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侍寝 青年踮着赤足向他走來,将絲帕蒙……
第31章 侍寝 青年踮着赤足向他走來,将絲帕蒙……
他是見慣了的。
來自別人的咒罵、忌憚乃至恐懼, 可笑的是,先前竟還有一群人在感激歌頌着他,只因為幻想他能夠帶來和平。
他哪裏會帶來和平?不過是在戰場上發洩仇恨罷了。
啊, 現在才是正常了,那些可笑的人都會慢慢在自己面前露出本該有的嘴臉。
格納瀕死痛苦的模樣, 讓狄薩弗森勾起了嘴角,然而眼中皆是麻木的殺意, 熠熠的火光映在他眼底,依舊一片冰寒。
他要最後用力折斷格納的脖子了,如果單純地讓人窒息的話, 可能會排出肮髒的穢物, 那就麻煩了——他不能讓喬密爾等下一過來就發現自己殺了人。殺死格納之後, 要将人藏到哪裏去呢?床底下似乎是個不錯的地方……
狄薩弗森冷靜地想着。
可是, 在格納的頸骨發出熟悉的折斷聲之前,樓梯上卻剛好有匆匆的腳步聲傳了來。
後面還跟着一群人。
狄薩弗森深深地皺了下眉,輕啐了一聲, 将格納的身子甩開了。
喬密爾掩藏好心裏的着急, 撥開簾子走進來時, 一眼看到狄薩弗森和往常一般平靜地坐在塌上,而格納則在上氣不接下氣地咳着,缺氧發紫的臉上滿是驚恐。
他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幾名侍衛後一步趕來,迅速地護在了喬密爾周圍,警惕地盯着狄薩弗森, 其中就包括那名光頭侍衛。
他粗聲說道:“殿下, 請您與狄薩弗森保持距離,他剛剛攻擊了這個奴隸,可能從始至終都有反抗和逃出去的想法。”
這些侍衛其實此刻也是異常不安, 因為籠門是開着的,且狄薩弗森根本沒被鎖住。
萬一狄薩弗森決定要發起反抗,那麽他們就算能合力拖住這人,也是非死即傷了。但如果置王子安危于不顧,到頭來也會逃不了被處死。
喬密爾暗嘆了口氣,不悅地沉聲說道:“是這樣嗎?狄薩弗森?”
狄薩弗森沉默了片刻,只淡淡地說道:“我沒有打算逃出去。”還沒有到計劃要逃脫的時候,他只是想先随手解決掉格納而已。
而他話音剛落,地上的格納便爬到了喬密爾跟前,擡起狼狽的臉孔,用嘶啞的喉嚨哀聲說道:“殿下,他之前叫我上樓,騙、騙我打開了籠子,然後就、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喬密爾若有所思地俯視着他,許久後,閉了閉眼睛,問道:“如果不是要逃出去,為什麽要攻擊格納?”
“他觸怒到了我。”狄薩弗森簡單而冰冷地說道。
喬密爾沒有再追問狄薩弗森詳情的意思,他當然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幾乎全部的對話都被他聽到了。
但問題是,他無法做出知道真相的樣子。而懷疑狄薩弗森的危險性,在人看來才是正常的。
“殿下……”格納再次出聲。
喬密爾眯起眼睛看向他,自己的确對這人感到失望又不解。
狄薩弗森曾救過他的性命,為什麽能因為這些原因就恩将仇報呢?這和自己設想的完全不同,可能他還是對很多人與事了解得不夠準确。
只能證明,當初把狄薩弗森關在籠子裏隔絕,完全是正确的選擇,否則,狄薩弗森手裏也許又已經多了幾條性命了,而他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但對于格納,喬密爾也做不到苛責,這人雖然有點可恨,但更多的還是可憐,尤其是以他的立場來說。算了,那便安排人盡快将格納送走吧。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喬密爾面色陰晴不定地問道。
現在,他大概能猜到,格納會想要再說什麽了。
只見格納孤注一擲地拖狄薩弗森下水,“我沒有故意激怒狄薩弗森,是他提到不願伺候和讨好殿下您,我和他争辯了幾句,勸他在您面前聽話順從,他就發怒了。”
喬密爾聽完,臉上掠過一抹哂笑,格納這話說的,也算是半假半真。
狄薩弗森心有不願,這是都看得出來的事。只不過,在這個節骨眼說起來,以他陰險惡劣的性格,自然要發作一番了。
而且,本就是打算待會兒為了保險起見,要将狄薩弗森鉗制住的,眼下也是有更充分的理由了。
喬密爾幽沉地視線落在狄薩弗森身上,語氣涼絲絲地道:“你是在對我要求你侍寝一事,感到氣憤了嗎?狄薩弗森?”
“……沒有。”
出乎意料地,他居然聽到了狄薩弗森如此回答。
什麽事情讓他這麽果斷地就服軟了呢?喬密爾凝眉思索。
片刻後,青年嘴角揚起陰恻的笑意,下令道:“來人,給我将狄薩弗森擒下,綁到……我床上去。”
狄薩弗森目光驟沉,周身縷縷寒意浸出。
喬密爾兀自說道:“親愛的狄薩弗森,不要覺得困擾,我只是喜歡看你被牢牢地綁在我身下,屈辱但不能掙紮的樣子……”
他嚣張又病态的神情看上去着實是可惡極了。
“畢竟,如果你要掙紮的話,那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了。”
“動手啊。”喬密爾厲聲催促道。
侍衛們互相對望了一眼,一齊謹慎地往前,靠近狄薩弗森,心裏都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感到惶惶然。他不由得哀嘆伊萊大人到底去了哪裏,又埋怨着王子,為什麽偏偏要将狄薩弗森放開。
緊張。焦灼。
這個人實在太有威懾力,哪怕是個階下囚,哪怕只是手無寸鐵地坐在那裏。
……萬幸的是,狄薩弗森不做反抗地被他們擒住了。他維持住了這段時間以來的順從。
喬密爾滿意地微笑,看着男人被鐵鏈拴着,帶向卧室的大床。
沒有人知道狄薩弗森心裏具體是怎麽考慮的,也許他自己也不能很好地解釋清楚。
不想冒險是一方面,還有……他不想改變計劃,讓也許可以能痛快地報複喬密爾的機會從眼前溜走,他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啊……只要賭喬密爾一時嚣張大意,就跟這人往常一樣。
在王子的床上,在他準備第一次真正對自己做那種事時,讓他嘗到驚愕萬分且畢生難忘的痛苦,那一定是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
狄薩弗森不知道自己的這份執念從何而起,總之他願意去賭。
喬密爾的視線暫時從狄薩弗森身上收了回來,瞥了一眼忐忑不安的格納。
“至于你,格納。”
喬密爾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說道:“以後你就不要再來照料狄薩弗森的起居了……回到該待的地方吧。”
什麽是該待的地方?格納不懂。
但是他直覺地認為那不是什麽好的意思。不管他展現得有多麽無辜,在王子眼中沒了興趣、沒了用處的人都會……為什麽他總是沒辦法做到,真正地取悅到王子呢?
“……殿下?”格納的聲音在發抖。
“帶下去。”
喬密爾陰郁的臉上帶着濃濃的厭惡,讓格納更覺得惶恐,一名侍衛随即聽命将已經呆傻的人押走。
他确實是故意吓格納的。
這便算是對他微不足道的懲罰吧。
代入狄薩弗森的立場,喬密爾會覺得有些心寒。
狄薩弗森又是怎麽想的呢?他介懷嗎?
當知道狄薩弗森會力所能及地救助可憐的亞尼爾特難民時,自己心裏是略感意外又欣喜的,可是,經過這種事情後,狄薩弗森會不會變得不願再懷有善意了呢?
這可就有不妙的跡象了啊。
他不擔心狄薩弗森會仇視某些人,就怕狄薩弗森會仇視某一大類人,甚至是發展成,對所有陌生的生命都冷血漠視,那樣的話,将來大陸上就真的水深火熱了……
……
男人被鎖鏈牢牢固定住四肢,仰躺在一張深紅色的大床上。
這房間裏到處都是深紅以及其他同樣沉郁的色彩,顯得壓抑且有股微妙的情.色之感,和牆壁上高高的莊嚴神像格格不入。
冷冽的銀眸似乎毫無目的地,從天花板打量到結有少量蛛網的牆壁,慢慢轉動,而後斜着盯向正在脫衣服的青年。
青年的皮膚是熟悉的蒼白無暇,在暗色的背景下更讓人覺得白得冷郁,和陽光下的聖潔感完全不同,配上那雙幽沉邪惡的藍眸,是令人感到陰暗的,滲寒的,像一只游蕩在神秘古屋的幽靈。
但是看在狄薩弗森眼裏,這具身體卻只剩本質的柔軟脆弱。男人唯想要品嘗一點點将其摧毀的樂趣。
……三樓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他剛才親耳聽見喬密爾對那群侍衛說,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允許上來。
狄薩弗森的血液流動隐隐在加速,似乎在為想象中的機會又靠近了一點而興奮。
他深深地注視着對方,然後略微感到了意外,喬密爾還是剩下了褲子未脫。
難道這王子下半身患有什麽隐疾,或是別的原因,所以從來都不願意在人眼前裸露下半身麽?
他剛一如此去想,下一刻就像是印證了一樣,喬密爾踮着赤足向他走來,将手指上纏繞的一條白色絲帕,蒙在了他的眼睛上。
狄薩弗森:“……”
“殿下,您要如何做?”他忍不住問道。
“什麽要如何做?”青年輕飄飄的嗓音略帶疑惑,反問他,好像他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狄薩弗森感到一絲焦躁,他還沒有想清楚要怎樣不留痕跡地表達,或者說,要怎樣騙取喬密爾将綁住他的鎖鏈稍稍松開一些,好讓他能夠掙脫。
難道,真的要極力讨好喬密爾,才能讓對方迷失警惕嗎?可他身心都在抗拒着。
“呵。”喬密爾又發出了一聲冷笑,“你只管躺好就行。”
他大致可以猜到對方危險的想法……能怎麽辦呢?當然是裝作不知道,但暗自提防了。
被蒙住眼睛後,狄薩弗森看不見東西,只能憑借聽覺判斷喬密爾在做什麽。
這人的動靜一下子遠一下子近,不時有翻找、擺弄物品的聲音響起。而喬密爾至目前為止都還沒有碰觸他的身體,他的衣服甚至仍舊好好地穿在身上。
這和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又有些相同。
不同的是,喬密爾表現出的慢悠悠的樣子,讓他有種喬密爾對自己其實并沒有多少興致的錯覺。這人一直都是這樣嗎?言行乖亂,反複無常?
但相同的是,他料到喬密爾會尋來許多其他物品。
從他人口中,也從自己的推測中可知,喬密爾身子乏弱,很多時候會借助一些所謂的“玩具”來助興,那些玩具有的甚至和牢裏審問犯人的沒兩樣,他就是喜歡施虐而已。
如果喬密爾不惡心地碰他,只是單純地施虐,他可以再忍耐得更久一點,也可以裝得更屈服一些。狄薩弗森心想。
絲帕之下的銀瞳微微縮緊。喬密爾靠近他了。
好像是一個盒子被打開的聲音,随即聞到了一陣馨香。
這種味道他記得數年前在蘭曼斯特邊境聞到過,當時有人覺得散發着這種味道的灰褐色花朵奇怪,想将其摘下來,然而,馨香便迅速消失,變成了難聞刺鼻的氣味。
後來自己才知,蘭曼斯特是被降下了神罰。除了有這些特別的植物外,許多鮮豔漂亮的花朵不在境內盛開,連帶着造成蔬果類的食材也極度匮乏,得依靠從其他國家購入。所以這也成了蘭曼斯特想要侵占他國的原因之一。
喬密爾手中拿的便是之前卡洛韋送給他的香膏,他不僅沒有丢掉,反而打算用在狄薩弗森身上。
實際上,膏體裏面那些詭秘的巫力,已經被他去除了,他是看中了香膏本身能讓人放松的作用,這股作用可以給幻術帶來極好的輔助加成效果。
待會兒,自己要對狄薩弗森植入一段記憶就事半功倍了。
喬密爾跨坐在狄薩弗森身上,用手指刮取了膏體,指尖輕觸着男人高挺的鼻梁向下移動,塗抹在了他的鼻下。
更濃郁的香味萦繞在鼻間,随着呼吸而大量吸入,狄薩弗森沒忍住甩了下頭,避開了喬密爾繼續塗抹的動作。
他皺起眉頭厲聲問道:“這是什麽?”
竟然是膏體……一摘下來就會變臭的花朵,是怎麽制成膏體的?
透露着詭異的東西,讓狄薩弗森倍感警覺。喬密爾對他用這東西,是要起到什麽作用?
昏迷,還是其他不正常的反應?
狄薩弗森的青筋突突直跳,被蒙住的雙眼寒意涔涔。
他簡直想把身上淫邪的青年撕咬成碎片。
“這是讓你放松的。”喬密爾陰柔地說道。
他又輕眨了下眼睛,嘴角泛起惡趣味的笑容,逗弄着對方道:“你看上去好像生氣了,是在想什麽?你以為它是什麽?嗯?”
狄薩弗森:“……”男人緊咬着牙關。
“說話呀,親愛的狄薩弗森。”喬密爾挑了挑他的下巴,指尖滑到滾動的喉結上,極盡輕佻地打圈,透着股狡黠地道,“你心裏想的,似乎比我原以為的要多呢。”
“……如果給你喂下催情的藥水,你會不會變成另外一幅模樣?可真讓人期待啊。”
狄薩弗森正在努力地恢複冷靜。
喬密爾這樣說,意思就是指這膏體沒有其他的效果……雖然喬密爾說的不一定是真話,但換個角度想,且不管這東西對自己有沒有作用,他至少是能夠扛住的。說不定可以裝作昏沉,讓喬密爾誤判……
無論接下來喬密爾對自己做了什麽,都必須得先忍受下來。
青年隐隐威脅着:“乖乖的,別亂動。”然後強硬地再給狄薩弗森鼻下抹了點香膏。
完事後,喬密爾拍了拍男人的臉,以示滿意。
過了一會兒,耳旁又響起金屬物件的聲音,狄薩弗森察覺到胸前的布料被挑起……喬密爾開始在一下下地将他的衣服剪開。
狄薩弗森的身上也有數條鎖鏈,躺着一動也不能動,把衣服扒掉是挺費勁的,于是喬密爾找來了一把剪刀。
他轉着剪刀垂眸思忖了下,像是在規劃要如何下手,然後慢條斯理地将衣服剪成一縷一縷。
破碎的布料搖搖欲墜,挂在男人被鎖鏈纏住的健壯身軀上,顯得對方狼狽可憐,又有種別樣的美感。
青年一邊剪着,一邊愉悅地欣賞着自己的傑作。
“英俊的狄薩弗森,你的身體真像是一具堪稱完美的雕塑。”他止不住地發出贊嘆,“我怎麽舍得放你從我的身邊離開呢?”
“你天生就是該屬于我的玩具啊……”
狄薩弗森聽着喬密爾一句句熱忱的呢喃,對方的手指與冰涼的鋒刃貼在自己的皮膚上到處游走,像一條毒蛇在爬過……而随後,他感覺到,剪刀移動的位置越來越往下了……
最終,他的褲子也被剪成了碎布,很快被一縷縷地從自己身上扒了下來。
……他全身赤.裸了。
男人的拳頭緊擰,沉沉地呼着濁氣。
喬密爾的臉頰微紅。他還是第一次當着狄薩弗森醒着的時候,堂而皇之地将人扒光。
好在已經提早将對方的眼睛蓋住,否則他可不敢保證能完全不露出一絲尴尬和窘迫。
接下來正式制造一段虛假的記憶前,最好還得再假裝玩一些花樣,弄一些前戲……要做什麽好呢?
青年重新坐回到男人精壯的腰身上,不去管他裸露的下半身。
目光肆意地在狄薩弗森上身打着轉,最後,集中在了某點上。
他想起沐浴時碰到了這裏的反應,邪邪地勾起了嘴角。
……真有趣,比預想中的可要敏感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