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他救她
第33章 第 33 章 他救她。
翁思妩憑着直覺吟聲說:“熱……”
“衣服……難受……”
她神智渙散, 眼神迷蒙眼裏散去光線,難以聚焦到某一點,可是面上白裏透紅, 香汗濕透, 呼出的氣熱熱的, 帶着點點白霧。
一點春色,盡是媚妩。
“解開……”翁思妩腳踝被抓, 爬也爬不走,掙脫不了, 便喪失力氣,安順趴下, 側目癡癡望着梁寂鸾。
“你幫我呀。”
“幫我……”
她燒糊塗了,像正值青春的少女母獸,細細輕喘, 磨蹭着床榻,梁寂鸾的手裏是她纖纖一握的腳踝, 掌心貼肉, 能感受到她輕輕地晃動。
屬于命定之人的氣息沖擊,馥郁而濃重, 梁寂鸾亦不可避免亂了氣息, 他沉斂着眉眼,對這極盡誘惑的一幕仿佛入定成僧。
只是面容俊紅, 眉頭隐忍地緊蹙,嘴唇微張,偶爾呵出的一兩聲氣息變得加重。
他應該去開窗,讓翁思妩的氣息別那麽沖,像把鈎子一直在勾人, 他更應該去打開門,換個人進來照顧。
但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占有意識有着史無前例的兇狠,會不受控制,随意攻擊任何想要接近下位者的可能。
梁寂鸾的眸子深處被氣血洇得很紅,看來他也并不是無動于衷,指環上的紅玉豔澤如日,已是替他擋去了些許翁思妩的氣息沖擊。
在還能可控,保存僅有理智的情況下,他開始動手,将翁思妩拖到了身旁,他的手替她解開了第一道衣裳。
有一瞬間,尾指是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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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寂鸾給自己幫忙時,翁思妩似乎是知道的,她在那一刻柔順聽話的不可思議。
充滿霧氣的烏黑眼珠迷迷糊糊盯着梁寂鸾看,眼神專注,絲毫沒有羞怯和害怕的意思,反倒着了迷,對他的接觸心生親近。
翁思妩的外衣被解開,梁寂鸾就沒有再動了,她說熱,他便幫她敞着。
翁思妩卻拉着他的手不放,癡迷迷地問,“怎麽沒有風?”
“風呢?”
她定是感覺一點也不涼快,這才拉着他不讓他離開,軟軟的氣喘着哭叫道:“我要風,嗚嗚……”
梁寂鸾被她的手帶到了胸脯上,力氣不大也不重,卻令高大的身軀朝她傾斜了半個身子,覆蓋在她頭上。
“你……”
猝然有了一道黑影做遮擋物,神志不清的翁思妩哭叫聲停頓片刻,正要嘤聲嬌喚,卻在胸脯前感到一陣清涼之意後,懵懂而稚嫩地看向梁寂鸾。
離她咫尺之遙的距離,匍匐在她面上的帝王眉心還是那麽蹙,俊白的臉上暈出淡淡的潮紅。
烏色的俊眼熠熠有神,像在做一件相當值得認真的事,對着她輕輕地吹。
她傻笑起來,似是覺得快樂,擡手輕點招惹梁寂鸾的嘴皮,還想把手指放進去。
“風……”
“不夠……”
原來風就是從這裏來的,涼意也是,可每次風一散,總會留下淡淡的呵出來的熱氣。
頭腦發熱的翁思妩憑着一種本能,在梁寂鸾再次幫她吹拂時,竟然擡起脖頸朝他靠近。
腺體馥郁的氣味在剎那間直接控住了梁寂鸾,讓他頃刻抓住翁思妩作弄不滿,想要勾住他脖子的手。
眼瞳裏的細光如旋渦一樣渙散,再一看,梁寂鸾已經離翁思妩的脖頸不過一指的距離,嘴唇微張,已有細微發狂的跡象。
他的五指繃緊,既可以捏斷她的手腕,也可以掐斷她的腰身,粗沉的氣息在這一刻中,極為劇烈不穩。
身下的人明顯感覺到不同之前的危險,已經開始害怕了,但身上的熱潮未退,也不過是片刻的怔忪和安分。
在後背的衣裳濕透以後,梁寂鸾喉嚨裏隐隐有一絲血氣和腥甜出現,這才眸子裏有了兩三分清醒。
發現二人姿勢十分危險,梁寂鸾拉開與翁思妩的距離,将她因失去理智才媚态盡顯,随意亂攀的手從他身上拉開。
即使會使翁思妩因此不滿而啜泣,梁寂鸾眼下也變得冷靜不近人情,但他擭住了她的下巴,“你還分得清在你面前的是誰嗎?”
翁思妩剛開始并不能作答,她只有自己迷亂的意識,并不能分解梁寂鸾話裏的意思。
她也并不是一只很乖的小貓,即便大半的力道都被掌控在帝王手裏,卻還是跟随本能的感覺想往梁寂鸾身上爬踩踏。
梁寂鸾不讓,她還噙着淚,委屈動人地看着他,直到實在難受,仿佛有數千只螞蟻在體內撕咬。
而梁寂鸾掐着她肩的力道太重,泛起青筋,似也是為了克制他體內的氣息暴動,态度才這般冷硬。
翁思妩不得不逼出一絲意識回籠,迷離的眼神緩緩分辨梁寂鸾,脫口而出:“阿兄……”
可是梁寂鸾卻給她回應,只因他暗聲微沉着問:“翁氏子孫廣茂,你可認得的有其他兄長。”
什麽兄長?她連有心向她示好,句句字字叫她阿妩妹妹的陳氏兄弟,都撇清幹系,疏離得體的稱呼大二公子。
什麽時候還這樣叫過其他人?
梁寂鸾是怕她認錯人,還是不知道跟她在房裏的是他?
翁思妩可憐巴巴,任人采撷,不怎麽連貫地呼出他的名字:“梁……寂鸾……”
“是阿兄,是阿兄……”
再沒有上位者的氣息安撫,她真的要燒壞了,她哭啼出聲,反複提及梁寂鸾的名字。
被直呼大名,久居高位的帝王也沒有露出不滿,只是直直地凝視着在他跟前處于發熱期的小娘,最後低聲與她交涉道:“你意識不清,這回我不會咬你,但你現在很不好……”
“朕也不好。”
忽地,門外庭院裏有了新的腳步聲。
下一刻侍衛的敲門聲響起,“陛下,太後派人來問,芙徽公主怎麽樣了?”
屋內昏影重重,以床榻為界,與窗臺正堂內半明半暗。
沒有聲音和動靜給予任何一絲回應,侍衛亦不敢再打擾第二遍,就像潮湧裏無人在意的小小波濤,不經發現就平息了。
榻上,翁思妩已經被發熱期徹底影響什麽回應都給不出來。
梁寂鸾被她咬住了手指,不是很痛,他神色沒什麽變化,反倒好像知道她很難受,體貼地撥開她臉上被汗浸透的發絲。
他身上的衣衫還算整潔,只是後背的衣裳顏色較為其他地方的要更深一些。
直到翁思妩因為嘴裏的手指适得其反,面露難耐之後,被侍衛短暫打擾而中斷的話語,才從他口中起傾吐而出,“今日我救你,日後想起這般,你可要記得,也該如此救我啊。”
翁思妩作不了回答,梁寂鸾捏着她的雙頰,逼她點了點頭,方才把指頭從她嘴裏拿出來。
翁思妩還想噘嘴追過來,攀住他雙肩,可在下一瞬,腰一軟像墜落的蝴蝶,被一道身影壓回了錦被裏。
嘴一開,就被另一張唇堵住,根本嗚咽不出任何東西。
翁思妩驟然當衆昏倒,雖引起了不小的波瀾,但內場還有陳太後主持大局。
丁松泉身為宮廷的禁軍統領,現身維持秩序,只是久不見送翁思妩去休息的梁寂鸾回來,陳太後亦有些不悅。
“祈朝節宮宴,茲事體大,哀家雖然能坐鎮,但陛下終究是國之君主,他還在磨蹭些什麽?”
“去問問,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丁松泉正好就在附近,聞言向陳太後請示,“太後息怒,許是芙徽公主一直不好,陛下才被跘住了,臣可代太後去看看,還請太後稍待片刻。”
他行事滴水不沾,是梁寂鸾身邊被調-教的極其到位的心腹,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上回就是他的人來桂玉宮中,抓了一批人去刑訊立威,陳太後冷哼一聲,當做應允,“快點,哀家這會兒可沒什麽耐心。”
今日發生的事一切都沒有預兆,丁松泉自然也想知道陛下那邊的情況,于是悄無聲息快步從宴上離開。
根據先前引路的侍衛回傳的消息,丁松泉已經得知帝王帶着芙徽公主去了離此最近的長風閣內歇息。
只是步入庭院中,波谲靜谧的感覺就朝禁軍統領襲來。
定睛一看,侍衛把守在門前,原本芙徽公主身邊的心腹婢女卻被趕了出來,因一直不得準許進入屋內,而焦灼地在院子裏跺腳徘徊。
正當擔心裏面出事,而自己卻沒有辦法的默秋正想出去,尋陳太後身邊的侍女官向太後告狀。
不想一扭身,就差點撞到了一只腳跨進門檻的禁軍統領。
丁松泉直覺精敏,一眼看出默秋神色的不對,一步步将她逼了回來,笑着問:“是默秋娘子吧?這麽着急,是想去何處啊?”
默秋硬着頭皮道:“我家娘子跟陛下進去許久,這麽久沒聲音,奴婢很是擔心,想,想去請禦醫……”
“哦?”丁松泉道:“那不必急的,太醫我在來之時已經讓人去請了。”
默秋不得不退回原地,面色不甘,低頭不語。
丁松泉帶來的人就站在了庭院門口,不讓分毫,即使沖出去也會被瞬間抓回來。
看在芙徽公主的份上,丁松泉也知道帝王進去這麽久代表事情很不尋常,加之曾經在花萼苑見過的一幕。
示意手下看好婢女,然後道:“既然默秋娘子擔心,那本統領就代娘子上前問候一番。”
就在丁松泉踏上石階,走近房門時,屋門突地被打開。
默秋和周遭人一同擡起頭,卻見門開了卻只有陰影暴露在眼前,屋內的光都變得昏暗模糊。
等到屋內的花瓶被外面的光影照射,有了一絲反射,屬于帝王的金絲繡袍方才露出一邊袖口。
當梁寂鸾的身影出現在身邊,禁軍統領的視線向下一掃視,禦前的侍衛紛紛轉開目光。
只有他跟默秋看清此刻帝王的模樣,天威猶在,卻好似比往日多了一道更令人忌憚的深厚氣息,光是被他盯上一眼,默秋就已經撐不住當場跪下。
那雙眼裏的瞳孔還未散去上位者的猩熱,幽冷而鸷戾地俯視所有。
更異常的是,他的唇角殘留一抹胭脂的紅,很難說清,在裏面芙徽公主是不是跟帝王發生了什麽。
默秋即便早知翁思妩跟梁寂鸾可能有什麽事情,卻從未敢往這方面想過,她伏在地上,因恐懼而情不自禁發抖。
梁寂鸾跟丁松泉卻都忽略了她,不過片隙之間,丁松泉就察覺出了梁寂鸾的異樣,壓低嗓音道:“陛下,徐钰就快到了。”
在那日斜月臺內,梁寂鸾告訴丁松泉,翁思妩與命定之人有瓜葛之後,他們心中就已經認定了這位芙徽公主的不同。
丁松泉:“是她嗎?”
梁寂鸾眸色加深,視線的交彙中,禁軍統領就已猜到了大半部分,竟當即喜形于色,彎腰抱手向梁寂鸾表示祝賀,“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臺階下的默秋根本不了解為什麽不過剎那間,風雲湧動,禁軍統領就向帝王道喜了。
丁松泉喜的是,梁寂鸾的祖上只要是懷此血脈的人,無一不是睥睨天下的帝王,卻各個都十分命短。
大都不到三十歲就死于尋不到命定之人,從一個尋常人步步走向癫狂,自缢而亡。
他們追随明主,自然不想梁寂鸾有性命之憂,過早亡故,卻是沒想到會有這樣天大的幸運降臨!
丁松泉眼神下意識朝內裏瞥去,嘴裏問道:“陛下,可想過該如何安排芙徽公主?”
門扉倏地動了下,丁松泉在梁寂鸾注視下回神,這才反應過來他因太激動而失禮,聽說找到命定之人後的梁家血脈,都會獨占欲發作。
類似野獸,性陰鸷、偏激,對所有會觊觎命定之人的可能都會趕盡殺絕,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大錯的丁松泉立馬後退,緊急請罪,“臣有錯,請陛下開恩。”
屋中香氣逐漸穩定,卻對梁寂鸾還殘留着不小的影響,他已經極力克制,殺意雖濃,還是有一絲清醒和冷靜在裏面。
他掠過丁松泉,睇向地上卑微的婢女,步履從房門內邁出,身影從屋內脫身出來,竟是開口,“你先進去伺候。”
得到應允,默秋也是惶恐詫異,然而還是顧不得其他,為了自家娘子盡力蹒跚地爬起來。
待到默秋進去,梁寂鸾方才看向丁松泉,溫聲冷道:“沒有下次。”
若說屋內是巢,他們所站的地方就是洞穴,母鳥有築巢的習慣,雄鳥自然也會不讓外人窺探巢裏的一切。
“是,是,臣不會了。”從今往後,只要芙徽公主在,做下臣的都要管好自己的眼睛。
丁松泉發現梁寂鸾出來後,并沒有打算再進屋,他出挑的俊臉跟白日裏暈倒時的翁思妩一樣,有一絲浮紅。
雖沒有回屋,但餘光和視線也會關注屋內的情況。
很快門口又有了新的動靜,徐钰拎着和往日不同,匆忙準備的藥箱,終于趕到了這裏。
分心觀察了下現場情勢,徐钰走到臺階下行禮,對梁寂鸾道:“臣在禦醫院,聽說是芙徽公主暈倒了,不知現在情形如何?”
梁寂鸾:“她在屋裏,朕剛替她穩定了發熱期。”
徐钰好奇和探視的心思達到頂峰,丁松泉把芙徽公主的消息與他私下互通過,事關梁寂鸾的身體,他本人也不會瞞着禦醫不說。
從未見過與梁家血脈相契合的命定之人,還以為只是傳說,徐钰細細的問:“陛下确認過了,芙徽公主當真是梁家一直在找的人?”
由于血脈的特殊性,他們這些尋常普通人,根本嗅不見梁寂鸾和翁思妩當中的氣息,只有他們彼此才能察覺。
是以,到底找沒找對人,旁人也無從考證。
只能根據帝王的說法,确認芙徽公主就是,“是她。”
當日丁松泉從荷風廊回來複命,一進門就帶來的喧賓奪主的香,無人與他達成共鳴,在今日之時,帝王與他自己形成了完美閉環。
徐钰的反應幾乎與丁松泉一樣,只是他還想知道更多,“那陛下可有受影響,不知芙徽公主又是什麽反應,若能知曉,臣也好記載下來。”
屋內的氣息縱使隔遠了,其實還是很近,下位者的幽香對上位者有着致命吸引力,梁寂鸾的紅玉指環始終戴在他手上。
“朕嗅到了她的香氣,她在發熱,一直纏着朕,需要幫助。”梁寂鸾的唇角有一處破了,除了殷紅的口脂,似乎還有一點血色。
親過芳澤的都知道,什麽樣的情況下才會沾染這些脂膏,可是有血……
梁寂鸾:“沒有氣息撫慰,第一次很難平安度過,朕喂了她我的血,比之有相同的安撫效用。”
徐钰點頭,作為梁寂鸾的禦醫更深知這些年他是怎麽過來的,可是還有一種方法……
徐钰猛地擡頭,驚詫問詢:“陛下難道沒有标記她嗎?”
發熱期不管是梁寂鸾還是翁思妩,都會急需另一半的氣息安撫,而命定之人的出現,應該會讓上位者立即對下位者進行獵捕,完成标記。
這樣才會讓命定之人完完全全屬于自己,這是血脈裏的特性作祟,梁寂鸾不會不知。
可是,能輕易放婢女進去,就代表他沒有那麽做。
徐钰表示不解:“為什麽?”
帝王的眼神往房裏飄落,梁寂鸾的手指自然地抹了下被唇脂沾染的腥甜嘴角,說:“你在說什麽?”
“她已經失去意識了,徐钰,标記要在床笫之間完成結合,分三個階段,長達一個月。”
“初次發熱,中度發忄青,深度結合熱。”
梁寂鸾:“你是想要朕在她意識不清情況下,進行深度标記嗎?”
那她會在強烈連貫的發忄青熱和上位者持續不斷的疼愛中休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