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禁區

第19章 “陳年舊憶”

“陳年舊憶”

"主人！"小葵子飛也似得鑽入了葭菼懷抱，"你可算回來了！"小葵子"嗚哇"一聲嚎啕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全擦在了葭菼胸膛。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安然無恙回來了嗎？"

"是江流哥哥救出的你嗎？"

"嗯"，葭菼一愣，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我以後要與你形影不離。"小葵子說着，将整個身子都吊在了葭菼的胸膛。

“你啊，還是離神君遠點的好，也不知道神君這次去地府都是因為誰？”身後的東鳳在不遠處悠悠飄來一句。

葭菼打了個哈欠。小葵子意識到葭菼的疲憊，忙從他的胸口蹦了下來，"主人，你快去休息一下。"

葭菼點點頭，心道這幾天也真的是精疲力竭。可只聽得身後東鳳的嚎叫，"神君啊，你上天庭還沒同天君打過招呼呢！天君暗地裏幫了你那麽多，這于情于理不合啊！"

此時的葭菼簡直像是被白山的瞌睡蟲鑽了腦袋一般，也不顧東鳳的話，揮揮手道，"我太累了，先睡一覺。"說着，便直直推開了門，繼而重重關緊。

房間晦暗，葭菼的神色也随之猛地一沉，他眉頭緊皺，只感覺到似乎一些原本并不屬于他的記憶在腦袋裏瘋狂撕扯炸裂開來。他慌忙扯下了床簾，倒頭便睡下了。

葭菼這一覺直接夢回了在忘川孟婆撈起的陳年記憶。

（1）

“微止，你成天羅裏吧嗦，明明就比我大三歲，怎麽整天說教？”說着，葭菼白了他一眼。可微止仍舊一本正經，“你不要總是吊兒郎當，學些道術也好防身。再不濟拿些金箔片，用火術熔煉，也能擋住些妖鬼邪神的。”

“這金箔當真能擋？”

微止白了葭菼一眼，“那是自然，祖傳的手藝，還能有假？”

葭菼不屑地“切”了一聲，“騙人吧你就，若當真祖傳的手藝，你幹嘛教給我？”

葭菼正轉身欲走，突然被微止拉住了手。葭菼登時愣住，有些震驚。還未及反應，葭菼只感覺頭頂發髻被碰了一下，腦殼頂傳來微止的聲音，“有個樹葉。”

葭菼低低“嗯”了一聲，轉身便走在了前頭。正思索間，只聽身後突然傳來幾聲低笑，“走反了，道觀在另一邊。”

夢到此處，葭菼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可下一秒，記憶似乎到了白山道觀被毀滅的日子，那日因為上天庭天變，為切斷天庭通路，蛟龍一族将所有白山觀道人關在了觀內，活活燒死。微止用自己的性命化作漫天白雪，救下了本想吸入邪火的葭菼。

白山觀滅了，所有人都死了，只剩葭菼在這人間煉獄游蕩。他踏出這破觀，觀外早沒了蛟龍一族的影子，葭菼只來及見着天邊露出一角龍尾，轉瞬便不見了。葭菼像是失了魂一般奔下山去。

此間落魄輾轉，一晃便是十幾年。

（2）

“老板，這附近可有道觀？”

茶樓老板但見一個衣衫不整的邋遢道士進了茶館，忙揮揮手往外攆人，“去去去，別進來。”說着，将這邋遢道士踏入門內的一只腳給逼得退出門外。

轉身間，這老板皺了皺眉頭，“這世道哪還有什麽道觀？”

老板壓低聲音道，“聽說，自從七月七那天，白山道觀着了火，大火将所有道人都給燒死了。”說到這時，那老板“嘶”了一聲，“太邪乎了，聽說，那道觀的門從裏面敲了整整一天，也沒人敢開。再天亮時，所有道士都被活活燒死了。”

這邋遢道士似乎也并不詫異，只是靜靜聽着，毫無驚異之色。

這可掃了這茶樓老板的興，他滿臉贅肉一橫，“嘿，你這臭道人，快走了快走！”

說着，便伸手将這邋遢道人攆遠了。

道人望了這茶樓兩眼，轉身便踉踉跄跄繼續向前了，前方似乎是一家藥店，可還未及他進這藥店門，便見一只吃了一半的爛饅頭扔了出來，在地上滾了一圈才到了這邋遢道人腳邊，還未及他反應，便聽見藥店傳來一聲呵斥，“只有這個了，快走吧，再別來了！”

這邋遢道人只得緩緩彎腰将這半只破饅頭從地上拾起，伸手打掉饅頭上粘的泥土，一瘸一拐繼續向遠處走去。他依舊逢人便是那句，“這附近哪裏有道觀？”

可是這世道巨變，曾經紅火的道觀，如今晦氣破敗。

而這可憐的邋遢道人不是別人，正是葭菼。

葭菼一瘸一拐走回了山裏栖身的洞穴，這洞口處他釘上了一塊破布，歪歪斜斜遮擋着山洞。他沿途還撿了些廢柴，天冷了，得生點火，才能挨過這長夜。

可剛回到這山洞，葭菼便聽到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