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良藥苦口
第015章 良藥苦口
“早呀，小米花。”
米花澄一早醒來時，就得到了萩原研二的一個摸摸頭，以及他笑吟吟的早安。
一起床就看到可愛的小人類的城市意志開心到眼睛發亮。即使因為還在發燒的原因有點沒力氣，但是米花澄還是快樂地坐起來抱住了萩原研二。
“我好開心呀嘿嘿嘿！”她彎着眼睛，像只尾巴搖成風扇的小狗狗。
不太明白米花澄為什麽這麽開心，但是被她的情緒感染着，也忍不住勾起唇角的萩原研二順勢抱起這個小朋友，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為什麽這麽開心呀？”他拿起松田陣平早上回公寓拿來的自己和米花澄的洗漱用品，給小朋友擠好牙膏，遞給她，問。
“咕嚕咕嚕咕嚕。”認認真真漱口的米花澄吐掉嘴巴裏面的水，嘴邊還有着一圈泡沫。她頂着新鮮出爐的“大胡子”看向萩原研二，藍色的眼睛像是有點無奈。
“因為今天一睜眼就看到萩啦！”米花澄的話裏都是理直氣壯，她看向他，眼睛裏寫滿了“你有點笨哦”的意思。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給大人帶來了什麽沖擊的小家夥只是仰着一張臉，嘆氣：“這難道不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嘛？”
萩原研二被她理直氣壯的語氣逗得笑起來，心中又因為米花澄這樣的話語而心頭發軟。
小孩子和大人之間好像就是有這樣的差別。他們有好多好多勇氣，總是會把所有的喜歡和愛用語言和眼睛表達出來，而成熟的大人卻在一點點的長大中逐漸喪失了這些勇氣。
“是的，”萩原研二摸摸她的腦袋，肯定：“這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米花澄不知道他的感慨，小家夥只是在聽到萩原研二的确定後滿意地點點頭，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
覺得自己教會了萩原研二一些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東西的米花澄驕傲地挺起有點小鼓的肚子，渾身上下都軟綿綿，肉乎乎的小家夥“大”手一揮：“嗯嗯，你知道就好啦！”
努力做出一副可靠表情的米花澄根本不知道，她臉上還有一圈白白的“胡子”。而看着她這般模樣，憋着笑的萩原研二也沒有提醒的意思。
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只仰着腦袋，一臉驕傲地教自己抓魚的小貓的黑發警官點點頭：“嗯，我已經知道啦。”
“米花小老師快點刷牙吧~”憋笑憋得尾音都出來的萩原研二還是忍不住彎起了眼睛。
看着他的表情，隐約覺得哪裏不對勁，又感覺好像挺正常的米花澄目光茫然一瞬，還是選擇繼續刷牙。
呲着一口小米牙的小家夥一臉嚴肅，力保自己的每一顆牙齒都能被刷到。
然後米花澄就刷到了那個缺口。
米花澄：“……”
想到自己掉了的那顆不知所蹤的牙，悲從中來的小朋友抽抽鼻子，選擇閉上嘴巴。
米花澄：只要我看不到，那就不存在（自欺欺人·jpg）
等她洗漱完出來時，已經拜托護士買好了早餐的萩原研二正在桌邊把清淡的米粥擺好，看見米花澄的身影，他對小家夥招招手。
“快來，吃早餐了。”
萩原研二一招手就跑過來的小家夥在他腿邊險險剎住車。
在他連忙彎腰扶住她時，根本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為吓了萩原研二一跳的米花澄仰着腦袋，期待地看向他：“小陣平呢，他去吃早餐了嗎？”
對上米花澄那雙像是眼巴巴盼望主人回來的小狗狗一樣的眼睛，萩原研二一早就想好了的話突然卡殼了一下。
萩原研二：“……”
他沉默着，大腦瘋狂轉動，思考要怎麽樣告訴米花澄這個消息。
但是在他的沉默裏，已經猜到了些什麽的米花澄松開了拉着的萩原研二的衣角。眼睛一下就暗淡下來了的小朋友低着頭，腳在地上蹭來蹭去。
“我知道啦，小陣平是不是去忙啦？”有點失落的米花澄伸出兩只手指，撐住自己的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他好辛苦哦。”
她沒有問為什麽要失約，只是說“他好辛苦哦”。
一直都知道人類努力又忙碌的城市意志牽住愣住的萩原研二，主動往床邊的小桌子去：“我們吃飯吧！”
被米花澄牽着走到了小桌邊，黑發的警官思考了一下後，抱起了她。他把米花澄放在椅子上，揉揉小朋友的頭：“嗯，小陣平是去上班了。”
“就是給我們小米花去買甜甜的小蛋糕啦。”對上她茫然的眼睛，知道米花澄不太明白“上班”是什麽意思的萩原研二換了一個解釋，“所以，可以原諒一次小陣平的失約嗎？”
“嗯！”米花澄用力地點點頭，一下就被安慰好了的小家夥彎起眼睛，看起來就像一塊甜甜的小蛋糕：“我本來就沒有生氣呀。”
“我知道你們都很忙的。”曾經變成人類後也和人類生活了一段時間，卻在那段時間裏始終孤身一人的米花澄小小地笑：“別擔心呀，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嗯，不過不要忘記我哦。”她的聲音很小，提出這個要求時更是連耳尖都變得紅紅的。
小朋友低着頭，仿佛她提出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
可萩原研二只覺得心中像是被什麽輕輕蟄了一下，讓他整顆心都又酸又軟了起來。
“怎麽會忘掉你呢？”他使勁摸摸米花澄的頭，把小朋友都rua得低下了腦袋，“好啦，快吃飯吧。”
萩原研二想到早上離開時自家幼馴染皺着的眉，對米花澄眨眨眼睛：“小陣平今天有驚喜給你哦。”
說完，他故意不看小家夥一下就亮晶晶的眼睛，只是把那碗還冒着熱氣白粥推到米花澄面前：“來。”
即使很好奇那個驚喜到底是什麽，但是米花澄還是乖乖地坐好，笨拙地拿着勺子喝粥。
她沒有吃過什麽好吃的食物，所以即使是普普通通的白粥，米花澄也喝得很認真。看着她吃飯，總是會讓人感覺到那種對食物的喜愛和認真。
已經吃過飯的萩原研二撐着臉看小朋友吃早餐，以前也喝過白粥的黑發警官看米花澄這副模樣，眼裏閃過一點好奇。
白粥，有這麽好喝嗎？
等到米花澄因為吃飽* 了實在是喝不下粥時，很順手拿過那碗剩下的粥準備丢掉的萩原研二被小家夥攔住了手。
“怎麽了？”搞不明白的黑發警官伸手摸摸小家夥的肚子，确定已經變得鼓鼓的之後，疑惑地看向米花澄：“不是吃飽了嗎？”
跟在那個政客身後見過很多吃苦的小人類的城市意志的藍眼睛很認真：“可以留着下一頓吃呀。”
“你們可辛苦啦，我不可以浪費的。”所以那時候即使被鹹魚幹菜噎得根本吃不下去，米花澄也還是會努力吃完。
她喜歡人類，也感同身受着他們的所有，心疼他們的付出。
愣了一下後，萩原研二蹲下來，摸摸米花澄的頭，認真地和她說話。
“你很好，小米花。”他誇獎小家夥，得到她抿着唇的一個羞赧的笑，萩原研二也彎起眼睛：“但是這不算浪費。”
“比起這一點點粥，我更擔心你。”也學着小家夥打直球的黑發警官看向她，語氣真誠又溫柔：“要是你撐到了怎麽辦，或者我們小米花因為吃涼的不舒服了怎麽辦？”
“可是，我這樣不乖。”已經明白了他的擔心，也開始動搖的米花澄抿着唇。
“怎麽會呢？”萩原研二輕聲和她說話：“在我看來，你就是世界上最乖的小朋友呀。”
“就像在小米花看來，我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小人類對不對？”他笑着問她，心裏卻很肯定米花澄的答案。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孩子這樣執着于“乖孩子”這個詞，但是萩原研二并不吝啬于給與米花澄肯定。在他看來，她确實是一個很乖很乖的小朋友。
他很喜歡這個孩子。
而聽到他的話，忍不住捂住嘴巴，想要藏起來自己笑容的小家夥沒注意到她露在外面的，彎彎的眼睛。
已經暴露了好心情的米花澄晃晃懸空的腳，然後又因為可能會踢到萩原研二而停下自己的動作。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有着毛茸茸小球的白色睡裙，長長的粉橙色頭發披在身後，小家夥像是整個人都被頭發包裹着，毛茸茸的。
“嗯——”思考了一下的米花澄歪着腦袋，否認了萩原研二剛剛的話：“叭對！”
聲音一大就又開始說話漏風的小家夥下意識捂住嘴，又開始細聲細氣地說話。
在萩原研二逐漸變得疑問的目光裏，米花澄小小聲地說：“不是的。”
“萩不是我最喜歡的小人類。”
萩原研二：笑容逐漸凝固·jpg
“是最喜歡的小人類之一。”在他的凝視下，聲音越來越小的米花澄逐漸心虛，但是小家夥還是堅持着說完了話：“還有小陣平，香取姐姐，目暮叔叔……”
看着她掰着手指，一個一個幾乎把警視廳裏接觸過的人都說了個遍，萩原研二的表情逐漸無奈。
他伸手，捏住米花澄的嘴。
米花澄：“咕叽？”
看着自己手裏的“小鴨子”，萩原研二笑着遞上了一小瓶插好吸管的藥：“來，吃藥吧。”
叼住吸管的米花澄：“好，好哦。”
突然感覺面前的人有點可怕的小朋友捧着藥瓶，乖乖吸了起來。
然後第一口就讓米花澄的一張臉皺成了包子樣。
咽下一口後連忙吐出吸管的小朋友吐着舌頭，像只散熱的小狗，一臉哭唧唧：“好苦QAQ”
被她用求救目光看着的萩原研二笑眯眯：“良藥苦口哦小米花，喝完病才能好起來呀。”
偷看一眼他的表情，确定萩原研二是真的不會幫自己後，米花澄垂頭喪氣地又叼住了吸管：“好叭QAQ”
最後，哭唧唧喝完藥的乖孩子得到了一個摸摸頭（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