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初雪 所以……舍不得我？
第38章 初雪 所以……舍不得我？
溫簌眼睫微顫,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對視間。
時間好像靜止了，空氣中又似乎有什麽變了味。
陳斯野緩緩低下眼，目光從她臉上挪開, 微舔着唇慢悠悠地笑了下, “中午想吃什麽？”
“……”
溫簌不想跑太遠，帶着他去吃了家她經常和孔妍去的一家火鍋店, 就在學校附近。
冬天和火鍋絕配，只不過這個時間點人并不多, 但溫簌還是找了個角落的位置，有隔擋，私密性也高。
陳斯野很少吃這麽辛辣的東西，但看起來溫簌也不太會吃辣，她吃了口辣毛肚, 臉都辣紅了幾分。
陳斯野覺得好笑, 給她倒了杯椰奶。“吃完飯, 我要走了。”
溫簌輕輕眨了眼，喝奶的動作停住，頓了很久。
她低下眼, 很輕地點頭，“好。”
陳斯野瞧了她半響, 沒從她臉上瞧出其他的什麽表情, 筷子在碗邊停了停。“不問問我要去哪裏？”
溫簌看向他，略微的地停頓。“Secrist有一個月的訓練賽。”
陳斯野挑眉, 唇角始終保持着上揚的弧度。
這些在網上只要有心, 就能了解到，包括明年上半年Secrist的整個日程表。
溫簌默不作聲地低頭吃飯，一頓火鍋也就吃了一個小時左右。
她站在門邊等着陳斯野結賬, 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半響沒動。
陳斯野走到了她跟前，“送你回去？”
他打開了傘，撐在兩人頭上。溫簌才發現外面又下了雪，接觸到外面的冷空氣，溫簌把臉埋得更低了。
走了幾步，溫簌發現方向不對，這不是走向停車的方向。“我們走回去嗎？”
陳斯野淡嗯了聲，“想坐車？”
她搖頭，“想走路。”
這樣還能再和他待得久一點。
京市的雪很大，不像在江華的時候，地上只有因雪化後一地的泥濘。
溫簌低着眼，和他保持着同步，在雪地上落下腳印。她悄悄地回了頭，餘光瞥見雪地上并排的兩行腳印，心尖微動。
她偷偷又去看他，結果對上了他的眼。
溫簌安靜地挪開眼，想到了什麽，“你看到我給你發的照片嗎？初雪的照片。”
見到他點頭，溫簌彎了下唇，“聽說初雪許願比較容易實現。”
說完，溫簌就想到他不信許願的事情，突然沉默了一下，沒有繼續往下說。
陳斯野眉梢一挑，“那你許了什麽願？”
“我沒許願。”溫簌愣了下，半張臉埋在圍巾裏，聲音有點悶。“但是那個時候我想到你了。”
然後在昨天，她就見到了他。
溫簌呼了一口氣，相信初雪許願什麽的，他應該會覺得自己有點傻。然後就感覺頭上一重，陳斯野把手壓在了她的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揉了下。
為了搭配衣服，她今天戴了貝雷帽。也因他的動作，溫簌的帽子塌了下來。
她伸了手去扶，幹淨地水眸看着他，唇抿得很緊，可卻好脾氣極了。
陳斯野偏頭，薄唇微揚，直白地戳破了她的心事。“所以……”
“舍不得我啊？”
他手放下替她整理了一下帽子，反而越整理越亂。陳斯野啧笑了聲，沒再動手，而是看着溫簌自己扶平了帽子。
她發絲下的耳尖紅得厲害。溫簌放緩着呼吸，根本無力反駁他的話。
他才回來了一天不到，就要走了。
陳斯野漫不經心地笑了下，“溫簌簌，你怎麽這麽繞？”
“……”
“你要不要問問我什麽時候回來？”
溫簌看着他，有片刻的失神。“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陳斯野半斂了眼簾，無聲地勾唇，“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臘月三十。
……
溫簌回到了宿舍。
下午沒課，孔妍換了睡衣正窩在桌前刷手機。一刷一連着啧聲，見到溫簌回來，孔妍嚷了聲，“簌簌，你還記得中午教學樓門口那個帥哥不？”
溫簌脫外套的動作一頓，目光看向了孔妍。
孔妍從手機上擡了下頭，“學校論壇已經有人貼出對方信息了。你猜猜是誰。”
“…….”
“這哥不僅帥，還出名。什麽f1最具競争力的比賽選手。我剛剛還專門去查了f1，是什麽世界一級方程式錦标賽。”
“而且他不僅在我們學校就讀，竟然還是揚韬他們班的。我下回要讓他們給我要個簽名才行……”孔妍說了一堆，才注意到溫簌表現得過分安靜。
“怎麽了？”
溫簌坐在椅子上，半轉了身看向孔妍，遲疑了好一會，“阿妍，我告訴你一件事，你等下不要太激動。”
“……”孔妍一愣，下意識地問，“什麽？”
兩分鐘後，孔妍的坐在椅子上反應了好一會，看了眼手機，上面還是她浏覽到一半的帖子。
半響孔妍低嘈了聲，爆了聲粗口。“我去。”
“……”
“這事有其他人知道嗎？”
溫簌搖頭，老實地交代。“除了我以前的同學，應該就只有你了。”
宿舍現在也就她們兩個人，孔妍倒吸了一口涼氣，拖着凳子挪到了溫簌跟前。“可我沒在網上刷到說他有對象啊？”
下一瞬孔妍自己就明白了過來，消息應該是被壓下去了。她看了，這哥粉絲巨多，除了男生外，大多都是顏粉。
立馬，孔妍做了個閉嘴地動作，順便還豎起了三根指頭。“我不會說出去的。”
“……”
溫簌沒忍住笑了一下。
孔妍一邊刷着帖子，一邊時不時和溫簌說上一句話，然後接着唏噓感慨，“那我好像能明白，為什麽你說是你主動追的了。”
溫簌坐在椅子上，沒太聽進去孔妍的話。
她翻着日歷數着日子，溫簌還是頭一回這麽期待過生日。
手機突然震動了下，溫簌點開一看，是陳斯野給她發了一串數字過來。
221011。
chen：大門密碼。
是他在錦園的那套大平層。溫簌看着那串數字，還是記了下來。
雖然她從來沒有自己單獨去過。
而在溫簌等到自己生日之前，陳斯野還回了趟華京，他是回來參加期末考的。
當時的溫簌剛考完一門大科門，從一教出來就聽到了一陣嘈雜。
自那之後，很多人蹲他。但他都是晚幾分鐘才進考場，也會刻意提前交卷離開。而他的考場信息也被刻意遮掩，另外布置。
所以除了同考場考試的人之外，沒有幾個人真正撞見過他。
溫簌也沒有。
但某天有個年輕的男人攔住了溫簌，他遞給了她一袋吃的。對方胸前标了Secrist隊标的胸牌很明顯。
期末考之後就是寒假，溫簌直接訂了機票回了江華。
在過年前，六班班長組織了次同學聚會，在群裏一個個艾特着沒吭聲冒泡的同學一起聚一個。
溫簌看到消息的時候，在去的群接龍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聚會定在了周六。溫簌進門的時候，包廂裏已經來了不少人，裏面熱火朝天的在聊着天。
“聽說，葉秀秀去當演員了，這事真的假的？”
“真的，她聽說最近還接了個廣告。”
“……”
溫簌進門，随便找了個空位坐下。邊上的同學看到了她，聲音小了不少。
班長清點着人數，發現少了人。“梁子曦沒來嗎？”
有人餓得不行，喊着，“沒看到，要不我們先吃飯吧。”
菜嘩啦啦地上了桌，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又聊了起來。
溫簌抿了抿唇，看着桌上的酒，嘗了一口。這是真的酒，和上次溫簌喝到的果酒不同，所以算不上好喝。
溫簌也只是嘗了一口。
飯吃到最後，衆人約着換場，繼續玩。
溫簌看了眼時間，想先回去了，就起身和班長說了一聲。她人還沒走，就被人攔了一下。
“溫簌，你還和陳斯野在一起嗎？”
說話的人明顯喝得多了，膽子大了許多，探究地等着溫簌一個回答，大有種溫簌不說就不讓走的感覺。
溫簌看了對方一眼，還沒說話。
有人立馬跟上，嬉皮笑臉地幫她應了。“早分了吧。”
他們私下裏都覺得溫簌降不住陳斯野的，又能堅持多久。“再說了畢業季就是分手季。”
幾人擠眉弄眼地對視，嘻嘻哈哈地笑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在笑什麽。
看到人分手了很高興？
巴不得看到其他人過得不好？
溫簌沒回話，也不想搭理這些人。
班長一群人連忙過來拉人，場面才散開。
回去的路上，溫簌上車後就帶上了耳機，直播頁面點開時，陳斯野的比賽已經開始一會了。
因為下了小雨的緣故，賽道有點濕。但看排名，陳斯野代表的37號依舊排在第一。
解說聲音高昂，“雖然天氣條件和賽道條件不算太好，但37號的陳斯野依然猶入無人之境啊。”
“畢竟是陳斯野，慣是在沉靜中爆發。”
“……”
“不過，好像有突發狀況啊。陳斯野遭遇到側風，被迫沖出賽道。”
畫面裏陳斯野的黑紅色賽車被擠出了賽道，還被後來追上的63號撞了一下火光四濺。
“撞擊不小啊，後翼損壞不知道陳斯野有沒有事。”
“瞧着應該問題不大。”話落，在極快的反應後，陳斯野同時擠壓掉了後來賽車的追擊路線，重新回到了賽道上。
溫簌眉心跟着放松了一點，到家的時候比賽還沒播完，她沒有退出畫面，而是一邊聽着一邊打開了房門。
這個點溫明宇還沒回來，溫行也不在家。溫簌摸黑着進了房間，把剩下的比賽看完。
比賽結束時似乎出現了什麽問題，直播屏蔽掉了現場的聲音，只看到現場圍在陳斯野車前的人焦急着說着什麽。
彈幕無一不是在議論着剛剛的碰撞。
“是不是受傷了啊？剛剛那一撞挺嚴重的。”
“尾翼都碎了一地了，我感覺單體殼可能也裂了。”
溫簌無意識地抿緊了唇，一瞬不瞬地盯着直播畫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