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挨打
42 挨打
◎我請你吃雞,我是不是大好人?◎
天降大雪, 陸柳又貓了一次冬,可惜黎峰還趕着打年糕,早出晚歸, 也就夜裏溫存, 讓他感到孤單。
他從前常常一個人在家裏, 沒覺得哪裏不習慣,嫁人以後反而變得嬌氣了,能吃飽喝足, 可以閑來無事躺炕上, 這種好日子都有不滿,希望黎峰能陪他一起。
黎峰要是陪他一起懶着,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他們倆要餓死。
下雪過後, 二黃喜歡往雪地裏撲,黎峰讓陸柳不用管它, 随它去, 只要不去找傻狗, 幹啥都行。
傻狗……陸柳看着二黃,想着它那讓人無法面對的心上狗, 突然間明白了父母心。
崽沒懷上, 陸柳先為狗子感傷,在雪堆旁邊,跟二黃絮絮叨叨說三兩的好。希望二黃聽多了念叨,會喜歡上漂亮乖狗狗。
但它只是一條狗, 簡單指令能懂, 也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緒, 大段大段的念叨, 它是不懂的。
它還用爪子試探着往陸柳身上刨雪, 當他是無聊,想跟他玩雪。
陸柳還沒玩過雪呢。窮人怕過冬,衣裳都穿不暖,受凍生病治不起,趕上冬季,他出門一趟都縮頭縮腦躲着風,最多會在門口的雪堆裏冷凍食材,哪敢跑出來玩雪?
所以二黃的行為,讓他愣了下,過了會兒,他也試探着抓起一把雪灑到二黃身上。二黃汪汪汪,跟他玩了起來。
似乎知道陸柳的體格不如黎峰,二黃沒有撲擊陸柳,只反複刨雪。
一人一狗玩得開心,陸柳身上發汗,就不敢在外頭待了,趕緊回屋擦擦身上的汗,換件裏衣,順手洗了,準備弄飯吃。
黎峰要在十五之前把年糕做完,這兩天都不回來吃午飯,陸柳想随便應付,哪知道黎峰回來檢查食材,發現他不是吃鹹菜就是炒青菜,把他好好說了一頓。說他不愛惜身子。
陸柳聽着訓斥,心裏都暖呼呼的,笑起來眼睛有淚。他都吃飽啦,大峰還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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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陸柳拿雞蛋和青菜葉煮了粥,青菜雞蛋粥是他以前很難得吃到的美味,他給自己煮了好大一鍋,吃不完,分給了二黃吃。
二黃不挑食,單獨做狗飯,它吃得香。給它吃人飯,它也吃得香。
黎峰說,家裏就這兩年才過上真正的好日子,主要是二田娶親了,他手頭銀子攢起來,就都是自己的,花錢時大方,連狗子都能養好了。
兩年之前,兩兄弟都沒娶親,想想這事心裏都沉甸甸的,花一文錢都要盤算很久,二黃跟着他吃苦,也就在山上能多吃些肉。因為他去山上不會帶糧食,是打獵果腹。野外的肉食保存不久,還可能吸引來野獸,通常是二黃和他一起分食。
最近黎峰說起山上的事情頻繁,陸柳聽出他的向往。他誇黎峰是天生的獵人,那黎峰想念山林是很正常的事。
他問黎峰打完年糕要不要上山,黎峰說到時再看。
成親之後,黎峰會克制上山的想法,尤其是年節将至,再急不急這一時半刻的。
這話他說了兩次,陸柳相信他,也擔心黎峰會憋壞。
他如此直說,黎峰就要請他吃雞。
什麽憋不憋的,說外道話。他倆好日子過着,吃吃喝喝造小人,不用亂想。
陸柳吃完粥,洗碗刷鍋,然後把豬肚炖上。
在三苗家吃過酒以後,娘就說剩下這個豬肚給他吃。陸柳覺着娘已經喜歡他了,很是高興。
豬肚切了炒炒,小火慢炖,晚飯時間上桌當個湯菜。
晚上黎峰拿了些年糕回來,上頭撒了芝麻,還熱乎着,放桌上就聞到了香味。
“三苗夫郎給的,他從娘家帶來的芝麻,有個一斤多。下午我們做了些加芝麻的年糕,幾家分完了,說給錢,三苗沒要,說是他夫郎謝我們幫着迎親。”
陸柳一聽就擡起腦袋:“啊。”
三苗的夫郎怎麽這麽會辦事,顯得他好呆啊。
他要不要做點什麽感謝一下?可是他成親好久了,現在再說,是不是晚了?
黎峰被他可愛到,摸摸他的臉,又忍不住親了親。
“這些事你不用管,我在外頭也給你說好話。”
是不是三苗夫郎帶來的不重要,三苗這樣說,他們就這樣信。兄弟之間,默契得有。
外嫁進來的小夫郎,要融入寨子裏,需要一些時間。夫家是唯一的依靠,互相幫扶着,以後日子長久。
陸柳相信他,黎峰說會讓娘喜歡他,娘就喜歡他了。嘿嘿。
他給黎峰打水洗臉洗手,夫夫倆上桌吃飯。
陸柳今天跟二黃玩雪了,和黎峰叽叽喳喳說了好久。
“它毛發本來有些髒,前陣子泥地裏跑來跑去,濺了些泥點子,玩一場雪,都幹淨了!”
黎峰問他:“那你呢?”
陸柳的葷話素養越來越高了,雖然這句沒有明顯說,但黎峰的吃雞眼神他看得懂。
他說:“我也幹淨了,我出了汗,抓緊取熱水擦了身子!”
黎峰聽完又問:“那什麽時候再洗個澡?”
陸柳扭捏,想了想,說:“等你打完年糕?”
黎峰出汗多,裹棉衣裏悶一悶容易出味兒,洗澡會比他勤。
天冷,太勤不好,打完年糕,就沒別的體力活,可以洗個澡。等小年後,再洗一個。
陸柳給他盛豬肚湯喝,沉底的肚片都被他撈起,餘下小半碗,陸柳才自己吃。
黎峰跟他換了一碗,讓他先別吃飯,就喝湯。
這也太奢侈了,陸柳都不敢想。
他與黎峰推了幾句,聽話喝湯以後,又十分滿足,眼睛都眯起來了。
豬肚放了一陣子,炖湯沒有最開始那麽鮮美,對陸柳來說,還是特別好吃。
他不吃獨食,要黎峰也吃。黎峰不吃,他就一口口的喂。
黎峰都不記得他上次被人喂飯是幾歲的時候,有些想笑,很不習慣,但一口口的都吃了。
成親以來,日子平靜又簡單,幾個雞蛋,一頓肉,一鍋湯,就能帶來持續而滿足的幸福。沒有彎繞,該吃吃,該喝喝,互相不會計較誰多吃了一口,又有什麽東西拿出去了。他很喜歡。
陸柳看他願意被喂食,就拿大勺子給他連灌三勺湯,讓他多喝點水。
黎峰不愛喝水是有原因的。在山林裏,獵人會根據動物糞便去追蹤它們。動物又會撒尿來标記領地。他們進山,要盡量少留下痕跡。因為危險的野獸,也會借此來倒追他們。
當然,他們發現某些野獸路過的痕跡時,也會故意撒尿,以此示威,告訴它,這裏有個厲害的人。吓不住就跑。
今晚吃得好,陸柳飯量小,喝湯喝到肚圓,飯後看豬肚湯還剩了半碗多,就放爐子上熱熱,端去給二黃喝。
兔子在二黃的窩裏,哪怕陸柳白天把兔子挪到畜棚,狗窩裏也起了騷味,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他想對二黃好一些。
純湯水,沒有加水稀釋,也沒泡飯,二黃喝得舌頭打卷,湯水舔完了,還要舔盤子。很喜歡。
陸柳看得滿足。
他發現他特別喜歡看人大口吃飯大口喝湯,人和狗一樣。心裏會感到幸福。
回房泡腳睡覺,黎峰從爐子裏抽出一根柴火滅了,用小小的爐火烤着芝麻年糕。
“你晚上沒吃幾口飯,過會兒肯定會餓。”黎峰說。
陸柳當即就饞了,泡完腳就趴在炕上等。
年糕是熟糯米做的,很好熟,睡前他吃到了,夢裏都叫香。
清早睡醒,他還跟黎峰說:“三苗的夫郎真是個好人啊。”
芝麻跟年糕絕配啊,好吃,愛吃,香香香。
黎峰聽得直笑,問他:“我請你吃雞,我是不是大好人?”
陸柳讨厭他,怎麽什麽時候都能吃雞?他說:“你是壞男人。”
他是欠揍。
黎峰要拿棍子揍他。
早上要出門,等晚上的。
雪停放晴,各家都要拆洗曬被,黎峰特意囑咐陸柳,讓他別去河邊,就用熱水。
“我們倆東西少,洗着快,不差那點。”
陸柳都應聲說好。
黎峰怕他不聽話,又去挨凍,還說:“受凍了不好懷崽。”
陸柳的臉色變了,再應聲說好,表情認真了許多。
陸柳很珍惜他的小家,很喜歡黎峰,也很滿足現在的日子,家裏兩口人,在大房子裏活動範圍小,可他收拾起來,依然仔細細致,希望各處都好。
家裏幹淨,看着舒爽。各處齊整,日子也順。
臘肉還要曬,他讓二黃在前院看着。
趕上天晴,他又給二黃換了一次幹草。
拆洗衣服被子,還有門簾等物件,他都用熱水泡,熱水去髒效果好,他還喜歡把皂豆碾碎扔裏邊一起泡。
大盆都是淺口,泡不了多少,陸柳把浴桶挪出來,被罩和卧單都泡進去。
和衣服不同,這兩樣洗的次數少,陸柳還搬出椅子,在浴桶中間架木板,揪起一塊布就拿棒槌捶打。
木板在正中央,兩頭空着,捶打過的布料從另一頭再次滑入浴桶,泡出發黑的水。
陸柳看得眼睛都睜大了。
天吶!!
這兩樣他洗就洗了三回,浴桶裏泡,大盆裏踩,踩完又換搓衣板,整體搓洗了一遍。
一天都沒弄完,黎峰回來的時候,他還沒過清水。
黎峰讓他歇歇,端起洗好的被罩和卧單,去河邊過水。
用熱水暖和,來回換水卻麻煩又累人。去河邊快,卻非常凍手,讓人難以忍受。各有各的好處。
黎峰勁大,這也不用洗了,他往河裏抛投,來回過幾次水,擰幹就能帶回家。
入夜的寨子,很少有人去河邊,可河邊這條小路上,也住着人家。
他們看黎峰端着大盆出來,去河邊洗被罩,都露出很迷惑很震驚的神色。
咋啦。
他咋自己去洗啊?
白天打年糕,晚上洗被罩?
有人搭着話問他:“大峰,你夫郎呢?怎麽你來洗被罩?”
黎峰随口撒個謊:“他在做飯。我回家沒注意,給弄到了地上,這不,出來過過水,回家就吃飯。”
放在以前,他這樣說,大家都會信,因為他說一不二。
但現在不一樣了,一個家裏住着兩個人,寨子裏還流傳着他跟夫郎不合的閑話,說他把夫郎打得下不來炕。
原來被臘八節沖散的話頭,因他去一趟河邊,又重新發芽,迅速壯大。
他們夫夫倆一無所知,晚上黎峰還把夫郎抱到炕上揍了一頓。
隔天,他起早出門,和一幫漢子一起打年糕,沒聽說這件事。
陸柳還忙着收拾家裏,洗出黑水的被罩和卧單讓他很震撼,他恨不能把黎峰的所有衣裳都拿出來洗了!
他喜歡圍着小家轉,一忙好幾天沒出門,都不知道外頭的謠言說成什麽樣了。
這天,姚夫郎回娘家串門,帶了份年禮,就近跟人聊天說話。
他是黎寨人,娘家不遠,到地方都是熟人,坐下就能聊。
大家聊的話題是黎峰洗被罩的事,姚夫郎順嘴就說:“天啊,大峰也太寵着陸夫郎了,早知道他就是對着外頭霸道,我當初嫁什麽大強啊,你們看看我的手,拆洗一天就給我凍出瘡了。”
他才坐下,不知前情,說一句話,被笑好久,姚夫郎不明所以,等姚二嫂給他解釋了,他就懵住了。
什麽?不對呀,他們這個打死夫郎的話題,好耳熟啊。
上次是不是在他家說過?這都多久了,還聊呢?
嗯……上次是說打得下不來炕,現在直接打死了。
姚夫郎:“……”
要不是陸柳才給他送了一盤子芝麻年糕,他就信了。
姚夫郎嗑着瓜子,說他們不懂:“縣裏那個肉餡餅你們知道嗎?十文錢一個!上次趕集,大峰說了又說,非要陸夫郎買了吃。誰家男人這樣大方啊?”
這話讓很多人心裏酸溜溜的。日子過久了,各家都攢了些錢,但十文錢的餅子,真沒幾個人舍得吃。
陳夫郎也在這裏坐着,他哼聲道:“他說你就信啊?縣裏嫁來的,回到縣裏,買個餅子不是常事?以前說不定天天吃,嫁過來還挨打,不怕他去縣裏找人告狀?那餅子就是堵他嘴用的。”
姚夫郎不喜歡陳夫郎。以前他倆也吵過嘴,那時陳夫郎總說黎峰怎麽怎麽待他好,他是黎峰最喜歡的弟弟,他去說,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姚夫郎就想讓他幫忙說說,叫黎峰把大強帶山裏去。
這事自然沒辦成。禮都收了,事情辦不成,他說兩句怎麽了?陳夫郎還不爽,反罵他家大強沒用。
寨子裏過日子,今天吵完明天見,這事過去就算了。
上回趕集,姚夫郎都不計前嫌捎帶他了,結果他在車上找陸柳麻煩,搞得他裏外不是人,也被罵了。
莫名其妙。腦子有病。
姚夫郎不搭理他,堅定說陸柳過着好日子,黎峰愛死他家小夫郎了。
但這話題已經發酵幾天,大家也是酸溜溜,不信陸柳能過這種好日子。
他們成親之前,都說黎峰娶的是彪悍夫郎,這麽久了,陸柳出門都少,眼看着年節到了,大家都去河邊拆洗,一水兒望過去,就沒見着他,他不是被打死了是什麽?
“陳大嬸愛面子,你看她在外頭,二田兩口子都那樣了,她一句壞話都沒說過!”
“寡婦麽,訴苦叫慘才麻煩。一開口,好多老光棍都要湊過去,旁人還要看笑話,不如不說。”
“就是這個理,大峰跟她學的,也好面子。他都老男人娶親了,花大價錢娶個降不住的夫郎,好意思到外頭講嗎?”
“兩炮仗都不低頭,那夫郎再彪,還能打得過大峰?只能他被打死。”
……
姚夫郎:“……”
二十三歲都是老男人了。
姚夫郎說:“你們不信,你們去瞧瞧啊。”
他們聽了,笑呵呵說:“你還是年輕,大家唠唠嗑,你當真做什麽?我們聊聊天,你要打人臉?”
姚夫郎給氣笑了:“我打人臉?你們再咧咧,你們要被打臉。”
他坐不下去了,這些人真是沒勁。
他起身出來,正好看見謝岩趕着驢車往山道裏進。
姚夫郎表情凝固了。
他跟陸柳趕集的時候,見過謝岩。
這個柔弱小男人,見了陸柳就神不守舍,失魂落魄,一路追出來,說完話就跑,一副倉皇害怕的模樣。
人都成親了,姚夫郎跟陸柳好,還吃了餅子,就沒往外說。謝岩怎麽還找過來了?
完了。
完了。
這下陸夫郎真的要被打死了。
此時此刻,陸柳并不知道他要被打死了,他收拾出黎峰的皮襖,拿到雪堆旁,用雪粒搓皮毛。
雪冷,他戴着手□□的。過會兒手熱了,才拿出來繼續搓雪。
山裏氣溫低,蟲蛇多,皮質的衣裳可以防咬傷,能省很多精力,別的衣裳都好說,冬季的大皮襖要穿很久,輕易不洗,也就曬曬太陽,去去味兒。
陸柳也不好洗,就拿雪粒搓搓,清理明顯的髒污。
血跡幾乎沒有,黎峰下山就會順手洗掉,哪裏有血洗哪裏,沒有整體洗過。
他忙得哼哧哼哧,謝岩順着山路,蜿蜒而來。
謝岩早上先去了陸家屯,跟兩個爹說了情況,他們心中大石落地,讓他到了黎寨好好說,連誇黎峰是好人。
謝岩還給黎峰和陸柳帶來了年禮,一份特殊的年禮。
陸楊原本是想挑兩本畫冊送來,新婚小夫夫,不看畫冊學炖湯,送再多吃喝都沒勁。
因謝岩看見畫冊就羞恥,無法直視這些煲湯書,他一口氣全給拿上了。還是陸楊不舍得,硬留了大半。
有文字的書不用送,黎峰跟陸柳都不識字,送來也看不懂。
九本畫冊,陸楊做哥哥的有五本,給陸柳送來四本。
陸楊還說,以後能互相換着看。
謝岩直到上路,被冷風吹了一早上,臉上的羞紅才消散。
他不知道黎峰在新村打年糕,聽陸楊說黎峰是住山腳下,就直接到了山下寨子,進寨子就問路。好找得很,順着山路往裏走,走到盡頭,倒數第三家就是。
都不用數,謝岩過來,就看見陸柳在院子裏哼哧哼哧的忙。
他不敢叫名字,只喊道:“陸夫郎!”
陸柳回頭看,隔着院子的木栅欄,認出了謝岩那張臉,他吓壞了!!
陸柳二話不說,抱着大皮襖就往屋裏跑。
進屋關大門,然後躲到房裏繼續關門。
連關兩扇門,他才捂着急跳的小心髒,慌亂想:謝岩來這裏做什麽?他為什麽直接找過來了?上次不是還很喜歡哥哥嗎?他發現真相以後,跟哥哥吵架了?
被關在門外的謝岩很懵。
他躲什麽?不是早就知道了?
謝岩是帶着目的來的,陸楊要見到弟弟才肯去醫館,為着夫郎的身體,謝岩被攔在門外,也繼續叫門。
“陸夫郎,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陸柳沒出來,還在害怕。
謝岩見狀,就說:“那你讓黎峰出來,我跟他說也行。”
陸柳急了!怎麽還要找大峰呢!
陸柳從屋裏出來,十幾步的路程,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可能謝岩是讀書讀多了,比較守禮法,回家幾天,還是受不了換親,決定換回來。
陸柳扁嘴。他舍不得大峰,又不想哥哥為難,開了院門,他偏過頭,小模樣很委屈:“你來了?那我跟你走吧。”
謝岩進門的腳步懸在半空,他問:“跟我走?去哪兒啊。”
他還沒說要請他們吃飯吧?
陸柳說:“跟你回家啊。”
謝岩一連退三步,撞到驢子,痛與驚同在,他吓死了!
“我才不帶你回去!你別想,我跟你說,我跟我夫郎過得很好!誰來也拆不散!”
他慌了,陸柳就不慌了。
“那你來做什麽?”
謝岩不想跟陸柳說話,萬一講兩句,陸柳又要跟他回家怎麽辦?
他想找黎峰,黎峰又不在家。
他倆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內向話少的人。
陸柳開心了才話多,也就跟黎峰多說說。謝岩最近才開朗,只愛跟夫郎講話。
兩個人隔着一道打開的院門,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吭聲,氣氛膠着。
謝岩最近學了點人情世故,主動開口問他:“黎峰什麽時候回來?”
陸柳幹巴巴說:“晚上。”
謝岩等不到晚上,他會趕驢車,還沒獨自走過夜路,要趁早回家。
陸柳不想讓他去找黎峰,這才多久呀,大峰知道了,還過不過年啦?
他非要問謝岩來做什麽的,“等他回來,我告訴他。”
等大峰回來,他才不說。
謝岩看看天色,勉為其難跟陸柳說了。
“我夫郎請你們吃飯,他之前跟黎峰說好了,你們選個日子。今天定不了,改天去上溪村找我們。我們白天在縣裏,他想在縣裏吃飯,人少事少,方便說話。你們要是去縣裏,就到鋪子裏找我們。”
他把鋪面位置說了。
陸柳聽懵了:“啊?”
哥哥跟大峰說好了?大峰早都知道了嗎?那他為什麽不知道?
這世上只有他一個呆瓜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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