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立愛妻人設
立愛妻人設
秦淮序字字铿锵有力,一句“合法妻子”頓時讓躁動的人群變得鴉雀無聲,他一把攬過身邊之人繼續說道:“因為米蘭那邊婚紗的手工制作時間會比較長一些,我和晴桉的婚禮暫定在明年春天,但在我心中早已娶她千遍萬遍。”
他這話一出,外界所流傳的那些不想承認關系以及故意拖延婚禮的謠言就自然不攻而破,只是手中盈盈細腰不堪一握,秦淮序眉頭不禁一蹙。
而徐晴桉聽着耳畔突來的深情款款卻渾身不自在,她将那雙還落在她腰間的手不悅打掉,低聲道:“過了昂,有點惡心。”
秦淮序并沒有收回手,只隔了約五六公分的距離護在她腰後,然後将人往前排的座位引去:“在劇組吃不飽飯?”
徐晴桉率先落座:“盒飯能好吃到哪去。”
她正欲回他個白眼,見他的目光還落在自己身上,才反應過來他到底是從哪感知到她瘦了的,那早已遠離腰肢的大掌似乎還殘留着一絲餘熱讓她的臉騰時一紅。
“秦淮序,你變态吧。”
秦淮序聞聲一笑,附到她耳邊輕喃道:“你想到哪去了,你一瘦就先瘦臉好不好。”
徐晴桉臉頰一熱:“廢話,你當十斤肉是白瘦的?”
此時拍賣會已經開場,秦淮序将視線挪到款款展出的字畫間,卻低聲問道:“你還需要上鏡控制身材?”
其實徐晴桉本來就不胖,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偏瘦,平常上鏡并不需要刻意管理身材,只是在劇組的生活條件對比她的往常生活實在是顯得太艱苦了一些,再加上她又演了個因為窮困潦倒而走上違法犯罪的女犯人角色,長時間的站立和奔走讓她一個多月下來自然而然就掉了十斤稱。
“讓你天天吃着千篇一律的盒飯和暴走試試,想不瘦都難。”
“沒帶私廚去?”
大概是秦淮序這問題問的實在是太過于認真,徐晴桉都懶得賞他計白眼:“組裏比我名氣大的演員一籮筐,我一個攏共出場不到十場戲的女配三帶個私廚去合适嗎?”
“呦,這麽低調。”
徐晴桉懶得應付他的調侃只嘟囔了一句“賞畫就安靜賞畫”就恹恹閉上眼。
整場拍賣會下來她總共争了三次眼,一次宋朝芙蓉出水圖,一次清朝雙螭耳瓶,一次緬甸紅寶石項鏈。她每睜一次眼他手中的牌子就沒落下過,等到他們要離場時,那三件寶貝自然就盡收在秦淮序囊中。
“秦先生,您看這些是給您送回梨城還是……”
“送到別館新居那邊吧,這些都是我太太喜歡的。”
工作人員登時睜大了眼,怪不得一次擡價比一次高,合着是老婆喜歡。
“秦先生和秦太太還真是恩愛啊,秦太太好生福氣,有這麽個疼人的好老公。”
那工作人員的聲音委實響亮,在一衆目光凝視下徐晴桉讪笑回望着此刻又故露出深情款款模樣的秦淮序身上。
秦淮序快步上前将她直接擁入懷中,笑道:“畢竟是好不容易才娶到手的,我不疼她誰疼她,是不是啊,老婆?”
秦淮序一聲“老婆”喚得着實溫柔,溫柔到徐晴桉頭皮也跟着一陣發麻。
該死,又讓他裝到了。
她只能從尴尬的笑容中擠出一句:“是啊,他不疼我疼誰啊。”
兩人就這麽相擁出了大廳。
一見避開人群,徐晴桉快速拉開距離,不滿嘟囔了一聲:“秦總可真能立愛妻人設。”
“還好吧,畢竟本來就是送給你的。”
臨近大門口的暖氣并不足,徐晴桉搓着雙手之際肩上已經多了一件墨藍色外套:“無功不受祿,你少跟我套近乎。”
她正欲一把掀開卻被秦淮序一把攔住。
“那可不行,畢竟現在外界已經徹底知道了我們的關系,以後還請徐大小姐多多配合才是。”随後,又擡手将她身上的外套緊了緊:“聽話,外邊還有點冷。”
秦淮序的語氣極其輕柔,臉上雖不見明顯的笑意,偏生徐晴桉還是感受到了他舉止間的一絲絲寵溺。
又是慷慨送禮物,又是體貼披外套的,這戲未免也做得太足了一些,以至于她都能猜測到明早的新聞将如何大肆宣揚他對她的獨家寵愛。
徐晴桉越想越一陣後背發涼,兀自裹緊身上的外套就朝外面走去,可她人還沒多走兩步,那雙大手就又牢牢扣在她的指尖。
他手上的溫熱就随着他的步伐一點點往她掌心內渡,徐晴桉掙脫了半天卻被越握越緊。
“你夠了,現在壓根沒有人跟過來。”
“做戲做足才能天衣無縫。”
巴菲特的後排極其寬敞,可秦淮序坐在身旁她還是覺得有一絲絲的擁擠,那種擁擠并非空間上的實際擁擠,而是特屬于他身上的香氣一點一點擠掉她前方的空氣,一并将他外套上的味道密密匝匝都滲透到她的皮膚裏,随着她奔流不止的血液又一點一點灼燒着表層,激起一片紅暈。
徐晴桉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拉遠一下距離,而秦淮序仿佛能夠精準猜測到她的刻意疏遠,直接預判了她了預判将她牢牢箍在懷中。
她越用力掙脫,他就越故技重施将她抱得越來越緊,就在她要發作的剎那只見他指了指身前的司機。
司機是個斯斯文文的面生男人,握緊方向盤的同時時不時朝後排瞄去,在見到兩人的目光齊刷刷玩望過來時,笑吟吟道:“秦總與夫人果然同外界所傳的那樣百般恩愛。”
百般恩愛?
百般刁難還差不多。
趁着秦淮序溜神的空擋,她偷偷騰出一只手在他腰上用力扭了一把,然後從牙縫裏小聲擠出來一句:“你換司機了?”
秦淮序點了點頭,俊朗的五官越扭越緊,低聲回道:“老爺子新派來的人,你別暴露了。”
一聲她別暴露,徐晴桉的手就加了一分力,也不知是不是真扭疼了他,秦淮序半彎下腰就再沒直起來過身。
想到他之前的脆皮經歷,她立即松了手,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惶恐不安:“喂,你沒事吧。”
見他還維持着原動作不動,徐晴桉不禁也彎下腰又追問了一句:“真的很疼嗎?”
“沒事。”
秦淮序搖搖頭,就在他擡頭之際她的腦袋就往下低了一寸,于是在半空中她的下巴就直接抵在他的臉頰上。
徐晴桉吃痛捂緊下巴,眼淚都快逼了出來:“秦淮序你這個王八蛋,你就是故意陷害我的。”
還在胃痛的秦淮序一時也百口莫辯,只能揉着她的腦袋繼續安撫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要帶你去醫院啊。”
“不去,你離我遠點!”
徐晴桉這麽一吼,秦淮序也只能收回手。
車內就陷入一種異常的緊張氛圍,尤其在接下來秦淮序的一聲“開門”過後,更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車子一停,身旁的身影已然漸行漸遠,被冷風一灌漸漸消減了幾分疼痛的徐晴桉才反應過來方才的過激反應确實有點拂了他的面,尤其是在前排還坐着他的新員工的前提下。
可剛剛那一撞她也是真疼啊,也不能算是她故意為難他吧……那如果不算故意為難的話,他為什麽還生氣跑下車啊……
更為惶恐不安的司機哪見過這架勢,停在原地一動不動只能将求救的目光落在身後的徐晴桉身上。
“夫人,秦總剛剛确實不是故意要捉弄你的,聽說他這段時間總是連軸轉經常來不及吃飯,所以我猜啊他老是彎着腰可能是因為胃疼,您說他穿那麽少就下了車,這冰天雪地的再凍出個三長兩短來,我該怎麽跟老爺子交代啊。”
司機一語中的,本還有些猶豫不覺的徐晴桉還是裹緊外套就下了車,此時拎着一兜子碘伏棉簽的秦淮序正從藥店走了出來。
見人還站在車前凍得直搓手,一向溫和的面龐不禁染上了一層冰霜:“你怎麽下來了?”
本來就有些委屈的徐晴桉一見秦淮序兇巴巴的表情就更加委屈了,她別過臉将發酸的眼眶瞥向對面光禿禿的枝杈上。
半空中似雨又似雪的綿綿顆粒就落在她身上的外套上,她吸了吸鼻子嚷了一句“好心當成驢肝肺”就一拉車門重重将人關在外面。
此刻也意識到話有些說重的秦淮序迅速鑽到車裏,他試探性将手中的棉簽漸漸朝她面部靠攏時,手背卻落下了一片溫熱。
他很少見過她哭,尤其是因為他而哭,一時擎在半空中的手也不知道到底該擺放在哪一個正确位置。
“不用你假惺惺的關心。”
徐晴桉一把将眼前的手推開,一抹不争氣的眼淚就把頭扭到一側。
她并不是愛哭的人,可當她對上秦淮序那雙冰冷的眼神時她的淚腺便再次失了控,那潛藏在多年以前的委屈也似乎找到了一個合适的裂縫盡數翻滾而上。
秦淮序只覺手中漸漸暈染開淚珠一點點灼燒着他體內最柔軟的那一塊細肉,竟讓他有一絲的不舍。
“對不起,我剛剛的語氣确實有點重,但我真的不是想兇你,我只是害怕你穿那麽少站在外面會凍着。”
“我凍不凍着可不敢用秦總關心。”
徐晴桉一聲生疏的“秦總”,他就知道她的氣還沒消,只能将手中的棉簽全部塞到她懷中,輕聲道:“生氣歸生氣,但擦一擦總會消減一下疼痛,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