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養心殿
皇帝垂眸看着手中展開的折子。
八月行圍之時,他調高斌為直隸總督,裁直隸河道總督,并命高斌兼理直隸河務,高斌如今便上請安折和通禀直隸水務之事。
他細細看了看高斌所奏之事宜,深覺他沒看錯人,高斌,确實極擅水利之事。
只有官員真正能辦好實事,下頭的百姓才有好日子過,這般想着,皇上面上微微帶上笑。
正想着,便見李玉進來通傳:“皇上,貴妃娘娘求見。”
皇帝眉心微動,到底道:“還不快請進來。”
“嗻。”,李玉忙不疊應了去請人。
貴妃進了殿,便朝着皇帝盈盈一拜,天水碧的淡色裙擺落在富麗華美的地毯上,更顯清新柔美。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皇帝起身過去,含笑擡手:“快起來罷,身子可好些了?”
貴妃面上略顯赧色:“臣妾謝皇上垂愛,臣妾已然大好了。”
她又是盈盈福身,請罪道:“皇上離宮兩月,臣妾本該在皇上回銮之日就來向皇上請安,奈何臣妾這身子實在不争氣,直至今日才能來向皇上請安。”
貴妃的身體在太醫院新制的藥方調養下本已好了許多,奈何她底子實在是虛,季節更替之時便格外難熬,皇帝回銮之時又恰逢一場秋雨,她又病了一場。
如今才好了許多,能起身來向皇帝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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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将她扶起:“朕前幾日便說過,無須在意這些虛禮,你又何苦來這一遭。”
貴妃柔柔笑道:“皇上恩典臣妾萬分感念,但臣妾萬不敢忘了規矩。”
皇帝便面上含笑道:“貴妃一向如此溫婉淑慎。”
聽到皇帝的稱呼,貴妃愣了一瞬,從前皇上倒是很少稱呼她為貴妃,多數時候都喚她的閨名思姌。
不過也不是沒喚過貴妃,貴妃倒也沒什麽多餘的想法。皇上是天子,每日國事繁忙,哪裏能時時記着這些兒女情長。
貴妃的注意更多的還是落到皇帝誇贊的話上。聽到皇帝的話,她有些羞赧,面上不自覺染上幾分紅暈,襯着氣色都好了不少。
皇帝這幾日心情格外的好,便多說了些:“正巧你阿瑪上了折子請安,他也惦記着你的身子,幸而你如今大好了,否則朕怕是要不知如何向他交代了。”
皇帝鮮少有這樣說笑打趣的時候,況且這話——她雖是貴妃嚴格來說卻也只是個妾,而他甚至還是君主,何須向一個妾的阿瑪或是一個下臣交代什麽。說句難聽的,便是皇帝賜死了臣下送入宮的女兒,臣下都只能感恩戴德地高呼謝主隆恩。
是以貴妃頭次聽見皇帝這樣說笑,先是驚異而後便是濃濃的喜悅。
皇上的心裏果然是有自己的,他一直都念着自己。
貴妃面上的笑意愈發甜了,羞赧地謝恩道:“皇上說笑了,皇上待臣妾的好便是千言萬語都說不盡,臣妾一家一直深深感念皇上隆恩,阿瑪亦是忠于皇上謹慎辦差,豈敢逾越。”
皇帝便含笑道:“你阿瑪的能力朕最清楚不過,你在宮中只安心養好身子便是。”
貴妃不自覺面露感激之色:“臣妾遵旨。”
前些日子府中才遞了信來,說她阿瑪又得升遷了,她心中亦是無比感念皇上,今日也是存着兩分心思來的養心殿。
但皇上不喜後宮過問朝政之事,她也不敢提起,如今得皇上的話她自是又歡欣又感激。
皇帝沉吟片刻,又道:“你秋日總是愛咳,便時常讓小廚房備着些秋梨膏和雪梨羹,這兩樣止咳效果不錯,對你的身子也有好處。”
貴妃心下更加柔軟,皇上果然是記挂着她的,這幅身子真是讓她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貴妃綻開一笑,楊柳扶風般嬌弱又柔美:“臣妾遵旨。”
皇帝不着痕跡地看了看窗外,心道,快晚膳了,那小丫頭怕是又不惦記着回來了。
皇帝面上卻含笑看着貴妃,溫聲道:“你快些回去歇着吧,再晚些時候天涼風大,朕怕你更要凍着。”
貴妃一怔,她心中愕然,皇上……竟是不準備讓她留在養心殿嗎?
她方才聽了皇上一番話,還以為今日皇帝必定會讓她陪着侍膳留宿,就算是不侍寝也會讓她留宿養心殿,從前不都是這樣嗎。
心下雖有些訝異,但貴妃面上依舊帶着柔美如常的笑意:“臣妾謝皇上關心,那臣妾便不打擾皇上批折子了。”
她盈盈下拜:“臣妾告退。”
皇帝颔首:“記得披了披風再出去。”
貴妃心中一軟,終歸皇上一直惦記着她的,比起留宿,顯然這一點更重要。
她柔聲應道:“是。”
貴妃徹底走出去,皇帝便轉身坐回禦案前。
他下意識便看向旁邊,那把椅子在來人的時候,從來都會被放回它原本應該待的地方。
桌面上她散落的話本和練習大字的宣紙也被其他東西掩蓋着。
皇帝不覺一哂,習慣了旁邊淩亂不堪,如今看着這般幹淨整潔他心裏反倒空落落的。
“李玉。”,他沉聲喚道。
“奴才在!”,李玉忙不疊地進來跪下。
皇帝又看了看明窗外的天:“長春宮可有消息?”
李玉埋首,深深地掩埋住發苦的面色:“回皇上,沒……沒有。”
皇帝輕哼一聲:“朕就知道。”,怕是在長春宮撒歡玩瘋了。
李玉不敢接話,只能繼續埋首跪着。
好在皇帝也沒打算難為李玉,他沉吟片刻,沉吟片刻,唇角挂上了笑:“去長春宮看看。”
“嗻!”李玉答應得飛快,只盼着這次皇上親自去了長春宮能将那位小祖宗接回來,讓他們養心殿的日子也好過些不是。
皇帝将将要走出大門,又想起什麽似的囑咐道:“讓禦膳房将冰糖雪梨煨着,還有那些點心也備着。”
那小丫頭偏偏愛喝那什麽甜得發膩的冰糖雪梨,果然像她所說的不愛吃苦愛吃甜,皇帝在心中無奈一嘆。
李玉喜笑顏開地應了:“皇上您放心,禦膳房每日都備着呢。”
紫禁城內的膳房衆多,皇帝自然有一座專門為其服務的膳房,位于養心殿正南,稱養心殿禦膳房,又稱大內禦膳房、內禦膳房。
皇帝一路走過去,待到了長春門前卻只帶了李玉進去。
他倒要看看這長春宮有什麽好玩的,讓那小丫頭一天天的不着家!
剛跨進長春門,便聽見一陣陣清脆歡快的笑聲從庭院裏傳來。
皇帝悄聲走過去,李玉也放輕步伐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只見長春宮幾個小宮女和寧歡正在庭中踢毽子,玩得好不歡快。
皇後就坐在廊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們玩鬧。
寧歡朝皇後眨了眨眼,腳尖一勾毽子,正着踢、腳尖踢、反着勾腳踢、左右腳.交叉着踢……一個毽子竟被她踢出百般花樣兒。
周圍的小宮女們都用驚嘆地目光看着她。
“寧歡好厲害!”
“我也要和寧歡學踢這麽多花樣兒!”
皇後看着寧歡笑,眸中也滿是贊嘆。
皇帝站在廊下,看着庭中那個靈活嬌俏的小丫頭,面色不自覺柔和下來,滿是溫柔與笑意。
果然是個愛玩的小丫頭,一個毽子都能踢出這麽多花樣兒。
皇後正想招寧歡過來,孟春卻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輕聲道:“主子,皇上……”
皇後連忙轉過頭去,見皇帝就在長春門前的影壁側站着,只是沒讓人通傳又站得隐蔽了些,長春宮正玩鬧着,這才沒人發現。
皇後忙迎上去行禮:“臣妾參見皇上!臣妾竟不知皇上駕臨,皇上恕罪!”
一見皇後的動作,再見皇帝從廊下走出來,長春宮的衆人便呼啦啦跪下了,原本熱鬧歡快的長春宮霎時靜得落針可聞。
皇帝笑着讓皇後起來:“無事,是朕看長春宮難得如此熱鬧才未叫人通傳,免得擾了你們的興致。”
皇後稍稍緊了緊手中的繡帕:“臣妾管束不嚴,皇上恕罪。”
皇帝狀似不經意地掃向庭中跪着的衆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無妨,小宮女們年紀尚小,難免愛玩些,長春宮能這般熱鬧也是好事。”
皇後心下松了口氣,又将皇帝迎進正殿。
照春走在後面,朝寧歡使了個眼色,寧歡便起身跟上了。
皇帝坐在西暖閣的炕上,照春讓寧歡為皇帝皇後各奉了一盞茶。
皇後便笑着問皇帝:“皇上今日怎得空過來了?”
皇帝端起茶盞輕呷一口,掃了一眼旁邊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小姑娘,面上含着笑意:“總覺得落了什麽東西,便一路尋着過來了,路過長春宮聽見笑聲盈盈的,朕便想進來看看。”
皇後聞言掩唇一笑,眸中竟也帶上幾分促狹的笑意:“那皇上可要好好尋尋,若是落在了臣妾的長春宮,臣妾一定原封不動地送回去。”
寧歡低着頭瞪圓了眼,傅馨姐姐,竟是這樣的傅馨姐姐,是她大意了。
皇帝聞言笑着應了一聲。
“皇後近來身子可好?朕瞧着你近來氣色倒是愈發好了。”
皇後溫婉一笑:“謝皇上關心,臣妾近來好多了。”
皇帝點點頭:“這便好。”
這時,孟春笑盈盈地上前通禀道:“皇上,娘娘,乳母将五阿哥抱來了。”
皇帝的面色淡了一瞬,但不過一瞬仿佛錯覺。
皇後一驚,連忙看向皇帝,見皇帝面色如常才松了口氣。
她忙蹲身請罪道:“臣妾未能約束好宮女,皇上恕罪!”
孟春和殿內的人連忙跟着跪下。
孟春砰砰地磕頭:“奴才自作主張!奴才有罪!請皇上恕罪!”
皇帝掃了一眼地上的宮女,到底淡笑道:“無事,都起來,朕也許久未見永琮,抱來看看吧。”
乳母恭敬地抱着襁褓進來:“五阿哥給皇上皇後請安,皇上皇後萬福金安。”
皇帝讓乳母起來,他垂眸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微微一笑:“永琮倒是長大了些。”
皇後看着永琮,面上笑意溫柔:“是。”
她看到一旁的寧歡,又看了看皇帝的面色,便揮揮手:“臣妾正有要事想要禀告皇上……”
乳母見皇帝沒有制止便悄無聲息地抱着孩子退下。
皇後與皇帝說起了宮務上的事,便是皇帝今日不來,她也該去養心殿禀告了。
皇帝一面聽着一面颔首,說到最後,他面上露出滿意贊揚之色:“皇後執掌宮闱,朕素來最是放心。”
皇後便微微垂首莞爾:“謝皇上。”
皇帝又與皇後随口聊了幾句,便起身準備走了。
“行了,朕便先回去了。”
皇後竟也不留他,只是含笑叮囑幾句:“政務重要,但皇上也要保重好自個兒的身子,這樣皇額娘和臣妾等才能放心。”
“朕知道了,皇後也保重身體。”,說罷,皇帝略掃了一眼旁邊的人便走了出去。
衆人在他身後蹲禮恭送。
寧歡心裏暗暗納罕,剛剛又在這兒聽了半晌,之前那種奇怪的想法又上來了。
皇上每次來長春宮都是關心關心皇後的身體,然後問幾件宮務上的事,兩人這一問一答間相敬有餘卻沒什麽感情,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工作搭檔。
……
傍晚時分,寧歡回了在長春宮的寝屋。
圓團蹑手蹑腳地跟着她進了屋。
寧歡好笑地睨他一眼:“好你個圓團兒,怎麽跟做賊似的。”
圓團暗暗腹诽,要不是因為您這位小祖宗怕被旁人看見我和您接觸,我至于這麽小心嗎。
這話他卻不敢說,他只苦着個臉問她:“小主子,您什麽時候回去啊?”
寧歡本就打算今日回去。無他,某人都親自跑長春宮來了,還故意當着皇後的面兒說什麽尋東西,又有圓團成地天在她耳畔念叨着,這明示暗示的都這樣明顯了,她能不趕緊着回去嗎。
但她有意逗圓團,便一本正經道:“回去?回去作甚,長春宮挺好的啊。”
圓團還真被她這認真的表情唬着了:“這……這……”
他撓撓腦袋,搜腸刮肚地想勸她回去:“我的小主子喲,奴才說句大不敬的話,這長春宮再好哪兒比得上……的東稍間啊”
圓團将養心殿三字含糊過去,又接着勸道:“在那兒您還不是想怎麽玩兒就怎麽玩兒,也許還比長春宮更自在些,您就回去吧。”
寧歡好笑地看着他,還學他說話:“我的好圓團兒喲,你這一天天的催我回去作甚?我在長春宮不也過得好好的嗎?”
一聽這話,圓團臉色更苦了,他心道您倒是過得挺暢快,可養心殿的奴才們不就慘了嗎。
他與寧歡素來親近,又知道這位小祖宗其實是個好說話的性子,待他們這些奴才也很是随和。
他便可憐巴巴地倒着苦水,只盼這位小祖宗高興了憐惜他們一二:“小主子,您就可憐可憐奴才們吧,您是不知道,您這好幾日地不回去,皇上心情差極了,看誰都不順眼,奴才們都快被皇上身上的冷意凍死了。您還是快些回去吧!”
寧歡撲哧笑了,她輕輕敲了敲圓團的帽子:“好你個膽大包天的圓團兒,竟然在背後告你主子的黑狀,就不怕你主子知道?”
圓團嘿嘿一笑:“只要小主子您回去了,皇上哪兒還顧得上奴才說的話啊。”
寧歡聞言,眸中的笑意更濃了,她笑着輕哼一聲:“行了行了,看在你的份兒上,今日便回去吧。”
誰料圓團一臉驚恐道:“小主子,您可千萬別說是因為奴才才回去的,皇上要是知道了,奴才恐怕得掉層皮!”
寧歡又被他逗笑了,樂得不行。
“小主子,您可千萬別提奴才,您回去當然是……”圓團兒嘿嘿一笑:“是想念皇上了才回去的。”
寧歡有些不好意思,便故作兇狠地剜他一眼:“就你話多。”
*
待回了養心殿,看着滿殿通明,燈火煌煌,寧歡一時被晃了眼。
這座象征着無上尊貴與權力的宮殿朝她敞開大門,就像她的家一樣等着她回來,她總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她不由地晃了晃腦袋,甩開這些有的沒的。
她走進西暖閣,見皇帝正倚在炕上翻着書,溫暖而明亮的燭光映照在他的側顏,将他本有些淡漠冷清的面色柔化許多,襯得他如玉的容顏愈發溫雅清貴,她竟又被他極好的容顏晃了眼。
皇帝察覺到動靜,他心下有幾分煩悶,無心去分辨便以為是不長眼的奴才又來了,他擡頭,眸中帶着不悅的冷意。
待他看見是寧歡站在那兒,又驚又喜,眸中的涼意霎時褪去,眉眼間是止不住的溫柔與笑意。
皇帝剛想翹起唇角,想了想又放平了。
他面色淡漠而端肅,冷聲道:“還知道回來?”
寧歡難得見他這般清冷正經的模樣,她不僅沒被吓到還一邊在心中偷笑一邊盯着他看。
皇帝被她明晃晃的目光看得又開心又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努力繃着嘴角,奮力維持住面上的冷淡之色。
寧歡掩唇偷笑,她走過去拉住皇帝的手,蹲下來仰頭看着他笑:“你生氣了?”
皇帝想了想到底沒舍得放開她嬌嬌軟軟的小手,但他只是垂眸看着她并不言語,面上是持重的莊肅與淡漠。
寧歡看着他面上冷淡,卻口嫌體正直地握緊自己的手,眼中的笑意更盛了,她搖着他的手撒嬌:“不要生氣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見皇帝依舊不說話,寧歡便站起身來。
皇帝順着她的動作擡起頭,下一秒直接僵住了。
寧歡已然伏進他的懷中,兩只手摟着他的脖子撒嬌道:“抱抱。”
皇帝無奈地輕嘆一聲,抱緊了她:“壞姑娘!你就仗着我心軟。”
寧歡笑眯眯的,她輕輕摸了摸他的臉:“不生氣了好不好,我下次一定早點回來!”
皇帝忍不住酸溜溜道:“我還當長春宮有什麽好的,不就踢踢毽子嗎?你在養心殿不能踢嗎?我又沒拘着你不讓你玩兒。”
寧歡心道當然不止踢毽子了,長春宮有許多和她年紀相當的小宮女兒,她們能玩在一起的事兒太多了,長春宮當然好。
但她現在自然不會說出來,便順從地哄着他:“能踢能踢,那我下次就在養心殿踢給你看好不好?”
皇帝輕哼一聲,不置可否。
寧歡在他懷裏笑,這人氣性怎麽這麽大,跟個孩子似的。
她咬唇想了想,在他懷中直起身子:“那你閉上眼好不好?我送你個禮物。”
皇帝垂眸看了她片刻,順從地閉上眼。
他感受到一道輕輕的,香香軟軟的氣息靠近他。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然後輕輕地吻上他的唇。
唇瓣接觸時溫溫軟軟,少女清甜芬芳的氣息瞬間盈滿了他。
他睜開了眼。
她驀地看見他墨玉般清幽深邃的眸子,一時忘了反應,下一秒便天旋地轉地被他壓在身下了。
他緊緊地摟着她,奪過主動權,含住她的唇輕柔地親吻吮咬,等她不自覺地松開牙關後便溫柔又不容抗拒地乘虛而入,貪婪地攫取着屬于她的芬芳,那清甜又潤澤的滋味讓他愈發加深了這個缱绻而纏綿的吻。
寧歡被他吻得腦子一片空白,全然被他所掌控,唇齒間萦繞着他清幽沉靜的氣息,全身發軟只能無力地倚在他的懷中。
這個溫柔與熱烈交纏的吻持續了許久皇帝才依依不舍地放過了她。
他摟着身下的少女,在她耳畔低笑,聲音喑啞:“寶兒的禮物我很喜歡。”
寧歡氣喘籲籲,眼尾還帶着濕意,她抓着他的衣襟埋首在他懷中:“……壞蛋。”
皇帝輕柔地撫着她的脊背安撫她,面上帶着餍足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小天使們,昨天家裏依然有客人(捂臉),所以今天二合一奉上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