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雨夜警探
雨夜警探
寧昭心提到嗓子眼,眼見着那尖銳的刀刃快要刺進沈書言的胸口,她慌忙去找道具,卻發現自己身上竟沒有一個攻擊型的裝備。
剛才漫上心頭的恐懼讓她雙腿有些發軟,但是她又不能眼睜睜看着沈書言受傷。
心一橫,她硬着頭皮沖上前,想從背後把那鬥篷男推開。
然而,鬥篷男的背後像是長了眼睛,好像已經預判到寧昭要怎麽做,一個閃身便收刀子起身,飛快跑離了這條街道。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寧昭走到沈書言身邊,差點腿軟跪坐到地上。
一只手及時扶住她的腰,随後響起一道無奈的喟嘆:“為什麽還要回來?”
“我能眼睜睜看着你死嗎?”
寧昭回過神,順了口氣:“你沒受傷吧?”
沈書言這時才擡起自己一直按在地上的右手。
雖然天色很暗,但寧昭依舊可以看出他的手掌已經鮮血淋漓。
應該是剛才打鬥時在地面上蹭出的傷痕。
縱使心底有萬般疑惑,現在也不該繼續待在這裏。
寧昭擡頭看了看,發現自己家就在不遠處,她起身:“走吧,先回我家,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沈書言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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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樓上,寧昭發現家裏的門開着,應該是自己剛才出去的時候沒有關。
謹慎起見,她還是在屋子裏搜了一遍,确認裏面沒有人入侵後才放下心來。
沈書言坐在客廳裏,看着她在家裏翻箱倒櫃,心底湧動着複雜的情感。
也許是太緊張了,寧昭的心到現在都還跳得厲害。
她翻箱倒櫃去找醫療箱,終于在書櫃最下面的角落裏發現一個箱子。
打開蓋子,入目是一些家用的醫療用具,裏面有棉花和鑷子,也有藥,不過都是英文,還需要認真去看。
正想把箱子帶到桌子上時,她餘光突然瞥到櫃子的最裏面,發現那還放着一個隐蔽的箱子。
她心下疑惑,将它拿了出來。
打開一看,發現裏面竟然擺着很多把型號不同的手術刀。
“這個藥是你在吃的嗎?”
忽然,身後傳來沈書言的聲音。
寧昭回頭,發現他修長的手裏此刻正拿着一個小藥瓶,那是她睡前會吃的藥。
“嗯。”
寧昭把箱子又放回原來的地方,拎着醫療箱走到沈書言身邊:“是心理醫生開的,吃了不會做噩夢。”
既然這具身體是Bridget的,那她得按時吃藥才行,不然保不準她原本精神上的問題會影響到寧昭的生活。
“你剛才為什麽會出現在大街上?”
沈書言将藥瓶放下,側眸看向寧昭。
“我也不知道。”
寧昭把棉花沾水,開始認真處理他的傷口:“我應該是在夢游……但這是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出現這樣的症狀。”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前一刻還在夢中,下一秒就聽到沈書言叫她的名字,随後她便猝然驚醒,看到直直沖她跑來的鬥篷男。
身上還穿着入睡時穿的睡衣,除了夜半夢游這個解釋,她實在想不到其他可能。
“今天白天出門時,我發現家門口有些腳印,還以為是有什麽人盯上我了。”
寧昭動作輕輕的,像小貓在撓癢:“現在想想,那個腳印也許是我自己踩出來的……”
“你的睡眠不好麽?”
沈書言看着她卷翹的睫毛,出聲問道。
“吃了藥好多了。不過今天入睡比較困難。”
說到這裏,寧昭想試探一下沈書言。
“所以,我數了3176只羊才睡着。”
說着,寧昭“不經意”地看向沈書言,卻發現他的表情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變化。
……不如不說。
“等等。”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寧昭的動作驟然頓住。
她擡頭看向沈書言:“你剛才在大街上是不是叫我名字了?”
空氣突然變得有些安靜。
“我聽見了。”
寧昭将手放下,直勾勾地看向沈書言的眼睛,語氣十分篤定:“你叫我寧昭。”
由于職業原因,她曾經學過微表情。此時此刻,空氣間一片靜谧,她與他四目相對,試圖從他的表情變化中找出一丁點破綻。
然而沒有。沈書言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更別說那始終深若潭水的眼神了。
“我在那之前叫過你的名字,你沒有反應。”
沈書言的手掌一直保持着張開的姿勢,就這麽和她說話。
“至于寧昭這個名字,是第一次見面時你自己跟我說的,你忘記了?”
沈書言語氣毫不心虛。
“……”
寧昭不再回話,低下頭,繼續幫他處理傷口。
這個年代醫療條件十分有限,她看了看藥箱裏的藥,确實有止血的,但她不太敢輕易給沈書言用。
最後,她還是忍痛花3積分去商城裏買了一瓶酒精,幫他把手給包紮好了。
完全忘了他可以很快自愈的事。
沈書言當然也沒有提醒她。
“剛剛那個人,是開膛手傑克嗎?”
處理好一切,寧昭幫沈書言倒了杯水。
他搖頭:“不知道,但你現在很危險。”
“那你今天……還回去嗎?”
又是這糟糕的臺詞。
寧昭問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她下意識止住話頭,竟然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燒得慌。
“其實你……”
她想給自己找補,卻被沈書言出言打斷。
“抱歉,今天需要在你家打擾一晚。”
沈書言的聲音裏含着歉意:“我睡在客廳就可以,不會影響你的睡眠。”
他主動提起這一茬,倒避免了寧昭尴尬。
她點點頭:“……嗯,那我幫你拿床被子,你就在這睡吧。”
這三更半夜的,如果再出去,保不齊還得出事。
只是收拾好一切,寧昭仍覺得心頭萦繞着淡淡的膈應。
進房間前,她将手搭在門板上,手指有些局促地曲起:“沈……”
沈書言擡眸看她。
“如果你有什麽難言之隐,或者你的任務內容是不能透露你的身份……”
寧昭想了想,還是将壓在心頭的話說了出來:“我會理解你的。但不管怎樣,和你在一起合作,很有安全感。”
說罷,她也沒管沈書言怎麽回,紅着臉就把房間門給關上了。
頭一次這樣和男人說話,寧昭覺得好奇怪。
但正是因為沈書言在外面,她這一夜才睡得無比心安。
*
“我整理了幾個開膛手可能會有的特點,等會見到受害者孩子的時候可以看看他們有沒有這些特征。”
搖搖晃晃的馬車裏,寧昭手裏拿着工作筆記,将自己寫好的內容一一讀給沈書言聽。
“我觀察了受害者們受傷的照片,發現她們的傷口切面都很一致,尤其是頸部的傷痕,都是從左到右被劃傷的,所以開膛手傑克應該是個左撇子,并且對刀具的使用十分熟悉。”
“除此之外,他應該還是個很了解解剖知識的人,畢竟有幾個受害者的內髒都被剖開,沒經驗的人是很難在短時間內做到這種程度的。”
說到這裏,寧昭看向沈書言:“我們到時候可以從這個角度來試探。”
沈書言點點頭:“除此之外,他應該是個體力很好的人,并且應該有固定的職業,但是社會存在感很低。”
把信息整合到一起,對接下來的查案也許有一定的幫助。
寧昭看着沈書言眼底的青黑,不禁挑挑眉:“昨天後半夜沒睡好嗎?還是我的沙發太小了?”
“……還好。”
沈書言依舊很淡定。
寧昭對此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心裏揣着明白裝糊塗。
今天要去的是倫敦周邊的一個鄉村小鎮。那些受害者抛棄家庭來到倫敦,留下可憐的丈夫和孩子在鄉下,連到死都沒有見過他們最後一面,不免讓人感到唏噓。
只是馬車的速度很慢,和現代交通工具根本沒法比,短短的路程一直行駛了三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
雖然可以用地圖快速到達,但想到沈書言目前的狀态,寧昭還是沒提這一茬。
這麽久的路途,全當是看風景了。
來到一幢鄉村小屋前,寧昭看了看門牌,确認是這家人沒錯後,這才按響了門鈴。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來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孩,他長得很平凡,方臉上有淡淡的雀斑,但五官卻很深邃,只是那雙碧色的瞳孔看起來很陰郁,讓人下意識感覺這是個不善言辭的孩子。
他走到矮小破敗的木門前,看到寧昭和沈書言,有些疑惑:“先生,小姐。你們找誰?”
他們今天穿的是常服,不是軍裝。即便如此,從他們的穿着打扮上來看,也能看出他們不是普通人。
由此,男孩對他們說話的語氣十分尊敬。
“請問伊麗莎白·凱西是你的母親嗎?”
沈書言開門見山,率先出聲。
聽到這個名字,男孩眼中一閃而過厭惡與憤恨。随即,他搖搖頭,惡狠狠地尖叫起來:“她不是!我沒有那樣的母親!”
看到他如此抵觸,寧昭心一驚,連忙柔聲道:“安東尼,我們并沒有惡意,只是想了解一些信息,可以嗎?”
也許是寧昭臉上柔和的表情打動了他,安東尼的情緒穩定下來,但臉色依舊不是很好:“我還要去做農活,沒有太多時間。”
随後,他又想了想,終于還是伸手拉開木門的插銷:“好吧,只能一會兒。”
看到他伸手的動作,寧昭一頓,伸手拉了拉沈書言的衣服。
他好像是個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