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故意使壞 無邊欲壑亦可填
第30章 故意使壞 無邊欲壑亦可填。
賀驚深身上的休閑服寬松肥大, 質感非凡,将他襯得貴氣且輕松随意,只是多幾分纖薄感,腰肢看起來不盈一握。
陸柒捌和陶松筠熟悉他每一件衣服, 一眼就辨出這身屬于魏庭修。
“男神允許你穿麽?”陸柒捌問道:“你自己的呢?”
賀驚深摸摸鼻尖, 将定位的事情原委告知他們, 又臊得慌地道:“我現在就像是挂空檔,漏風!”
“哈哈哈哈……”陸柒捌和陶松筠嘲笑他一陣, 後者反應過來,含羞帶怯地睜大眼睛:“連內-褲也是男神的啊?”
“……嗯。”賀驚深臉頰爆紅:“今天的訓練我要請假。”
兩人聞言又是一陣哄笑。
“有一說一,男神對你确實沒話說, 吃穿住行, 樣樣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你如果淪陷也情有可原。”陸柒捌靠在豪車椅背上,升起前後座間的擋板, 抱着手臂道:“但記住,千萬別假睡真做, 他也許只是圖一時新鮮,一旦得到就不再珍惜了。”
賀驚深聽到後面, 被口水嗆得臉紅脖子粗:“……我知道, 我又不傻。”
陸柒捌“呵呵”冷笑道:“就怕你戀愛腦, 一墜入愛河, 誰勸都不聽。”
“……我有分寸。”賀驚深心虛地咳幾聲:“大概吧。”
陶松筠卻是持相反的意見, 他聲音低軟, 但格外堅定道:“驚深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和男神春宵一度, 這輩子都值啦,不虧。”
如此性情中人的話語,讓陸柒捌頓時頗為頭疼:“松筠啊,男孩子要保護好自己,這世上的臭男人都不是啥好東西。”
“你也是男人。”陶松筠瞪他一眼。
陸柒捌點頭:“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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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驚深望着兩人間的氣氛,與以前略有不同,678好似已經知道松筠的性取向一樣。
他擔心會帶壞松筠,便道:“嗐,那種事,的确是和互相喜歡的人做比較好。”
魏庭修不喜歡他,他即便再怎麽縱容對方貼貼,也不會徹底越界。
照舊上完一天的課程,賀驚深往校南門走去,快抵達時,卻收到時西洲的消息,對方要請他和夏傾鴻一起吃飯。
“你還沒放棄呢?”他調侃問道:“這兩天有進展嗎?”
時西洲緊接着給他撥來視頻通話:“這不就是沒進度,才借着請你的名義請她嘛。”
沒進展就對了,賀驚深笑道:“那我去還是不去啊?”
“當然得來,傾鴻不赴約,我就請你吃啊。”時西洲理所當然地道:“我哥們投資的餐廳,味道很不錯,兄弟帶你去見見世面。”
賀驚深下意識問道:“鯨庭閣?”
“诶,對,你知道啊。”時西洲邊開車邊道:“我快到你們學校門口了。”
賀驚深也是,不過他沒打算跟對方吃飯,大廚每晚都會給他留飯菜:“鯨庭閣太費錢了,我不去。”
“有我買單,你怕啥?”
時西洲壕橫地說:“盡管敞開肚皮吃。”
“我真……”賀驚深話還沒說完,就見不遠處開來一輛騷-包的跑車,發動機聲震天響,時西洲在裏面朝他揮胳膊:“兄弟,上車!”
“……”賀驚深莫名覺着丢臉,他用手機擋住側顏,走到他車旁:“我真不去,你就憑本事約傾鴻吧。”
時西洲伸手抓住他,剛要熱情地生拉硬扯,動作卻驟然一頓,他到嘴邊的話一轉:“你衣服咋恁的眼熟呢?”
賀驚深脖子一梗道:“撞衫很正常。”
“是麽?”時西洲狐疑地盯着他道:“品牌高定也會撞衫?你再靠近點,領口我瞧瞧。”
“我不。”
賀驚深一把捂住衣領,并後退一大步:“再見。”
“你給我等等。”時西洲手撐着低矮的車門,直接從車內躍出來,他長臂一伸,抓住賀驚深的肩膀,并仗着身高優勢,自背後掰開賀驚深的領口,看到縫制的暗紋的那一刻,他秒懂:“我就說嘛,呵。”
“沒想到,你倆這麽快就搞到一起去了。”
賀驚深裝傻:“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陪-睡治療是保密協議,魏庭修既然沒跟時西洲坦白,那他也不能透露:“拜拜。”
“拜什麽拜。”時西洲拽住他:“你都要成我嫂子了,還不幫忙追弟媳婦?”
賀驚深:“別亂說,我和魏庭修清清白白的。”
對方指指他的胸口:“還裝,這麽多草-莓印,還想糊弄我,你當我三歲小孩啊?”
“……”賀驚深面色瞬間漲紅,無話反駁。
這時,接他的司機把車開過來:“小賀,魏董今晚不加班,讓我早些帶你回去。”
賀驚深這下徹底裝不下去,沖時西洲笑笑:“我還有約。”
“等等。”時西洲拖住他,恰巧夏傾鴻給他甩來兩個字“不去”,他幹脆改變行程:“我到哥們家蹭飯,你不介意吧?”
賀驚深攤手:“我有什麽好介意的。”
這樣也好,魏庭修不加班定然沒安“好心”,有時西洲在,對方便沒機會再耍流-氓。
夕陽的光暈緩緩沒入地平線,城市亮起萬家燈火。
時西洲車速快,先一步到魏庭修的別墅,他換拖鞋時,在櫃子裏看到幾雙格格不入的廉價運動鞋,又在開放式書房見到一堆屬于賀驚深的書本資料,客廳也平白多出一組零食櫃,他“啧”一聲,環視周遭,別墅一樓其他各個角落也都有賀驚深的物品……
他腦中隐隐升起一個猜想。
走進衣帽間,裏面分門別類地懸挂擺放着那兩人的衣物,甚至連睡衣、內-褲都是兩種尺碼!
這比他事先猜測的情況還要離譜。
幾天不見,他那一直清心寡欲的哥們,居然一聲不響地跟小男生同居了!
真是活久見!
時西洲難以置信地躺到客廳沙發上,邊吃零食邊等二人。
兩輛車先後駛入別墅。
賀驚深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換衣服,魏庭修衣裳面料再貴再好,他也不稀得穿,還是被牢牢緊束着更踏實、更有安全感。而魏庭修急吼吼地進門後,見此,面上神情是肉眼可見的遺憾。
“今晚穿我的睡衣。”
魏庭修沉冷着聲道,說罷,便扣住青年的後腦勺和腰身,狠狠地吻下去。熾熱急切的溫度,燙得賀驚深頭皮發麻,而他還記得別墅裏有第三個人在,遂趕忙推拒道:“時西洲……唔。”
他剛說出一個名字,便再度被吻住。
“啧啧啧。”
時西洲唯恐看到活春-宮,及時出聲道:“真勁爆啊。”
親眼見到這一幕,他才恍覺以前對好哥們的判斷有誤——這哪裏是禁-欲系?絕對的肉-食系!
不速之客的聲音,讓魏庭修身姿一僵。
他眉頭緊鎖着,手臂松開青年,轉頭冷冷地道:“你來做什麽?”
口吻漠然,語氣不善,除卻被打擾的不快,還有明顯的煩躁,乍聽起來仿佛很不歡迎時西洲這個朋友,而時西洲俨然早已習以為常:“看看你倆啥情況啊。”
“看完就離開。”
魏庭修不作任何解釋,他體內熱血蓬勃,急于獲取青年的肌膚溫度,他指尖插-入青年的指縫,與之十指交扣,視線掠過時西洲:“要蹭飯就去鯨庭閣。”
“我不。”時西洲瞧着兩人親密地拉小手,羨慕道:“我要向你取經,我也想和傾鴻八倍速在一起甜甜蜜蜜。”
魏庭修牽着賀驚深坐到餐桌前,目光冷冽地剃着電燈泡:“你不配。”
“哥們,你這麽說可就太紮心啦,我這回是認真的。”時西洲放下零食,坐到兩人對面:“我老早就暗戀傾鴻,奈何人那會兒有對象,我不能做插足感情的第三者啊,好不容易熬到她和前任分手,我可不得把握當前的機會嘛,哥們,算我求求你好叭?快點給我支支招呗。”
魏庭修自個兒都力不從心,更遑論幫別人,他淡聲道:“愛莫能助。”
“真心,只有時間能證明。”
賀驚深适時地開口道:“而你,換伴侶比換發型還勤快,不是我打擊你,就你那光榮戰績,還是趁早放棄吧。傾鴻不會因你那點伎倆就心動的,她很清楚自己要什麽。”
“她想要什麽?”時西洲追問道。
賀驚深不再藏着掖着,夏傾鴻和隊長還沒複合,而他很能感同身受暗戀的滋味,既想時西洲能全力以赴,又想勸他另擇佳偶:“傾鴻需要穩定長久的陪伴,對愛情有高标準,包括且不限于忠誠、專一,相互理解、尊重、信任,相互支持、幫助、包容。你扪心自問,能做到哪個?”
時西洲信誓旦旦道:“我都能做到啊。”
“一時易,一世難。”賀驚深微微一笑,眼中暗含警告:“想随便玩玩,就別禍害我朋友。”
“你們都不信我。”時西洲哭喪着臉道:“枉你們還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賀驚深擺擺手:“抱歉,我跟你沒那麽鐵。”
時西洲不假思索地道:“你對象跟我鐵啊,四舍五入,就都是鐵哥們。”
“……呵呵,你高興就好。”賀驚深左手被牽着,不妨礙吃飯,而魏庭修左手使用餐具,居然也能像右手一樣穩當。
魏庭修擡眸睨時西洲一眼:“趕緊吃完,離開這裏。”
就差把“滾,別打擾我們”這幾個字寫在腦門上了,時西洲努努嘴:“冷酷無情的家夥,見色忘友。”
魏庭修不再理會他。
一頓飯的功夫,時西洲狗糧吃得飽飽的,他哥們從始至終就沒把賀驚深的手放開過,凡事都以對方為先,賀驚深喜歡的菜,就都歸賀驚深,他想夾一筷子都用眼神掃射他……典型的有同性沒人性。
時西洲酒足飯飽,擦擦嘴:“诶,我走還不行嗎。”
“再也不來找虐了。”
“那最好。”魏庭修讓賀驚深上樓洗澡,他送時西洲出門。
花團錦簇的別墅庭院中,男人神色凜然,壓低聲道:“把男人之間做的注意事項,發給我。”
“……”
時西洲猝不及防從哥們口中聽到這話,簡直大吃一驚,很不适應地道:“你還是我認識的魏庭修麽??”
“少說廢話。”魏庭修看着他上車,淡聲道:“時西洲,旁人信不信你,都無關緊要,你自己信麽?”
言罷,他便轉身進屋。
時西洲就好比是吃慣山珍海味的人,偶爾吃一次清粥小菜,能解乏膩,得以短暫的趣味,可讓他天天吃同一道菜,一輩子吃,他能忍受一成不變的寡淡無趣麽。
魏庭修猜他不能。
那自己呢?
要得到賀驚深的念頭,一經生發、騰起,便以燎原之勢在他腦海裏蔓延、紮根,再轉移注意力也無法壓制,每時每刻都在頑固且洶湧地撞擊着他的理智及自制力。
若他得到賀驚深,還會這般強烈地渴望,肆意地幻想麽?
會的。
他毫不懷疑青年對自己的影響力,僅憑一只手便讓他日夜惦記,他不敢想象,若朝朝暮暮都能與青年肌膚交纏,身體相連,抵足而眠……那他該會有多滿足?
無邊欲壑亦可填。
魏庭修拿兩身他的睡衣和內-褲,踏上樓梯,腦海裏源源不斷浮現青年身穿他衣裳的模樣,繼而,又如脫缰野馬,在虛構現實中親手幫青年脫去……
“魏庭修,你別過來。”
賀驚深從镂空的格子裏看到男人靠近,忙出聲提醒:“我還在生你氣呢。”
魏庭修果斷道歉:“對不起。”
“毫無誠意。”賀驚深揚聲道:“轉過身去。”
“好。”魏庭修将衣物放在床邊,克制地道:“我鍛煉完再下來。”
賀驚深立刻明白過來,男人這是要發洩精-力,他便鼓勵道:“男神,你今晚可以多練會兒,距離睡覺的時間還有很長呢。”
“嗯。”魏庭修沉聲應他:“我會的。”
賀驚深見男人當真乖乖聽話,不來貼貼親近他,他又無端感到失落。
人的心理很奇怪,被青睐時嫌炙熱,被忽略又覺難熬。
賀驚深甩甩腦袋,不去多想,男人很喜歡貼着他的頸項睡覺,他便把身上洗得香香的,才穿上睡衣,到健身房去找對方。
器材不斷發出清脆的聲響,魏庭修體能強悍到恐怖,正熱火朝天地做着引體向上,見到他來,挺胯挺得更用力。
賀驚深臉頰莫名發燙。
“做多少個啦?”
魏庭修氣息平穩地道:“沒數。”
“哦。”賀驚深不想再惹火,怕男人又給他穿白襪,他便走到臺球桌前,拿起杆子俯身随意地打幾下,姿勢不是很标準,純屬消遣。
而魏庭修見此,卻險些從單杠上失手掉落。
視野中,青年雙腿分開,柔韌的腰部下壓,飽滿渾圓挺翹,脊背線條流暢緊實,軟薄的睡衣将他身子曲線勾勒的格外誘人,而這還不是臺球裏最犯規的姿勢。
他當即從龍門架上躍下,走過去,自身後貼近青年的身軀,手掌也握上青年的手背。
啞聲問道:“賀驚深,想學麽?”
“……我會一點。”
賀驚深仿覺危險來臨,他想直起身,去被男人摁住肩膀,他的神經驀地緊繃起來:“魏庭修,你往後退一點。”
魏庭修卻紋絲不動地杵在那兒:“我教你。”
賀驚深抿唇,轉頭看他一眼,卻撞進男人晦澀幽暗的雙眸,本能讓他警覺,躲開才是明智的決定,可他卻怔怔地道:“……教吧。”
魏庭修得到同意,把青年身子往前推,将其腰身壓得更低,幾乎完全俯趴在臺球桌上,随即,他的手下滑,握住青年的右腿,擡起,使其跪在桌沿,然後才幫青年調整持杆的姿勢。
旋即,他後退兩步,欣賞片刻,嗓音幾乎啞到極致道:“這樣,試試看。”
這的确能夠離球更近,也更容易打中,可……賀驚深只覺羞恥得頭頂快要冒煙。
“非得這個樣子打麽?”
“嗯。”魏庭修強勢地道:“非要。”
青年的脊背、腰肢、渾圓及長腿形成一道完美的曲線,姿勢性感,形狀蠱惑,這讓他幾乎難以抑制住那股想要得到的沖動。
靜谧的健身房裏,“砰——”一聲炸響。
像是直擊魏庭修的心髒。
青年成功将球打入袋中,回眸粲然對他笑道:“我這麽厲害嗎?”
“嗯,你很厲害。”
魏庭修雙臂撐在青年身側,緩緩俯身,形成包圍的姿勢:“賀驚深,想不想比一局。”
“我打不過你。”賀驚深明知有詐,還是紅着耳朵問道:“你會讓着我麽?”
魏庭修喉結滾動:“會。”
賀驚深便迎難而上道:“那就比啊。”
他想站直身體,卻仍是被摁住,聽見魏庭修低緩地在他耳畔道:“我們一起打,黑色球進去,算你贏,紅色球,算我贏,如何?”
賀驚深順利被引誘着問出一句:“有獎勵和懲罰嗎?”
魏庭修吐息滾熱地噴灑在他耳廓:“輸方,脫衣服。”
“……好。”賀驚深咬着唇,眼角都是紅暈:“你別故意使壞啊。”
“自然。”
先是紅球,魏庭修幫忙穩着杆子,兩人合作之下,一杆進洞。
再者是黑球,而這回,魏庭修在青年擊球時,分出一手按上青年的腰窩,輕輕摩挲。賀驚深直接被癢得一個激靈,以失敗告終。
他羞惱地瞪魏庭修一眼:“你變了,男神。”
“嗯。”魏庭修勾唇,毫無羞愧之色,他坦然地承認:“因為你。”
綢緞睡衣寬松,腰身輕輕一拉便可扯下。
他在青年錯愕之中,只留下對方一件貼身布料,而那緊繃後幾乎白到透明的面料,根本遮不住風景。
青年俯趴着,衣衫半褪的模樣,讓魏庭修的呼吸和心跳徹底混亂。
肌膚饑渴症如約而至,他肆無忌憚地将力道揉進面料中,又把西裝褲與薄薄的布片緊密相觸,直将青年眼角逼出潮紅和濕潤的水跡。
倏地,魏庭修将青年抱起翻轉,正面而對,他懷抱灼熱,将西褲擠入桌沿與青年之間,在臺球桌上密密匝匝地吻着他。
……
“男神,你好過分。”
賀驚深像是一朵盛放的桃花被揉得軟爛,白裏沁着粉,魏庭修點頭,認下罪過,而後抱着青年走到樓下,拿起他的睡衣,一件件幫青年套上。
包括賀驚深嫌棄的太過寬松的面料。
而魏庭修對自己糟糕的衣服不管不顧:“賀驚深,臺球好玩麽?”
賀驚深掀起眼簾,嗔怪似地瞪他:“好玩,但我希望下次,男神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我比一次。”
魏庭修春風滿面:“需要我讓麽?”
賀驚深方才吃過虧,毫不猶豫道:“不要!”
魏庭修卻傾身,在青年的眉心落下一吻:“可我想讓着你,賀驚深。”
“……像剛才那樣?”賀驚深嘴角一抽,膽子變大,踹一腳魏庭修還溜在拉鏈外的分量:“我謝謝您。”
魏庭修不惱不怒,眸中甚至蘊着隐隐化開的笑意,他捉住青年的腳擡起,湊近唇邊。
“不客氣。”
話落,溫熱的唇徑直吻上青年粉白的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