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荒唐戲
第44章 第 44 章 荒唐戲。
不管桂玉宮那邊如何想, 永安宮宣告一出,宮中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任誰都想不到芙徽公主在陛下那裏會享受到這種待遇,她原是陳太後的人, 又非親生, 封公主是擡舉, 陛下讓她入住永安宮要親自教導這個異姓妹妹,都以為是在向陳太後示好, 展現兄長風度,手足情深。
結果不過短短一夜, 事情便天翻地覆發生轉變。
現在陛下兄非兄,妹也非妹, 二人還能維持原來的關系嗎?
如此始料不及,堪稱宮中驚變,震撼人心。
昨日永安宮中的宮人還曾心生疑窦, 陛下召芙徽公主到摧雲殿同吃同住,未免太過親近寵愛了, 兩殿都分別布置了浴房, 有些行舉并不那麽隐蔽,讓人暗中有無數猜疑。
眼下重新來看, 怕是那位早就打定主意, 并未打算隐瞞到底,這才不顧宮中眼雜, 明目張膽讓人在摧雲殿留宿,至今未歸。
昨夜登床抱绮叢,鴛鴦交頸合-又欠-籠,翁思妩眉黛緊蹙的次數頻頻,被上-下颠起, 不堪重力,聲氣兒都咽回喉嚨裏,只能無聲仰頭,攥緊衾被,張着嘴閉眼感受。
她體質也确實特殊,很快就适應了梁寂鸾,哪怕是初次,也能無師自通表達自己的需求,這期間梁寂鸾還喂了些命定之人的氣息給她,讓她心裏沒有那麽膽怯不安。
被支配者捕食的惶恐之感化作了被呵護守衛的氣息,讓翁思妩相信梁寂鸾就是與她相配的上位者血脈,她會在他的保護下不被其他危險侵擾迫害。
日上三竿時,摧雲殿裏還維持着靜悄悄的氣氛,屋內一切都比夜晚看到的更為清晰明确。
翁思妩偷偷醒了過來,嬌眼惺忪,卻不敢聲張,只保持着偷醒的樣子,欲蓋彌彰地張望摧雲殿裏的情況。
此刻梁寂鸾并不在她身旁,這讓吸收過命定之人氣息,初次與上位者過夜的翁思妩心中仿佛缺了點什麽,并不習慣一個人被單獨留在巢穴裏。
還沒标記,如雛鳥一般,她就已經開始對梁寂鸾産生依賴了。
既羞于馬上見到他,又希望他能歸巢陪伴她,翁思妩在新換過的錦被之下不着一物,還是光着的,她身體上暫且沒有出現任何不适,皮膚光滑不像跟梁寂鸾交∑合時那樣,被汗鋪滿背脊,部分地方雪膩酥香,卻又黏∑膩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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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誰幫她清洗的身子,翁思妩酣睡過去早沒有印象,但對直到早上發生的畫面都很有印象。
她跟梁寂鸾之間就沒怎麽分開過,期間翁思妩吸入梁寂鸾的氣息過度,縱然之前吃過藥丸,幽香溢出來過一次,這不止令梁寂鸾有了動蕩的反應,翁思妩自己也感覺很是情-熱。
命定之人與支配者的氣息交∑融是一場宛如雪與風暴碰撞的盛宴,那一刻連向來冷靜到極致的梁寂鸾都略微亂了分寸,頗有些失控被血脈引導着不斷占∑有翁思妩,幔帳中光影不怎麽明亮,翁思妩卻能感受到梁寂鸾索要她的力度。
那一剎她甚至感覺到害怕,仿佛就要被梁寂鸾帶入到沒有盡頭的谷欠望深海,她清楚地感受到被支配者與上位者的力量懸殊,為了不讓她瞧見他臉上的情緒,有一回梁寂鸾還從背後對着她,扳過她的臉不許她轉過去看他。
還是翁思妩忍受不了咬了幾下在嘴邊的手指頭,面露哀怨,才令時刻注意到她的梁寂鸾停下來,湊上去貼面聞香安撫,等她情緒稍微穩定又開始繼續。
昨夜種種導致現在想起來,讓翁思妩重新鑽回被褥裏頭,同時想到說好的不會在摧雲殿過夜,她也沒有兌現,不知道此刻回去算不算晚了。
殿門出現吱呀聲,一聽是有人進來了,翁思妩忽地一愣,卻直覺不是梁寂鸾,梁寂鸾走路的動靜與尋常人不同,他尤為穩重下腳卻也比較輕,從來沒有見他着急過,永遠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這聲音……
“娘子。”默秋對着幔帳輕喚。
衾被中悄悄露出一顆頭,翁思妩确認觀察一番,用眼睛盯着婢女,“默秋?”
不知道是不是受氣息相融的影響,她第一時間見到默秋,心裏竟然不是喜悅,而是不适應,不适應她來到與支配者共築的巢穴,甚至更希望來者是梁寂鸾。
翁思妩探頭出來,默秋觀察不出她是否有受傷,蹲在榻邊小聲道:“娘子,你怎麽樣,要默秋伺候嗎?陛下出去來了,一直沒回來,娘子一直沒有消息,奴婢擔心你便偷偷進來了。”
承寵一夜,翁思妩在默秋眼中肉眼可見有着變化,她的豔光比平日更盛了,神色上倒是沒有被欺負的委屈不适,反而像是很願意享受待在摧雲殿裏,不知什麽時候醒的,居然沒有向外傳喚一聲。
默秋總擔心翁思妩留在摧雲殿會壞了名聲,昨日翁思妩對她別扭說,陛下可沒有要她入主後宮的意思,定然只是貪圖她的身子。
既然如此默秋也是贊成翁思妩不要将梁寂鸾放在心上的,只是該侍的寝已經侍了,總不能一直待在這。
陛下突然出去,并沒有交代不許任何人進去,默秋便趁着內侍總管不在,想着進來看一看。
翁思妩扶着錦被,翻了個身從榻上坐起來,“什麽時辰了,默秋?”
“要隅中了,娘子昨夜就吃了一點東西,到現在過去多少個時辰,一直餓着肚子,豈不是要壞了身子。”
默秋一邊道,一邊打量翁思妩身上痕跡,還好還好,看上去并沒有特別觸目驚心,“奴婢服侍娘子更衣吧?”
翁思妩嗯一聲答應,沒想到一覺醒來都這麽晚了,還好梁寂鸾還沒回來,得趁他出現之前先偷偷溜回去,不能給他任何可能會取笑她的機會。
可不是她自願留在這裏這麽久的。
趁着沒人來,默秋在散落一地的衣裳中找到翁思妩的衣物,替她換上。
“娘子身上梳洗過了?”
翁思妩反應慢了半拍,微微點頭,朦胧中是有印象有人幫她清洗,還算梁寂鸾有些良心,不至于讓她滿身狼藉。
不過,除了身上,只要往榻上一看,就知此前有過大戰一場的痕跡。
翁思妩穿上衣裳問道:“他做什麽去了?什麽時候去的?”
默秋愣了下,飛快反應過來道:“娘子是問陛下?奴婢也不清楚,只知之前還有侍衛來過,然後陛下就出去了,時辰大概是半刻之前。”
說完又疑惑地看着翁思妩,娘子昨日還說不會關注陛下太多,但醒來還是會問及陛下的消息,看來暫時并沒有做到完全無動于衷。
翁思妩卻是受氣息交∑融的影響,她現在已經接納了梁寂鸾的氣息,總會不由自主想到他,支配者對下位者有絕對的掌控欲,被支配者對前者的天性依賴,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掌控呢?
“快走吧,我才不要見到他呢。”為了昨日方言出去的話,翁思妩還是要臉面的,即使心裏與口頭上不一,态度卻堅定不改,執意回延嘉殿去。
剛出了門檻,卻不小心迎頭跟其他人碰上。
內侍總管眼前一虛,誤以為看錯了,再擡頭發現真是翁思妩,當即擋在前面,“哎哎呀,公主醒了?公主這是要去哪兒,怎麽不說一聲?真是沒有規矩。”
他後面那句是瞪着膽大包天闖進摧雲殿的默秋說的,咬牙切齒,卻也小聲。
“公主走不得啊,陛下還沒回來呢。”
“陛下讓奴婢看着摧雲殿,公主醒了就派人好生照顧,這不奴婢剛才去讓人準備熱水飯食,就等公主醒了享用,公主怎麽着急走呢。”
內侍總管千求萬求,依舊抵不過翁思妩意志堅定,“摧雲殿有的,延嘉殿也有,我一個人,清淨。”
話說完,翁思妩心中頗為滿意,雖然丢了身子,但是姿态可沒丢。
“你走開,是我自己要走的,與你沒什麽幹系,你同他說清楚,他不會為難你的。”
繞過內侍總管,翁思妩被默秋攙扶着從門檻裏出來,往花壇處的小路上離開。
開始還擔心會被人撞見,等到了延嘉殿,四下都沒什麽人影,即使碰見了都低着頭與她請安打招呼,翁思妩也就自認回來的動靜還算阒然隐秘。
延嘉殿內的侍女亦是反應尋常,沒有過多窺探她的蹤跡,一切都那麽風平浪靜。
翁思妩心中多少有些安然,等浴房的熱水準備好後,她又在默秋的幫助下去泡了一遍,等渾身疲倦之意都被沖洗幹淨方才從裏面出來。
正在擦拭發絲,換上新的衣服時,忽而外面有了新的動靜。
見她好奇,默秋主動提到:“奴婢出去看一眼。”
結果等她回來時,翁思妩發現她還帶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前來求見。
“奴婢見過公主。”昨日浴房裏短暫服侍了下翁思妩,被她打賞了一支發簪的侍女彎下腰來請安。
“默秋說你有事要見我,”翁思妩好奇問:“是有什麽話要說?”
總不可能是不喜歡她賞賜的簪子,只見侍女似有難言之隐,頗為着急道:“公主昨夜未歸,到隅中才回來,不知早上延嘉殿出了什麽事。”
“奴婢見其他侍女姐姐閉口不提,應是不想惹麻煩,實在為公主着急……”
翁思妩聽出話語裏的不妙,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直到婢女的話在她耳朵裏驗證成真,“公主未回延嘉殿之前,太後宮裏的人曾來過,兩位宮人奉太後之命,說是有事相商,要請公主到桂宮去。”
默秋驚愕,“不會是……”
她和翁思妩面面相觑,都猜到心中想法,誤以為是翁思妩昨夜在摧雲殿留宿的事被發現了。
然而靜默片刻之後,翁思妩又覺得不可能,桂玉宮離永安宮那麽遠,這裏都是伺候梁寂鸾的宮人,誰敢往外通信不成?陳太後也沒有那麽手眼通天,應當是為了別的。
翁思妩:“你能主動告知我這些事,做得很好,我要多謝你。”
她讓默秋再去拿獎賞給侍女,侍女卻不肯收,“公主已經賞賜過奴婢了,奴婢只是不願公主被瞞在鼓裏這才說出來,擔不起這些了。”
做下人的志不在此,既然肯站出來說道,就代表想為她做事,翁思妩見她不要這些,便讓默秋收了回去,且她不喜歡欠人情,“你叫什麽名字?”
侍女乖乖說道:“奴婢叫子墨。”
翁思妩:“好,子墨,以後你就跟着默秋做事好麽?”
侍女聞言一臉欣喜,眼裏的期望凝成實質,“好好,好,奴婢多謝公主擡舉。”
子墨退下後,默秋醋意頗濃道:“娘子是覺得我一個人伺候的不夠好?怎的還要親近別人?”
翁思妩正在游神,只聽見後半句,回神過來正好看見默秋委屈神情,“什麽?”
她意識到不妥,瞬間反駁道:“你怎會這樣想?我是看她今日能主動站出來為我分憂,這才讓她給你幫忙。”
“她雖是伺候我的,也能幫你分擔許多,以後在延嘉殿也能多一個我們的耳目,不然長此下去,出了事沒一個來跟我們通風報信的。”
翁思妩直接用身子蹭她,嬌聲說:“好姐姐,我跟你才是天下第一好。”
前有溫香撲來,默秋被翁思妩一頓撒嬌方才哄好,別扭問:“子墨剛才所說,娘子心裏是怎麽想的?”
翁思妩自然是感覺凄然,“我早知道是逃不過的,昨日踏青拒絕易三公子就已做好引太後不滿的準備了。”
她想了想,“像這般日子,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太後要見我,是想我給她個交代,你幫我打扮打扮,我這就去桂玉宮一趟,當面請罪。”
翁思妩雖然精神還好,身上某些地方其實還是腫的,不過看不出來她昨夜做了什麽,只是鏡子裏照着她的眉眼,到底比往常嬌豔水靈許多。
翁思妩自然是不能這樣去見陳太後的,最終在面上敷了一層粉,連帶丹唇一起壓下去,整個模樣才顯得楚楚可憐,病弱西子般。
“走吧。”放下鏡子,翁思妩起身,帶着默秋出了延嘉殿。
臨到永安宮門外,卻被一只手帶頭攔了下來。
領頭侍衛見過翁思妩,态度适宜卻十分堅定,“公主是要去桂玉宮?”
“你怎麽知道?”默秋站出來道:“既然如此,為何還不讓開。”
領頭侍衛雙手握拳:“在下不僅知道公主是要去桂玉宮,還知道公主此行目的,定不會順利。”
“在下想勸公主,今日還是不要去見太後為妙,桂玉宮那邊自會有人替公主處理,以免引火燒身。”
撲面而來的波谲感讓翁思妩驚訝地看着侍衛,疑團重重,“你這是何意?你說的人,又是誰?”
一個首領侍衛,翁思妩并不太記得他的長相,但又隐隐記得是在禁軍統領丁松泉身邊看見過……
是叫,匡媵。
他怎麽會對她的事情這麽清楚?
然而首領侍衛避而不答,只一昧要求她,“還請公主回宮歇息,身體要緊,切不可到處走動。”
翁思妩瞳孔一縮,有感覺對方絕對知曉內情,不然為何會這麽勸自己?
難道是她跟梁寂鸾的事掩不住了,怎麽會,明明才一個夜晚。
“說清楚……”翁思妩倏地固執起來。
她心中擔憂頓時浮現在臉上,本就稍微敷粉的肌膚更加透白,加上減少了口脂等物,原本打算在陳太後跟前展現的可憐效果,在當下立竿見影。
匡媵奉令在這裏等候已久,終于見到公主身影,本想勸解幾句就能收工,卻不想芙徽公主居然也頗為難纏,眼看着臉色越來越白,一副随時就能暈倒的可憐模樣,登時感到棘手。
“上面自有交代,還請公主,不要與我等為難……”
“上面是誰?誰跟你做的交代?”翁思妩尋聲追問,緊迫地盯着面前鐵面無私的侍衛,對方不說她便向前多走兩步。
距離太近,導致侍衛首領慌了片刻,連看都不敢多看她,拱手後退佝下頭顱,“公主!”
翁思妩:“罷了,你既然不肯說,那我便去桂宮一問。”
“是陛下!”眼見阻攔不住,匡媵脫口而出,翁思妩當場眼睛眨了眨,滿臉匪夷所思,好似很懵。
匡媵看着翁思妩,說出實情,“今日太後派人來延嘉殿請公主,此事陛下早有預料,踏青那日晉武侯之子與陳家二公子因公主你,在游春池當街大打出手,已經鬧到了官府,太後請你去是為了問責,未免太後會因此事遷怒于你,陛下方才派在下攔住你們。”
空氣無言靜默,片刻之後。
翁思妩神情複雜地開口,“他知道又如何?既然事情與我也脫不了幹系,就算我不去面見太後,難道就能不被怪罪了?”
那天拒絕易琢文,翁思妩也抱有別的心思。
她也是為了自己,不想嫁給并不喜歡的人度過一生,所以才不僅是為了防止欺騙易琢文的感情才與他說清楚的。
翁思妩透露出一絲無奈,她覺得梁寂鸾只是單純提醒她,陳太後那邊肯定怒火中燒,大事不妙。
正好有這一插曲,她也可以預見自己到了桂宮該怎麽處理,提前做好準備。
然而,這位就是攔着不讓她走的侍衛首領聽了她最後說的話,神色變得奇妙起來,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公主在說什麽?”
“陛下怎會對公主的事放任不管?”
匡媵盯着她,“今日延嘉殿來的兩個宮人,是殿下吩咐将人拿下,親自審問後打發了,還命我等把他們踢出永安宮,向太後複命,今後誰都不許來擾公主清淨。”
“即便是太後,也不行。”
桂玉宮連日來的清幽,從昨日起被連番打破,無異于水落油鍋,讓本該平靜無波的後宮突生波瀾。
陳太後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被人堵心的滋味了,她回憶自己曾經入宮做人太子妃的時候,後又成了皇後,先帝雖病,該有的體面卻沒少過她的。
後宮之中的妃嫔皆歸她管,也許曾經為了争風吃醋受過氣,但自從她唯一的兒子降生,也就是梁寂鸾分化成先帝那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受過別人的氣了。
如今這種與她不對付的滋味再次湧上心頭,尤其罪魁禍首還是來自自己的兒子,當真如鲠在喉,食不下咽!
陳太後:“他怎麽敢動阿妩?”
她臉色有幾分猙獰地轉過來瞪向不知該如何安撫她的侍女官,耿珍在她的注視下已經預感不好,陳太後是真的被陛下所惹怒了。
連帶芙徽公主那邊拒絕了晉武侯之子的罪責,都被陛下帶來的威力給削弱不少,甚至都提不起興致責罰她。
而是專注于陛下的過錯,“人怎麽能闖這麽大的禍事,他當真是哀家的親兒子嗎?”
“少年時還好,先帝還在時對哀家還恭敬有度,雖然我不曾親自教導過他,但也是生他的母親,這麽多年他本性越來越涼薄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向哀家的人下手?”
“那是他義妹!”陳太後氣得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似是想要跑到殿門外去,指着永安宮的方向破口大罵,“他敢這般沒臉沒皮朝自個兒義妹下手,要讓我如何跟阿妩的父親交代?!”
畜生不如。
陳太後已經要氣得發暈了,更要緊的是,這種向身邊人下手的事一旦傳出去,京中該有多少風言風語。
尤其梁寂鸾還壞了她的好事,難道翁思妩是她給他培養的美人?竟這麽不知廉恥,口口聲聲說要教導阿妹,哄着她把人弄到永安宮裏。
結果這才不到一個月,就把人吞吃入腹了,陳太後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哀家早該想到他是爛了根的,喜歡陰奉陽違,假仁假義,”陳太後越罵越起勁,身邊侍女官聽都不敢聽,跪在低聲将頭壓得更低:“他敢這麽做,哀家今後在命婦跟前的臉面還往哪兒放?”
“叫他過來,不,他不來就我,哀家就去找他,欺人太甚!”
好好握在手中的美人被自己兒子偷吃了,陳太後心中血流不止,一旦翁思妩被她交換出去,那些世家貴族能給她謀來多少利益,每一個都如大樹盤根錯節,厚禮頗豐……梁寂鸾根本就是故意的!
“擺駕,去永安宮——”
彼時,翁思妩終于被勸返回去。
不走不行,她連永安宮的大門都出不去,身後還有侍衛統領盯着她跟默秋,執意要送她們離開那裏,步步跟随。
一直送到摧雲殿的門口為止。
內侍總管終于見到她們,一臉欣喜,尤其對翁思妩,終于松了口氣的樣子,“公主終于回來了,外面日頭大,還是進殿歇息吧,陛下也剛剛回來,正在屋內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