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莊小憐才一下火車, 一眼看見站在月臺上的林蘊生,他垂手站着, 穿着一件長及膝蓋的暗格子呢大衣, 熨燙得非常平整,更顯得身材修長挺拔,頭發似乎長長了一點, 顯得人要消瘦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這一班的火車, 客流量很大, 周圍人來人往,摩肩擦踵, 他卻很快就發現了她,眼睛裏頓時露出欣喜的光芒,擡腳就快步朝她走過來。
他走到她面前, 跟在他身旁的男人恭敬的叫了一聲, 彎腰将她手中的箱子接了過去。
林蘊生火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一邊伸手攬住她的肩頭, 一邊柔聲道:“一路上累不累?我說派個人跟着照顧你, 你又不要。”
莊小憐失笑:“從建寧過來華亭這邊這麽近, 而且我就一個小箱子, 有什麽累的, 跟着個人我還嫌麻煩呢。”
兩人一邊說一邊出了火車站,火車站門口停着一輛黑色轎車,司機站在旁邊, 為他們開了後座車門。
林蘊生拉着莊小憐上了車,車子滴滴的按着喇叭駛出了擁擠的人群。
林蘊生一路上問長問短,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座幽靜的紅磚三層小洋樓,房子修得精致小巧,黑漆雕花欄杆,院子裏的草坪裏種着常青樹,房子周圍也種滿了綠樹,清脆的鳥叫聲不時傳來,紅綠的色彩對比,像小朋友筆下水彩畫裏的房子,有一種異樣天真的美。
莊小憐一眼便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林蘊生下了車在她旁邊解釋道:“這是我父親多年前來華亭做股票交易時買的房子了,有些年頭,房子有些老舊,但是鬧中取靜,地段還不錯,我之前已經叫人來翻修一下,倘若你不喜歡,我們又另擇住處。”
莊小憐趕緊搖頭,笑道:“我很喜歡這裏。”
女傭聽見汽車喇叭聲,早已經出來開了鐵門。
林蘊生拉着莊小憐走了進去,穿過直通洋樓門口的一條碎石子小徑,女傭已經打開房門等在門口。
林蘊生拉着莊小憐走了進去,屋子裏一色紅木家具,暗紅色地板,裝修得很有本地風情,她還來不及細看,林蘊生已經徑自拉着她上樓。
他仿佛很着急似的,攥着她急匆匆的上樓,她一臉莫名其妙的被他拉着,及至上到三樓,他擰開其中一個房間的門把,她正要說話,他一只手推搡着她走進去。
她回頭正要說話,眼前人影一晃,她回過神來時,已經被他壓在房門背後,緊緊的抱着她,鋪天蓋地的吻朝她襲來。
房間裏拉着窗簾,光線幽暗,她被他**辣的連綿的濕吻包圍着,如同跌進了一個迷幻的、糜豔的聊齋裏,聊齋世界裏的男鬼慣會用**法的,不然她怎麽也會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住他呢。
他得到她的回應,吻得更加激烈和熱情,好像要把她吃進肚子裏一般,男.女暧.昧的喘息聲,猶如給迷幻中的男女點了一把迷香。
一陣輕微的撕拉聲,莊小憐頓時回神過來,一只火熱的手掌從她身下旗袍的開叉處摸了進去。
她微惱,低呼一聲:“我新做的旗袍!”
他咬着她的唇,柔聲哄道:“明天給你買新的。”
她還要說話,卻忍不住呻.吟起來,渾身酥麻無力,耳邊聽見咔噠解皮帶的聲音,她腦袋一片模糊,他已傾身壓了下來。
兩具火熱的身體再次融.合在了一起,兩個人都情不自禁的低哼了一聲,莊小憐反應過來後,臉上轟地一熱,這家夥竟然就這麽….
他在她的頸邊吻着,一邊吻一邊問她:“想不想我?”得不到回答,他吻到她的臉上來,又低聲問她:“想不想我?”身下越發用力,好像要鑽進她心裏去,如此抵死的纏.綿,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這種如此瘋狂的、帶着微微痛意的糾纏,讓她整個人顫抖起來,她咬着牙,害怕含在嘴裏的字會一不留神跑了出來。
他一遍遍的問,她閉着眼,仿佛沉淪在他給的快樂裏,他眼睛裏的光明明滅滅,從頭到尾,其實他都沒期盼過她的回答。
莊小憐醒過來時,他們已經躺在了床上,他還在纏着她,看見她醒過來,他低聲笑道:“這裏好像比以前小了。”他的頭已經低下去貼在她的胸前,沒看見她臉上一紅。
莊小憐累極,也不知過了多久,再次睡了過去,等她再次醒過來時,他抱着她,正靜靜的看着她。
莊小憐感覺到兩人肌.膚相貼,有些不自動的動了動,他雙手一緊,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道:“抱歉,累着你了。”
她目光害羞的躲閃着,含糊的低嗯了一聲。
兩人都已經結婚這麽久了,她還是這麽容易害羞,林蘊生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故意逗她:“雖然你不說,可是你的身體已經告訴我,你想我的,對不對?”
莊小憐想到剛才也跟着他瘋狂的自己,抿了抿唇,沉默着轉過臉去。
林蘊生松開她站起身來,撈了一件棉袍随手穿上,又去衣櫃裏拿了一件女式棉袍走了過來。
他拿着衣服走到床邊要給她穿上,她忙伸手接過來,紅着臉背過身自己穿,他好脾氣的失笑搖頭。
待她穿好後,他拉着她,滿臉興奮的開門走出房間,她滿臉疑惑的看着他,他朝她柔柔一笑。
他拉着她來到走廊最後一個房門前,頓了頓,忽然伸出一只手遮住她的雙眼,一只手擰開房門,帶着她走了進去。
莊小憐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怎麽神神秘秘的…”
他笑了笑,拉着她一直往前走,走了大約十多步,将她拉着坐在一根板凳上,拉起她的雙手放在一個冰涼光滑的平面上,她瞬間明白了,他捂住她的手也同時放了下來。
眼前是一架做工精致的三角鋼琴,黑漆面光可鑒人,這架鋼琴沒有使用如今多數可見的亮漆,而是紋理精美、顏色鮮亮的實木飾面,飾面對稱擺放,形成大大小小的鏡像漩渦,光彩奪目,鑄鐵板上的金色标志讓她眼裏滿是震驚,手指細細的撫摸着琴面,施坦威,是鋼琴界的頂級品牌。
他觀察着她臉上的表情,不由笑了起來,“這是我托人從德國運回來的,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莊小憐看向他,滿眼亮晶晶的點頭:“我很喜歡,謝謝。”
他倚在琴上,食指抵在下颌上,低頭笑着看着她,“那麽——我能否有幸聆聽一下林太太彈的美妙琴聲呢?”
她滿臉高興的打開琴蓋,手指在琴鍵上滑過去,音質真好,她擡頭問他:“你想聽什麽?”
他眼珠一轉,挑眉笑道:“水邊的阿狄麗娜。”
她沒想到他竟說的這首歌,對上他饒有深意的眼,她臉上頓時一熱。阿狄麗娜來自希臘神話裏一個美麗的傳說,一個孤獨的塞浦路斯國王,他雕塑了一個美麗的少女,每天對着她癡癡地看,最終不可避免地愛上了少女的雕像,他向衆神祈禱,他的真誠和執着感動了愛神阿芙洛狄忒,賜給了雕塑以生命。從此,幸運的國王就和美麗的少女生活在一起,過着幸福的生活,這是愛情的奇跡。
她明白他的意思,然而她只能當雕塑,她的靈魂還落在二十一世紀,她不敢收回來。然而,他對她這麽好,她若不回報一二,又豈能心安。
莊小憐暗嘆一口氣,雙手按下琴鍵,柔和的琴音自指尖緩緩流瀉出來。
他一只手撐着腦側,姿态慵懶的站着,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的盯着彈琴的她。他實在愛極了她彈琴的樣子。
莊小憐終于彈完了這首曲子,輕籲了一口氣,對方一直盯着她,不知怎麽的,她就覺得十分不自在,以前好像也沒這種感覺啊。她站起身來,低哼了一聲,眨了眨眼道:“我好餓了,我們去吃東西。”
林蘊生這才反應過來,立起身來,臉上露出自責的神态來:“哦,對,對,瞧我,對怪我,你從昨日下火車後就沒吃東西了,都怪我見了你就什麽都忘了。”
莊小憐張嘴就道:“你今天不去上班,不會把工作也忘了?”
林蘊生見她滿臉認真,仿佛信以為真了,不由覺得她越發可愛,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哈哈一笑道:“忘了,我只記得你。”
莊小憐摸了摸被他揪了一下的臉蛋,低哼了一聲,斜溜着,瞪了他一眼,他卻越發笑得燦爛。
兩人剛吃完早餐,管家楊叔過來彙報,說門外有個少女找少奶奶,自稱是少奶奶的四妹。
莊小憐頓時吃了一驚,林蘊生也是十分驚訝,兩人對看了一眼,林蘊生想了想,開口回了一句。
林蘊生擁着莊小憐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女傭上了咖啡、點心和水果。
林蘊生握着她太太的手道:“別想太多,等人進來就知道了。”
莊小憐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其實她是在回憶劇情,四妹出現了,那麽男主角也要出現了,劇情…真正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