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做出小型榨油機
第116章 做出小型榨油機 。
木門的吱呀聲顯得半山腰的氣氛愈發幽靜,邬常安重重踩一腳碎冰,他朝陶椿瞥去一眼,見她嘴角上揚着,他咳一聲。
陶椿別過頭笑一聲,說:“走了走了,回去吃飯。”
邬常安想問她跟胡阿嬷說啥了,老太太最後看他的時候都不用正眼看的,嘴角都是下拉的,把他看得都擡不起頭了。
陶椿把白翡翠塞給他,說:“裝麻袋裏,拿手上太顯眼了。”
邬常安的心思被轉移開,他發現手上這柄白翡翠像山外學堂裏夫子們用的鎮紙,四四方方,其中一面還有雕花。
“那個……”他抿着笑咳一聲,說:“我打磨的時候把這面雕花留着。”
陶椿擰他一把。
邬常安爽朗大笑,驚飛樹上栖息的寒鳥。
路過陵長家,陵長家的狗聞聲吠叫兩聲,出來一看是熟面孔,還搖了下尾巴。
胡二嫂出來一看,說:“呀!你倆這時候咋還在這兒?吃飯了嗎?家裏正在吃飯,進來吃點。”
陶椿為了省事,說:“在胡阿嬷家陪她老人家用了兩碗飯,吃過了,二嫂你快進去吃飯,我們也回去了。”
胡二嫂驚住了,她回屋說:“你們猜猜我出去看見誰了?”
“陶椿那個大嗓門,我們在屋裏都聽見了。”胡家全給她挾一筷子肉,他啧啧道:“我姑奶還怪喜歡陶椿,都……”
“吃你的飯。”年嬸子打岔。
胡家全反應過來,差點說漏嘴了,家裏除了他和他娘,其他人都不曉得陶椿罵他姑奶的事。
陵長來回掃兩眼,“你們娘倆在打什麽啞迷?”
年嬸子沒接話茬,她敲一下老頭子的筷子,說:“你在床上一躺就是半天,少吃肉,多吃蘿蔔,免得長一身肥膘,走路都不利索,我看不順眼。”
話落,她接着說:“我估摸着姑母喜歡性子活潑的人,就像年紀大的老人喜歡古靈精怪的小孩一樣,陶椿長得又不醜,投她的眼緣。咱家的孩子見到她都不敢說話,問一句話要斟酌好一會兒才敢開口,沒意思,不怪姑母不跟他們說話。”
胡大嫂被這話膈應到,她突然沒胃口吃飯了,幹脆筷子一丢不吃了。
同桌的人不是沒注意到她拉下臉,但沒人搭理她,胡家全看一眼他爹,說:“這不能全賴我們身上,要怪還是怪我爹,我們一丁點大就被他揪着囑咐要尊敬姑奶,我們從小就尊敬老太太,沒法在她面前逗趣啊。”
打幾句岔,陵長全然忘了之前胡家全差點說漏嘴的話。
另一邊,陶椿和邬常安到家了,夫妻倆進門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大堂哥和二堂哥過來了。
邬常安恰好丢下碗筷,堂兄弟三個合力把拖回來的石板搬回院子裏,再用雪水擦洗幹淨,推起來靠牆晾着。
“明早多喊點人,再去把另一塊兒石板搬回來。”大堂哥說。
邬常安累得靠牆喘氣,他點頭說:“我晚點出門一趟,找一下巡邏的人,明早叫他們跟我們先走一趟,把那塊兒大石板搬回來。”
上午的時候,他們三個挖出來四塊兒石板,其中最大的一個估計有七八百斤重,堂兄弟三個合力只撬起來一個角,所以只搬回來一個三四百斤的石頭。回來的路上,刀疤臉拖不動,三個人還跟在後面推。
想到這兒,邬常安出門一趟,再回來,他牽回一頭大青牛,還有之前運粉條和陶器時用的木雪橇,家裏的這塊兒木板運石頭的時候壓裂了。
忙完白天的事,夜裏洗漱罷了,邬常安把他雕石的工具統統搬進卧房,他點着油盞坐在桌前捧着白翡翠細致地打磨。
“你會雕玉?”陶椿問。
“沒雕過,不過會雕石啊,聽說玉是石頭生的,大差不差都是一樣的。”邬常安頭也不擡地說,“你去睡吧,別跟我說話。”
陶椿翻個白眼,還嫌她打擾到他了。
陶椿又陪坐一會兒,她在草紙上寫寫畫畫,拄着腦袋琢磨榨油機的形态,想到最後頭都疼了,草紙也寫毀了幾張,她沒耐心了,起身倒在床上。
邬常安壓根沒察覺到身邊的人走了,一直到油盞裏的燈油燒盡了,他才打着哈欠去床上睡覺。
隔天巡邏隊的人幫忙把另一塊兒巨石搬到木板上,刀疤臉和另一頭大青牛合力拖回來,之後邬常安就不出門了,他白天坐在院子裏雕石磨,晚上坐在油盞下打磨翡翠。
陶椿也沒閑着,她從邬常安砸下來的廢石中挑一塊兒巴掌大的石條,按他交代的,石條在溫水裏泡一泡,擦幹了再用豬油塗抹,抹上厚厚的豬油放置兩天,開鑿的時候,鑿擊聲溫潤了許多。
陶椿是想做個長“回”形的石框,因為石條小巧,開鑿的時候容易開裂,所以要耐着心仔細敲。
頭一天,她只給石條鑿破一層皮。
一天天下來,
邬常安開鑿的石磨底盤都雛形初顯,準備要鑿石槽了,陶椿鑿的石框還是個石坑。
半個月過去了,新一輪巡邏要開始了,邬常安和陶椿放下手上的活兒,換上長靴和狼皮襖,拿上弓箭和砍刀走出家門。
白天巡邏,晚上歸家,兩口子點着油盞對坐在桌前,一個繼續打磨翡翠,一個則是拿着長“回”形石框研究榨油的法子。
陶椿夜裏琢磨,白天也琢磨,終于在二月半這天用石框、石條和木條做出了榨油機。
“邬常安,你看。”陶椿把折疊的濕草紙塞在石框裏,空餘的地方依次用木條和石條填塞,當三者把石框填滿時,她拿起木錘敲其中一個前窄後寬的木條,擠壓下,濕草紙裏的水被擠壓了出來。
邬常安看明白了,同時在腦中勾勒出更大的榨油機,包括底座和支撐的框架都填補上。他拿過一張草紙,用炭條在上面畫圖,畫到一半,他停下說:“不成,找不到合适的石柱,但要是木頭的就方便多了,砍一棵二人合抱的古樹,中間掏空,橫在屋裏,兩頭用木頭墊起來,下面放接油的桶。”
陶椿連連點頭,“可以,可以用木頭代替。”
“那明天就去跟陵長說,恰好開春要進山補種樹苗,不如趁機再砍一棵樹。”邬常安說。
陶椿沒意見,她揚起桌上的草紙,得意地說:“哎呀!我陶椿真是聰明伶俐,竟然做出榨油機了。我這是在大山裏,要是在山外,估計也是一方小財主了。”
“做不成財主,來日你是我們公主陵的陵長大人。”邬常安用布巾擦擦手上的玉屑,他俯身抱起她大步朝床上走,說:“讓我來伺候伺候陵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