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會
吃過飯後,張愛琴借口上茅房害怕,拉着康安卓回了自己屋子。吳英蘭默默的收拾碗筷去刷碗,康安好要刷碗,被吳英蘭趕出去了,康安好只好帶着康安全進了之前她住的那個倉房。
“二姐,咱爹咋啦?”康安全小心翼翼的盯着康安好,眼裏透着謹慎不安。
“沒事,咱爹這是嫌我自作主張把家給分了,他這是沖我發火呢,不關你的事。”康安好心疼的摸着康安全的腦袋。
“分家的時候,咱爹也在,怎麽沒看見他說話,這時候來找後賬,算怎麽回事!”康安全不滿的嘟囔。
“咱爹這樣的人——你做好了,沒有功勞;你做錯了,罪大惡極。”康安好苦笑,搖搖頭,這時候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凡事有個輕重緩急,她用手指指東院,“安全,吃飯前,她和咱娘說啥了?”
康安全四下打量一圈,确定安全,低聲道:“她說,她有辦法讓趙家還來咱家定親,到時候,禮金分她一半,結婚後兩家還在一起過,而且以後家裏她當家。”
“咱娘同意了?”康安好沒想到,她前輩子定親的事情,居然和張愛琴有牽扯,看來這次誤打誤撞,歪打正着了。
“沒有,咱娘說,禮金的事情她可以幫忙,家分就分了,有事情需要幫忙,咱娘也不能不管。她也知道,家裏咱娘說了不管用,就沒有為難,只是說讓咱娘記得她的好,別等你嫁到趙家,就把她忘了。”康安全還學着張愛琴的聲調,掐着蘭花指,“娘,到時候,安好飛上枝頭變鳳凰,你們吃肉,可得讓我跟着喝口湯才行啊!”
康安好噗嗤一樂,猛然想到前世發生的事情,原來一切早有端倪,難道那些悲劇都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康安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顫聲問道,“她現在在家麽?”
“不在家。”康安全搖了搖頭,小聲道,“剛才吃完飯,她說要去茅房,實際上,她拉着大哥一起出去了。”
東院張愛琴的屋子裏,豆大的煤油燈透過窗戶照在外面,康安好心裏冷哼,果然心機深沉,竟然舍得煤油。
這時候,大槐樹村只有村集體拉了電線,其餘少部分條件好的自掏腰包出工出料,也給扯了電線。至于家裏條件不好的,就只有煤油燈,沒想到張愛琴為了讓別人以為她在家,不惜這樣浪費煤油。
“走,咱兩跟着。”康安好帶着康安全出了院子,此時正是月末,外面漆黑一片,“你看見她往哪去了嗎?”
“後山的方向。”康安全指了指漆黑一片的夜空。
康安好了然,側身在康安全耳邊叮囑幾句,康安全點點頭鑽進旁邊的一戶人家。
五分鐘後,懷裏鼓鼓囊囊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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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
“好啦。”
“別讓它叫。”
“嗯,放心,別的不敢說,這個沒問題。你說啥時候讓它叫,保管就啥時候讓它叫。”
康安好姐弟兩人走在靜靜的村莊,只聽到腳下微弱的積雪聲音,除此之外,遠處偶爾有誰家的狗亂叫兩聲。所有的一切聲響,在這樣的夜裏,這樣的村莊,都被放大,變得格外清晰。
大槐樹村背靠延栖山,呈長條狀圍繞着山腳下,和相鄰的幾個村子并排緊挨着黃河邊。
下過第一場雪的村莊,到了夜裏掌燈時分,家家戶戶就上炕休息了,除非有事,否則誰家也不願意花那個冤枉錢。
對于夜裏點煤油燈或者電燈的人家,大槐樹村裏流行着這樣一句評語:“白天雲游走四方,夜晚熬油補褲裆。”
大槐樹村緊靠着延栖山,山腳下有三間土窯,這裏是早先廢棄的院子,三年前住着一戶外來戶。
一男一女先是進了東面的土窯,一分鐘後,女人就從裏面出來,閃身進了中間的土窯。這裏是大槐樹村最靠近後山的一戶人家,地勢較高,從這裏望去,全村盡在眼底。
女人一進去反手就插上門栓,坐在炕上的中年男人手裏正拿着一本紙張泛黃的線裝書,兩人四目相對。男人手裏的書掉在地上,女人低頭一瞥書上的內容,臉色瞬間火辣辣的發燙。
“能行嗎?”兩人撲在一起,男人指了指肚子。
“行。”女人身子發軟,語氣嬌媚。
“他呢?”男人手裏有了動作。
“來了,在東屋。”女人喘息着。
“膽真大。”男人嗚咽着。
“這樣才更刺激。”
……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擋住男人再次湊過來的嘴巴,嬌嗔道:“別鬧啦,今晚還有正經事。”
“你不是就喜歡我鬧,再說,還有什麽比這個更正經的事情?”男人手裏力道适度的揉捏着,女人驚呼一聲,連忙扯着衣服跳開了。
“別鬧別鬧,這次劉曉燕那小浪貨壞了咱們的好事,我可饒不了她。”女人臉現怒色。
“安好這不是沒事麽,你咋還這麽生氣。”男人用力一扯,女人跌坐在他懷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吃着碗裏的望着鍋裏的,你們這些臭男人都一個德行,人到手了就不稀罕了,就惦記着想要年輕漂亮的了?”女人小拳頭捶打着男人的胸口。
“天大的冤枉啊,那些青蘋果綠柿子,澀得很,哪像你這麽善解人意啊。”男人抓住女人的雙手,小心的陪着不是。
“咱必須得讓趙家娶了我那小姑子,不然這以後的快活日子可是到頭了。”女人推開男人,整理着散亂的頭發。
“這有什麽難的,你只管說我要是辦成這事,你怎麽謝我?”男子懶洋洋的躺在炕上,扯開的被子蓋住大半個身子,眼睛不停的吃着豆腐。
“德行,別忘了我這肚子裏可懷着呢,你要是不管,我娘倆後半輩子就要受苦了。”女子身嬌體軟,懷孕後有些發福,珠圓玉潤的身子在這個到處都是面黃肌瘦的農村,可是美若天仙般的尤物。
“哎呦,心肝,我可舍不得你娘倆受苦。”男子說着又忍不住要動手,外面很突兀的響起幾聲敲門聲。
兩人愣在原地,不約而同的望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