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吻還一吻
一吻還一吻
也就是那口粥她已經全部咽下,不然他此刻的腦門定會白雪皚皚。徐晴桉騰一下站起身,一句話也沒多說就直接朝樓上走去。
秦淮序見這架勢不對慌忙追了過去:“不是,我就是開個……”
“玩笑”兩字還咽在喉間,兩人就在門口打了個照面,秦淮序咽下後半段話,眼前驀然就多出一陣白光閃閃,下一秒透過那層薄光就将他此刻的六神無主瞧了個清清楚楚。
“你拿鏡子幹什麽?”
站在對面的徐晴桉就紋絲不動保持着原狀,認認真真舉着手中那枚鏡子,然後在他再次擡眼的瞬間,又結結實實白了他一眼。
“呦,秦總,您現在還認識鏡子啊,我還以為你已經油膩到不知道東南西北了,不識人間萬物啦。我現在現在呢就大發慈悲好生給您舉着,您也好好生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徐晴桉的回怼一聲接着一聲,秦淮序有些啞然,但又有些愕然。
她無可奈何搖了搖頭。
也是,他這小半生實在是太過于順遂,從小就是沉迷于什麽風流倜傥于玉樹臨風的吹捧中,過慣了衆星捧月的生活應該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人直接戳破真相回怼一聲油膩吧。
徐晴桉越想越覺得他有些可憐,于是瞧他的神情中不知不覺又多了一分憐憫,而此刻還是一頭霧水茫然姿勢的秦淮序已經掏出手機,瘋狂滑動屏幕像是在尋找些什麽。
徐晴桉好奇湊上前,在看清搜索引擎上的“如何向一個女生示好的一百零八條妙招”時,她還是“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怪不得這麽油,原來還有個油田。”
秦淮序見她一笑飛速将手機別到身後,然後手足無措間雙頰就多了一抹紅暈:“我就是剛剛打開網頁的時候不小心誤觸了而已,單純就是湊巧了。”
大抵是“湊巧”這個詞語太具有普遍說服力,秦淮序說完臉又紅了一圈,連帶着脖頸活脫一枚熟蝦。
還是已經剝了殼,帶有幾分不易察覺嬌羞的那種。
徐晴桉露出一副“懂就都懂”的神情,異常配合點了點頭:“是啊,你說現在這個大數據的推送怎麽就能如此精準地找到受衆人群,而所看之人呢又對此深信不疑并付諸實踐啊,秦總,你這最新項目有點東西嘛。不過你下次要不要考慮投投那種可以主動過濾掉男人的土味情話以及油膩自信發言的功能啊,我指定奔走相告替你大肆宣傳。”
秦淮序臉一熱,尴尬低咳了兩聲,只見徐晴桉又貼近一步,緊盯着他的雙眼篤定道:“秦淮序,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其實,徐晴桉能說出這話并無多少把握,她與秦淮序之前的接觸也不多,只是只這一天下來他的行為舉止實在是有些詭異,一會兒深明大義故作不怕狗主動要将崽崽們接回別館,一會兒又是噓寒問暖勸她戒冰投喂膳食,還有最最最奇怪的一點就是他昨晚那個莫名其妙的晚安吻。
如果必須要将這些奇怪舉動進行合理化的話,她腦子裏面只有兩種想法:要麽他喜歡她,要麽他就是純有病。
毋庸置疑,她的真實想法自然是更偏向于第二種猜想,但一想到倆人領證時的那個對賭,徐晴桉還是選擇說出了口。
說不準崽崽們就又多了一個新老弟嘛。
見秦淮序只埋着頭沒有作答,徐晴桉愈發玩心大發一拍他的肩頭,語重心長說道:“我知道我魅力無限,你扛不住如此誘惑也是人之常情嘛,這樣你現在學兩聲狗叫,這事咱倆就扯平了。”
秦淮序一陣劇烈咳嗽,漲紅着臉:“誰跟你說我喜歡你了,我只是适當學習一些技巧用于用于今晚的商會,還請徐大小姐不要自作多情,浮想翩翩。”
秦淮序快速回應着目光卻不自主地瞄向樓下,徐晴桉迅速抓住邏輯漏洞就更加篤定他是做賊心虛,于是又強勢尚且靠攏了一步。
“那秦總這是變相承認你是故意查找的那些方法喽?”
見他眼底閃過一絲懊惱,徐晴桉嘴角的笑意就越漾越深:“既是不喜歡我,卻又要不停在網上搜羅着油話,然後再趁機偷吻我……啧……秦總,你說這到底是出于一種什麽目的啊?”
徐晴桉窮追不舍,握籌帷幄步步逼問,秦淮序被動向後一靠随後整個後背就貼在牆壁上,冰冷牆壁入骨,他眉心一簇就顯得愈發楚楚動人起來。
“我昨晚就是太困了,所以意識不是很清醒,而且一個晚安額頭吻并不足以說明什麽反倒是你沖進屋內的那個吻實在是……”他刻意一停頓,雙唇一抿,徐晴桉似乎就能透過那柔軟的唇瓣回想起昨晚貼近的觸感。
軟軟的,似乎還不錯。
此想法一出,徐晴桉的臉也跟着紅了。
她後退一步,将視線挪開:“就是說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個吻能代表什麽,想親不就親了嘛……”
她話說到一半,剩餘的半句在頃刻間都揉碎于那突然貼近的柔軟間。
她的手一松,四分五裂的鏡片就将他擡手輕扣住她的後腦勺的場景,無限蔓延再蔓延。
他臉上的灼熱似也随着畫面的不斷折射而一并轉移到她脖間,再到面頰,再到耳根,再到她短暫停歇了的心跳……
直到她有點感覺呼吸一滞時,秦淮序的手恰巧松開了:“這下我們就扯平了。”
扯平?
徐晴桉自然有些不爽這兩個字,她大口換了兩下氣,直接一攬他的腰肢又霸道回吻了回去。
相比于剛才的溫情纏綿,徐晴桉的吻同她的人一般極具攻擊性。
秦淮序的後背再次牢牢貼在牆上,但刻意彎曲的膝蓋似有意逢迎着她的攻城略地。
溫熱的小手将他身上的睡衣扭成一團,半露出的一塊腹肌讓才上樓的裴離和蔣鹿勳又一陣面紅耳赤就飛速奔下樓。
“我們什麽也沒看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徐晴桉快速松開手。
她大概是也病了,怎麽就那麽饑不擇食又對秦淮序下了手,難道是因為她最近總是在劇組裏而沒時間接觸其他異性?
可在過往的二十幾年裏,她不都是那麽過來的嘛!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啊!
徐晴桉心底一陣咆哮,此時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從卧室中央緩緩流淌而出。
徐晴桉恰逢良機快速奔向卧室,随後一聲甜甜的“徐姐”就消散了她臉上的尴尬。通話時間大約持續了五六分鐘,徐晴桉嘴角的笑容就沒壓下來過。
秦淮序的眸底不由染上一抹晦暗,但在她打完電話轉過身後,又恢複了一貫的謙和。
“你要出去?”
“對,去見一個後輩。”
“路上小心,早點回來,晚上還有商會。”
“好,我盡快。”
兩人的對話就此而止,一個興高采烈出面應約,一個淡然離身回屋處理公務,似乎都沒有被那些慌亂的吻所影響,唯有還貓在客廳的裴離和蔣鹿勳互換了一個眼神。
“徐姐就是徐姐,這在兩性關系中還是這麽占據主導位置。”
蔣鹿勳被她這句話瞬間逗笑了,自沏了一杯茶緩緩道:“什麽主導位置啊,你沒聽說過嘛真正的獵手往往都是以獵物的身份出現的。”
裴離一驚:“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在秦總的掌控之中,他是故意讓徐姐認為她是主導者?”
“噓,小點聲,這事你心知肚明就好。”
“秦總啊秦總,好一老謀深算的老狐貍啊。”
裴離一嘆,蔣鹿勳略有所思了一陣:“也不夠準确,說他是頭披着羊皮的狼還差不多。”
“那徐姐最後會不會受傷啊!”
“放心吧,狼對于伴侶的選擇一旦認定就是一生一世不會更改,他會想盡一切法子讓她步步朝他靠攏,卻不會舍得傷她一分一毫。總之,你就把心放肚子裏,眼下還有一樣更重要的任務等着你來處理,就是你快把徐小姐今天要見的男人信息全部透露給我,越詳細越好。”
“問他的信息做什麽?”
“狼可以無限度包容伴侶的一切舉動,但對靠近她的其他人來說就不好說喽,我先打聽着點,也好防患于未然啊。
“哈?”
蔣鹿勳見裴離還是一副愁眉不解的模樣,一放下水杯示意她将腦袋湊過來。
“這麽跟你說吧,你猜他能讓徐小姐能和那小弟弟獨處多長時間?”
*
咖啡廳內全副武裝的徐晴桉一見對面人只戴了副墨鏡驚得下巴都快落地了,她快速瞄了眼四周,又拉緊臉上的口罩,低聲道:“你不是一向最嚴謹的嗎,怎麽今天就這麽大咧咧出門了啊。”
“見徐姐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不怕被報道,倒是徐姐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小心翼翼了,難道是因為結了婚姐夫管得太嚴?”
“他管得着我嘛。”徐晴桉一亮嗓門脫口而出,見四處不停有目光投來又頓時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你等我有時間慢慢跟你說,倒是你怎麽突然回國了?”
不等對面男人回答,徐晴桉的手機就又傳來一陣鈴聲:“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徐晴桉一瞥那串熟悉的號碼,語調不經意間又拔高了幾個度:“秦淮序,你最好是這次有點正當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