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手鏈 換個地方再抱行不行
第30章 手鏈 換個地方再抱行不行
溫簌往外走, 迎面就碰到了去而複返的蔣豪,他手裏拿着剛剛在路上撿到的手機。
想着應該是溫簌,便遞了過去。看到溫簌紅腫的眼, 蔣豪有點手足無措, 他剛剛跑出去就迎面撞到了陳斯野,情急之下也不管是誰了, 喊着人幫忙。
卻沒想到,對方聽到溫簌的名字, 就直接往這邊跑,跑得比他還快。
溫簌接過手機,因為摔到地上屏幕碎了一片,但還能開機。
她直接撥了一個電話出去,一邊往外走。在她身後隐約有打架的聲音傳出。
溫簌沒再哭, 等着電話撥通。“你好是110嗎, 江華中學西邊的後巷有人打架鬥毆, 請你們快點來。”
最後一句溫簌是帶着哭腔說完的,她聲線顫抖得厲害。
蔣豪手足無措地瞧着她,“要不, 我先過去看看。”
溫簌搖頭,“你回去考試吧。”
說着, 溫簌也朝外邊走。看得蔣豪愣在了原地, 內心掙紮着追上溫簌的腳步。“我們不去管他嗎?”
溫簌捏緊了手心,指甲掐入了掌心都沒有發現。她聽到自己清晰的聲音。“我相信他。”
她只能相信他。
風灌進了喉腔, 幹澀地讓溫簌啞了聲音, 小跑回考場的路上,她聽到了警笛的聲音。
監考的教師看到溫簌這幅模樣,本想詢問但在這個時間點還是沒說什麽, 查閱了準考證就讓溫簌趕緊進去考試了。
拿到卷子的那一刻,溫簌才發現自己手抖着厲害。
沒事的,溫簌告訴自己。
可還是有眼淚滴到了手背上,好幾個呼吸後,她才勉強寫清楚字跡。
……
時間倒回到溫簌剛剛離開的時間。
見溫簌要走,幾個男人作勢就要追,偏他們面前還擋了一個人。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一個人就想攔下三個。
吸煙男的肩膀被摁住,不耐地瞥眼看向了陳斯野,人往後退了兩步。他們有的是時間,先收拾了這個再去堵溫簌也來得及。
幾人從頭到腳打量着陳斯野,沒看出什麽特別的,臉上都是挑釁的神情。
“那妞腰真他媽夠細的,也難怪身邊男人這麽多。”說着幾人下流着笑出聲。
并沒有注意到陳斯野冷戾下來的眼,說話的那人見陳斯野走過來還賤兮兮地笑着。
下一秒就被陳斯野探手扼住了喉嚨。
整個人被陳斯野往邊上拽,頭狠狠地撞擊到了水泥牆上發出了沉悶的撞擊聲,好一會都沒爬起來。
見陳斯野突然動手,剩下的兩個男人憋着口惡氣上來就要踹他,“我去你的!”
一腳被躲開,男人沒個姿态地差點滑倒。人還沒站穩,擡頭就對上了陳斯野寡冷的臉,他擡腳直接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剛剛是你扯她了?怎麽扯的?”
男人想起身就被接連的一腳踩到了胸口上。他只能死死抱住陳斯野的腳,大聲嚷嚷着讓邊上的人動手。
右邊沖過來的一拳打得陳斯野偏過了臉,短暫的停頓,在牛仔男下一拳到的時候陳斯野直接捏住了對方的手腕,他手上用力把人帶了過來,直接就往人臉上還了一拳。
還不夠,他也不管被抓住的腿,抓着人頭發,又一下往牆上撞。
“啊——救我,快救我。”
又是一下。
聲音戛然而止。
同時也有血滲了出來,糊了牛仔男滿臉。陳斯野一松手男人就無力地癱軟在了地上,像一坨爛肉。
邊上的那人一愣過後,連忙就要來幫忙。就看見陳斯野揪着腳下男人的衣領掄到對方松了手為止。
唯一站着的那個男人,哆哆嗦嗦地往後連退了幾步,是慫地不行的模樣。
陳斯野收回眼,懶得看對方,而是直接重新蹲在了牛仔男面前,抓起了對方的頭發迫使他擡頭,“我對你有印象,昨天鬼鬼祟祟跟在她後面的也是你吧。誰給你的膽子動她?”
男人已經神志模糊,回答不出半句話了。陳斯野啧聲,也沒想着對方能回答他什麽,他松了手,專挑最痛的地方揍了人一頓。
才擡眸看向了還站着的那個人,他目光薄冷,帶着戾氣。
“是他帶頭讓我們堵人的,不關我們的事啊。”
“過來。”
男人被陳斯野不要命的打法吓得腿軟,在陳斯野的眼神下,畏畏縮縮地走了過來。
就被陳斯野掐住了後頸,壓到了牛仔男血肉模糊的一張臉面前。
“警察來了知道怎麽說嗎?”
“知、知道。”
舌尖抵過腮幫的傷口,陳斯野無所謂地笑了一下,手下用力,讓男人狠狠地又撞了一下。
他這才起身,站在三人面前。
警察也就是這個時候到的,連同的還有江華的幾個校領導。
畢竟是學校附近出的事,聽說涉及的可能還是江華的學生,連忙帶着幾個人一起過來了。
有幾個領導認出了陳斯野,當下震驚不已,連忙和警察交涉。幾乎是警察剛到後兩分鐘,陳斯野就被護着往外走。
……
考試結束,溫簌心神不寧就立馬往外面走,越走她腳步越快。
在馬上接近校門口的位置,她的手腕被人拉住。
幾乎是應激反應似的,溫簌就掙紮起來。掙脫間她被扣住肩膀,耳邊是陳斯野熟悉的嗓音。
“怎麽了?”
溫簌忡愣地擡眼,見是他一下不動了。
陳斯野看着她呆住的表情,微揚了眉梢,沒等他說什麽,溫簌已經撲進了他懷裏。
陳斯野虛擡在半空的手頓住,最後還是撫上了她的頭。胸前的布料被溫熱的液體沁濕,好像要一直燙進心口似的。
此時校門口各種人群實在多,就算這個時候陳斯野想起ron的話也當不記得就是。
他壓低了頭上的帽子,同時也放低了聲音,是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哄人口吻。
稱呼也變了。
“溫簌簌,換個地方再抱行不行?”
“……”
汪明傑考完出來,就眼尖地看到了陳斯野他們,正想打招呼,就看到他們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朝他們先走來。
緊接着兩人一塊被擁着上了警車,車門關上,再也看不清人影。
溫簌他們剛到警局,就看到了早就帶着律師在外面等候的ron。
陳斯野被單獨喊進去問話,留下了溫簌不安地坐在女警面前的椅子上,對她只是簡單的詢問。
ron隊在一旁也搞清了來龍去脈,沒說什麽,只是看溫簌安靜地坐着,給她用一次性水杯接了點溫水。
溫簌唇白臉也白,小聲地和他道謝。
“別擔心,他小時候都是被帶到軍隊裏訓練出來的,擒拿打架他可是一把好手。”
“而且這事算你們自衛,沒多大點事。”
溫簌握着杯壁的手緊了緊,只是默默地點頭。
幾乎是ron說完沒一會的功夫,陳斯野就推門走了出來。剩下的事情交給律師和中間人溝通就行。
陳斯野一眼就看到了她,極為自然地拉開她身邊的椅子坐下。
溫簌怔怔地看着他,目光掃過他嘴角淤青,看了好久。
她腦海裏全是下午那條小巷裏的畫面,昏暗雜亂。
他只身一人擋在了她身前,擋住了所有。
都是因為她,才發生了這麽不好的事。
還偏偏在高考的這天。
以他的成績,考哪所大學不行。他本應該有無比光明的未來。
如果她沒有去那條路,如果她沒有在便利店碰到那個男人……
如果她沒有和他在一起。
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壓在心底的愧疚和悔意壓地溫簌說不出話來,鼻尖湧上了酸澀。
“陳斯野,我陪你一起複讀吧。”
似乎有眼淚掉了下來。
啪嗒一聲砸在衣服上,暈開一小塊暗色的痕跡。
她并不想哭,她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在那麽關鍵的時候什麽幫不上。
只能把他一個人丢在那裏。
臉被他擡起,溫簌淚眼模糊地看見他無奈地扯了唇笑了。“這麽不相信我?”
“……”
“那看來是我的問題。”
溫簌吸了吸鼻子,“不相信你什麽?”
就聽到他語調輕松地說,“就算下午少考一門,我的成績也夠和你一起上大學。”
他撩了衣擺給她擦眼淚,瞧着她這幅可憐兮兮掉着眼淚,說要和他複讀的樣子莫名覺得她可愛。
“而且我不是趕上考試了?”
雖然晚了十幾分鐘,但陳斯也根本不以為意。
溫簌吸了吸鼻子,安靜地看着他,這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複讀?複什麽讀。”陳斯野眉梢輕挑,眉眼間是少年輕狂的傲氣,不會讓人讨厭。 “那不是丢我的臉。”
因他的話,溫簌慢慢地止住了淚,也接過了邊上人好心遞過來的紙巾。
這才注意到邊上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陳斯野見她不哭了,支着臉懶洋洋地盯着她看。
溫簌擦了擦眼淚,才重新對上他的目光。小聲的和他嘀咕了一句。“複讀不丢臉的。”
他很輕地笑了。
結束後,陳斯野直接帶着她去吃飯了,選的是附近一家粵菜館。每一份量都不大,可以多點些嘗嘗。
餐廳對面是家火鍋店,這個季節依舊熱熱鬧鬧的,大多數都是考試結束的學生。
溫簌透過落地玻璃看着學生進進出出,陳斯野以為她也想吃火鍋。
他把菜單合上,“現在還來得及。”
“來得及什麽?”
“來得及換一家。”
溫簌明白他誤會了什麽,連忙解釋。“我不是想去吃火鍋。”
她抿了唇,“我只是在想,要不是因為我,你這個時候可能會在和同學聚餐。”
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才從警局出來,才吃上飯。
吃完飯,陳斯野就準備送她回去。
說着要請他吃飯,但每次都被他先付了。他說,“還有下次。”
就讓溫簌怎麽也沒辦法拒絕,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們會有很多個下次。
兩人難得并肩在街上走,溫簌目光掃過街邊一家家的店鋪。
一家賣首飾的店員拿着舉牌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今天全場88折,兩位是情侶吧,要不要進來看看。”
溫簌看向那位店員,沒有馬上說話。
對方就已經擡手做出請進的手勢,“進來看看吧,店裏有很多種情侶款的項鏈戒指……”
說着,人都已經進去從玻璃櫃臺中取出了首飾來了。
溫簌躊躇不決,她看向了陳斯野,主要還是怕他覺得這些沒意思。首飾什麽的大都都是女孩子比較喜歡的東西。
他往店裏看了一眼,臉上并沒有什麽不耐煩的表情。陳斯野低頭看向她,“要看看嗎?”
店員見溫簌猶豫,直接熱情地招呼。“看看吧。”
溫簌還是踏足了店面,店裏燈光很足,照得每一件首飾都很漂亮華麗。
目光掃視了一圈,溫簌最終看向了兩條簡單的鉑金手鏈。
店員非常有眼力見,直接拿起細的那條,“試試吧,這款是店裏的新品,每一款都只做了一件,不會再制作,算是獨一無二的。”
一邊介紹,店員已經替溫簌帶上了那條精細的手鏈。同時把另一條推到了溫簌的面前,“這款是情侶款,剛好很适合你們。”
店員突然壓低了聲音,用只有溫簌聽得見的聲音說,“你男朋友很帥哦,要牢牢抓緊呦。”
溫簌眨了下眼,看着手腕上的手鏈,再看看還放置在珠寶托盤裏的手鏈。
她抿唇和店員點了點頭,準備結賬。
陳斯野卻先一步把手機掏了出來,溫簌拉住了他的手臂,意外認真地看着他,“我想自己買。”
陳斯野微動了下眉眼,看着溫簌自己結了賬。
店員面帶着笑容送着他們出去了。
溫簌全程捏着手裏的首飾袋,不知道在想什麽。
兩人在路邊站定等車,和喧鬧的街道拉開一段距離,氛圍靜谧了下來。
溫簌欲言又止地擡頭,想了一路的話不知道怎麽開口,他會不會覺得這種東西很矯情。
陳斯野已經觀察了她一路,現下笑了起來。
夜風疏朗吹亂他的額發,陳斯野直接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唇邊的笑吊兒郎當的,“溫簌簌,還有三分鐘車就要來了。所以——”
他強調,“你只有三分鐘的時間。”
給他戴上。
溫簌耳邊的發被吹亂,怔怔地看着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把手鏈取出來的。
等她找回呼吸的節奏時,她低頭琢磨着手鏈上的扣結。心跳地莫名地快,嘗試了幾次後她才扣好手鏈。
硬派銀鏈就這樣墜在他骨廓勻淨的手腕上,不顯女氣反而、蠻欲感的。
“溫簌。”陳斯野轉動了下手腕,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他勾着唇,帶着笑。漆黑的眼底蘊着勾人心弦的隐光。
“這回算是套牢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