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關于猶豫
第014章 關于猶豫
“今天可真是，過于精彩的一天了。”看着米花澄恬靜的睡顏，摸摸她的額頭，确定小家夥的溫度已經下來了一點後，松了一口氣的黑發警官靠在牆邊，看着吊瓶裏一滴一滴掉落下來的藥液，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一邊，還被米花澄拉着袖子，不好放開她，怕吵醒了小家夥的卷毛警官看自家幼馴染一眼，壓低了聲音：“怎麽，你還沒做好準備？”
“那要不你就別留下這小東西了。”只是下意識擠兌萩原研二的松田陣平一說完就抿住了唇。
他很清楚，這話要是被米花澄聽到，她會非常非常傷心的。
知道自家幼馴染的性格，萩原研二只是小小地笑一下。他搖搖頭：“怎麽可能。”
從做下決定的那一刻起，也就意味着他不會主動放棄這個孩子了。萩原研二會帶着米花澄長大，給她所有的，溫暖的愛。
“小陣平可別說這些話啦，”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的黑發警官走到他身邊，拍拍松田陣平的肩，笑意狡黠：“不然可又要被小米花說‘小陣平大壞蛋’了~”
感知到他遞來的梯子，松田陣平也順着下來。
他看着因為病痛，所以在睡夢中也顯得不太安心，牢牢抓住了自己袖子的米花澄，輕輕“哼”了一聲。
“你不留下，不是還有我。”好像總是學不會直言的卷毛警官這樣說，避開了萩原研二剛剛的話。
但是黑發紫眼的青年卻不由笑起來。他知道的，松田陣平這話的意思。
萩原研二拍拍自家幼馴染的肩：“嗯，聽得出來，小陣平也學會怎麽哄小米花了。”
“不錯不錯。”像是上級視察一樣，他的語氣莫名的欣慰，引來卷毛警官一個無語的眼神。
全當自己沒看到他的眼神，萩原研二拿着打火機，在松田陣平面前晃晃：“那就麻煩小陣平先照顧着小家夥啦，我出去抽支煙。”
看着自家幼馴染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卷毛警官低頭，小心地握住米花澄紮着針的那只手。因為挂水的原因，小家夥一向暖融融的手也變得冰涼，松田陣平一握住就不由皺起了眉。
“啧，小麻煩鬼。”感受着手心裏冰冰涼涼的一團，他低聲吐槽，手下卻輕輕掀起被子一角，将米花澄的手放進去，然後再一次地包住了小朋友的手。
看見手暖起來後，睡得更香了的米花澄，松田陣平眼中閃過一點笑意。他的神色柔和，藍色的眼睛像是安靜的海，溫和平靜。
只是嘴上還是不饒人。
松田陣平：“你倒是會享受，一個人睡的香，我和萩那個家夥反而睡不下。”
“黏人精。”還被米花澄用另一只手拉着衣服的卷毛警官輕輕捏一下她睡的紅撲撲的臉，輕笑。
另一邊。
“呼——”走到醫院吸煙區的萩原研二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
他低頭看向自己手裏閃爍着紅光的煙，猶豫一瞬後，還是按熄了。
“算了，不抽了。”想到那些吸煙的壞處，萩原研二苦笑着将手裏的煙丢進垃圾桶。
他其實對煙的需求并不大，只是做警察的，難免熬夜和連軸轉，人一疲憊，就需要些東西來提神，而煙就是萩原研二選擇的提神物品。
只是現在到底是想要收養米花澄，萩原研二并不希望給她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幹脆也就早早戒了。
站直了身體的黑發警官搓搓臉，清醒一下後轉身往醫院裏走去。
經過急診科的護士站時，他聽到有人在問值班護士。
“請問，你們今天晚上有收住一個藍色眼睛的，大概七歲的孩子嗎？”
“她叫……”
雖然感嘆又有孩子生病，還和米花澄差不多大，但是并沒有多想的萩原研二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的腳步不停，往米花澄所在的那個病房而去。
護士站前，感知到熟悉的，屬于米花澄的力量，橫濱的城市意志轉頭看向身後的方向。
但是她只看見一個高大的人類男性的背影。
黑發黑眼的女性看着萩原研二很快消失的背影，目光幽幽：“看來，小家夥又找到了她喜歡的人類了。”
她的身邊，姿态娴靜秀美的京都也看向那邊：“希望這次可別遇見騙子了啊，小米花。”
橫濱輕笑，想說點什麽。但是在她說話之前，詢問完護士的東京回來了。
眉眼銳利的女性瞥她一眼，沒說什麽。東京想到護士的回複，微微擰起了眉：“她沒說。”
“那就只能明天再來咯。”橫濱聳聳肩，語氣很是無所謂。
東京并不喜歡她這樣的态度，但是到底也沒說什麽。她的聲音很輕，語氣卻有力：“那就先去我的房子裏。”
橫濱：“行。”
京都：“可以。”
兩位城市意志都沒有意見。她們雖然擔心米花澄現在的狀态，但是也不至于着急在這一時，明天來看那小家夥也一樣，反正米花澄的情況也沒有差到這一晚都過不去。
在她們離開的同時，還不知道有客來訪的萩原研二已經回到了病房裏。
看了一眼米花澄的狀态，确定她在好轉後，萩原研二合上眼，閉目休息。
等到吊瓶中的藥滴完，護士給米花澄拔針後，松田陣平終于能把這小東西放下來。
卷毛警官站起身，聽見自己骨頭的脆響，他：“……”
氣不過的松田陣平再次俯下身，捏了一把米花澄臉上的嬰兒肥。
看完他所有幼稚行為的萩原研二彎起眼睛，他拍拍坐到自己身邊的幼馴染的肩：“你明天還要值班，對吧，小陣平？”
聽到他的話，松田陣平看他一眼，點點頭：“嗯。”
“那看來明天只有我能陪着小米花喽。”萩原研二想到剛剛米花澄的問題，神色柔軟又帶了點苦惱：“希望小家夥明天沒看到你不會哭。”
“……”卷毛警官想到米花澄拉着自己不放的手，沉默片刻才說：“就說我去給她買禮物了。”
沒等萩原研二問什麽，他已經轉開了話題。
“她帶過來的那個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前天的案子沒抓到的犯人。”
松田陣平提起的這個話題，讓萩原研二唇邊的笑容也落了下來。
目光渙散一瞬，黑發的警官重新揚起笑。他側頭看向松田陣平，語氣輕松：“不管是不是，都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看見自家幼馴染眼裏的情緒，卷毛警官沉默一瞬，還是肯定了他的說法。
松田陣平：“算是吧。”
“但是，萩，”他垂着眼，望向病床上那小小的一團身影，問：“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面對收養這個孩子之後可能遇到的一切問題。
如果那真的是他們疏漏之下沒有抓到的那個犯人，那麽也就意味着，他們應該好好思考一下，米花澄當時哭着說漏嘴的，她可以聽到大樓的聲音這一件事情了。
她可能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而這也意味着，她的身上可能有着極大的麻煩。
面對他的提問，黑發警官只是站起來，走到米花澄床邊，為她掖好被子：“小陣平，我從你說她抓到了那個犯人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大概猜到了。”
而他還是選擇對米花澄承諾，只要她真的沒有家人，那他就來做她的家人。
“小米花可能很特別，但是她的特別也意味着她需要更好的成長環境和教育。”萩原研二看着米花澄圓圓的小臉，想起她那個軟軟的，濕漉漉的親吻。
目光柔軟下來的黑發警官輕輕摸摸她的額頭，再一次确定米花澄的體溫。
他的聲音很溫和，像是夜間木柴噼啪而響，有種讓人安心的溫和。
“而且，無論她特不特別，我都很喜歡她，也願意照顧她。”萩原研二說完，笑着看一眼自己身後沉默的幼馴染，目光中是他們都心知肚明的笑意：“小陣平不也是嗎？”
下意識就想反駁的松田陣平想到窩在自己懷裏的柔軟的一小團，以及米花澄甜甜地說“最喜歡你啦”的聲音，最後還是将那些話咽了下去。
“算了，”跳過萩原研二的問題，卷毛警官語氣平淡：“你們兩個是笨蛋，我可不是。”
“希望不會在以後被你們拉低智商。”小聲說話的松田陣平忽略了一邊的幼馴染的微小笑聲。
他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閉嘴吧，我要睡了。”
“畢竟我可不和某個人一樣閑。”嘲諷一句的卷毛警官閉上眼，迅速地進入了睡夢中。
萩原研二望一眼不遠處陷在被子裏的一小團，也閉上了眼睛。
米花澄的情況好轉，他也終于能安心休息一下了。
希望明天的時候，小家夥已經好起來了。
懷着這樣的祝願，萩原研二也睡了過去。
深夜寂靜無聲，正是休息的時候。
另一邊，坐在壁爐前，看着自己手裏的東西，披着外衣的東京陷入了糾結之中。
她到底，該不該讓米花澄去接觸那些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