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祭祀大典(一)
第二十七章 祭祀大典(一)
皇帝的壽辰近在眼前,楚越和邢立一直忙的抽不開身。
邢立主要在皇宮和長青寺來回奔波,楚越則被絆在皇城司,他倒是想去長青寺守着,可皇城司的事務繁忙,他只得替邢立分憂,不過中間楚越忙裏偷閑去了一趟梅府。
邢立明面上信守承諾,到了夜晚還是一身玄衣迎風而立,站在了屋脊之上。
楚越早就料到,等所有人都離開後,卧在床上,枕着手臂,眼睛盯着房頂,無奈道:“下來吧。”
沒過一刻,邢立無聲地出現在房門口,推門而入,沒有楚越在身邊他也睡不着,一顆心都在楚越身上了,楚越去哪他便不自覺地要去哪。
“在衣櫃裏尋一件亵衣,”楚越下巴在櫃子方向挑了挑,“換上過來睡吧,明日一早還要去長青寺。”
邢立聽話地在衣櫃裏翻了一件雪白的亵衣,毫無遮擋地在楚越面前換了起來。
面前的男人有條不紊地松開腰帶,接着解開衣袍,內裏還有一件黑色緊衣,這一貼身衣物忖的邢立寬肩窄腰,腹背的每一寸肌膚下的線條都十分優美,楚越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麽,待邢立褪去最後一件外衫,冷白的肌肉線條随着邢立的擺動而凹凸有致,高挑的鎖骨在張揚地散發着某種誘惑。
邢立的身體并非無暇白玉一般,除了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左胸上有兩道疤痕尤為顯眼,一道較窄是楚越刺的,另外一道像是匕首刺的,這兩道疤痕楚越是見過的,邢立被楚越重傷後逃離了柳家,最後楚越還是輸給了自己的理智,在蒼旻山中的一個山洞裏尋到了邢立,尋到邢立時他面色如紙,靠在洞壁上雙目緊閉,不省人事。
楚越以為邢立死了,被他殺死了!
是啊,一劍正中心口,怎麽可能活。
楚越魂魄幾乎被抽走,他跪在了邢立面前,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他想出聲,可是只能張開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面目扭曲,他想哭,可是沒有一滴眼淚,但是他此刻的心好痛啊!
他恨不得拿一把刀狠狠地紮那個令他痛的地方,可是劍被他丢了,身邊沒有一件武器,他只能無助地垂擊自己的胸口,一下,兩下,直到他蜷縮在邢立面前,喉哝裏終于擠出三個字“不……要……死!”
終于他的眼淚下來了,
他将邢立抱住,一直求他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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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一只手攬了上來,為楚越拭去眼淚,“是我的錯!”
邢立慘白的臉上擠出一個笑。
也是後來楚越才知道,邢立的心房與旁人不同,他的心髒在右側,所以他還活着。
…………
楚越喉結上下滾動一番,就在邢立要褪去下半身時,忽然轉過身去逃離這“香豔”場面。
都是男人你躲什麽?楚越暗自責罵自己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邢立換好了衣服走到床邊,楚越主動往裏面挪了挪。待邢立躺下,楚越忽然覺得很緊張,之前沒覺得,怎麽就看了眼邢立的身體就變得這麽慌亂。楚越臉上暈了一片緋紅。
邢立緊張道:“難道又發燒了!”說着便要伸手去摸楚越的額頭。
“別動!”楚越身上一下僵直,邢立被喝了一聲,同樣僵在那裏。
楚越眯眼道:“我是熱的,并沒有不舒服。睡覺吧。”
“那就好,”邢立不敢再動,老實地躺在一側,楚越也是不敢動,他渾身燥熱的厲害,腦海裏一直出現邢立褪衣時的場景,從天庭,鼻翼,唇間,下巴,再到鎖骨,胸膛,腰腹,脊背,…………已經不能再往下想了!
楚越覺得自己完了,他對自己的身體已經失控了!耳根燙的楚越想把它割掉,
為了避免邢立有所察覺,楚越緩緩側過身體,背對着邢立,屈着膝蓋,這一股邪火一定要壓下去!
邢立早看出了楚越的異常,好像對他很排斥,這讓邢立很局促,一動也不敢動。
心裏只道這梅府不是什麽好地方,之前在邢府還是好好地,果然不在自己的家就是別扭。
直到深夜楚越才将自己無端冒出的邪火給強壓下去,疲憊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木青端起洗漱水推門進來,楚越“嗖”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身邊的人已經離開了,楚越松了一口氣,要是在梅府被抓個先行,非得把梅懷先給氣死不可。
楚越洗漱期間吩咐木青早膳過後自行去邢府,而他則是騎上白駒踏雪直接向長青寺疾馳而去。
他還是要去看看才放心。
木青離開時,梅老夫人和梅夫人準備了許多銀錢,珠寶。讓木青去了邢府務必照顧好少爺,不可缺衣少食。
木青離開時架了一輛馬車,馬車裏盡是一些值錢玩意。
楚越回來時恨不得給兩位夫人隔空跪一個,這可真是及時雨!
邢府目前就缺錢。
楚越先回府安頓了木青,随後又馬不停蹄地去皇城司尋邢立了。
皇城司地牢
“這幾個人還是什麽都沒說?”
邢立在那幾個受刑雜役身邊踱步,這三個夥計進了皇城司沒幾日已經被折磨的沒個人樣,
這時用刑的獄卒上前禀報,“回大人,能用的刑具都上了一遍,還是那些話。”
無非就是怎麽收錢,怎麽幹活,是誰雇傭的他們,順着這些,皇城司又是抓了不少的人,可結果是什麽也沒問出來。
邢立心中明鏡似的,這幾個雜役根本就是什麽都不知道。能被抓進來的也都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對方在暗,皇城司表面也是被牽着鼻子走。
可是該審還是得審,該抓的還是得抓。
楚越匆匆進了地牢,地牢裏昏暗難聞,剛一進來一股子血腥味撲面而來,楚越胃裏一陣翻湧。
只見被架在刑具上的那三人已經鮮血淋漓,面色浮腫,蓬頭垢面。那一雙剛被拔去指甲的雙手還在滴着血,楚越只覺得似曾相識,不免一陣戰栗。
地牢裏此刻很安靜,那刑具上的人已經疼昏了過去。
“還是沒有線索嗎?”楚越捂着口鼻。
“沒有,”邢立道:“上去說。”
邢立手裏握着口供領頭朝外頭走去,楚越緊随其後。
還是外頭的空氣清爽,楚越順了一口氣,道:“想必那些雜役什麽也不知道,讓刑房的人先別用刑了。”
“嗯嗯,”邢立将那些人的口供交到楚越手上,“能提供的也就這麽多了。”
楚越仔細默讀了一遍,确實毫無破綻,“大人覺得還有查的必要嗎?”
“确實沒有,”邢立閑庭信步地與楚越在靶場踱步,他忽然笑了一聲,“這場祭天若是出了意外,咱們皇城司第一個被問責,哦不,是我邢立第一個掉腦袋。”
他說的像是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楚越腳步一頓,看向邢立,他一直擔心都是楚奕,只覺得楚奕負責這次活動,可是楚奕幾乎沒有上心過,長青寺一趟都沒去過,連禮部去溝通各種事宜他也沒出現過。
倒是邢立忙的腳不離地,若是真的有意外發生,楚奕還可以甩甩袖子把責任推給邢立,有太後護着,皇帝也不會真的處置他。
“皇上對大人寄予厚望,怎麽會舍得讓邢大人掉腦袋?”楚越笑道:“大人說笑了。”
“哎!梅大人一點也不知道心疼你家大人,陛下越是寵,那就說明期望就越大,若是這一次事情辦砸了,那信任便沒有了,沒了信任,自然就沒了用處,你說你家大人是不是壓力很大?”
楚越卷好供詞遞到邢立手上,“那大人辦砸過事情嗎?”
邢立沉默片刻,斂了笑容,輕點了頭,
“那大人不還是好好地站在這?”楚越道:“當今陛下不是暴君,大人放心吧,這可腦袋在脖子上安全的很。”
洪宣帝是別人口中的仁君,只不過唯獨是成安王府的惡人罷了。
以楚越對洪宣帝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因為一場祭天活動辦的不好而追責,除非發生重大事件。
邢立的話楚越還是聽進去了,“你是不是還發現了什麽線索?是不是很棘手所以沒有告訴我?”
面對楚越的诘問,邢立很吃驚,“我能有什麽棘手問題,再棘手的問題在本将軍這裏也不是問題。”
邢立說的很自信,楚越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下。
皇帝提前三天便住進了長青寺,攜着太後,皇後,還有惠貴妃,儀仗隊浩浩蕩蕩地從長安街再到盛安街,夾道跪了一地的百姓,平時普通老百姓是不會往這裏來的,今日是個特殊的日子,為了一睹皇室的威儀,全城的百姓幾乎擠滿了兩大街道。
皇帝轎攆在前,太後其次,再後是皇後和惠貴妃的轎攆。皇室儀仗隊經過的地方跪下一片,山呼皇帝萬歲,娘娘千歲。
邢立所掌的禁軍整肅威嚴,邢立打馬在前,一身重甲,四面圍着禁軍裏的精銳部隊一路相護。
楚越則是與姚涼一起,整頓皇城司的軍隊,早早地在長青寺門口相迎。
楚奕今日倒是出現了,帶着一大堆人馬,紮進了長青寺,庸王帶着朝臣和宗室浩浩蕩蕩地緊随其後。
這是楚越重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庸王,這位王爺在楚越眼中與他的名號一樣平庸,長得風流倜傥,他們楚家就沒有長相平庸的,庸王的平庸在于他沒有什麽才華,當年幾乎是一問三不知,而且是個跛子。
因幼時貪玩,在樹上玩耍掉了下來摔斷了腿。
庸王與楚越寒暄幾句,并沒有如楚奕一般,而是帶着朝臣和宗室一起在長青寺門口等待皇家儀仗隊的到來。
楚奕找了個暖和地,那便是供奉楚越靈位的端慧殿。
楚越也是為這個不争氣的弟弟捏汗,一副浪蕩模樣,絲毫不把衆人放在眼裏,之前見他還是知道收斂的,這麽今天見着他像是醉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