在了原地，良久，他忽然側過臉，發出了一聲輕笑。
“什麽嘛……這是我該說的臺詞吧。”
落日的光從落地窗前鋪設進來，房間內的光線色調有些暗淡。
在凪誠士郎離開以後，禦影玲王的感情一下子就冷卻了下來，他沒什麽表情地靠在窗邊，腦中回想起與赤司征十郎的談話——
[我曾經冷靜地把自己目前的水平跟nagi做了下比較，發現他已經漸漸成為我無法企及的存在。]
[我沒有能夠和他并肩作戰的信心。]
[但要是讓他看到我這副沒出息的模樣，說不定他會離我更遠。到底該怎麽辦才好，我越來越不明白了……]
彼時的赤司征十郎只是沉默地垂下眼睫，低頭注視着桌上的咖啡，反問他，你說的沒錯，難道你要放棄嗎？
“……”
“當然不。我會讓他成為世界第一前鋒。”
作為禦影集團的繼承人，禦影玲王向來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本質上他是一個合格的商人，思考回路也極其理性。
為此，該怎麽做呢？
玲王坐在電腦前，十指飛快地敲打着鍵盤，制作出一份名為「road to world cup（with nagi）」的詳細計劃。
随後呼叫自己的随從管家奶媽，不到一分鐘後，身穿管家服的老婆婆就恭敬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玲王少爺，您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奶媽，我想開始進行這個計劃。”
沒錯。這就是禦影玲王針對自身開展的訓練，既然沒有nagi那樣被上天眷顧的天賦和才能，那他就付出一百、一千、一萬倍的努力，努力追上去。
飲食管理、體能訓練、健康管理、技巧訓練、心理管理、戰術學習……全盤照搬一流職業運動員所做的一切。
我是不會讓你把我遠遠甩開的，nagi。
＊
對凪誠士郎來說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早晨。
他普通地被鬧鐘按時叫醒，普通地睡回籠覺，睡到自然醒後普通地打開APP領登錄獎勵，再普通地起床洗漱吃早餐（早餐是果凍），普通地磨磨蹭蹭換好衣服，準備萬全後普通地再次回籠覺。
然後就被來接他的禦影玲王的電話聲再次弄醒。
銀白發少年慢吞吞地摸出手機，看都沒看一眼就接通了電話，“玲王。”
“呦，nagi，該回藍色監獄了，我在門口等你。”紫發少年清澈明亮的嗓音在話筒中有些失真，卻蘊含青春的生機和活力，“不要再睡了啦。”
果不其然，隔着窗戶往外望去，一身常服的少年站在高級轎車前，笑意盈盈地朝他看過來揮了揮手。
凪誠士郎挂斷電話，不緊不慢地出了門。
“Buenos días，nagi.（早上好，nagi。）”
“Buenos días，Reo.（早上好，玲王。）”
米菲兔打了個哈欠，在轎車後座坐下。禦影玲王在一旁用手機和西班牙語老師進行在線學習。
對面的西班牙語老師在看見凪誠士郎後，對他止不住地誇獎：
“La prueba de ayer obtuviste todas las puntuaciones, ？es increíble!（昨天的小測你全部都取得了滿分，真是太厲害了！）”
“Gracias.（謝謝。）”
黑色的轎車平穩地行駛在路面上，車內的沙發座椅和長桌都是歐式古典風格，明亮的燈光點綴着和諧的氛圍，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完美展現了大衆對優等生的學習環境的所有想象。
就是銀白發少年專心致志戴着耳機打游戲的動作有些破壞氣氛。
不過此時旁邊的紫發少年和老師都沒有在意這一點。兩人各幹各的事互不影響，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和諧。
沒過多久，轎車就将兩人安全送到藍色監獄的大門口。
出來迎接的果不其然還是靠譜的帝襟杏裏，淺紅短發的助理小姐對兩人露出了一個微笑，“歡迎回到藍色監獄，凪君、禦影君。”
帝襟杏裏帶着他們徑直走進集訓大樓。
剛剛回到V隊的寝室，禦影玲王就被裏面的行屍走肉們吓了一跳。
“？！嗚哇！”
“我和nagi才出去不到兩天吧？你們怎麽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什麽…都沒有”，劍城斬鐵拖着沉重的步伐晃晃悠悠地走過來，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疲憊，“只是随便特訓了一下而已，歡迎回來。”
禦影玲王汗顏，“不，這怎麽看都不像是随便的樣子吧。”
凪誠士郎的目光在房間內一掃而過，視線所及之處滿室死氣沉沉。
凪誠士郎：“……”
就在這時，房間內的廣播忽然詐屍——
[截止現在，第一輪選拔賽正式結束，請晉級的選手換上訓練服，到大樓中央的地下室集合，第二輪選拔賽即将開始。]
廣播重複了三遍。
“終于要開始了嗎，第二輪的選拔，我們走吧，nagi。”禦影玲王的臉上帶着對未知挑戰的期待。
……
地下大廳已經聚集了一批人，所有人衣服上的排名都是V、W一直到Z的字母，也就是說，藍色監獄一直都只有五號大樓。
根本就沒有什麽所謂的一號大樓，這一點凪誠士郎倒是早就察覺到了。
禦影玲王也忍不住笑了一聲，“倒是毫不意外呢，憑我們的實力怎麽可能會是墊底的五號大樓啊。”
在場少部分的其他人對這樣的安排十分不滿，紛紛開始抱怨起來。
“開什麽玩笑啊？”
“你是在耍我們嗎？！”
繪心甚八對這樣的指責表現得不痛不癢，他也相當自然地承認了。
“現在，藍色監獄的第二輪選拔賽開始，一共五個關卡。”
“而通過第二輪選拔賽的球員，可以和世界頂尖的球員們參加強化合宿。”
“說明到此結束，做好準備後就獨自走向那道門吧，祝君武運昌隆。”
獨自一人的闖關，意味着第二輪的選拔賽主要考驗個人能力。
銀白發少年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聲嘟哝，“快點解決好了。”
“nagi，待會見啦。”
伴随着禦影玲王的話，凪誠士郎背對着他揮了揮手，走進了那扇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