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假扮未婚妻
假扮未婚妻
“讓我想想，去教堂道歉應該穿什麽樣的衣服……”尤妮佳在晚餐的時候又忙碌起來。
“穿常服就是了，這有什麽好操心的。”希格諾說道。
“不，這事情沒那麽簡單，這可是名正言順的拜會教廷，還是在你得罪了人家之後，我更傾向于選擇帶點修女款式的衣服——比如這一件，黑白配色的，但款式更日常些，能傳得出去。”尤妮佳說道。
希格諾很少關注自己穿什麽，但尤妮佳樂此不疲，她應聲了。
“來，這是頭巾，裝飾上去非常好看——大小姐，你真是太美了！”
希格諾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臉被擋住了大半張，還有點擋視線。
第二天，希格諾出現在教堂門前，以“道歉”的名義請見。
對方要求希格諾說明身份，她往口袋裏一摸，換了衣服，忘記把風吟的徽章帶上了。
希格諾略有頭疼，尤妮佳打亂了她不少規範和計劃。
“我是聖騎士團的人，來找主教大人說兩句話。”希格諾開口道。
守衛完全不應，神色冷漠。
“要不你讓我進去，我自己找人就行，不麻煩你引薦。”希格諾說道。
守衛把希格諾往外推：“這些天，奔着教廷來，想以各種理由朝見神女的人太多了，你不用在這裏強求。”
希格諾解釋着：“我對神女完全沒想法，你讓我進去，我保證看都不看一眼神女塑像，可以吧？”
“不敬神女，更為大罪，出去！”守衛喝道。
希格諾嘆了口氣。
“我是來找尤利亞伽大人的。”希格諾換了個理由。
她想着，能找到尤利亞伽，就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了，她本來也是奔着他來的。
“再不行你們把尤利亞伽大人叫出來，他讓我進了我再進，可以嗎？”希格諾說道。
守衛露出遲疑的神色：“可現在——我去告知主教一聲吧。”
希格諾在門口等着，她平日裏很低調，基本只專注于案子，好處是認識她的人少，可以躲避流言蜚語，壞處也是認識她的人少，遇事兒沒法刷臉。
若是希格諾提起別人，守衛還不會這樣一臉戒備，偏是尤利亞伽聖使是最近各種事件的讨論中心，守衛連忙将此事報給了文萊特神父。
“你說有人來找尤利亞伽？他果然在教廷之外經營了勢力，枉教皇冕下那麽信任他，吃裏扒外的家夥。”文萊特神父勾起一絲笑意。
“走，去會會那人，只要能想辦法抓到尤利亞伽的把柄，讓他失去教皇的信任，那就好了。”
希格諾被迎了進去，周圍有人向她介紹，此人是文萊特神父。
她大概知道教廷之內的地位排序，神父與聖使基本平級，前者管理俗務多些，但無權在祭祀時站上祭壇，而十二聖使則是站在祭壇邊緣的定位，不過內務實權上會差一些。
“我來找尤利亞伽大人，并向他……”道歉。
希格諾話都沒說完，便被打斷了：“你是尤利亞伽背着教廷發展出來的勢力？我就知道他無故外出，絕對沒幹好事！”
“啊？”希格諾愣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眼前之人大概是把她當成費舍爾那一類的人了。
文萊特打量着希格諾的裝扮，黑白素衣，卻又點綴了價值不菲的寶石，單是她脖子上一串黑曜石就值不少錢，怕不是個身份簡單的。
“看你想必是個貴族小姐，為何要聽命于尤利亞伽呢？”文萊特的語氣又和緩下來。
雖然以貌取人似乎不太對，但衣着打扮确實能在無形中告知人不少信息，比如此刻，文萊特對希格諾的判斷就是“不明緣由在為尤利亞伽辦事兒的貴族小姐”。
希格諾對別人的審視很敏感，意識到文萊特的想法，按捺下自己一開始的打算，順着他的誤會演起來了。
“是啊，我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女兒，能得聖使大人的照拂獲得些許尊重，收人錢財替人辦事，接到消息，來這裏走一遭了。”希格諾說道。
“聖使大人他還好嗎？我想先見他一面。”
衣服的口袋裏沒有風吟的徽章，卻有小塊的碎金碎銀，貴族有随手打賞的習慣，尤妮佳考慮到這一點，都給她準備了。
希格諾拿出一小塊碎金，塞到文萊特手中，一副賄賂習慣的樣子。
“大膽！”文萊特似乎試着那金子燙手，一下子甩開了，“你是想做什麽，尤利亞伽如此教你，以為我會貪圖這些蠅頭小利嗎？”
“我只是想把聖使大人救出來，我想他罪不至此。”希格諾說道。
“所以你承認了，你收過他的好處，替他辦事兒，尤利亞伽背離神女之意行事，定要受罰才行。”文萊特說道。
“這不是聖使大人的過錯！”希格諾說道。
“你叫什麽名字？”文萊特又問。
希格諾覺得自己應該報上真名，張嘴時又卡了卡，眼前之人跟尤利亞伽明顯不對付，不像是能坦誠交流的人。
希格諾到嘴邊的話變了：“我叫哈莉。”
“哈莉，你跟我走一趟吧，我們去面見主教，治他個不敬神女的罪名！”文萊特說道。
“聖使大人犯了什麽錯？”希格諾切換到裝傻模式，擺出一副擔憂的樣子，“我只是關心他，想來看看他，怎麽就拉着我說是我的錯了？”
文萊特急于抓住尤利亞伽的錯處，盯着希格諾看：“你認識尤利亞伽，而且知道他受過被處罰了——所以你是他的同黨！”
希格諾還沒理順文萊特的邏輯，覺得這人也太會腦補了，就被文萊特拽着面見了切特爾主教。
“主教大人，”文萊特先行禮道，“我早就說過，尤利亞伽品性不端，與外人有勾搭，今日，我找到他的同黨了！”
希格諾攤手：“你們在說什麽？”
“你裝傻也沒用，”文萊特嚴肅道，“我就知道他絕對不安好心，多扣留了他一會兒，他的同黨便坐不住地上門了，這是不打自招，得好好審訊他們！”
希格諾在心裏幸災樂禍，尤利亞伽這是被人抓着小辮子倒大黴了。
倒也不算冤枉，這裏站着的要是費舍爾，文萊特的指控還就是真的。
可惜他們找對了罪名，但是抓錯了人。
“還是要從頭問起，”切特爾主教尚保持着平靜，“姑娘，你看上去年紀也不大，是什麽時候和尤利亞伽認識的？”
希格諾眼睛一轉：“大概是上個周。”
文萊特神情一變：“什麽？你別想耍賴！”
“我沒想耍賴，就是上個周……”希格諾說道。
早也早不了太久。
“你們是因為什麽認識的？”切特爾主教問道。
“因為一點誤會，不過已經解除了，之後在瓦萊麗王妃的宴會上再見，我覺得他是個好人，因而念念不忘，更不希望他出事兒。”希格諾說道。
“我就想見他一面。”
黑白配色的衣服看着儉樸大方，該有的口袋是一個都不少，希格諾一掏兜裏，又摸出來一個小盒子，盒子裏是玫瑰的永生花。
“拿錯了，不是這個。”希格諾擺手，換了個口袋，掏出一點碎金子給主教。
“你這是……”切特爾主教的注意力明顯在之前的永生花上。
“無論他犯了怎麽樣的過錯，我都希望他能獲得原諒，讓這件事情早點過去。”希格諾說道。
“哈莉小姐，你不能說謊呀，你明明……”文萊特好不容易抓住尤利亞伽的把柄，是萬萬不想松手的。
“你叫什麽？海莉？”切特爾主教愣了一下。
切特爾主教了解的更多，比如貴族間的一些姻親關系，比如瓦萊麗王妃屬意将自己的侄女海莉嫁給尤利亞伽，還來教廷走過一趟。
坎貝爾家族不上不下的地位讓切特爾主教選擇打太極，忽悠了一頓之後也沒給瓦萊麗王妃準話，但他知曉這件事情。
也知曉王妃那個娘家侄女，是對尤利亞伽有意的。
各種想法一串聯，再想到那朵玫瑰，看來沒差了，眼前之人是瓦萊麗王妃的侄女！
“主教，你可一定要定她的罪！以及尤利亞伽的罪！”文萊特還在說着。
切特爾主教斜了一眼文萊特，他知道文萊特與尤利亞伽不對付，在教廷的時候，因着教皇護着尤利亞伽，他多有不滿，現在得着在外面的機會，想要開罪人家。
切特爾主教對此關心不多，以他的資歷，本身也不用谄媚教皇，若是真有合理要求，那“公平”處理自然是能給到文萊特。
卻不料文萊特自己是個蠢的，“背着教廷經營勢力”這罪名本就很難界定，想抓個現行這又抓錯人了，真不知道讓人怎麽說他好。
“我此來，就是想見見尤利亞伽聖使。”希格諾又重複一句。
“對，讓她見，”文萊特聽着點頭，“讓兩人對峙，絕對就露餡了，她肯定和尤利亞伽認識很久了，她就是尤利亞伽對外的線人！”
“那也要證明了才行。”切特爾主教點頭了，“這位小姐，你跟我來吧，事情別鬧大了誤會才好。”
希格諾點頭：“多謝主教大人，我還想問一下，他到底為什麽又被關了起來？”
“你看，這還瞎打聽消息，不正印證了同夥的身份？”文萊特說道。
“如果還是因為什麽被雪弈抓捕的事情，我覺得很沒必要，他因着這件事情被捕已經放出來了，還可以參加王妃的宴會，不能子虛烏有的理由用兩次吧？”希格諾說道。
“是這個道理，”切特爾主教點頭，“他被捕的理由是‘被懷疑以教廷聖使的身份，經營勢力’。”
希格諾聽着，明白了費舍爾坑自己來的原因。
他想先一步把雷踩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