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撒嬌? “呼呼就不疼了
第28章 撒嬌? “呼呼就不疼了。”
那劍來得快, 時歲不及閃躲,直勾勾地看着劍往自己的胸口處刺去。
此時的蕭寂野正與另一黑衣人刀劍相向,他轉頭看見快要被刺的時歲, 冷冽的眼神中迸出刺骨的寒光。
蕭寂野用手一把握住那把要刺入時歲胸口的劍。
“阿野!”時歲見狀腦中繃緊的弦一斷,他雙眼通紅地看着不住往下滴血的蕭寂野的手, 發出一聲痛苦的悲鳴。
蕭寂野手腕一轉, 手中之劍被折斷,對面的黑衣人沒想到他竟然這般擋劍, 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自己的劍掀翻在地。
那黑衣人自知逃不過正要咬舌自盡,卻被蕭寂野掐指了下巴。
身邊的黑衣人被全部解決,聞橋他們才匆匆趕到蕭寂野的身邊。
邊關十二衛齊齊跪倒在蕭寂野的面前道:“屬下來遲, 請将軍責罰。”
“這次的刺客非比尋常, 武功不低, 本将軍留了個活口,速去查明是誰派過來的。”蕭寂野的臉上還殘留着一絲嗜血的神情, 他像是看一件死物一樣看着躺在地上動憚不得的黑衣冷聲吩咐道。
蕭寂野話音一落,還不得邊關十二衛應答,時歲忍不住跑到宋正昆的面前急道:“宋大夫, 阿野的手受傷了, 你快幫他看看。”
邊關十二衛這才注意到蕭寂野滴血的左手, 宋正昆不敢耽擱,立馬上前讓蕭寂野和時歲去馬車裏。
明明是蕭寂野的手受傷,時歲卻臉色發白, 他心中滿是自責, 都是自己拖累了蕭寂野,若不是他,蕭寂野根本不會受傷。
“歲歲乖, 我沒事。”蕭寂野看着不知所措的時歲,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神色,他用沒受傷的手握住輕輕拭去時歲眼角滲出來的淚。
雖然聞橋和宋正昆見過如此溫柔模樣的蕭寂野,但其他邊關十二衛卻沒見過。
他們全部傻愣愣地跪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看着方才還彌漫着大殺四方氣息的蕭寂野變臉。
“将軍,他......”邊關十二衛中一個名叫程添的人反應過來對聞橋道:“他還是我們的戰神将軍嗎?”
“你想什麽呢,他當然是了,沒看見将軍方才一人對陣十幾個刺客,這些刺客可是一個比一個難纏。”聞橋瞥了一眼程添道。
“沒想到将軍也會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程添望着蕭寂野離去的背影由衷嘆道。
聞橋對程添的感嘆很是無語,他擡手給了程添腦袋一下,“抓緊帶刺客去拷問。”
“哦。”程添被打了一下,悻悻地起身帶走趴在地上的刺客。
車廂內,時歲捏着蕭寂野的衣袖,他緊張地看着宋正昆給蕭寂野清理手上的傷口。
宋正昆手腳麻利地給蕭寂野止了血,又用絹帛包紮了傷口。
“宋大夫,将軍的手嚴重嗎?”時歲等宋正昆清理好傷口後才問。
“傷口不深,不是很嚴重。”宋正昆把手邊的藥箱整理好道:“但還是需靜心修養,請夫人多加照顧将軍。”
“好。”時歲點了點頭,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去。
“阿野,你渴不渴啊,喝點水吧。”時歲一邊說一邊打開水囊上的木塞遞到蕭寂野面前。
蕭寂野微微張開嘴,時歲便小心地把水囊遞到他的嘴邊,蕭寂野就着時歲的手喝了口水。
拿着藥箱準備下馬車的宋正昆看到這一幕,正要提醒時歲将軍的右手一點事沒有,卻收到了蕭寂野警告的眼神。
宋正昆立馬會意,他拍了下腦門,自己怎麽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差點壞了将軍的好事。
接下來的幾天,時歲又恢複到在北都城宅院裏的狀态。
他忙前忙後地照顧蕭寂野,到了飯點,親自下廚給蕭寂野做飯,然後親自喂飯。
時歲仿佛忘了蕭寂野右手沒有受傷的事實,做什麽事情都不需要他親自動手。
蕭寂野看着忙上忙下的時歲,又瞥了一眼被宋正昆左三層右三層包住的手,眼眸中隐藏着一絲笑意。
原來這樣就能讓歲歲恢複到從前圍繞着他轉的模樣。
這種感覺真不錯。
蕭寂野動了動受傷的手,雖然他從前在戰場上經常受這樣的傷,卻一點不妨礙他做其他事。
在暗處藏匿的邊關十二衛全部被蕭寂野不能自理的模樣吓到,他們全都伸手使勁地揉眼睛,想看看蕭寂野是不是真的就只有左手受傷了。
宋正昆在被第十個人詢問蕭寂野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時,終于忍不住徹底爆發。
他無語地讓聞橋把所有人召集起來開了個會,鄭重地向大家說明将軍如此這般只是為了享受夫人的照顧。
聞橋對此自然是深信不疑,其他邊關十二衛卻是将信将疑,直到一次夜晚在外休整時,他們聽到端坐在篝火前的蕭寂野發出一道低吟聲。
在一旁往篝火裏添柴火的時歲忙捧着蕭寂野的手道:“碰到傷口了是不是,都說了我來弄,阿野非不聽。”
時歲的語氣中帶着少許的抱怨,更多的卻是心疼。
“疼......”蕭寂野啞着聲音道。
時歲聽了立馬湊到蕭寂野的手裏輕輕吹着,“呼呼就不疼了。”
藏匿在各處的邊關十二衛差點被驚掉了下巴,他們跟着蕭寂野在邊關戰場上什麽場面沒見過,他們的将軍竟然因為手上的一點小傷口這般對自己的夫人撒......撒嬌?
許是這樣的場面太過震撼,藏在一處樹杈裏的程添突然“啪”的一聲從樹上掉了下來。
聽到動靜的時歲疑惑地轉頭朝程添的方向看過去。
程添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便對上時歲詢問的目光和蕭寂野瞬間變冷的神情。
“我下來撿下巴......啊不是,我腿軟從樹上掉了下來。”程添簡直不想活了,他埋着頭,神情絕望。
程添話音一落,周圍便傳來一陣憋笑聲。
時歲不明所以,但是他看程添方才趴在地上的樣子,估計傷得不輕。
他出于人道主義正要問程添有沒有事,卻被蕭寂野拉住了衣袖,“歲歲,好渴。”
時歲聞言立馬忘了程添的存在,他拿起一旁的水囊遞到蕭寂野的嘴邊。
程添見狀趕緊起身尋了一顆比較結實的樹重新飛了上去。
“歲歲,他是我在邊關的下屬。”蕭寂野瞥了一眼已然消失的程添道。
“嗯?”時歲放下水囊再次看向程添的方向,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蕭寂野輕輕握了下時歲的手腕道:“邊關十八衛是我在邊關最得力的下屬,他是其中之一。”
時歲感覺到手腕處的暖意,他轉過頭對上蕭寂野的視線,心中泛起一絲漣漪,蕭寂野這是要把自己的秘密講給他聽!
他可記得書中沒有人知道蕭寂野有邊關十八衛這只強悍的隊伍。
此刻把這件事講給他聽是不是意味着他對蕭寂野來說不一樣?
時歲原本淩亂的心在蕭寂野用手給他擋劍時徹底想明白了,他在乎蕭寂野,喜歡蕭寂野,喜歡到看見蕭寂野受傷時心就如刀絞一般生疼。
他早該明白自己的心意。
想到這裏,時歲本就揚着的唇角幅度更大了,他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蕭寂野道:“嗯,然後呢?”
“他們在我們成婚後沒多久便找到了我。”蕭寂野道。
“啊,這樣嘛。”時歲裝作才知道的模樣,感嘆道:“他們好厲害啊。”
蕭寂野看着時歲有些拙劣的演技不由輕笑一聲道:“歲歲真是可愛。”
“幹嘛突然這麽說。”時歲有些羞赧。
其實蕭寂野早就知道時歲當初是有意把下屬往他跟前引,不然宋正昆也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如今時歲裝作不知道,那他便配合着。
“因為歲歲就是可愛。”蕭寂野依舊雙眸含笑地看着時歲道。
周圍四散的邊關十二衛在聽到他們的對話時再次驚掉了下巴。
不過他們都牢牢抓緊身旁的東西生怕自己再像程添那樣掉下去。
如今知道他們身份的人除了蕭寂野又多了一人,他們屬實沒想到蕭寂野會把他們的身份告訴時歲。
這就意味着時歲的身份非比尋常,已經不是普通的皇子妃和普通的将軍夫人那麽簡單了,他們明白蕭寂野那番話除了說給時歲聽也是在說給他們聽,從今往後他們要像對待将軍那般對待時歲。
時歲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在邊關十二衛中發生了變化,他突然想起他沒穿進書裏前[時歲]對蕭寂野的折磨虐待。
難道蕭寂野一點都不在意嗎?
想到這一點的時歲心中沒來由的害怕起來,他的唇角慢慢下拉,直到蕭寂野發現他的不對勁溫聲問他,“怎麽了?”
“阿野,我曾經那般對待你,你難道不恨我嗎?”時歲原本不想因為此事破壞他們如今的關系,可那件事始終像是一根刺紮在時歲的心裏,不拔出來時歲永遠都不會踏實。
時歲說完話就埋下了頭,他不想在蕭寂野的臉上看到一絲恨意,直到聽到蕭寂野的回答,他才驚訝地擡起頭。
“不恨,我知道那個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