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圍堵 還記得我們約好的事嗎
第29章 圍堵 還記得我們約好的事嗎
考完試啊, 那不就是兩天後的事情。
溫簌一路走到考場門口都在想這件事。她掏出準考證給考場門口的老師檢查，通過後，溫簌就進了考場, 她的位置在第二排的倒數第三個。
她坐下, 穩了穩心神。
早上九點第一場考試開始，溫簌拿到試卷寫上了名字, 先是檢查了一遍才開始着手做題。
等溫簌把整張試卷寫完，擡頭看了眼鐘表, 時間剛剛好，就剩五分鐘就能交卷。
鈴響，全體考生起立。
等溫簌走出考場的時候，就收到了溫行的消息，他問要不要接她。
溫簌想起了早上撞見溫行和葉秀秀在一起的場景, 可能溫行是來葉秀秀順便帶上她, 說實話, 溫簌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葉秀秀。
指尖停頓在屏幕上方，溫簌猶豫了下，還是拒絕了溫行, 告訴他自己和朋友一起坐車回去就行。
等溫簌到家的時候，果不其然溫行還沒有回來。阿姨把她的飯菜端上來的時候, 大門就被打開了。
溫簌回眼, 就看到了從外面回來的溫行。
正好他們可以一起吃飯，不用留了, 阿姨把所有的飯菜都全部端到了餐桌上, 擦了手後就回了。她家裏還有一個讀小學的孩子。
溫簌等着溫行坐下來，才動了筷子。
溫行也沒有問她考得怎麽樣，一頓飯吃得安靜。以往都是溫明宇和潭碧華在說話, 現在一張桌子上就剩下了她和溫行兩個人。
溫簌有點失神，夾了口山藥片放進嘴裏，上面帶了蔥末，她沒注意到，直到入口了才感受到。
她自虐般地把山藥咽下，看了溫行一眼，不知道該不該問早上看到他的事情。
等一頓飯吃完，溫簌還是沒有說出早上看到他的事情。回到房間後，溫簌打開了手機，她點進葉秀秀的動态裏，最上面的那條就是葉秀秀發的和溫行的照片。
溫簌看了好久，最後才掐滅了手機。
第一天兩門科目考完，溫簌心裏穩了些。
再看陳斯野，他神情淡淡，考前不見他緊張，考後更不見他緊張。
溫簌有點羨慕，但這也說明他考得很穩妥。但汪明傑他們就不是這樣了，一出校門就煩悶地垮着一張臉。
“野哥，我怕是要被我爸送出國，不知道何時能再見。我會想你的，嘤嘤嘤。”
陳斯野笑着，跟着吊兒郎當地接話，“嗯，我也會想你的。”
汪明傑自己被惡心地打了個寒顫，抖抖抖要把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抖掉。
溫簌看着他的側臉，慢吞吞地眨了眼，有點新奇。
“怎麽了？”陳斯野瞧着她的表情揚眉。
溫簌搖頭沒說什麽，快步重新跟上他。一路上安靜地聽着他們講話，視線無意識地落在他垂落在身側的手上，他手背上的那顆小痣随着擺動晃啊晃。
他骨節修長，掌心的溫度也是她感受過的幹淨溫暖。
溫簌蜷縮着手指，沒動。
第二天下午溫簌躺在了床上，不知不覺地就睡了過去。幸好她設了鬧鐘，不至于睡過頭，醒都醒了她就提早出了門去考場。
午睡睡得困乏，溫簌腦袋有點遲鈍地站在路邊的榕樹下，照舊想在之前等到陳斯野的位置等他。
她走了兩步，卻很意外地先看到了葉秀秀。她在小巷裏和幾個男人講話，其中就有溫簌見過一次的蔣豪。
可蔣豪不是隔壁學校的嗎。
溫簌站在不遠處，看着蔣豪堵在葉秀秀的面前，說着說着兩人就像是要吵起來。就看見蔣豪一拳打到了葉秀秀臉邊的牆壁上。
葉秀秀像是要哭了，擡手就在抹眼淚。
溫簌摸出手機點開了溫行的電話號碼。抛開其他，葉秀秀也是溫行的女朋友，真出了什麽事情，她沒辦法做到坐視不管。
就在溫簌遲疑着要不要給溫行打電話的時候，幾人距離拉開，葉秀秀擦着眼淚就掉頭離開了。
獨留蔣豪一個人落寞地站在原地站了好一會。
溫簌等了會，才等到蔣豪離開。她一個人站着有點無聊，但想想今天下午考完後，算是卸下三年來的一個大心患，也就根本不難熬。
下午的太陽還是很大的，溫簌往路邊的樹蔭走去，又瞥見昨天去過的那家便利店，她沒往那邊靠近，可她沒走幾步書包就被人拉住。
力氣很大，溫簌一轉頭看到了蔣豪。她皺眉離人遠了點，就聽到蔣豪說，“我有點事想問你。”
“什麽？”
“有關秀秀的。”蔣豪鼓着一口氣說完，可說完後沒維持住平靜多久。他忽地低下頭，表情異常的落寞。
溫簌看着他，看了好久，突然有點可憐起面前的人來。
溫簌對蔣豪的印象其實還可以，當初也是他主動先和自己搭話打破尴尬。
她跟着人往一旁走，再往裏是條小巷，路口有幾家擺着小攤小販。離了人遠一些的距離，溫簌就停下了腳步，不再往裏面走了。
“你有什麽想問的？”
蔣豪也跟着停了下來，“她男朋友是個什麽的人？”
溫簌狐疑，“你想知道這個，可以直接去問梁子曦。”
“她把我拉黑了，秀秀也把我拉黑了。”蔣豪煩躁地在原地蹲了下來，哪裏還有平時爽朗的模樣。
溫簌沉默了幾秒，估計蔣豪還不知道溫行，也不知道溫行和自己的關系。
她斟酌了一下，認真地回答了蔣豪的這個問題。“挺好的。”
“你見過他嗎？”
溫簌點頭。她不但見過，溫行還是她哥。
不過這話溫簌沒說。
聞言，蔣豪頭垂得更低了，在葉秀秀面前他還能倔着維持表面，現在完全沒了遮掩的必要。
溫簌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哭了。
他蹲了大概幾分鐘，在溫簌想着要怎麽安慰他一句的時候，蔣豪才從地上站了起來，除了眼睛有點紅，聲音有點啞之外，他并沒有哭。
“你覺得我比得上他嗎？”
這個問題讓溫簌猶豫了，她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人。
蔣豪自己先搖了搖頭，“我真的是問了個廢話。”
哪有什麽比不比得上，喜歡本來就是沒道理的事。只要是那個人，他就是最好了。
蔣豪緩和了一下情緒，不再說什麽，“你回去考試吧，我也要回去了。”
“你不要太傷心。”她不太擅長安慰人，但最後還是說了這麽一句話。
蔣豪點了下頭，先往外走。
在這時，巷子口的另一側有三個混混般的男人堵了過來，其中一個就是早上在便利店尾随過溫簌的人。
左邊的男人手裏夾着香煙，盯着溫簌，又看了看她邊上的蔣豪。“這就是那個男的？”
一句話，溫簌沒聽懂什麽意思，但也看得出來，這群人來者不善。
蔣豪皺眉看了溫簌一眼，示意趕緊走，兩人就從幾人邊上的位置想走開。蔣豪走在前面，順利地從幾個男人邊上走過。
可輪到溫簌這裏，她卻被牛仔男伸手攔住了。
溫簌頓住了腳步，蔣豪也反應了過來，“你們想幹嘛？”
他伸手去扒開對方的手，反被邊上的人用手狠狠地推了一把。
這一推蔣豪狼狽地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
“關你什麽事？”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看蔣豪這細胳膊細腿的一推就站不穩的模樣，嬉笑出聲。“孬貨。”
“不想惹事就趕緊走。”拿着煙的人在面前蹲了下來，拿着煙的手要往人臉上戳。
溫簌看着蔣豪，再看了看面前的幾個男人，沒動。“你們想要錢的話，我可以把手機給你們。”
男人看好戲般地睨着溫簌，伸手讓她自己把手機遞過來。
“我沒有現金，但我也可以轉賬給你們。”溫簌把手機交了出去，“只不過這樣你們很容易被警察抓到。”
聽了她的話，牛仔男嗤笑了聲，什麽都沒說。接過了溫簌主動交過來的手機把玩着。
跌坐在地上的蔣豪已經掙紮着爬了起來，看了眼溫簌就趁機往外面跑，三個男人卻并沒有阻攔他的想法。
溫簌心涼了下來，這說明這些人不是為了錢，只是想堵她而已。她側頭看了下巷口的位置，她距離那邊不算太遠，可被男人堵着她過不去。
這塊屬于老舊的城區，更沒有攝像頭。溫簌也不知道蔣豪跑出去後會不會找人回來，她不敢賭，也不能坐以待斃。
在幾人琢磨着她手機的時候，溫簌掉頭就往巷子的另一頭跑。
牛仔男最先反應過來，大步就追了上來，“他媽的，愣着幹嘛，追呀。”
溫簌沒敢回頭，拼命地往前跑。路邊還有小攤招呼客人的聲音傳來，距離她也就十幾米。
就在這時，手臂突然就被狠狠地拽住，溫簌被巨大的拉扯力扯地差點站不穩，往另一側倒去，撞上了男人的肩膀。
“啧，身上這麽香啊？”
說着男人伸手就要摟她，“媽的，腰也細。”
溫簌聞到了股沖鼻地煙味，下意識屏住呼吸，手肘擡起就往男人鼻梁上招呼。
許是沒想到她還有這個力氣和反抗能力，男人猝不及防地被打得吃痛，一只手捂住了臉，但扯她胳膊的手根本沒松。
溫簌用了力沒扯出來，有點慌了。她擡腳往男人腳上踩去，就被男人氣狠了拽着手臂往一邊的牆上甩去。
背後一陣痛楚傳開，溫簌跌坐在牆角，她頭發在剛剛掙紮的過程中已經散了大半，越發襯得她臉小膚白，纖細，柔軟。
三個男人朝她圍了上來，牛仔男揉着鼻梁，惡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還挺帶勁。”
說着黝黑的手朝着她的臉而來，溫簌緊咬着唇別開臉躲開，下一秒她把肩上的書包脫下往對方臉上招呼。
這回被直接抓得死死的，她的胳膊也被邊上的人一左一右地摁住。
“滾開，你們離我遠點。”
“剛剛不是跑得挺快的嗎，還跑嗎？我他媽問你還跑嗎？”
說着溫簌胸前的書包被他們用力扯開丢在了一旁。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心裏一陣發涼，唇色也白地過分。
男女力量懸殊，何況是三個男的。她躲閃着阖眼，絕望在這一刻湧來，她再想躲卻再也躲不開。
就在溫簌心死如灰的時候，她眼睜睜地看着面前想對她伸手的男人被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溫簌呼吸窒住，擡頭就對上陳斯野熟悉的臉。
幾乎是瞬間，溫簌就紅了眼。
突然的變故，摁着她的兩個男人倏地松開手，往邊上躲，也去扶起了被踹倒的牛仔男。
看到她被扯得皺巴巴的衣服和淩亂的發，陳斯野眸冷戾了下來。他在她面前蹲了下來，身上的那件襯衫也披在了她肩上。
他伸手掌起她的臉，指腹擦拭過她臉上的濕潤。
“別怕，沒事了。”
陳斯野的嗓音很低很啞。
他幫她擦掉淚，拉着她站起來。當着三個男人的面也把剛剛被甩到角落的書包撿了回來，拍掉上面的灰塵遞給了她。
“先回去考試。”
溫簌沒動，擔憂地站在他面前，狼狽又可憐，“你、怎麽辦？”
“能怎麽辦，你們來了就都別想走了呗。”牛仔男扶着剛剛被踹飛的肩膀，咬牙切齒地盯着他們。
陳斯野冷沉着臉，什麽都沒說，像是暴風雨來前的寧靜。他擡手掌心撫過溫簌的頭頂，帶着安撫的意味。
“溫簌，還記得我們約好的事嗎？”
一起去華京。
和他一起，考同一所大學。
溫簌眼眶一片溫熱，有眼淚一顆顆地往下砸。她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擺，“陳斯野。”
陳斯野攬着她的肩，把她往巷口外帶，手心裏的衣角被抽出。“乖，先回去。”
溫簌轉過身，手背擦過臉頰，觸碰到一片濕潤。
她一步步地往外走。
沒有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