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065章 第65章
歐旭跟小兔子換取了剩下的兩個心願。
一個是換了一身幹淨幹燥的衣服鞋襪。
他在雪地裏跋涉了那麽久, 人都要走傻了。
衣服鞋子裏全是雪化了之後的水,又冰又潮濕。
凍得他腳趾頭都快沒知覺了。
然後想要火堆和水,暖暖身子。
這時候蘇方曉從外面進來, 聽到他要的兩樣, 問道:“你該不會是想泡個熱水澡吧?”
歐旭哆哆嗦嗦地答:“是啊, 我快被凍僵了。”
蘇方曉說:“可別, 除非你全身上下的皮膚都不想要了。”
歐旭:“啊?”
因為凍僵之後,皮膚和血管處于極度收縮的狀态。
此時如果立即用熱水, 會導致血管麻痹, 失去收縮能力,進而出現動脈淤血、毛細血管擴張和滲透性增強, 局部性淤血。
從而導致加重組織損傷,甚至導致皮膚壞死。
這就涉及到歐旭的知識盲區了。
他一個坐辦公室的,平時又不會去什麽極寒地區, 知道這個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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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就算給哨兵們疏導,一般也不會匹配到那種冰天雪地的精神圖景——他的“春草”不适合去那種地方,去了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所以在測試匹配率的時候,就已經先一步篩掉了這種哨兵。
好在蘇方曉經驗豐富。
平時阿爾法隊執行任務去的基本都是這種極端環境, 應付起來得心應手。
她直接叫停了歐旭靠近那桶熱氣騰騰的泡澡桶, 轉身出去拎了一桶雪進來。
她在歐旭面前半蹲下來, 單手捧了一捧雪, 另一只手擡起歐旭的腳, 動作輕柔地幫他用雪搓了一遍。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蘇方曉的動作,感覺自己這一刻仿佛成了被王子精心呵護的公主。
平日裏他跟蘇方曉見面, 不是鬥嘴就是互怼, 哪裏見過這種場面?
歐旭受寵若驚得,全身的汗毛都要倒豎起來了。
他結結巴巴地想抽回腳:“等等等……我我我我自己來就好。”
蘇方曉牢牢地握住他的腳脖子, 略一蹙眉,威嚴地說:“別亂動。”
歐旭一下就不敢動了。
蘇方曉仔仔細細将他兩條腿都搓了一遍,正要繼續往上,就被歐旭慌亂地攔下來了,局促地道謝:“好了好了,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歐旭同志在蘇方曉面前,大概這輩子都沒有這麽有禮貌過。
蘇方曉抿嘴偷笑。
起身往外走。
小兔子正被夏夢抱着聊天。
蘇方曉走過去,說:“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我的三個心願了?”
小兔子抱着禮帽點頭:“你想要什麽心願?”
蘇方曉在夏夢身邊坐下來。
她想了想,說:“我肚子餓了,你能變出點食物出來嗎?”
小兔子點頭:“當然可以!”
說完就從禮帽裏掏出了兩根胡蘿蔔。
蘇方曉:“……”
蘇方曉:“其他還有嗎?我想吃烤雞。”
小兔子在禮帽裏掏啊掏,掏出一大盤還在熱騰騰冒着香氣的烤雞來:“這個可以嗎?”
香氣撲鼻。
簡直不能更可以。
夏夢好奇地往它的帽子裏看:“你這個帽子究竟是連接到哪裏的?怎麽什麽都能掏出來?”
小兔子“噓”了一聲,小聲說:“我的帽子連接着紅桃國王的城堡。據說制作這頂帽子的人曾經是紅桃國王的制帽匠,同時還是個魔法師,他将時空魔法施放到了這頂帽子上。”
夏夢好奇:“制帽匠?是誰啊?”
小兔子搖搖頭:“不知道。”
小兔子又陸陸續續掏出了刀叉,餐布……各種銀質餐具精致極了。
然後蘇方曉又用了一個心願,要了點面包和蔬菜。
她将面包用餐刀從中間切開,塞進生菜,黃油和切好的烤雞肉,一份賣相極佳的烤雞三明治就做好了。
三個人飽餐了一頓。
山洞外的天色越來越亮了。
太陽從地平線上升了起來。
陽光将天空中藍粉紫交織的色彩沖淡了些,一切都變得明亮了。
天亮了,就好行動了。
夏夢決定請小兔子帶他們去見智者。
小兔子思索片刻,答應了他們。
“智者就住在蘑菇森林裏。那裏有很多很多的蘑菇,還有我的很多朋友。”
他們出發了。
小兔子認識了三個新朋友。
黑臉羊和邊牧,還有小白鼬。
小兔子坐在邊牧的背上,白鼬坐在咩仔的背上。
畫面看着和諧極了。
四只小動物走在最前面。
夏夢三人跟在後面。
夏夢一路沉思。
現在局面似乎已經很明朗了。
那片蘑菇森林,大概就是崔洋集體潛意識裏的特殊學校。
在那所學校裏,他遇到了那位擅長沙盤游戲的心理治療師,也遇到了很多跟他同病相憐的同學,他将他們視作朋友。
于是,蘑菇森林裏住着智者和他的朋友們。
這是最核心的一塊拼圖。
只是,這次的拼圖範圍前所未有的廣闊。
光是只有這一塊拼圖碎片似乎還遠遠不夠。
這大概只能寄希望于其他那些跟他們一起進來的哨兵了。
他們走了很久,才終于走出黑森林。
蘑菇森林與黑森林接壤。
一踏出黑森林的地界,走進蘑菇森林,他們感覺仿佛一步就從寒冬跨入了夏季。
蘑菇森林裏氣候比較炎熱。
顧名思義,整片森林裏都是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蘑菇。
蘑菇們長得漂亮,有的晶瑩剔透,有的鮮豔欲滴。
一只帶着蝴蝶結的青色小鳥飛過來,跟小兔子打招呼:“歡迎回來,小兔子。你還帶來了新的朋友嗎?他們也要住在蘑菇森林裏嗎?”
小兔子坐在狗子的背上,認真地回答:“你好,小鳥。他們是我剛認識的新朋友。我帶他們來見智者。”
蘑菇森林裏的小動物們似乎都認識它。
一路上,各種各樣的小動物陸陸續續冒出來跟它打招呼。
直到他們來到蘑菇森林的盡頭。
這裏有一朵最大的蘑菇。
菌傘遮天蔽日,比蘑菇森林裏的任何一朵蘑菇都要大。
大蘑菇下面長了很多小蘑菇。
小兔子所說的那位智者,就在其中一朵比較大的蘑菇上。
夏夢走近了才發現,原來智者是一只巨型毛毛蟲。
它大約有一人高,背上長着色彩絢麗的蝴蝶翅膀。
毛毛蟲的神态看起來與人極為相似,臉上戴着眼鏡,身上一對對的手上拿着許多東西,一只手拿筆,一只手拿賬本,一只手拿煙鬥,一只手拿着扇子扇風。
看起來似乎很忙碌的樣子。
小兔子從狗狗身上跳起來,一蹦一跳地過去。
“智者哥哥!我回來啦!”
毛毛蟲從賬本前擡起頭,視線落在小兔子身上,微笑起來。
“你好呀!”
小兔子扭過頭,指着遠處的三人說:“我還帶了三個人回來,他們說要見你。”
毛毛蟲擡起頭,遠遠地望向夏夢三人。
夏夢也在打量它。
打量這只毛毛蟲。
她有點不明白,毛毛蟲這種生命周期短暫的生物,究竟是怎麽成為博學睿智的代名詞的。
更不明白的是,那位心理治療師,為什麽會選擇這樣一個形象出現在崔洋的沙盤世界裏。
——是的,選擇。
她有理由懷疑,以那人構建沙盤的能力,完全有可能随意創造或是改變這個世界裏的一切。
那麽他為什麽要選擇這樣的一個形象?
是為了在形象上更符合《愛麗絲漫游仙境》裏那位無所不知的活字典嗎?
夏夢很疑惑。
于是她與那位智者四目相對。
幾秒之後,那只毛毛蟲沖她微笑起來:“好久不見。”
夏夢愣住了,心頭閃過一絲驚異。
好久不見?
為什麽是好久不見?
他們之前……見過嗎?
她這麽想着,也忍不住這麽問了。
毛毛蟲微笑着,并沒有回答,而是朝她招招手。
它端坐在蘑菇的菌傘上。
看着夏夢一步步走來。
直到她走到它面前,它才終于悠然開口:“确實見過,不過,我想,現在的你應該已經不記得了。”
夏夢确實不記得。
不管是毛毛蟲,還是心理治療師。
她注視着它,腦海中快速篩過一遍之前看過的隔離名單。
此時她有理由懷疑,眼前這位智者,究竟只是一道留在崔洋精神圖景裏的殘影,還是,他本人也進入了這裏?
她記得,隔離名單上确實有幾個特殊學校的人員名單。
是當時崔洋“病發”時被牽扯其中的老師和同學。
夏夢靜靜地打量它。
試圖從一張毛毛蟲的臉上,找到一點似曾相識的痕跡。
但幾秒之後,她就飛快抛棄了這個詭異的思路。
從毛毛蟲臉上認人……這不是有病麽?
她眨了下眼,偏頭笑道:“你怎麽能斷定我真的不記得呢?”
她:“別的不敢說,但我認人的能力還是挺強的。”
說話的同時,她在腦海中飛速檢索。
要說他們之前認識,那麽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同行了。
莫非是她之前跟着老王去各種精衛會議的時候遇上的?
還是她去哪裏上課或是講座的時候遇上的?
同時她快速回憶當時的隔離名單。
特殊學校的那份名單上,只有三名老師。
一人叫作張雍,一人叫吳一舟,還有一人叫羅尋非。
她對這三個名字都毫無印象。
毛毛蟲輕笑了一下。
它忽然毫無征兆地一擡手,燃着煙草的煙鬥在空氣中輕輕一晃,煙霧彌漫之間,周圍的蘑菇間忽然冒出了大片大片的煙霧。
瞬間将周圍的一切都吞沒了。
包括蘇方曉和歐旭,也包括小兔子。
整片空間裏于是就只剩下煙霧,她,和它。
毛毛蟲睜着一雙烏黑的眼睛望着她,平靜地笑着說:“我叫羅尋非。”
果然是名單上的人。
羅尋非,特殊學校的校醫兼心理醫生。
夏夢看着他的眼睛,努力想要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一絲一毫熟悉的痕跡。
羅尋非。
她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
從未見過。
從未聽說過。
夏夢頓了一下,目光從周圍靜靜彌漫的煙霧上掃過。
這些熟悉的煙霧。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擡眸說:“方便提醒我一下,我們上一次見面,是什麽時候嗎?”
毛毛蟲——不,應該叫他羅尋非了。
羅尋非扇動蝴蝶翅膀,作回憶狀。
羅尋非:“記不起來了,大約……已經很久很久了吧。”
他看着夏夢,語氣溫柔地說:“我已經找了你很久。”
溫柔的聲音,溫柔的眼神。
夏夢卻無端地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他身上有着作為心理醫生常見的特質。
溫和,平靜,親切感。
就仿佛是空氣,是陽光,是雨露,即使此刻他在毛毛蟲這副略顯醜陋的軀殼裏,依然充滿了溫柔的睿智感。
小兔子說得沒錯,他看起來的确像是這個森林裏最聰明的那個。
仿佛只要他想,這個森林——不,應該說這個精神圖景裏的每一個人,都會受他影響,聽命于他。
夏夢暗暗覺得心驚。
這句話,前不久她才剛聽過。
那個人是赫爾曼·德萊塞。
現在,眼前這個叫羅尋非的人,居然也這麽說。
他是誰?
不。
夏夢意識到了另外一件更恐怖的可能性。
如果說崔洋在“發病”之前,就已經長期接觸過了羅尋非,那麽崔洋的病發,是不是從頭到尾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蓄意為之?
為什麽?
這個羅尋非究竟是誰?
他想幹什麽?
他的目标是崔洋,還是她,還是哨向裏的某個人?
亦或是——所有的哨向人類?
羅尋非像是看穿了她的驚詫和戒備,溫和地笑道:“不用将我當做是什麽突然冒出來的反社會反派,我只是個普通的心理醫生,僅此而已。”
夏夢眨了下眼。
是了,在成熟的心理醫生面前,人是很難掩飾自己的情緒波動的。
而令夏夢感到無力的是,
他能輕而易舉地看穿她,她卻無法弄清楚他的心思。
于是她只能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輕聲問:“為什麽要找我?”
羅尋非彎着眼睛,眼神溫潤:“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将來你自己會知道答案的。”
夏夢:“……”
她從前很愛玩解謎的游戲。
她覺得憑着聰明才智推演線索,一步步尋找出真相的過程很有意思。
可這一刻,當自己成了真相的一環,她忽然就有點笑不出來了。
有個鬼的意思!
她可太讨厭這種被人明晃晃地蒙在鼓裏的感覺了!
眼前這人明明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不告訴她。
這種感覺可真是糟糕透了。
但夏夢臉上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
哎,沒辦法。
只能自力更生了。
對方既然不願意透露,那不介意她自己動手猜吧?
老王總是嫌棄她的推理過程總是太過簡單粗暴。
就好像學生們做數學題。
解題步驟一步步來。
可她偏偏最喜歡寫個解,再直接來個答案。
很多時候,連解題思路和公式都懶得寫。
這樣的習慣反應在心理分析上,總是難免會顯得太過單刀直入。
她的患者要是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那治療的感受就跟平白被捅了一刀似的。
夏夢玩味地打量着羅尋非的毛毛蟲臉。
她忽然說:“但你引我來這裏,應該有你的目的吧?”
是的,她再次直白地亮出了她的那把尖刀。
她跳過了崔洋,跳過了他童話大雜燴般的精神圖景,跳過了蔓延的怪病和零號病人,甚至跳過了小兔子的999個心願。
直接将刀尖指向了他。
她認定,他是為她而來的。
她這話可能顯得太過自戀了。
但,原諒她實在太善于玩沙盤游戲了。
沙盤游戲本身,玩的就是透過一層層的表象和僞裝,看穿底下藏着的目的,和本心。
她從不相信巧合。
或許,在他主動說他們見過之前,她會相信一切都是巧合——
崔洋是零號病人這件事是巧合。
他是崔洋的心理醫生,并且提前給崔洋做過沙盤游戲這件事是巧合。
甚至,連他們在這片蘑菇森林的相遇,也是個由她選擇出的巧合。
可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巧合呢?
在他選擇進入特殊學校的那一刻起——
他就知道崔洋會覺醒為哨兵?
他就知道崔洋會擁有那個珍貴的“預知”異能?
他就知道崔洋會成為将那麽多人卷進這個奇詭世界的零號病人?
他甚至知道——黑塔會帶着剛覺醒不久的她來到這裏嗎?
一環扣一環。
這些問題中,缺少哪一環,都不可能變成如今這個局面。
一瞬間,夏夢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這個羅尋非,就像是個藏在黑暗中的執棋者。
此時身在精神圖景裏的每個人,就像是他棋盤上的棋子。
被他随心所欲地擺弄着。
果然配得上“智者”之名。
羅尋非低頭微笑。
他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戒備,也看出了她的試探。
羅尋非輕聲說:“我只是想來見你。所以來了。”
夏夢說:“那崔洋呢?是你為了來見我,走的第一步棋嗎?”
羅尋非又笑了。
夏夢心想,他實在愛笑。
而且,他似乎不是為了笑而笑,也不是為了掩飾什麽而笑。
他的笑容仿佛發自真心。
是因為眼中的她而笑的。
真奇怪,她想。
這一刻,她甚至情不自禁地産生了自我懷疑。
她的記憶是出了什麽差錯嗎?
難不成,他們之前真的見過?
羅尋非微笑着搖搖頭:“我一開始接近他,只是因為……我需要他的能力。相信你已經知道了,他的能力是預知。”
羅尋非忽然又開始有問必答了起來。
夏夢微不可察地眯了下眼。
果然是預知。
這個能力太過奇異。
就像是小兔子的三個心願一樣,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就會成為大殺四方的神兵利器。
夏夢問:“你想預知什麽?”
羅尋非又不答了。
他再次微笑起來。
他眼神溫潤地望着夏夢的眼睛,緩緩說:“既然你已經來到了這裏,那不妨,讓我親眼看看,小崔洋的預知能力,究竟準不準吧。”
夏夢微微皺了下眉頭。
她隐隐有種不祥的預感。
夏夢警惕地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羅尋非眼神清澈地問道:“你想知道從這裏離開的門在哪裏嗎?”
他扭過頭,看向蘑菇森林的遠方。
他說:“那個方向,是紅黑國王的地盤。黎晝和赫爾曼,就是紅桃國王與黑桃國王。”
他說話的時候,四周的濃霧開始散開。
像是暫停的時間重新流動了起來。
她身後的蘇方曉和歐旭面色如常,完全沒有聽到夏夢和羅尋非剛才的對話。
羅尋非又恢複到了“智者”的樣子。
他用煙鬥指了指那個方向,說:“想要離開這裏,你需要成為一名勇者。只有殺死紅黑國王的其中一人,你才能帶着所有人平安離開這裏。”
他這話說得像是個NPC。
夏夢定定地看着他。
所以……崔洋預知了什麽?
預知了她會在赫爾曼和黎晝之間選擇誰嗎?
預知了她會殺死赫爾曼和黎晝其中的一個人嗎?
這人故弄了半天玄虛,是不是根本不知道黎晝是她的男朋友啊?
嘿,大哥,前提你就搞錯了啊!
夏夢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大概就是沙盤游戲總是被醫學界诟病,始終無法廣泛普及的原因吧。
沙盤游戲太過主觀,顯得像是在主觀臆斷。
它無法被精确量化。
雖然早在一二十年前,國際上早已經形成了諸多沙盤游戲治療評估的客觀指标。
沙盤游戲的一些研究目前仍處于主觀水平。
沙盤游戲需要參與者與治療師互相之間建立緊密的,互相信任的,毫無保留的聯系。
治療師需要盡可能地獲取參與者的一切信息。
因為,任何一點細微的線索缺失,都容易造成沙盤的重大漏洞。
你看看,這不就出現漏洞了嗎?
羅尋非進來得太早了。
而她與黎晝相識,相戀,也不過是最近一段時間才發生的事情。
所以,他缺失了很多信息。
他只知道黎晝和赫爾曼也進入了這裏。
卻不知道,她早已經站在了其中一人的身旁。
夏夢定定地看着他。
她實在不太喜歡這種被審視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在羅尋非的眼裏,就像是個精神病患。
在被他審視,被他分析,被他當成研究的一部分。
這時候,她忽然上前兩步,湊近羅尋非的同時,她一字一頓地說:“要賭一把嗎?你認為預知的答案與我的選擇,會是一樣的嗎?”
來吧。
互相審視吧。
來一場瘋狂的賭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