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要家暴他
她要家暴他
“等個錘子，我跟你說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裝。”
秦淮序的含情脈脈不過三秒就被徐晴桉無情一把推開。
來來回回的幾次折騰再配上室內不斷激升的溫度，徐晴桉只覺她熱得就要原地爆炸，她一把将身上的外套脫下，然後随手往床上一甩，那原本整齊無一絲褶皺的灰色床單上就瞬間多了一件東扭西歪的卡其色風衣外套。
徐晴桉理了理內襯的灰色衛衣帽子，朝秦淮序瞪了一眼:“人還在下面等着呢，你趕緊的。”
“我換完了。”
“那還不麻溜走，等着我給你抱下去嗎!”徐晴桉不悅又吼了一嗓子就率先下了樓，秦淮序則默默瞧了一眼床單後又迅速跟了過去。
有點不搭。
但好像還可以接受。
“秦爺爺，爸媽~”
“伯父伯母，爺爺。”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張姨端着茶水癡癡盯着二人的衣服。
徐晴桉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停了，扭頭朝身後的秦淮序問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秦淮序刻意雙臂環抱，認真打量一番後又低嘆了口氣。徐晴桉一聽他嘆氣，眉頭一緊，雙手快速在臉摩挲着:“我今天是全妝出門啊，應該沒蹭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難道是新眼線暈妝了？”
徐晴桉大跨步就準備上樓卻被秦淮序一把攔住:“沒有，美麗依舊。”
“秦淮序你找抽啊，那你嘆的哪門子氣。”
徐晴桉暴躁一擎手，秦淮序眼疾手快立即握緊她的手腕，小聲提醒道:“我跟你說這麽多人看着呢，你要是打我現在可得算是家暴。”
“家暴你個鬼……”
與其說是提醒，他站在上方牢牢鉗制着她的手腕倒是一種挑釁，徐晴桉不滿掙脫了兩下，但奈何腕間的大手卻一動也不動。
“誰說我要打你了……”徐晴桉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這幾個字，她用餘光瞥了眼周圍還盯着他們的衆人，迅速将手腕一扭，然後踮起腳尖借力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大聲喊道:“我們親親老公這麽可愛，人家怎麽舍得碰你呢，來讓我看看我的親親老公怎麽這麽招人喜歡呢~”
徐晴桉嬌聲一喊，趁機又在他腦門前用力挼了兩下。
想和她鬥，沒門!
秦淮序還愣在那在一聲聲“親親老公”中，一時手松頭頂的那只做亂的手就愈發得寸進尺，徹底将他的頭發蹂躏成雞窩頭。
林晚聽着徐晴桉這一反常态的嬌滴滴聲音，雞皮疙瘩直起了一身，事出反常必然有詐，女婿你自求多福吧。與林晚頗帶幾分同情的目光相比，秦老爺子炯炯有神的雙眼裏滿是欣慰，吵吵鬧鬧嬉嬉笑笑這才是新婚夫婦該有的模樣嘛。
而那張姨将停留還在兩人衣服上的目光慢慢挪開，快速躲進廚房避開戰亂:“那個……我鍋裏還炖着魚，我去看看。”
徐沛望着寶貝女婿那越來越亂的發型連忙低咳了兩聲示意。徐晴桉悻悻停了力，又十分貼心地擡手将他的頭發分成鬼迷中分，然後趁亂貼在他耳邊笑道:“別感動，只是幫你把頭發梳成了大人的模樣而已。”
秦淮序面容一僵。
在孩童時代，無數少年少女皆盼望着可以一蹴而就直接長大成人時，秦淮序也不例外。
在初回梨城那年他總是穿着熨得板板正正的白色襯衫，然後将頭發規規矩矩梳成油光瓦亮的三七分，然後在秦老爺子一聲聲“我們淮序已經長成大孩子啦”的誇贊中漸漸迷失自我，任由着他将一副圓溜溜的小眼鏡架在他高挺的鼻梁間。
“呦，新加坡王子今個又将頭發梳成大人的模樣了啊。”
“我媽說這發型是老輩子人結婚的時候才梳的，秦淮序你這是打算和誰結婚啊。”
“結婚？秦淮序你要結婚啦，你們國外就是開放哈……”
哄鬧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秦淮序白了一眼身前幾個汗淋淋的毛小孩，不滿嚷了聲“幼稚”後，就慢條斯理展開筆記。
那個少年見他不搭腔便靈機一動，一路瘋跑到走廊間高喊起來:“快來看啊，我們班的小黑皮要結婚啦~”
“哪呢哪呢!”
聞聲趕來的同學齊刷刷将初一四班圍了個水洩不通，秦淮序在那一排排目光中默默低下了頭。
“石原，你再一天天胡說八道我非讓老師把你家長請過來不可!”
少女厲聲一呵，那為首哄鬧的少年石原便撒腿朝操場跑去，秦淮序眼圈紅了又紅，卻見少女直接坐到他面前。
“你別理他，他就是欺負你人生地不熟。”
秦淮序用蹩腳的普通話問道:“什麽是人生地不熟？”
“就是他們欺負你是新來的不懂這邊的規矩。”
“規矩？”
“是啊，你這發型也太老氣了一些，我爺爺都不梳這發型了。”
“可我爺爺說這是他們上學的時候最流行的發型。”
“哎，秦爺爺都多大年紀了，他哪懂我們現在潮流啊，你等着我給你梳一個酷的，絕對一會閃爆他們的雙眼。”
秦淮序還在猶豫，徐晴桉卻翻出口袋的梳子直接站起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放心，我跟他們不一樣，我自然是不會欺負你的，哎呀，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不會騙你……”
“真的？”
“那當然，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什麽死馬？”
“哎呀，你別動!一會梳壞了可別賴我!”
“哦。”
秦淮序乖巧應了一聲，只見徐晴桉面色凝重快速在他腦門前搗鼓着，随着她手上擺弄頻率的加快，他只覺她的唇角也在不可抑制地不停上揚。
秦淮序心底有些不安，小聲問了一句:“好了嗎？”
徐晴桉用力抿住嘴唇，将身子挪到一側，只見秦淮序就老老實實坐在課桌前頂着一頭标準的中分頭。
看眼的同學反應過來皆哄然大笑，徐晴桉也憋不住了坐在旁邊一拍課桌，跟着大笑起來。笑聲在屋內越來越響，秦淮序茫然要去摸頭發卻被徐晴桉一把制止住。
“別碰啊，這不是挺好看的嘛。”
“是啊是啊，這絕對是我見過最帥的‘漢奸頭’了。”
哄笑一聲賽過一聲，秦淮序就算是不懂什麽是‘漢奸頭’也懂得這笑聲中的嘲弄。
“徐晴桉你騙我!”秦淮序唰一下眼圈就紅了起來，徐晴桉見人就要哭起來立馬站起身将他頭發梳平。
秦淮序嗚嗚咽咽的聲音止也止不住，徐晴桉徹底慌了神:“不是你別哭啊，你看我這不是給你複原了嗎，你要是覺得不好看我下次再不弄了就是……哎呀，我不弄你……嗚嗚嗚，你就是要哭的話能不能別告訴我爸媽啊……”
往事不停流轉，那次的中分事件過後徐晴桉還是喜提了一次短發體驗，并在林晚和徐沛的監督下，她連梳了三天中分上下學，一度成為她的黑歷史。雖然現在的秦淮序已不可能因為頭發的原因而哭泣，但只要一想到他曾經梳着中分的滑稽模樣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捧腹大笑。
徐晴桉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語重心長嘆了一聲:“秦家有兒初長成，沒想到竟是我夫婿啊。”
她憋着笑就快速跑下了樓，獨留樓上的秦淮序一臉無奈将遭亂的頭發快速複原。
“晴桉，都是領證的人了，不能再這麽沒大沒小的了，就算你們再熟悉，淮序現在畢竟還是你的丈夫。”
徐沛不悅嚷了一句，徐晴桉不以為意坐下身。
“爸你不懂，這就是我和淮序之間的小情趣，你說是不是啊，老公~”
才下樓的秦淮序差點被她這一聲“老公”吓得一個趔趄，只得讪讪笑坐到她身邊一把攬過她的肩頭：“是啊，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小情趣。”
徐沛見倆人的表情有些微妙還想再補充幾句時，卻聽坐上的秦老爺子又開了口:“就是些年輕小情侶間的小情趣，沒必要這麽上綱上線。”
“秦叔，我這是怕把晴桉慣壞了。”
“你們在徐家嬌嬌氣氣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不能一到我們秦家就變成規規矩矩的小媳婦吧，再說我就喜歡她那股子真實勁兒，嬌一點就嬌一點嘛，她自己心裏都有數的。”
“你們瞧瞧嘛，都說投好胎不如嫁對人，秦爺爺待我可是比我親爺爺還要親呢~”她轉到玄關處将前提備好的禮盒遞到秦老爺子面前，撒嬌道:“爺爺您嘗嘗，這是您最愛吃的糕點，這次我讓師傅少放了一些糖，您一下子可以吃兩塊啦。”
徐晴桉又是彩虹屁輸出，又是點心攻擊，将秦老爺子哄得直樂不攏嘴。
“我就說她心裏都是有數的吧，真不枉費我平日裏最疼她。桉桉啊，一會兒你嘗嘗那魚，我和你宋爺爺釣了一下午才搞到那兩條，可鮮靈着吶。”
“爺爺最好啦~”
爺孫倆一句接着一句，原本還打算借機質問領證的林晚見此也不好插上嘴，只得默默盯着一旁暫時被冷落的秦淮序松了口氣。
領了就領了吧，有這麽個最疼媳婦的老爺子熏陶着，就算是他們還沒有什麽感情基礎卻又能差到哪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