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穆昔原本打算吃過飯後找應時安聊一聊案子,她還有很多疑問。
現在……好像問不了了。
穆昔想和糖醋裏脊、紅燒鯉魚安靜地待在一起。
她埋頭苦吃,偶爾能感應到應時安的目光也視而不見。
林書琰眼睜睜地看着穆昔夾了一塊右一塊糖醋裏脊,欲言又止、欲說還休、欲語淚先流。
穆昔見林書琰眼中凝結的那一層淡淡的愁色,十分感動,“不用擔心,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結婚這事,我也不在意。”
說完,穆昔又吃了一塊糖醋裏脊。
林書琰眼底的愁色更濃了。
應時安稍微偏頭,就能看到穆昔與林書琰正“含情脈脈”地對視。
他輕輕揚眉,若有所思地看着。
應時安:不對勁。
穆昔:好兄弟!
林書琰:沒了、都沒了……
冉興平主動給應時安倒茶,“明天還得工作,咱就不喝酒了,十年懸案告破,一會兒你花錢給我們每個人買個禮物慶賀慶賀。”
冉興平逮住一切機會敲竹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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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嘛,就得是為他們謀福利的。
不過冉興平也沒真想要禮物,他純粹是氣應時安。
應時安說:“可以。”
冉興平道:“我就知道你小氣!我們賣命幹活,你……等等,你說可以?!”
應時安将冉興平遞來的茶杯還給他,“謝謝。”
冉興平:“??”
應時安說:“你如果不想……”
冉興平立刻捂住他的嘴,“要,都要!”
直到吃完飯,就坐在應時安身邊的穆昔一直沒找到機會和他聊案子。
幾人陸陸續續離開飯店,警察們有車的不多,大多數是騎行車來的,穆昔則是打出租車。
近幾日天氣又轉冷的跡象,頭頂的星空倒是璀璨。
穆昔看着夜空,輕聲道:“如此美妙的星空,不知還能再看幾次……”
周謹、林書琰、付葉生投來嫌棄的目光。
穆昔:“……,說實話我對案子有點兒疑問,但是剛剛沒找到機會問應隊。”
“沒機會?”周謹問付葉生,“我的耳朵不會出毛病了吧?她就坐在應隊旁邊,她說沒機會?”
這就相當于在公廁旁喊沒有廁所。
在水庫旁喊沒有水。
在穆昔旁邊喊沒有壞人。
付葉生努力用了用腦子,說:“可能是錢沒給狗,應隊不願意理她。”
林書琰後撤一步,遠離兩個弱智。
後走的應時安與冉興平幾人才出來,應時安走到林書琰幾人面前問道:“都怎麽回家?”
“我開車,”付葉生在塞了一堆亂七八糟東西的口袋裏找到車鑰匙,“我送他們就行。”
周謹無語,“咱都這麽有錢了,碎紙就別揣兜裏了行嗎?”
應時安問:“都坐你的車?”
“穆昔不坐!”付葉生毫不留情地“出賣”穆昔,“她說有事要問你,案子有關的,一直沒找到機會。穆昔,應隊來了。”
應時安意味深長地重複道:“沒找到機會?”
穆昔人麻了,“我……明天再說,今天我和他們走。”
“別了,”周謹說,“你家離我家遠,我想早點回家。”
“我們是同事!是戰友!你要抛下戰友?!”
周謹點頭,“是這樣的。”
付葉生走向停在街邊的車,“你不是對案子有疑問嗎?快去吧。”
穆昔只能把希望放在林書琰身上,“林……”
話未說完,林書琰便朝她擺手,“再見,糖醋裏脊。”
穆昔“……,?”
三人走時還順帶捎走唐英武,車內徹底沒地方了。
應時安的車上也要載幾個人,安良軍和冉興平去擠後排,副駕駛留給穆昔。
沒人開口說話,卻好像都提前商量好了。
穆昔:“……”
應時安打開車門招呼她,“放心,就算我不是好人,在你師父和笨蛋面前,我也沒機會動手。”
穆昔:“……”
諷刺她……
冉興平看向安良軍,“你是師父,我是……笨蛋?!”
安良軍抱臂冷哼,“總不見得你是爹。”
冉興平:“……”
這是針對!
穆昔慢吞吞地上了車。
事已至此,再扭捏也無用,穆昔相信應時安的人品……更相信安良軍和冉興平!
上車後,穆昔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東西,“這是那天我追李春景的過程中,他給我的。”
安良軍與冉興平從後排湊過來,“這是什麽?”
在穆昔的掌心,放着一個車小巧的玻璃瓶,瓶中是紅色的液體。
“這是……”
“紅花油,”穆昔說,“當時他注意到我崴腳了,翻過欄杆後,見我沒法立刻跟上去,特意留下的。”
冉興平道:“他會這麽好心?他連親哥哥都能下手,嫂子還是他的前女友。”
安良軍更懂穆昔的意思,“你是懷疑案子另有隐情?”
“有這種感覺,”穆昔說,“李春景的父母家情況也有些複雜,他們和孫子的感情似乎不太好,總之,一切都奇奇怪怪的。你們帶李春景去過現場了嗎?他說的細節都能對得上?”
“去過了,大差不差吧,”冉興平說,“有些小細節不對很正常,畢竟過去十年了,而且他們家已經收拾過。”
“李子石怎麽說?”
“他說看到像叔叔的人,所以想去他。”
“那天謝漣和李子石為什麽沒追上李春景?”
冉興平道:“謝漣說是李子石先被甩開的,兩人在岔路上分別去找人,都追丢了。”
兩條岔路,都追丢了?
穆昔問;“确定是追丢的?”
“怎麽說?”
“胡同的長度有多長,方便躲嗎?我記得那個區域不算很大,而且我估算時間,正好遇到李春景出來,他應該是直接跑出來的,沒有躲在裏面。裏面很繞?”
“這……”冉興平拿不準了,他晃了晃應時安的肩膀,“老應老應,到底什麽情況。”
應時安正在開車,沉思了會兒才說道:“其實我這兩天在整理當年的檔案。”
安良軍問:“真有問題?”
“案發時間在晚上七點鐘,目擊者在六點半見到李春景進入李春建家,七點鐘有人再次目擊到李春景在李春建家門口徘徊,七點十五火災開始,幾分鐘後鄰居發現異常,趕去救火。李春建當天請了休假日,三個孩子都不在家,據說是李子石帶着弟弟妹妹去公園鬥蛐蛐。李春景的口供,有一點對不上。”
“是什麽?”
應時安說:“他忘記進入李春建家的具體時間,離開時間也不夠準确。”
“難道是……”
應時安看向穆昔,“明天,去局裏看卷宗?”
*
有應時安幫忙,穆昔成功被刑偵隊“借調”一天,穆昔第一次穿便裝上班,心情好得不得了。
穿便裝就是最棒的!
冉興平今天工作少,他負責将穆昔帶到檔案室,應時安已經在裏面等候。
負責檔案室工作的是個已經快退休的老警察,雖然年紀不小,但體态依然很好,見應時安帶穆昔進來,唇角越來越彎,“這可是小應第一次帶女孩來檔案室。”
穆昔:“……”
穆昔能理解他是在打趣他們的關系,偶像劇中常有這句話。
但第一次來檔案室是什麽鬼??合适嗎?!
應時安回道:“小應調來還沒滿兩個月,您不用多想。”
穆昔:“……”
原來應時安也會冷幽默。
所有卷宗都是按照時間排列的,應時安将穆昔帶到十年前的卷宗前。
他從檔案袋中取出照片,“這是現場的照片,最先遇害的是毛雲,也就是李春建的妻子,她在門口遇刺,接着被拖入裏面的房間。李春建遇害的地點就在毛雲被拖入的房間內,李春景說,他是故意把毛雲帶走,為了把李春建引過去。”
穆昔說:“毛雲是在門口遇害的,李春景剛進去就遇到毛雲了?”
“對。”
“如果是這樣,李春景最開始的目的就是殺害他們二人,不是為了錢?”
“當年的調查,多少有些疏漏,”應時安道,“我看過卷宗後一直試圖重新調查,但目前為止,還沒找到确切的證據。”
穆昔擰眉拿起照片。
七點鐘,李春景已經殺害二人,為何要在李春建家徘徊?是在準備放火用具?
可卷宗記載,李春景是直接點燃棉質窗簾引起大火,因家中雜物過多,火勢兇猛,起來的很快。
李春景既然不需要準備這些,七點鐘時,他在門口做了什麽事?
穆昔看到卷宗裏還有當時詢問受害者家屬的筆錄。
李春景的父母、李春建的三個孩子都來警局配合調查。
“從筆錄上看,當時是李春景的父母帶着兩個年紀小的孫子孫女做筆錄?”
“是。”
“可他們的鄰居說,李春景父母與兩個小孫子孫女的關系很差,他們很久才會去一次奶奶家。我看筆錄上有寫當時幾人的狀态,他們幾人看起來還算親密,為何現在對彼此如此冷漠?”
李春景的父母不管孫子孫女,孫子孫女也不願去探望。
難道李春建夫妻倆的死,其實與李春景的父母有關?
很難想象。
應時安道:“我打算今天再去漸漸李春景的父母,還要再去一趟李子石家,一起嗎?”
穆昔腦子裏裝了太多東西,沒立刻回答應時安。
應時安便補充說:“放心,我盡量不當壞人。”
穆昔:“……”
小肚雞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