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哥兒彪悍
第51章 第 51 章 哥兒彪悍
宋家一片狼藉。
跑了的漢子們見野豬沒追來, 又圍攏過去。
只見哥兒站在野豬旁,将刀從豬眼睛、豬肚子跟豬屁股上抽出來。
還以為他胡亂扔的刀子,沒想到紮得那麽深。刀子一抽, 那鮮血飛濺出來, 沾濕了哥兒的衣服。
漢子們心裏打顫, 看葉以舒的眼神都帶了畏懼。
“這就死了?”
“不可能吧, 野豬厲害着呢。”
“不動了,就是死了!真的, 氣兒都沒喘了,真死了!”
衆人大驚失色。
圍了一下午的野豬,就這麽輕輕松松地解決了?
“你不要命了!”譚老頭顫顫巍巍走出來, 老爺子吓得臉都白了。
其他幾個族長心中雖後怕, 但看地上躺着的野豬,狠狠松了口氣。
葉以舒道:“不快點解決了, 難道我在這兒吹西北風?”
哥兒油鹽不進,臉上都還沾着血, 年輕一點的漢子沒人敢觸他的黴頭。心裏直呼宋枕錦娶了個彪悍的。
“你、你……”譚老頭指着葉以舒的手發顫,“合該叫你相公來看看,這麽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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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以舒示意人來領自家的刀, 順便擦了擦手上的血道:“老頭子,別氣了, 這豬怎麽着?”
譚老頭悶哼甩手, 看向幾個族老。
葉以舒由着他們商量,自己從人堆裏拿了火把,先把家裏沒損壞的值錢的家當搬出來。
周艾見他如此,也默不作聲地學他。
漢子們這會兒倒是敢湊近了,舉着火把圍着那野豬, 直呼:“乖乖,這麽大的野豬,夠賣幾十兩了!”
“這診金家的夫郎就是兇悍,以前只聽說過,卻沒見過他有這樣的手段。”
“人家不就是獵戶。”
“對啊,怪不得呢!”
火把上抹了油,随風呼呼烈烈地吹動,火燒得濃烈。
大半個村子的人圍在一起,大多都新奇地看着野豬,有膽子大的,還伸手去摸那對獠牙。
還有些圍着村裏的族老,看他們怎麽說這野豬。
譚老頭首先開口道:“這豬是診金夫郎殺的,自然該歸診金夫郎。”
“是這樣沒錯,可我們家裏的籬笆可是被這豬撞倒了。”有眼熱的,自然不願意将這豬全分給宋家。
起先發動了全村人抓豬,大夥兒都以為抓到了是一個村子裏分的。現在忽然插個葉以舒來,豬肉憑什麽盡讓他得了。
這缺肉少油的時候,誰願意放棄差點到嘴裏的那塊肉。
族老看向開口說話的人,呵斥道:“人家都還沒開口呢,你現在就開始往家裏刨了,害不害臊。”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上竹村多欺負人呢。
“本來就是。”那人嘀咕。不過也沒膽子繼續說。
葉以舒沒管他們說什麽,一點一點跟周艾一起将家裏還完好的家當搬出來。
至于宋仲河,問就是不知道喝酒又喝到哪裏去了。
在宋枕錦回來以前,宋家的茅屋宋仲河也鮮少回來住。前些年蟲蛀雨淋,房梁房柱都被侵蝕得厲害,有的地方一捏就碎。
這房子現在不塌,也遲早要塌。
葉以舒這邊将東西搬得差不多,全堆在廢墟旁邊的空地上,遠離那血腥味兒濃厚的野豬。
再看那火把明亮之處,村裏的人還在讨論這野豬的去處。
村裏就是這樣,平時和和氣氣,但遇上什麽蠅頭小利,只要是有利于自己的,都得占點兒回去。
這野豬葉以舒沒想全拿,畢竟腥臊味兒重,也就拿到縣裏那些個大酒樓才賣得上價。
他歇了會兒,見周艾也在旁邊等着,六神無主地盯着他。
葉以舒道:“搬完,等診金回來再說。”
好在阿黑跑得快,沒跟野豬對上,不然家裏又是一大筆損失。
忙了快半個時辰,宋枕錦終于回來了。
看到宋家倒塌的房子,他愣了愣。轉頭匆忙去尋葉以舒,看人站在堆着雜物的空地旁,緊了緊肩上的藥箱,步子都急了幾分。
“看完了?人怎麽樣?”葉以舒率先開口。
宋枕錦道:“要看恢複情況。”
他看到哥兒額頭上晶瑩的汗珠,拿了帕子遞給他。
葉以舒下巴一揚,宋枕錦抿了抿唇,輕輕擡手給哥兒沾了沾。
擦幹淨後,他轉頭看着哥兒身後堆積的家當。
“辛苦了。”
“還行。”葉以舒道,“不過咱這些東西怎麽辦,還有,咱們今晚睡哪兒?”
“來我家吧。”開口的事宋枕錦的姨母。如今宋家這樣,雖然關系不親近,但到底是自己外甥。
宋枕錦看着哥兒。
葉以舒道:“我反正跟你一起。”
宋枕錦道:“那就謝謝姨母了。”至于周艾母子,宋家鄰居那邊有地方能給她們休息幾晚上。
睡覺的地方有了安排,接着就是這房子。
“診金啊,你過來。”族老那邊,譚老頭沖着他倆招手。
“走。”葉以舒拉上人,徑直過去。
“是這樣的,這野豬是你家夫郎殺死的。所以我們商量了,這豬可以全歸你們。不過這野豬撞了不少人家的籬笆,還撞傷了人……”族老說到這兒,這口怎麽也不好開。
明明該是全給宋家的,可這東西涉及錢財,終究會有人眼熱。
旁邊被撞了籬笆的人趕緊使眼色。
葉以舒見狀,手鑽進宋大夫寬袖,輕輕勾了勾他手指。
宋枕錦目光一直落在哥兒身上,聽說他弄死了野豬也不意外。但心裏還是不免擔心,試圖看看他有沒有傷到哪裏。
可這裏人多,又不行。
葉以舒見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湊他耳邊小聲道:“這事兒聽我的?”
宋枕錦點頭。
葉以舒便道:“看在同村的份兒上,這豬我也不獨占。不過一頭豬得整個賣才賺錢,拿到的銀子我占七成,剩下的族長你給看着分,如何?”
“七成怕不是多了。”後頭有人嘀咕。
族老自然也聽到了,臉臊得慌。
“你給我閉嘴!”
剩三成還少了!人家要是強要說一點都不拿出來,那自然也能拿。一群眼皮子淺的東西。
幾個族老臉熱得慌,私下想着還是給宋家一些補償。
“這事兒就這麽定了。”為首的宋氏族長道。
“那這豬,誰送去縣裏?”葉以舒問。
“我們叫人去吧。”譚老頭道。
總不好人家豬也殺了,還得跑跑一趟縣裏。
葉以舒見幾個族老同意,也樂意賣個人情,便道:“那你們就送到縣裏的瓊樓去,跟管事報上我的名字,他們自然會收。”
“好好好,這就不愁賣了。”
族老瞥了眼剛剛不服氣的幾人,瞧瞧,這也就是人家的關系才好賣。旁人若去,興許還賣不上價。
野豬的事兒自有族老操心。
各家的籬笆塌了是小事,宋家的房子塌了,還有那楊家的、宋雲家的受傷了才是大事。
幾個族長先把野豬給安排了幾個可靠的漢子,然後又去各家看看情況。
宋族長留在這裏,問宋枕錦:“診金,你家這房子怎麽辦?”
宋枕錦道:“麻煩叔伯幫幫忙,把家裏給收拾出來,房子得重新建造。”
“還是草房?”宋族長看了眼他身邊的葉以舒,還有那後頭已經收拾東西跟着人去休息的周艾母子。
他是宋氏的族長,還是勸說道:“你也成親了,再像你爹那樣就不成了。你是家中老大,這宋家也該你撐起來。”
宋枕錦點頭:“族長放心,我心裏有數。”
“有數就好。”宋族長是很看好宋枕錦這個後生的,他這夫郎雖然彪悍了些,但跟他正好相配。
他拍了拍宋枕錦的肩膀道:“明日我叫人來幫你家收拾了,建房子的事兒,你先想想。”
“謝謝族長。”
“不早了,收拾收拾去歇息吧。”老太擺了擺手,随後背着手走了。
宋枕錦目送人走遠,掌心一熱,哥兒的手鑽了進來。
就這一會兒,宋家這邊走得只剩下他倆。手被哥兒牽着晃了晃,宋枕錦手心用力,将人拉攏過來。
葉以舒猝不及防,差點踉跄。
他不解地看着人,卻被宋枕錦抓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葉以舒看着他的沒什麽表情的臉,懂了他的意思。他道:“沒受傷。”
宋枕錦非得自己檢查完了,才放手。
“膽子不要那麽大,萬一……”
“沒有萬一,我不做沒準備的事。房子建草房還是磚瓦房?”
宋枕錦道:“磚瓦房吧。”
茅房容易漏雨,住幾年就得換頂。以後他不在家,宋仲河老了上房頂萬一出個問題……
還是一勞永逸的好。
而且房子修完,他在家該做的事也做得差不多了。
葉以舒:“也行。”
之前宋枕錦給肖世延家兒子看病,拿了二十兩。加上賣野豬的錢,怎麽都夠了。
宋枕錦似乎知道他在盤算什麽,道:“不用阿舒出。”
“嗯?”
“我還有點銀子,夠了。”
宋枕錦是濟德堂出名的大夫,雖然三天去一次,但是月錢很高。
一月基礎是五兩,有時候客人感謝,又或者是東家過年節的時候打賞,一年下來能有個三十兩銀子。
對在地裏刨食得人家來說,是一筆巨款了。
葉以舒看他眸光堅定,點頭應了。
“那之前那銀子我給你存着。”
“好,阿舒存着。”宋枕錦動了動被哥兒牽着的手,心中觸動,聲音都柔和了去。
宋家現在沒什麽地,周艾在宋家也是拿着宋仲河給的錢過日子。
現在房子沒了得重建,她擔心自己跟兒子被趕出去,第二天早早就過去幫忙。
宋家這地兒族老安排了族中的人來幫忙,都是一個村,一個宗族的,沾親帶故。
要不是宋仲河荒唐,宋家也落不到之前那個地步。
現在這房子一塌,倒把已經疏遠好久的親戚跟鄰裏關系拉了回來。
宋仲河這會兒回來了,前前後後知道了上竹村的事兒,這會兒正悶頭搬東西。
宋枕錦不在,去鎮上看磚瓦跟請建房子的去了。
葉以舒也回了一趟下林村,給家裏人說了說情況。
遇到他師父施大,人叫住他問了情況,幹脆也去了上竹村幫忙。
一夥人收拾房子,一天就清理出地基。
這地基還是原本那磚瓦房的地基,結實這呢。扒拉到這塊兒的宋姓人看了,無一不感慨。
以前宋老爺子在時,他家可是村中日子最好的人家。
想到這兒,就不免嫌棄宋仲河那敗家子。還有人擔心他重蹈覆轍,悄悄琢磨着等宋枕錦回來給提個醒兒。
一日過去,第二日宋枕錦買回來的木頭磚瓦運送回來,鎮上建房子的人也開始來了。
宋家人現在沒住的地方,一直住在別人家裏,時間長了也不好。所以這房子加急着蓋,不只鎮上建房子的帶來的人,宋氏那些漢子有空就過來幫忙。
兩日過去,葉以舒得帶豆苗回縣裏了。
宋枕錦便讓他去濟德堂說一聲,自己暫且去不了,随後就讓崔定也跟着他一塊兒回了縣裏。
至于那賣野豬的銀子,七成也有個快十五兩。宋枕錦交給了葉以舒,讓他帶在身上。
緊趕慢趕到了縣裏,葉以舒先讓兩個小孩休息。
豆苗說要去看看圓柏,葉以舒由着他去了。崔定緊跟着豆苗,也不吭聲。
小孩平時住在武館,葉以舒跟宋枕錦偶爾會去看他兩眼。
兩邊都不熟悉,他跟豆苗更是沒見過幾面,也不知道怎麽就成了豆苗的跟屁蟲。
他倆去玩兒,葉以舒就先喂了阿黑,然後把家裏給收拾收拾。
等到豆苗回來,葉以舒看豆苗去屋裏念書去了。崔定不高興地從屋裏出來,看了走過來的葉以舒一眼,不說話。
葉以舒問:“你是今天去武館還是明天早上去?”
崔定往門檻上一坐,閉口不言。
葉以舒道:“小孩,有點禮貌行不行?”
小孩當他不存在。
葉以舒抱臂,笑了一聲:“行,不說的意思就是以後也不去了。”
“去!”崔定嚷嚷,“不讓我去我告訴我娘,讓她收拾你。”
豆苗聞聲從窗戶探頭,瞪着崔定:“怎麽說話呢。”
“你不跟我玩兒!”崔定氣鼓鼓。
小孩本來就養得壯實,加上已經練武一個月了,身上都是勁兒。
豆苗道:“我要複習功課。你師父難道就沒有給你布置任務嗎?”
崔定回想了下,不說話了。
他拍拍屁股起身,一呵氣,直接在院子裏紮起了馬步。
葉以舒看他這樣子就是今晚不過去了,他揉了揉道:“我出去采買材料,你看着他。門關緊了,有人敲門也別開。”
“知道了哥。”豆苗送葉以舒到門口,等他出去,栓上門。
照舊是先去香料店裏,往章老板那裏進了些調料。然後又去瓊樓收骨架子,再跟掌櫃的敘敘舊。
那聞賬房見到他來了,笑眯眯道:“明日開攤?”
“是。”
“那我來給你捧捧場。”
葉以舒笑道:“樂意之至。”
葉以舒提着東西走後,掌櫃的走到賬房身邊,他道:“你對他可好。”
聞掌櫃道:“那不是看在是你侄子一家的。”
許掌櫃道:“你個掉進錢眼裏的,才不會做虧本生意。”
他們那些個骨架就算肉不多,品質也是上乘。他一次便宜兩文,時間久了就是一大筆銀子。
要說以前,他可不會放過毫厘的。
顯然是覺得診金夫郎有能耐,能交好。
不過他也挺看好的,他家攤子那味道,着實不差。
葉以舒東西買齊回家,之後就開始收拾。
晚間抽空做了飯菜,讓兩小孩吃飽了去睡覺。明日早上一個要去上學,一個要去學武,都忙着呢。
第二日一早,大的不用他送,小的他得送去武館。
葉以舒送完了人之後,再推着攤車去早市。
清明後開業的第一天,幾日沒吃到攤上小食的客人們念得緊,葉以舒一來,就迅速地圍了過來。
春日早上還寒涼,來時一碗暖暖的雞湯飯,胃裏都舒服了。
又或是喜歡吃甜的,就不要錯過那酒釀圓子。用上好的蔗糖、醪糟制作,糯米搓成,用的都是那些價格高的精細東西。
不過也有客人吃習慣了,想着葉家小攤怕是有其他存貨,吸溜一口熱騰騰的雞湯,道:“葉老板,這新品也上了這麽久了,何時再出一個出來?”
葉以舒道:“倒是也有這個想法,但是人手不夠。”
客人打量過那攤車問:“豆苗不在就算了,今日又不是宋大夫去濟德堂的日子,怎麽沒過來幫忙?”
葉以舒道:“回鄉下去了。”
客人搖了搖頭道:“那何不雇個人來幫忙?”
“小本生意,銀錢豈是好掙的。”葉以舒道。
那當包工頭的張武帶着兄弟也在,身形健碩,躬身坐在小小的矮桌前。聞言,他道:“葉老板攢攢銀子,幹脆盤個鋪子開店,豈不比這小攤好。”
其他客人便也跟着笑道:“那我們定來捧場。”
早市上東西都賣得快,客人們吃完,葉以舒一邊要收拾桌子,一邊招待客人。
好不容易忙完,只剩下三兩個客人還坐在桌前吃飯。
葉以舒坐在凳子上休息。
“哪裏來的小乞丐,去去去。”
葉以舒尋聲看去,沒見着人影。但隔了一會兒,卻聞到攤前傳來隐隐的馊味兒。
葉以舒起身繞過攤車,卻見個四五歲模樣大小的小乞丐站在他攤位前。小小一個,骨瘦如柴。
因是餓得久了,腦袋看着極大。蓬頭垢面,衣衫褴褛像個破麻袋一般套在身上。
葉以舒看得直皺眉。
隔壁攤主見了,提醒道:“葉老板,別影響了生意。”他面上雖也可憐,但沒多加施舍。
早市擺攤擺久了的攤主也都知道,要給了東西,之後這些個乞丐次次會往裏攤前來,急了動手搶也不是沒有。
到時候不僅影響生意,還會損失錢財。
眼前小乞丐的眼睛藏在打绺的頭發下,瞧不真切。但他站在攤前仰着頭,葉以舒都能感覺到他在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他回看了一眼攤位上的大桶,遺憾跟他道:“我這裏已經賣完了。”
小乞丐怔愣。
像是驚訝葉以舒沒有直接罵他趕他。又聽明白他的話,他腦袋失落地垂下來。
葉以舒心有不忍,掏了幾文錢從隔壁老板那裏買了兩個包子。
他目送小乞丐往魚燈街的尾巴走,沒急着将包子送過去,而是先收拾了攤子再推着推車過去。
魚燈街深處,葉以舒推着攤車剛走過來,就見小乞丐被人家一腳從屋檐下踢下來。
葉以舒瞧着那夥計罵罵咧咧進屋,而小孩蜷縮在地上像是疼得厲害,但只幾息又爬起來,躬着身體捂着肚子往邊上挪。
一路走來,就像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葉以舒推着推車放慢腳步,出了魚尾巷,看小孩找到一家無人的人家門口坐下。
小聲啜泣着,髒兮兮的手抹着眼淚。
葉以舒停下攤車,拿過還熱乎的包子走過去。
“要吃嗎?”
小乞丐被吓了一跳,瑟縮着抱住自己,顫顫巍巍。
葉以舒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到了,将包子擱在他旁邊,随後起身推着攤車回去。
縣裏的乞丐有很多,這麽小的葉以舒還是頭一次見到。
葉以舒回頭看了一眼,小孩已經抱住了包子,狼吞虎咽。
包子他沒買太多,就怕餓久了的小乞丐吃多了,容易撐死自己。
日行一善,順手為之。葉以舒并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這事兒他做過之後就抛在腦後,繼續每日的擺攤日子。
豆苗每日早晚上學,課業越發的多,以前還能幫他一把,現在下了學還得在屋子裏學習到晚上。
十一歲的小孩了,已經有較強的自我管理能力。葉以舒當他喜歡念書,樂見其成,也不去打擾他。
不過之前客人催促的新品,葉以舒也在考慮了。
轉眼快半月過去,早春種下的菜都能吃了。
葉以舒生意好做,但要再添一項買賣,勢必更加勞累。
他思來想去,打算回去商量商量。等秋收後,就讓他爹娘也搬到縣裏來。家裏的地以後就租出去,爹娘能過來幫襯一二,也不用再那麽勞累。
而且縣裏掙錢比地裏刨食來得快,攤子穩定下來了,家裏也算有了個固定進項。
不過那都是遠一些的東西,眼下他還能撐着。
至于那新品,也不一定非要跟早市一起來賣。
葉以舒打算做麻辣燙。這個說來也簡單,各色菜品在家準備好,推出去後讓客人自己選菜,他再在湯鍋裏燙一燙,加調料就成。
不過要做這個的話,早市就不适合了。
這東西适合中午或晚上吃,葉以舒之前調查過縣裏的攤位情況,要是開到進賢街靠近縣學那邊去,生意應該不會差。
這邊不僅有縣學的學生跟夫子,還有好些私塾的學生。都說學生的錢好掙,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葉以舒打定主意,就試着湊了湊食材跟調味料。
麻辣燙要賣得出去,食材新鮮事一回事兒,還得味道好才行。
葉以舒廚藝不好,所在在開攤前,他得琢磨個配方出來。
這段時間以來,雞湯飯跟酒釀圓子大受歡迎給了葉以舒自信,他只當自己有點廚藝了,試圖搗鼓了下。
菜燙熟,加的調料無非就是鹽、醬油、醋、辣椒油、糖……
葉以舒自信添加,然後看着黑乎乎的一小份,試探地一嘗。
臉發白,眉頭緊擰。
好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