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雨夜警探
雨夜警探
為了找出更多的線索,寧昭再次斥巨資,在手機商城裏買了一瓶魯米諾試劑,用來檢測家裏的血液反應。
這個時代還沒有能準确檢測血液的科技,各方面的技術也遠不如現代。
想要快速破案,唯有借助外力,否則時間線會拉得很長。
受傷的隊友哥被好好安置在沙發上,手裏還多了一杯熱熱的牛奶。
趁着這個時間,寧昭在家裏到處檢查,結果發現廚房的桌面與地面上血跡最多,其次就是門把手上,還有其他一些不小心會蹭到的地方。
熄滅的燈再次被打開,她拿紙擦了擦手:“基本上可以确定,我這具身體的原主會在接到小動物的屍體之後将它們帶回家進行解剖,這樣做大概率是在為她接下來的計劃做準備。”
至于是什麽計劃,目前寧昭的心裏只有雛形,但大致方向已經确定了。
思路開闊起來,寧昭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她甚至在想,如果能平安回到現實世界,一定要再接一部刑偵片獎勵一下自己。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查完血跡後,她又開始在家裏翻箱倒櫃。
這次她搜查得非常徹底,甚至連一些放在抽屜最深處的小玩意都倒了出來,但最後能提供信息的,也只有一本巨大的相冊。
它藏的比較深,寧昭是在床底的一個箱子裏發現它的。
相冊裏放的滿滿當當都是照片,從第一頁開始翻,入目是一張張小嬰兒時期的照片。
越往後翻,照片裏的女孩就越年長,其中有生活照、有證件照,一直到穿着警服的Bridget出現,相冊這才見了底。
這大概就是她前二十幾年的人生的縮影。
從照片中可以看出,Bridget的前半段生活非常幸福,照片裏還曾出現她家人的身影。但這樣的照片,在她十五歲之後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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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以推斷出,她的父母在那時出了意外,從此之後,Bridget就開始了一個人獨居的生活。
但寧昭卻在這麽多照片中發現了一個共同點。
随即,像是想應證她的猜想,她再次打開相冊的第一頁,飛快往後面翻動起來。
越看到最後,她的心就越涼——
這些照片中,不管是什麽樣的姿勢與場景,Bridget的慣用手都是左手。
她是一個左撇子。
原來這就是當局者迷。
寧昭本人的慣用手是右手,所以穿到原主身上後她不自覺地改了習慣,這才忽略了這麽重大的細節。
一切的箭頭都指向了她自己。寧昭擡頭看向一旁的沈書言,神色略微有些複雜:“兇手可能……”
這時,沈書言的目光落在她手裏的相冊上,發現最後一頁的夾縫中好像藏着一張紙。
他将它抽出來,寧昭看過去,發現那是一張病例單。
上面的英文龍飛鳳舞,最後落款處寫着一行英文。
Schizophrenia.
精神分裂症。
“其實,那天在案發現場發現的白色粉末成分已經檢測出來了。”
看到這裏,沈書言開口。
“是什麽?”
“是你用來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粉末。”
……
*
心理診所,寧昭躺在躺椅上,耳邊是紙張不停翻頁的聲音。
“最近的藥沒停吧?”
看完病例,詹姆斯醫生看向寧昭:“按理說病情應該好轉才對,怎麽會突然出現幻覺?”
寧昭搖搖頭,臉色看起來略微有些蒼白:“藥沒停,最近睡眠确實好了許多,但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的緣故,我總會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我想你需要放松。”
詹姆斯醫生笑笑:“我再給你開一些治療幻覺的藥物,搭配之前的藥一起吃,如果沒有效果,你再過來找我。”
“好。”
說罷,詹姆斯醫生起身,想進裏屋去拿藥。
“您受傷了嗎?”
看着他進屋的身影,寧昭輕飄飄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聞言,他的身影一僵。
“竟然被您看出來了,很明顯嗎?”
他輕快的聲音從房間裏傳來:“我那天去鍛煉身體的時候倒确實把肩膀給拉傷了。”
诙諧的語調中帶着點自嘲:“很丢人是不是?現在三個月內都不能再運動了。”
“是該小心一點。”
寧昭應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他從裏屋出來,手裏又多了幾瓶藥:“記得按時吃,如果工作太累,就請假休息。還是身體更重要一些。”
他伸出左手,将藥遞到寧昭手裏,右邊肩膀看起來很僵硬,好像擡都擡不起來。
接過藥,她和他告別,随後便離開了診所。
直到馬車在她家樓下停下,一切都相安無事,沒有任何異常發生。
下了車,阿諾像以往一樣照例和寧昭敬禮告別。
這一次,寧昭卻出聲叫住了他:“阿諾。”
聽到她的呼喚聲,阿諾擡頭看她:“警司,我在。”
“你是不是早就發現我不正常了?”
她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平靜。
沒想到她會這樣說,阿諾的神情有片刻愣怔,随後他謙卑地低下頭:“您有您的道理。”
“如果說我是殺人犯呢?”
“……您有您的道理。”
看着阿諾的臉,寧昭的思緒又被拉回到兩天前發現相冊的那個晚上。
在衆多屬于原主的照片中,只有一張曾出現過一個陌生小男孩的身影。
那大概是在原主十三歲的時候,她穿着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身旁站着的男孩身上髒兮兮,臉上卻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漸漸地,照片上小男孩的眉眼與面前的阿諾重合。
她太粗心了,粗心到連這樣明顯的bug都沒發現。
一個在蘇格蘭場工作的警員,哪怕等級再低,也不應該被私用,成為某個警司的專屬保镖。
除非是他自願。
“放心,一切都快結束了。”
寧昭拍了拍他的肩。
說罷,她轉身回家。
“結束後,她會回來嗎?”
背後冷不丁傳來阿諾的聲音。
聞言,寧昭沉默兩秒:“大概會吧。”
……
深夜,淩晨時分。
房間內一片靜谧,安靜到只能聽清寧昭熟睡時發出的清淺呼吸聲。
忽然,她從床上起身,掀開被子下了床。
随後,她像被人控制了一樣,直直往門口走,開門、下樓,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任何停頓。
拉開樓道的大門,面前是靜谧的街道。此刻萬籁俱寂,沒了白日裏喧鬧吵雜的人聲,連她拖着拖鞋走路的聲音都顯得分外清晰。
不遠處隐隐綽綽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寧昭像是被召喚一般,擡腳就往那個方向走。
然而,不管她怎麽追,面前的人都始終與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怎麽都追不上。
路過七拐八拐的街道,那人的身影便會突然消失。
但等寧昭走到那裏時,他又會再次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就像是在引導她往某個方向走。
一直走到白教堂後一條偏僻的小路上,那男人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道路盡頭。然而,當她再次轉身時,原本會出現在前方等她的男人這次卻不見了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不遠處一個躺在地上的女人。
像是失去靈魂的機器人,寧昭徑直走過去,直到女人被月光照亮的臉出現在她腳邊,她低頭看她,發現她只是被迷暈,并沒有死去。
這時,腳邊突然傳來“哐當”的聲響。
她往聲音處一看,發現不知從哪裏扔來了一把尖銳的小刀。
寧昭跪到地上,伸手撿起這把刀,沉默着看了兩秒。
随後,她将刀尖對準女人的喉管高高舉起,猛地刺了下去。
直到刀尖距離女人脖子只有兩厘米時,她的動作堪堪停住。
“你是不是就在等着我刺下去呢?”
戲谑的聲音響起,寧昭側過頭,看向身旁巷子裏隐沒的身影,唇畔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人身影頓時僵硬。
“那天我就在想,為什麽病例單上明明寫了我有精神分裂症的前兆,你在給我治療的時候卻沒有跟我提到半個字呢?”
将小刀收起,寧昭起身走進小巷,逐漸看清那隐沒在夜色中的驚恐的臉。
“因為你想利用我來殺人。”
借着月光,寧昭将小刀的刀柄對着月亮照了照,金色雕篆的“J.T.R”三個字泛着幽幽冷光。
“或者說,你想培養出第二個開膛手傑克。”
随着她的靠近,詹姆斯醫生的臉逐漸顯露在她面前。
“其實這兩次的案件和開膛手傑克沒有任何關系,而之所以會發生那麽多的巧合,不過是因為你在模仿他罷了。”
她将小刀扔到地上,又是一道清脆的聲響。
“Bridget小姐,我想你搞錯了。”
詹姆斯醫生的臉上露出苦惱又無奈的表情:“其實不跟你提及病情是害怕你因此失控而做出過激的舉動,我會出現在這裏,也是因為擔心你的夢游症,所以才會跟過來看看。”
“我想,心理診所只是你的僞裝,你真正的身份,其實是寵物救濟中心的老板吧。”
并未把詹姆斯醫生的解釋當回事,寧昭雙手環胸,姿态慵懶地靠在牆上:“也就是賽拉的父親。我說得對嗎?”
聽到這裏,詹姆斯醫生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随即,他的手不動聲色地摸到腰際,那邊鼓鼓的,不知道藏着什麽武器。
就在他要拔槍而出的時候,他突然感覺一個冰冷的槍口頂住了他的後腦勺。
随即,好整以暇的男聲出現在耳後。
“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愛偷偷摸摸搞些小動作啊?”
沈書言的聲音讓詹姆斯頓時感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