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尾聲
尾聲
為了哄好厲清昂，溫虞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從浴室到床上，後來又回到浴室，厲清昂可着勁地折騰，像是憋狠了，身上有使不完的牛勁，晚上在超市結賬時他順手拿的那盒東西拆開用了好幾個。
最後溫虞軟趴趴靠在他身上由他伺候着洗了澡，再回到床上躺下時已經淩晨四點了，她一動也不想動，厲清昂收拾好後躺下，将她摟到懷裏。
“困了？”他明知故問，聲音帶着餍足的笑意。
溫虞嗓子有點啞，懶懶地應了一聲：“眼皮沉，但睡不着。”
厲清昂吻了吻她的額頭後伸手将床頭燈關了，卧室裏沒了光線，徹底陷入黑暗。
溫虞在他懷裏動了動，沉默了一會兒後低聲說：“我想找個合适的機會和明珠坦白我們的關系，這段時間她似乎很忙，只偶爾有空會給我發消息，主要是我沒想好該怎麽跟她說。”
薛明珠是她最好的朋友，厲清昂又是薛明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哥哥，她和厲清昂在一起那麽長時間了薛明珠卻不知情，這事要是從別人口中傳到薛明珠耳朵裏，那可就不妙了。
聽到她說和薛明珠坦白兩人的關系，厲清昂心情愉悅，知道她在糾結什麽，不禁低笑出聲。
“談戀愛是光明正大的事，又不是偷情，你怕什麽，難不成明珠還會反對咱倆談戀愛。”
溫虞嘆氣：“你不明白，這是我們女孩之間原則性的問題，被最好的欺瞞不亞于背叛，更何況我的戀愛對象是你，這樣的欺瞞對明珠來說就是雙重打擊。”
厲清昂确實不太明白女生間這種奇怪的思維邏輯，但聽她說這麽嚴重，那肯定是真的嚴重。
想了想，他有了個不錯的主意。
“正好你明天休息，我們明天晚上請她和墨澤吃頓飯，然後找個合适的機會讓明珠知道我們在交往，有墨澤在，她也就不會那麽難以接受了。”
溫虞聽得有點蒙。
“為什麽墨澤在她就容易接受了？”
厲清昂嘆息：“傻瓜，你以為就只有你瞞着她嗎，她同樣也瞞着你，她和墨澤還不是一樣偷偷摸摸在交往。”
溫虞震驚，突然又有勁了，在他懷裏支起身，黑暗中都能感覺到她的吃驚。
“明珠和墨澤在一起了？”
厲清昂失笑，将她按回到懷裏抱着，“墨澤親口承認的，應該是真的，我聽墨澤那哀怨的語氣，大概是明珠覺得他拿不出手，不想給他名分。”
溫虞一陣無語，這确實是薛明珠能幹出來的事，可有一點她必須替薛明珠正名。
“明珠的性格你我都了解，她既然選擇和墨澤在一起，那肯定是喜歡他的，既然喜歡又怎麽會嫌棄他拿不出手呢，估計明珠還有別的顧慮。”
厲清昂倒是沒想這麽多，主要是他對別人的感情發展史不感興趣，要不是墨澤主動提起，他是不會多問的。
現在想想，他才發現墨澤在跟他玩心機呢，因為薛明珠不肯給名分，所以墨澤就把兩人已經暗中交往的事透露給他，而他和薛明珠關系算得上親近，薛明珠的親戚朋友都認識，只要他随便說一嘴，很快就會傳開了。
想到這裏，厲清昂有點生氣。
“墨澤心機深沉，明珠有顧慮才是正常的，換作我是明川哥，知道自己的妹妹和這麽個腹黑男搞地下戀，肯定是要把他狠揍一頓的。”
聽出他語氣裏的不爽，溫虞笑了起來。
“你這麽快就代入明川哥的角色了嗎，也許明川哥比你寬容大度也不一定，我可聽明珠說了，明川哥總在她面前誇墨澤。”
厲清昂輕哼：“墨澤那只狡猾的狐貍，他對人家妹妹有非分之想，肯定是先投其所好先搞定大舅哥的，然後一步一步達成目的，心機男一個！”
其實對他來說明珠和他親妹妹沒什麽兩樣，所以才在這件事上看墨澤這麽不爽。
溫虞輕拍他的心口，假裝為他順氣，說的話卻讓他心裏更堵了。
“這麽說來也是墨澤真用了心，知道投其所好，很少有男人能想到這些，而且還是墨澤那樣的男人。”
“你對墨澤評價還挺高。”他陰陽怪氣地來了這麽一句，然後想起什麽，眯了眯眼問：“你剛剛是不是說我沒有明川哥大度？”
“沒說你不大度。”
溫虞煞有介事道：“我雖然不認識墨澤，但也聽說過他，各方面條件近乎完美，我覺得只有這樣的男人才勉強能配得上明珠。”
厲清昂：“……”
這話他還真沒法接，前半句聽着是把墨澤誇上天，後半句又是另外一個意思。
近乎完美的男人才勉強能配得上薛明珠，這話也只有從她嘴裏說出來顯得有幾分真實。
“那你覺得我配得上你嗎？”他笑問。
溫虞沉默下來，這個問題她是真的回答不了。
從來都是她配不上他。
厲清昂沒得到回答，以為她困得快睡着了，又輕輕吻了吻她的發頂，安靜擁着她。
溫虞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等她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厲清昂竟然也沒去上班，和她一起睡到自然醒。
兩人又在床上膩歪了一陣才起床，然後就是按照昨晚說的那樣，各自打電話約人。
溫虞打給薛明珠，厲清昂約墨澤。
冰箱裏有阿姨前兩天包好的餃子，洗漱之後溫虞就去廚房煮餃子了，厲清昂看着很閑的樣子，亦步亦趨跟着她，她在廚房煮餃子，他就從身後摟住她的腰，陪着她一起等。
他沒幫忙，可情緒價值滿滿。
“我女朋友怎麽這麽厲害，還會煮餃子，我大概是上輩子最幸福的男人了。”
溫虞被他給逗笑了。
“煮餃子這麽簡單的事八歲小朋友都能做，怎麽就厲害了，你也太容易滿足了。”
厲清昂以自己為例子，認真吹捧了一番。
“我就不會煮啊，我不會做的事你卻會做，而且做得很好，那肯定是因為你比我厲害。”
溫虞無言以對，她有一種他是為了以後不做家務所以吹捧她的錯覺。
可事實上他的确不需要會這些。
他不必為了迎合她而去體驗那些她曾經吃過的苦，在她看來，兩個人相愛了就在一起，戀愛期間一起做的事，點點滴滴都是美好的回憶，如果将來有一天他們分開了，她也希望他與她之間的回憶甜蜜多一些，以至于多年後回憶起來是笑着的。
他從出生那天起就是厲清昂，天之驕子，生活一帆風順，如果因為和她在一起而折脊彎腰，那這段感情又有什麽意義。
而他也從來沒有要求她變成什麽樣，他接受她的平凡，包容她的一切，盡他所能給她安全感，提供情緒價值。
這樣的厲清昂她如何能不愛呢。
“我男朋友也超級厲害，他嘴可甜了，會說好多逗我開心的話。”
她也學着他的思維誇他。
厲清昂将下巴擱在她肩上，胸膛貼着她的後背，笑得胸腔都在顫動。
“那我現在想嘗嘗女朋友的嘴甜不甜……”
話說完，他就讓她轉過身來，雙手捧住她的臉，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只親一口自然是滿足不了他的，他聲音低沉，在她耳邊低聲誘哄：“女朋友，我們來接吻吧。”
當然，他并不是在征詢她的意見，只是只會她一聲，他的吻随着話音落了下來。
竈臺上的鍋裏煮着餃子，咕嘟咕嘟沸騰，鍋蓋的出汽孔冒出熱氣，鍋蓋時不時被熱氣頂起又落下，發出有節奏的輕響。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溫虞有些招架不住，身子軟綿綿的，在失控前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
“鍋裏餃子該翻一翻了……”她不忘提醒了一下。
厲清昂終于放過她，呼吸不穩，抱着她平複了很久。
“晚上我們繼續……”
溫虞的臉快要燒起來了，掙脫開他的手，将他推了出去。
“你去外面等着，別進來搗亂。”
厲清昂得了好處，心滿意足，還真乖乖去客廳等着，不再給她添亂。
普普通通的一碗餃子，厲清昂卻吃的開心又滿足，他雖然養尊處優，但在吃這方面不挑嘴，很好哄也很好養活。
下午快到約好的時間，兩人才慢悠悠出門，溫虞挺着急，她覺得遲到很不禮貌，但厲清昂一點也不着急，牽着她慢吞吞往車庫走。
厲清昂安慰說：“他們先到的話就讓他們等着，我們最多遲到半小時而已，你不用太着急。”
溫虞看他這樣，知道他是鐵了心要讓墨澤和薛明珠多等一會兒，拿他沒辦法，就只能随他去了。
反正他訂的是包間，薛明珠和墨澤先到可以單獨待一會兒。
果然，兩人到約好的餐廳時墨澤和薛明珠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
看到兩人到相牽的手，薛明珠的反應只是略微驚訝後就平靜接受了，沒有想象中的生氣質問，後面偶然發現兩人在桌下牽手，還露出一臉的姨母笑。
“清昂哥，看不出來你動作還挺快啊，我們也魚兒剛回來你就迫不及待把人給拐走了，你給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蓄謀已久了。”
厲清昂笑而不答，算是默認，薛明珠這才露出震驚的表情。
“所以說，清昂哥你早就對魚兒心懷不軌了是不是！”
“什麽時候的事？”
“高中就開始了？”
薛明珠震驚發問，看看厲清昂又看看溫虞，“魚兒你知道嗎？”
溫虞也是有點懵，剛剛薛明珠說他蓄謀已久他沒有否認，這和她想的有點不一樣。
她一直覺得她和厲清昂的開始是在那晚聚會後，她腦子一熱跟着厲清昂去了他那兒，從那個失控的吻開始的，也是從那個吻開始兩個人的關系開始變得無法控制。
她以為是成年人之間的心照不宣，可厲清昂卻默認了他對她蓄謀已久的說法，此時此刻她的震驚不比薛明珠少。
厲清昂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斜眼笑問：“覺得很意外？”
溫虞愣愣點頭，其實她想問的問題都被薛明珠問了出來，她也想知道答案。
厲清昂真的從高中就開始對她有意思？
這讓她不敢相信。
看女朋友迷迷糊糊的樣子，厲清昂無奈嘆息：“唉，看來是我曾經表達得太含蓄了，以至于你到現在都感覺不到，是我的錯，以後我一定會直白表達我的濃濃愛意。”
他的眼神直白，目光灼灼，溫虞心跳加速，臉也有點發燙。
有生之年竟然能聽到厲清昂當衆說這種油膩情話，薛明珠錯只覺得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難以置信地掏了掏耳朵。
看厲清昂那一本正經的樣子，薛明珠無話可說，朝他豎大拇指。
自從剛剛見面時打過一聲招呼後就只笑看着他們說說笑笑的墨澤終于再度出聲。
“吃狗糧都吃飽了，還吃飯嗎？”
薛明珠把話接了過去，咬牙切齒說：“吃，怎麽不吃，清昂哥財大氣粗，我們可別替他省錢。”
厲清昂笑容清朗，讓他們別客氣，想吃什點什麽，今晚他買單，薛明珠當然不會和他客氣，先給溫虞推薦了幾道她以前吃過覺得不錯的菜，之後才和墨澤探讨起了幾道新出的招牌菜。
墨澤和厲清昂的反應是一樣的，只要薛明珠和溫虞喜歡，想點什麽菜就點什麽菜，他完全沒意見。
成熟有魅力的男人言行舉止都帶着一股優雅，他話不多，可總會适時接住薛明珠的話，耐心地聽她講，又在她猶豫不決時給出建議。
溫虞是第一次見墨澤，看他和薛明珠相處的小細節，她覺得這次薛明珠沒選錯人。
點餐最後總結一句話就是兩個男人都不挑嘴，溫虞也差不多，沒有特別喜歡的，也沒有什麽忌口的，而薛明珠與他們不同，在吃這方面她很有研究，也很挑剔。
最後上餐桌的都是薛明珠推薦的，她開心了，其他人也就省心了。
薛明珠可不管兩個男人怎麽想，她只擔心溫虞開不開心。
用餐期間，厲清昂和墨澤的手機每隔幾分鐘就要響一次，兩個人都很忙的樣子，但他們又都十分淡然從容地掐斷，然後改為發消息。
晚餐結束，兩個男人各自找地方講電話談共事去了，薛明珠來到溫虞身邊坐下，憋了很久的話總算是有機會和她單獨說了。
“魚兒，你和我說實話，你和清昂哥你們……是不是他用見不得人的手段逼你和他在一起的？”
溫虞錯愕一瞬，随即失笑：“沒有，你怎麽會這麽想？”
用見不得人的手段逼迫這種事無論如何也不會是厲清昂會做的事。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厲清昂都是坦坦蕩蕩的正人君子。
而且這話竟然還是從薛明珠嘴裏說出來，溫虞覺得不可思議。
要知道薛明珠對厲清昂可以稱得上是盲目崇拜了，現在竟然開始質疑起厲清昂的人品了。
薛明珠半信半疑道：“你真是自願和清昂哥在一起的？”
溫虞微笑點頭：“沒騙你，我和他是自由戀愛。”
薛明珠撇撇嘴道：“行吧，你是自願的就成，以後他要是讓你受委屈了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最好的友情莫過如此，真心惦念，為對方考慮生怕對方受委屈。
溫虞聽得心頭一暖，輕輕挽上她的胳膊，輕笑說：“放心吧，他不會給我委屈受的。”
薛明珠握住她的手 輕聲嘆氣：“清昂哥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過的我擔心的是他爸媽插手你們之間的事。”
溫虞沉默下來，這個問題她也曾考慮過只不過後來想開了。
她與厲清昂在一起時選擇的就是他這個人，至于別的她不願想太多。
相愛時在一起好好相處，不愛了就分開，好聚好散，不記恨不埋怨。
她不說話，薛明珠以為她是被吓到了，趕忙安慰說：“魚兒你別想太多，這些事清昂哥會處理好的，你要相信他。”
溫虞搖頭輕笑：“我沒想那麽遠，兩個人談戀愛而已，又不是結婚，不用這麽緊張。”
薛明珠聞言更大吃一驚。
“魚兒你跟我說實話，你和清昂哥在一起不會是只想和他玩玩吧？”
沒想到她只是随口的一句話薛明珠會有這麽大的反應，說話時還四下觀望，生怕被別人聽見似的。
溫虞被她緊張兮兮的樣子都逗笑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對待這段感情我和他都是認真的，只是我沒考慮過結婚的事，我覺得他應該也是。”
她從很早之前就對婚姻沒了向往，而且她覺得自己根本不适合結婚，至于談戀愛，如果不是這次回來後與厲清昂糾纏在一起，她從沒想過和任何人建立這種親密關系。
厲清昂曾是她情窦初開時最美好的向往，可那些朦胧的悸動在後來的忙碌歲月裏深藏，再次相遇，是命運饋贈讓她如願以償。
她不敢再奢求太多。
薛明珠聽了她的解釋松了口氣，又四下瞄了眼，确定墨澤都厲清昂都還沒回來，這才小聲和溫虞說起了厲清昂的感情史。
“我跟你說啊，別看清昂哥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臉，但他是我見過最潔身自好的男人了，頂着一張超級渣男臉玩的是禁欲純愛劇本，而你是他感情史上唯一的女主角，你們倆能走在一起，我是真的很為你們高興。”
溫虞怔然，仔細回想了薛明珠的話後臉上不自覺有了笑容。
然後，又聽到薛明珠話鋒一轉，深深嘆了口氣。
“清昂哥是很好，我也知道他會對你很好，可是他家裏……記得我之前和你提過的，清昂哥還有一個哥哥，現如今厲家真正掌權的是他哥，可即便已經坐到那個位置上了還是擺脫不了聯姻的命運。”
說到這裏，薛明珠頓時精神大振，眼睛都亮了幾個度，這是她要開始講八卦時特有的反應，溫虞太了解她了。
果然，接下來薛明珠就嘿嘿笑了起來。
“你知道嗎，清蔚哥的聯姻對象竟然是佟濟晴，就是之前傳的那個讓清昂哥為她一直守身如玉的珠寶界龍頭佟家的千金佟濟晴，不過她确實很優秀，前幾天我還被我哥勒令去國外看她的珠寶設計大賽了，當時清昂哥不是在拍賣會上拍下了一顆藍寶石送給她嗎，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清蔚哥讓清昂哥幫忙拍的，不出意外，濟晴得了獎，采訪的時候她公布了自己即将訂婚的喜訊，當晚出席宴會時濟晴挽着清蔚哥的手出現時我都傻眼了。”
想到當時那場景，薛明珠笑倒在溫虞身上，邊笑邊繼續說：“我們都以為清昂哥和濟晴會是一對，厲家和佟家聯姻不假，只不過聯姻對象換成清蔚哥了，當時我都有點同情清昂哥了，誰知清昂哥竟笑得開開心心的，直接叫上嫂子了，現在想想，我才是最傻的那個，清昂哥喜歡你早在很多年前就有端倪，那時候我還以為你們鬧矛盾……”
之後溫虞從薛明珠口中得知一些關于厲清昂的事，當初她突然消失，厲清昂發現聯系不上她後就立即去找了薛明珠，當得知薛明珠也聯系不上她後厲清昂臉都白了，身體都在顫抖。
薛明珠說認識厲清昂那麽久第一次看到他那樣，以至于這麽多年仍舊記憶猶新。
當時薛明珠只以為是兩人鬧了矛盾，他把溫虞惹生氣了，所以在聯系不上溫虞後才有那麽大的反應。
後來薛明珠和厲清昂一起去了姚家，聽說他們是去找溫虞的，姚家的下人神色怪異話也不敢多說趕忙去将姚敬維請了出來。
姚敬維對他們很是熱情，聽他們說找溫虞，姚敬維表情就變得有些微妙，搪塞說溫虞和姚家小輩們相處有些不愉快，吵着鬧着要出國留學，虞娜沒辦法只好答應。
在姚敬維編的故事裏溫虞性格孤僻不合群，經常和姚家人争吵，還把姚星宇從樓梯上推下去，摔斷了腿等等，而姚敬維很懂語言藝術，話裏話外都在暗示他作為繼父很疼溫虞，處理家庭矛盾他很不容易。
厲清昂和薛明珠可以說是很了解溫虞的人，他們所認識的溫虞和姚敬維口中是兩個人，姚敬維的話騙不了他們。
可是那時候的厲清昂和薛明珠還是過于單純，即便厲清昂暗中打探過溫虞在姚家的事，但姚家的傭人都是被姚敬維警告過的，沒人敢說實話，而斷了腿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的姚星宇一聽到溫虞的名字就面露驚恐，說他什麽也不知道。
聯系不上溫虞，薛明珠同樣着急，暗中求了薛明川，讓他幫忙查找溫虞的行蹤。
好在沒過多久溫虞就聯系她了，而溫虞聯系她是拜托她幫忙照看一下孟青雅和溫景，之後兩人偶爾聯系，很多時候溫虞都很忙，沒辦法頻繁聯系，但溫虞在國外的那些年唯一保持聯系的朋友就只有薛明珠。
知道溫虞平安，薛明珠放下心來，也把消息告訴了厲清昂，之後厲清昂做了什麽她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厲清昂似乎因為什麽事和父母鬧翻了，上大學後就搬出來自己住，之後自己創立了公司很少回厲家。
這些事溫虞都不知情，聽完後她沉默了好一會兒，薛明珠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個問題。
“魚兒，姚星彤她哥摔斷腿的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薛明珠和厲清昂都不信姚家的說辭，好端端的溫虞怎麽會把人推下樓梯。
溫虞不以為意笑了笑，簡單把事情說了一下。
“姚星彤兄妹倆聯合起來欺負我，我沒控制住，拿了棒球棍朝他身上掄了幾下，沒想到他不中用，斷了兩根肋骨和一條腿。”
那桶水她原本是打算用來洗衣服的，只是她還沒把衣服換下來，姚星宇就闖進她房間，一開始男女體型上的差異她卻是出于劣勢，姚星宇将她拖到床上撕扯她的衣服，就是那時候姚星辰沖了進來把姚星宇掀翻在地，還被姚星辰揍了兩拳，她沒有絲毫猶豫，摸出藏在床下的棒球棍用盡力氣往姚星宇身上招呼，而姚星彤似乎是吓傻了，拿着相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将過程全錄了下來，包括姚星宇挨揍的過程。
但是這些事她不想說出來污了薛明珠的耳朵，姚家人做的事太惡心了。
薛明珠聽愣了，反應過來猛地在餐桌一拍，憤憤怒罵：“好一對狗兄妹，我就說那姚星彤不是什麽好鳥，你就不該手下留情，給姚星彤那死綠茶也來她幾下，讓她嘗嘗厲害。”
由于拍桌子太過用力，薛明珠手掌都痛麻了，罵完之後甩了甩麻了的手，溫虞将她的手拉過來，輕輕為她揉搓手心。
溫虞失笑：“我當然也沒輕易放過她，教訓了姚星宇後我把姚星彤拖進衛生間将她的腦袋摁在了水桶裏，我松手時她出氣多進氣少，估計從那之後她看見水桶都會雙腿發軟。”
收拾完姚星宇，溫虞擡眼就看到了拿着相機的姚星彤，她看過去的那一刻姚星彤扔了相機想跑被她揪住頭發拖進了衛生間，如果不是後來姚星辰醒過神來阻止她，姚星彤還有沒有命活着都難說。
薛明珠聽得一愣一愣的，随即拊掌大笑起來。
“哈哈哈幹得漂亮！”
“你還是太過心慈手軟了，換作是我，非得再賞她幾個大耳刮子不可。”
薛明珠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側過身一把将溫虞抱住。
“魚兒你受委屈了，在學校的時候姚星彤就搞小團體欺負你，我該留意的，要是我細心一點，早該發現你在姚家被人欺負，我以為在姚家至少有你母親護着，姚星彤會收斂，我沒想到她壞成那樣……”
說着說着薛明珠自責哭了，雖然溫虞沒有說那些在姚家被欺負的時，可她知道作為一個女孩子，溫虞當時有多害怕多無助。
那個時候她們都太弱小，誰也保護不了誰。
溫虞輕拍她的背，輕聲安撫：“不關你的事，我也沒讓自己受欺負，不哭了啊。”
薛明珠覺得有點丢人，她都很多年沒哭過了，要是被墨澤和厲清昂看見，她沒臉見人了。
在包間外站了許久的兩個男人并沒有立即進去，等到她們差不多都平複好情緒後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厲清昂率先邁步走了進去，墨澤落後兩步，他們裝作若無其事，牽起了各自女朋友的手。
分別時薛明珠戀戀不舍地擁抱溫虞，而後又鄭重地囑咐厲清昂要對溫虞好，不準欺負溫虞。
薛明珠和墨澤是一起來的，作為男友，墨澤盡職盡責，大多時候都是親自接送她。
回去的路上薛明珠很沉默，墨澤看了她好幾眼她都在發呆。
墨澤不擅長安慰人，可和薛明珠在一起時關心她從來不需要可以僞裝，都是出于本能。
“厲清昂挺好的，看得出來他很愛他的女朋友，他們兩個在一起你不用太擔心。”
他的聲音将薛明珠的心神拉了回來，看了看他，她嘆了聲氣。
“我不擔心清昂哥，我擔心的是厲家，魚兒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從事她喜歡的工作，可是厲家只需要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毀了她所有的一切。”
難得無憂無慮的大小姐會為別人擔心生計問題，墨澤笑了。
“你和厲清昂一起長大，很清楚他的為人和行事風格，你擔心的這些事應該都不會發生。”
經他這麽點撥，薛明珠恍然大悟拍了拍腦門。
“對哦，清昂哥做事滴水不漏，既然他對魚兒是蓄謀已久，那肯定是早已做好了準備，厲家都是些什麽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再說了，現在厲家是清蔚哥掌權，清昂哥和沒有家世背景的魚兒在一起他肯定是喜聞樂見，有他支持，清昂哥的父母就算反對也沒什麽作用，而且有清昂哥護着，魚兒應該不會吃虧。”
墨澤忍俊不禁道：“厲清蔚是憑自身實力成為厲家的掌權人，厲清昂娶誰或是和誰在一起對他都不會有什麽影響，不過我現在看出來了，厲家兄弟倆，你對厲清昂格外偏心。”
薛明珠輕哼道：“當然了，我和清昂哥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深厚，清蔚哥總是冷冰冰的，我們都很怕他，見到他都躲着走，而且影視劇和小說裏不都是這樣麽，豪門兄弟争家産明争暗鬥，手足相殘，無所不用其極。”
墨澤想說讓她以後少看那些狗血電視電影和小說，但想想她就這麽點愛好，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她這樣就很好。
溫虞和厲清昂沒有立即回家，在厲清昂發動車子後，溫虞問他願不願意去見見她的家人。
她的家人指的是孟青雅和溫景。
厲清昂應了一聲後将車開到附近的商場，買了一堆東西，竟然還買了兩只新款手機，後備箱塞得滿滿當當，溫虞整個過程都是呆呆愣愣的由他牽着走。
快到時她才想起來知會溫景一聲，聽她說要帶男朋友過去，溫景先是愣一下，随即揚聲大喊一聲媽，大聲嚷嚷着說姐姐和姐夫在來的路上了，大概是太激動了，接着就是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通話就結束了。
厲清昂聽得清楚，與溫虞對視一眼，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正好給弟弟換新手機。”
之前溫虞說想讓他有空時指導一下溫景，所以讓兩人加了好友，她并不知道溫景在知道厲清昂的名字後高興得從床上蹦起來，一口一個偶像，和厲清昂認識的當晚溫景就知道厲清昂是溫虞的男朋友了，之後立即改口叫姐夫，厲清昂還給他發了改口費。
之後無論是學習上還是對未來職業規劃上有任何疑惑溫景都是第一時間找厲清昂。
溫景很懂事，他知道溫虞不想聲張，所以直到前兩天也只和孟青雅說了溫虞交了個很厲害的男朋友的事。
而厲清昂之所以會想起來要給溫景他們送手機，是因為之前有一次溫景和他組團打游戲時無意間提過一嘴說手機用久了有時會卡頓，讓隊友們見諒。
溫景是個坦坦蕩蕩的少年，不虛榮，不攀比，懂事又聽話，厲清昂和他很投緣。
樂極生悲的溫景過了幾分鐘後用孟青雅的手機給溫虞打電話，詢問她和厲清昂到哪裏了，他去巷子口接他們。
溫景沒說手機摔壞了，知道他們快到了就挂了電話，打着手電去巷子口等着。
巷子不寬，又都是居民樓，巷子裏還堆放了許多雜物沒有停車倒車的地方，車只能停在巷子外面路邊的停車位上。
溫景穿着寬松背心，一條寬大的短褲，腳上穿着雙人字拖，舉着手電站在巷子口，看到車燈照過來立即關了手電，等到車燈熄了，看到兩人下車他又把手電重新打開，迎上前去。
“姐，姐夫，你們來了。”
他這一聲‘姐夫’叫得那叫一個自然，厲清昂笑着應了一聲，溫虞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不禁也笑了。
厲清昂打開後備箱，溫景小聲和溫虞說話。
“姐，你們來就行了，怎麽還帶東西。”
溫虞說：“我什麽都沒買，全是你姐夫的心意。”
溫景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那咱家也沒什麽好東西回禮啊，這可怎麽辦？”
溫虞拍拍他的背，笑着說：“不用在意這些，東西有點多，你去幫你姐夫搭把手。”
最後三個人一起才把後備箱的東西拿完，孟青雅沒見過這陣仗，她甚至都懷疑厲清昂是來下聘的。
在溫景把厲清昂帶進房間研究某一道對他來說很難的物理題時，孟青雅悄聲問起溫虞這位厲害的男朋友的來歷。
孟青雅只聽溫景說厲清昂子啊科技領域很厲害，上過電視做過專訪，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這些東西孟青雅不懂，但她明白一點，那就是厲清昂很有錢。
門不當戶不對，她怕溫虞受委屈。
溫虞只是簡單說了一下，當聽說厲清昂和溫虞是高中同學後孟青雅放心了不少，既然是同學，不說知根知底，至少對方人品是了解的。
事關溫虞的終身大事，孟青雅很重視，見過厲清昂本人後，先是被他的帥臉驚了一下，之後和他聊天覺得他謙遜有禮，斯文優雅，對她和溫景沒有絲毫輕視之意，對溫虞的任何事他都很重視。
兩個多小時的相處，厲清昂在未來丈母娘面前刷了好感，回去的路上他心情很好，笑容滿面，眉飛色舞。
溫虞看笑了。
“雅姐和你說什麽，讓你這麽開心？”
厲清昂笑容燦爛，沒有回答她，而是說：“爺爺發話了，讓我周四晚上帶你回家吃飯。”
溫虞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斂了表情，轉頭看向車窗外，假裝欣賞夜景。
“怎麽這麽突然？”她問。
厲清昂看出她想退縮的心思，嚴肅說：“一點也不突然，為了這一天，我努力了很多年，準備了很久，所以溫小魚，你別想逃跑。”
不知怎麽的，溫虞想到了幾個小時前薛明珠和她說的那些事。
她突然消失的那段時間，厲清昂很着急，一直在找她。
還有他和父母鬧翻搬出來自己一個住的事。
她總覺得也是與她有關系。
當年的事過去很久了，但有些事始終耿耿于懷，既然決定要在一起，總要弄個明白的。
她低聲問：“我和談晉想要對付姚家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厲清昂一臉平靜，淡淡應聲：“之前只知道一點，現在大概都知道了。”
聽到他的回答，溫虞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之前她害怕被他知道，但當他真知道了，好像又覺得本來就該如此。
“你不覺得這樣的我很可怕嗎？”
為了報複可以隐忍多年，一步一步謀算，在別人眼裏這就是心機深沉，不得不防。
厲清昂轉頭看向她，目光溫和，眼裏滿是溫柔，“我很感謝十八歲的溫虞堅強勇敢，她保護了自己，而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溫虞，不管前路有多難都能為自己開辟出一條路來。”
說到這裏，他眼眸黯了黯，語氣裏滿是自責。
“對不起，十八歲的厲清昂沒有保護好十八歲的溫虞，讓她一個承受了那麽多委屈。”
這一瞬間，溫虞紅了眼眶。
那些事本來就和他沒有關系，可是時隔多年後他卻對她說他沒保護好她，讓她受委屈了。
厲清昂又說：“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做了壞事的人就該受到懲罰，你不要擔心也不要害怕，以後我會一直陪着你，保護你的。”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她卻笑了起來，擦了擦淚水，擡眼看向前方。
前方道路平坦開闊，可見光明。
厲清昂空出一只手，輕撫她的臉頰，指腹輕輕抹去她臉頰上殘餘的淚水。
“溫小魚，不要哭。”
溫虞紅着眼對他笑，臉貼着他的手輕輕蹭了蹭，她很少在別人面前展露脆弱的一面，可是厲清昂在她心裏是不一樣的。
在今晚之前她對厲清昂以及這段感情始終不夠坦誠，總是瞻前顧後，而今晚從薛明珠那裏得知了一些在她突然消失時厲清昂做的那些事，她意識到自己之前的一些擔憂十分沒必要。
“有件事我得提前和你打聲招呼。”她鄭重地說：“我打算買套房。”
厲清昂失笑：“不用這麽麻煩，我名下還有幾套房産，回頭你選選，喜歡哪一套，直接過戶到你名下就可以。”
溫虞忍着翻白眼的沖動，耐着性子解釋說：“我就是猜到你會這麽說才瞞着你到現在。”
在厲清昂挑眉時，她又說：“房子買了是給雅姐和小景住的，他們現在住的地方太偏了，生活很不方便。”
她解釋清楚，厲清昂也已經明白，不再固執地想把房産過戶給她。
“行，我認識幾個做這行的朋友，等你想好了，我陪你去看房。”
這是他做的最大讓步，有他在不能讓她吃虧。
溫虞知道他是為她好，他的人脈擺在她面前，她如果還拒絕的好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好。”
她答應了，厲清昂也笑了。
轉眼來到周四，越臨近下班溫虞就越緊張，這幾天晚上她時不時就要問一遍厲清昂關于他家人的性格和喜好。
厲清昂一遍一遍和她說，沒有任何的不耐煩，說完又安慰她不要緊張，就是簡單的去厲家老宅吃頓飯而已。
主要是帶她去見見他的家裏人，至于所謂的見面禮那些他已經安排好了，讓她不用擔心，到時候跟着他走就行。
溫虞把這事和薛明珠說了一下，薛明珠起初是意外的，沒想到厲清昂行動如此迅速，竟然把家裏人都搞定了，直接安排溫虞和他們見面。
聽完後薛明珠又笑着感慨說厲清昂蓄謀已久，等了這麽多年，就盼着這一天呢，他也不容易，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薛明珠也簡單說了一下厲家的事，如今厲家地位最高的當然是厲清昂的爺爺厲老爺子，只要老爺子發話了，那麽其他人不敢多說什麽，又着重和溫虞提了一下厲清昂的哥哥厲清蔚。
總結一句話就是厲清蔚擁有小說裏上位者的一切氣質，長得帥話還少，說一不二，當然，說到厲清蔚就不得不提即将成為厲太太的佟濟晴。
最後薛明珠讓她不要焦慮，跟着厲清昂走就行了，他已經安排好一切，她只需要作為他的女主角出席就成。
厲清昂提前下班來接溫虞，在去厲家老宅的路上，溫虞看還有時間，就在車上認認真真補起了妝，厲清昂時不時瞄她一眼，覺得這樣的她與平時不太一樣。
他沒打擾她，也沒和她開玩笑，刻意将車速慢了下來，等到她弄好了，他才稍稍提速。
到了厲家老宅，厲清昂的車停下後立即就有傭人上前來，厲清昂指揮傭人将後備箱裏的東西搬下來，然後牽着溫虞的手就進了屋。
聽說他們到了，厲父厲母從樓上下來，這是溫虞第一次見厲清昂的父親，身形高大，略有些發福，看上去有些嚴肅，在她和他們打招呼時倒是擠出一抹笑，點了點頭。
上高中那會兒溫虞是見過厲清昂的母親的，每次開家長會她都會去，時隔多年再見，歲月似乎格外優待這位厲太太，依舊美麗端莊。
厲清昂的母親這一次對溫虞的态度十分親近，問她這些年在國外辛不辛苦，又誇她聰明有本事，語氣裏都是對她的欣賞。
如果這是厲太太第一次和她說話的話，溫虞肯定是半點也不會懷疑厲太太說這些話的用意。
厲父厲母問什麽溫虞就答什麽，沒話說的時候就保持得體的微笑，反正有厲清昂在身邊，尴尬倒不至于。
坐了幾分鐘，厲父将厲清昂叫去了書房，只留下溫虞和厲母，目送父子倆走遠後，厲母坐到溫虞身邊，拉過她的手，将一只玉镯戴到她手上。
溫虞一驚，下意識想要縮手，被厲母抓緊了手。
“見面禮，你收下。”厲母滿含歉意說：“溫虞啊，我該向你道歉的，當年我在電話裏對你說了一些不好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小昂他真的很喜歡你，我到了這個年紀什麽都看開了，只要你們兩個以後好好的，比什麽都好。”
當年溫虞在教訓完姚星宇和姚星彤後曾給厲清昂打過一個電話，只不過是他媽媽接的。
其實當時厲母也沒有說什麽很過分的話，只是委婉告訴她她和厲清昂不合适，以後還是不要來往的好。
那時候溫虞是想向厲清昂求救的，可是聽了厲母的話後她再也沒有勇氣打第二遍。
“阿姨……”
溫虞想說都過去了，但她剛開口就被厲母接下來的話給打斷了。
厲母說：“當時我挂了你的電話後把你的號碼拉黑了，小昂發現我拿着他手機，問我時我騙他說是別人打錯了，後來沒幾天他就發現聯系不上你，小昂從小就聰明，很快就猜到是我對你說了什麽，他很生氣很難過，和我說話時态度不好，被他爸爸打了一巴掌，之後他不願意再與我們溝通，上大學後就一個人搬出去住了……”
說到這裏，厲母眼眶有些紅，握了握溫虞的手，繼續說：“知道你的下落後小昂他每年都會看你，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這事，他每次去都是遠遠看着你，不靠近不打擾，我才明白他這些年這麽努力地想擺脫厲家的束縛就是想和你有一個未來，現在我和他爸已經想通了，一家人安安穩穩比什麽都好，以後你和小昂好好過日子，我們不會再插手了。”
厲清昂和厲父沒再書房待多久就出來了，父子倆不知道說了什麽，厲父臉上有淡淡笑意，似乎是釋懷了。
之後厲清昂帶着溫虞上樓見老爺子，近來老爺子身體抱恙，醫生建議他卧床休養。
老爺子看他們來，笑容慈祥。
“你們來了。”
厲清昂牽着溫虞走到老爺子床前，恭敬叫了聲爺爺後給老爺子介紹了一下溫虞。
“爺爺，這是我女朋友溫虞。”
溫虞微笑着叫了聲爺爺，老爺子笑着點了點頭，“是個好孩子，難怪小昂這麽多年一直念念不忘。”
被長輩這麽誇，溫虞有些不好意思。
老爺子和他們寒暄兩句後話題就轉移到了還沒露面的厲清蔚身上。
“你哥也快到了，一會兒你留意着些，別讓你爸和他再起争執，明明是父子，一見面就跟仇人一樣，唉！”
老爺子似乎是把她當做自家人，說起這些家事也不避着她。
厲清昂為老爺子理了理被角，輕聲說：“您就別操心這些了，好好休息。”
老爺子看了看厲清昂，随即擺手攆人。
“帶溫虞四處轉轉，熟悉一下家裏，別在我這裏杵着。”
厲清昂笑着應了聲好，然後牽着溫虞下樓，正好見到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走了進來，厲清昂高興地叫了聲哥。
厲清蔚的視線掃過沙發上的厲父厲母，對上厲清昂的目光，臉色緩和了不少，随後打量了溫虞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随口問：“什麽時候到的？”
厲清昂牽着溫虞走過去，笑着說：“到了有一會兒了，剛上樓見過爺爺。”
厲清蔚點頭：“嗯，我先去看爺爺。”
厲清蔚來了以後，餐桌上很快就擺滿了菜，五個人一大桌豐盛的晚餐，老爺子不舒服，沒有下樓。
期間厲母問起佟濟晴，厲清蔚回答說佟濟晴人在國外趕不回來，然後他看向厲清昂和溫虞。
“你嫂子給你倆準備了禮物，在我車上，一會兒去拿。”
命令式的口吻厲清昂卻是習慣了，點了點頭後歪頭和溫虞說起了悄悄話。
“不拿白不拿。”
溫虞：“……”
用餐期間沒說什麽話，氣氛有一種安靜的詭異，厲清昂像是感覺不到似的，時不時給溫虞夾菜，讓她多吃點，每次厲清昂有動作，所有人的目光都會下意識看過來，溫虞給厲清昂使眼色，可他還是絲毫不收斂。
吃完飯，厲清蔚打算和老爺子知會一聲就要離開，說他還有事，讓厲清昂跟他去車上取佟濟晴給溫虞的禮物，厲清昂跟着他上了樓，兄弟倆又一同下樓。
厲清昂牽起溫虞，笑嘻嘻和厲父厲母道別，理由是他要帶溫虞跟着厲清蔚去見世面。
厲父冷着臉沒說什麽，厲母則笑得溫柔。
“去吧。”
當然，厲父冷臉是從厲清蔚出現後只叫了厲母一聲阿姨沒理他這個父親時開始的。
從厲家老宅出來，厲清蔚的車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和他們不是同一個方向，溫虞有點驚訝。
“不是說要和你哥一起？”
厲清昂神秘一笑：“不這麽說的話估計今晚我們得在老宅留宿了。”
原來如此，想來厲清蔚也是看破不說破。
“那我們現在回家？”溫虞笑問。
厲清昂說：“時間還早，我帶你去看場好戲。”
看他神神秘秘的樣子，溫虞搖頭失笑，很多時候他像小孩子一樣幼稚。
厲清昂帶她到了一家商務會所，在這裏她見到了談晉，而談晉身邊還圍繞着不少商業精英。
見到厲清昂出現，衆人先是驚訝，很快就是恰到好處的商業化笑臉迎了上來。
“厲總，來得有些遲啊。”談晉朝厲清昂舉了舉酒杯。
厲清昂随意應付了一下上前打招呼的人，牽着溫虞走向談晉。
“帶女朋友回家見長輩，耽擱了一會兒。”
一句話絕殺，談晉笑不出來了，目光落在溫虞身上，看她笑着瞪了眼厲清昂後才看向他。
“今晚你們是有什麽安排嗎？”她問談晉。
談晉撒了眼始終只看着溫虞的厲清昂，頗感無語。
“他沒告訴你？”
見溫虞搖頭，談晉聳聳肩。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溫虞一頭黑線，她怎麽感覺厲清昂和談晉合起夥來忽悠她呢。
不等她說話，厲清昂牽着她到一旁的沙發坐下，其他人見狀也識趣沒上前打擾，談晉在人群中推杯換盞，笑容滿面，看得出來心情很好。
不多時，有侍者進來在談晉耳邊說了幾句話，談晉的笑容涼薄了幾分。
不多時，三個熟悉的人走了進來，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談晉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來到溫虞身旁坐下，晃着手中酒杯，氣定神閑。
姚敬維臉上挂着卑微讨好的笑容，他身後跟着姚星宇和姚星彤，兩人難堪地低着頭，生怕別人看他們的臉似的。
姚星彤在看到厲清昂時先是一喜，當看清厲清昂身邊的人是溫虞後，吓得顫抖了一下，站在原地動彈不了了。
很快姚姚敬維和姚星宇也看到了溫虞，姚星宇面露驚恐，一步步後退想逃，被姚敬維狠狠拽了回來。
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姚敬維一手拽着姚星宇，一手拽着姚星彤，直直跪了下來，跪在了談晉和溫虞面前。
“我錯了，請談總高擡貴手放姚家一馬。”
說話間姚敬維還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清脆的巴掌聲驚醒了姚星彤，她看着溫虞，眼裏充滿恨色與不甘。
談晉沒說話，厲清昂啧了一聲，姚敬維動作一僵，擡眼看向厲清昂，見厲清昂看着姚星彤冷笑，心一橫一把拽過姚星彤，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還不趕緊道歉！”
姚星彤捂着臉，滿是屈辱，她死咬着牙不肯開口又挨了姚敬維一巴掌。
看見妹妹被打，姚星宇想阻止又不敢，跪在哪兒抱着姚敬維的腿乞求。
“二叔，別打了。”
姚星宇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把姚敬維的火氣引了過去，姚敬維松開姚星彤，一腳一腳往姚星宇身上踹。
“都是你們這兩個蠢貨害得姚家變成這樣，早知道這樣，我早該把你們丢出去！”
親眼看到這一幕，溫虞并沒有覺得有多痛快，只感覺有點惡心。
她拉着厲清昂起身就走，在會所外面看到了虞娜和姚星辰。
虞娜想撲過來被姚星辰拉住了。
“媽，姐姐對我們已經夠仁慈了，別再去打擾她。”
姚星辰的一句話徹底讓虞娜癱倒在地，不顧形象捂臉大哭起來。
回去的路上，溫虞一直沉默，直到回到家洗完澡躺下，她主動鑽進厲清昂的懷裏。
“你插手了是不是？”
他已經知道她在姚家經歷了什麽事，所以才有今晚這一出戲。
她知道，他是想讓她親眼看到欺負過她的人遭到報應。
因為虞娜是她的生母，而姚星辰曾幫過她，所以他放過他們母子。
厲清昂緊緊抱着她，啞聲說：“我說過的，我會讓欺負過你的人想狗一樣跪在你面前。”
溫虞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我不要你為我髒了手，他們不配。”
厲清昂吻了吻她的額頭，溫柔哄道：“嗯，就這一次。”
以後沒人敢欺負她。
溫虞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仰頭吻了上去，難得她有這麽熱情的時候，厲清昂翻身将她壓在，狠狠吻住她。
這一夜她格外熱情主動，厲清昂十分盡興，酣暢淋漓體驗令他無比滿足。
抱着她進浴室沖了個澡，重新鋪了床讓她先躺下，他離開了卧室幾分鐘，再回來時将一枚鑽戒戴在了她左無名指上。
溫虞愣愣看着他。
“你……”
厲清昂俯身再度吻她，綿長的一吻結束，他喘着氣，聲音帶着蠱惑。
“和我結婚吧。”
溫虞顯得很是驚訝，更多的是不解。
她問出心中疑惑：“為什麽突然想和我結婚？”
厲清昂反問：“你為什麽不想和我結婚？”
溫虞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以對。
結婚這種事在今晚之前她确實沒想過，就像她沒回來之前沒想過會和他再有交集。
她與他之間這一切美好得像做夢一樣不真實。
厲清昂繼續誘哄：“我不是突然想結婚，而是想和你結婚很久了，以前我以為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學，然後我會向你表白，我們談戀愛，一畢業就結婚，可終究是晚了那麽久，我不想再等了。”
他躺回她身邊，将她固在懷中，又和她說了很多美好的憧憬以及這些年裏沒有她的遺憾。
溫虞突然想起他媽媽說的他其實每年都會偷偷去看她。
這也就是為什麽她一回來就遇上他，與他糾纏在一起。
他早已為她設下天羅地網，讓她無處可逃。
溫虞原本是想問他既然這些年每年都偷偷去看她，為什麽不讓她知道，可最終還是沒問出來。
她好像明白他為什麽寧願等那麽多年了。
這些年他一直在努力成長，努力變得強大，有能力與家族抗衡，只為了能更好的保護她。
原來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愛着她，用他自己的方式，她何德何能獨占他的深情。
沒聽到她的回答，厲清昂嘆氣。
“沒關系，你不用立刻答應，大不了我多求幾次婚就是了，我有的是世間和耐心，磨到你心軟，總有一天你會答應的。”
溫虞心中暗笑，心想等他第三次求婚的時候再答應他好了。
她還想看看他的求婚新花樣。
她說：“那你可要繼續努力哦。”
厲清昂呼吸微頓，忽然笑出聲，輕咬了一口她的耳朵。
“知道了，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