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再次分糧 一頓吃掉三只半的羊和半頭豬……
第89章 再次分糧 一頓吃掉三只半的羊和半頭豬……
之前送粉條去帝陵的男人大多都曉得陳青雲拿陶椿做的火鍋料去換糧,也清楚交易的價格。只不過那是大老遠送過去的價格,有人心裏琢磨着在陵裏兜賣,他們能拿糧食上門去換,價格應當便宜些。
有這個想法的不止一個人,角落裏,一個姓李的男人先開口問:“邬家媳婦,你這個火鍋料是咋賣的?我要是想買三五斤,該拿多少糧食換?”
“三斤米面換一斤火鍋料,你不是知道嗎?”陳青雲開口,“我記得在帝陵的時候你就問過我。”
大棚裏一靜,打頭問價的男人臉上發窘,他心裏惱火,面上裝傻說:“啥時候的事?我忘了,可能當時是随口一問,沒往心裏去。”
“那是送上門的價,我們自己陵裏的人買會便宜點吧?”另有人接話。
其他人都看向陶椿所在的方向,等她發話。
年嬸子嘆一聲,這火鍋料她吃過幾次,裏面不止有花椒辣椒和黃豆醬,用料講究又耗功夫,就她來說,一斤火鍋料換三斤米面已經是實惠價了。在座的不少人不是不清楚,但就是想壓壓價,也不想想,沒有陶椿,番薯擱發芽都變不成粉條。今年一家分了上百斤粉條,抵得上二三百斤米面了,還不知足。
“那就二斤半吧,一斤火鍋料換二斤半的米面。”陶椿開口,“不過我家也不缺米面了,你們可以拿肉和菜跟我換,或者是繡的頭巾、手帕、做的鞋子也行。你們把東西送上門,我看中了就跟你們換,至于是怎麽換、換多換少,你我先商量,談不攏就不換。”
其他人聞言沒意見,畢竟火鍋料是陶椿的,人家想換啥是人家的自由。
換火鍋料的事說定了,大夥兒繼續犒勞嘴巴,男人們砍了羊腿拎進來,羊腿凍硬了,他們拿着刀削肉,直接往鍋裏削,肉片薄的薄厚的厚,也沒人嫌棄,煮熟了就被人撈走了。
“就你們手快,老子削了半天,一口都沒嘗到。”陳慶舉着刀罵。
撈到肉的人哈哈大笑,挨罵也是高興的。
邬家兄弟倆也撈了兩碗,陶椿和姜紅玉吃飽了,他倆就直接端着碗吃,兩指長的羊肉,他倆一挾就是一大筷子,一口下去嘴巴塞滿了,嚼的時候額尖都跟着發力。
“陶椿,鍋裏的湯味道淡了,油少了,是不是要再丢一坨火鍋料?”胡二嫂找來問。
陶椿點頭,“不過我帶來的都用完了,家裏也沒了,之前熬的不多,留下給陵裏人分的,其他的都拿去換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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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沒了?”離得近的人聽到了,不由高聲問。
“對,要等陵裏的牛宰了,才有新的火鍋料。”陶椿說,“想換火鍋料的,十天後再上門吧。”
聞言,本來想把自家分的火鍋料拿出來的人立馬打消了念頭,沒法子,胡二嫂只能把分給她家的火鍋料拿出來,一切兩半,一個鍋裏丢一半。
陶椿看邬常安碗裏的肉快吃沒了,她問他還吃不吃,見他點頭,她端上裝殺豬菜的缽去撈肉。
阿勝坐在鍋邊燒火,猛地看見她過來,他臉上的笑頓時凝固了,頭也垂了下去。
陶椿沒注意到燒火的人,她跟削肉的男人說:“羊腿骨別扔,我待會兒拿回去喂狗。”
“行。”男人點頭。
陶椿接過勺子撈飄起來的羊肉,估摸着那哥倆的食量,撈半缽就夠了。
阿勝等陶椿走了才擡起頭,削羊肉的男人看他一眼,說:“年紀小就是面薄,還臊個啥勁,我看她壓根沒當回事,之前的事你也別當回事。女人嘛,她們有時候說話沒輕沒重的,發起火來連親丈夫都罵,陶椿那天估計心情不美,才朝你發脾氣。我感覺她想罵的不是你,估計是邬老三惹她生氣了。”
阿勝沒說話,他存的心思上不了臺面,也說不得,只能由着旁人誤會。不過他也反應過來,他在人前不能再這個樣子,免得一直有人為他打抱不平。
“鍋裏還有肉嗎?都是羊肉?我去砍條豬腿過來,再燙點豬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過來說話。
“夠吃了,這會兒來撈肉的人少了,我估計都吃□□成飽了。”削肉的男人說。
但小夥兒不聽,偏要去卸條豬腿再煮鍋肉,他琢磨着這麽多人,一人挾一筷子就沒了。
陵長瞪眼,他追出去朝這小子踢兩腳,高聲罵道:“沒喝酒就暈頭了?鍋裏的肉吃不完了還要煮?咋了?剩下的肉不分了?還沒分到你手裏你就不心疼是吧?”
挨揍的小子也不惱,他笑着跑開,說:“能吃完,吃不完的我們晚上再吃一頓。”
“都給我滾蛋,還吃?沒這事了。”陵長看這亂糟糟的一片,心裏着實不痛快。
這頓拿肉當飯吃,秉着誰少吃一口就虧一口的想法,個個撐得塞不下去了才罷手,一頓飯吃了近兩個時辰。
巡山的人打着飽嗝先走了,陵長把剩下的男人都趕到雪地繼續殺豬宰羊,讓女人們把殘羹冷炙都收拾收拾。
“你待會兒把米面分一分,分完了就讓她們先回家。”陵長跟年嬸子說。
年嬸子點頭,“我曉得,我看你臉色不好,回屋歇着去,這兒的事讓你兩個兒子盯着。”
陵長也覺得身上有點不大痛快,喊來兩個兒子交代一聲,他就先回家了。
年嬸子守在大棚裏,等婦人們把鍋碗瓢盆洗幹淨,再把搬來的桌椅送回去,她領一幫人去分糧。
“倉房裏還剩一千八百五十斤米面,是入冬後用陶器和粉條換回來的,按之前說的,把陶器和粉條換出去的人可以多拿糧食,粉條就不提了,今天單論陶器。陶椿換出去兩個陶缸,拿六斤米面,壇子和罐子合計四十六個,拿四十六斤米面,碗碟合起來一百五十個,拿三斤米面,一共分到手五十五斤米面。”年嬸子拿着賬本念,“這是我跟你們陵長事先許諾過的,大雪天趕着牛拖着陶器回娘家幫陵裏兜賣陶器換糧的十一個媳婦子,你們為陵裏出力,該給的我們都會給。”
好些人都忘了這個事,猛地聽到這個消息,人群裏響起嘻笑和歡呼聲。
胡家兩個兒媳婦稱五十五斤米裝袋子裏遞給陶椿,胡二嫂交代說:“米扛回去了,麻袋得空要送來。”
陶椿高興地“哎”一聲,她深吸一口氣扛起半袋米轉一圈,眉飛色舞地跟
其他人說:“真重啊。你們羨慕吧?我自己賺來的。”
“哎呦,你賺來的還少了?”邬小嬸輕拍她一巴掌,“別跟我們得瑟,把我們惹眼紅了,一會兒給你搶了。 ”
話落又聽見年嬸子念:“姜紅玉,你得三十二斤糧,要米還是要面?”
“要面,我弟妹拿米,我就拿面。”姜紅玉這會兒覺得大雪天受的冷和累都值了,還心急地問:“明年還叫我們拿陶器回娘家換糧嗎?”
“明年再說。”年嬸子回一句,繼續念:“安雪娘,得糧四十一斤,要米還是要面?”
“米。”雪娘昂首挺胸地走出來。
“待會兒我們半路就把你們搶了,拿了糧趕緊走。”有嬸子玩笑。
其他人起哄,說也要去劫道。
十一個婦人一共拿走四百七十斤米面,剩下的一千三百八十斤米面,陵裏的四十六戶人家平分,每家拿三十斤。
陶椿頭一個分糧,她選了三十斤面,都裝姜紅玉扛的面袋子裏,妯娌倆高高興興地出門,遠遠的跟邬家兩個兄弟打聲招呼先冒雪回家。
走到半路遇見黑狼和黑豹,陶椿想起來她忘記給狗拿大骨頭了,她回去把米面倒糧缸裏,拿上袋子再提兩個桶,跟姜紅玉一起又往演武場跑一趟。
歸還糧袋,陶椿去把晌午吃的羊骨豬骨歸攏在一起裝桶裏,姜紅玉去裝凍成冰坨子的豬血羊血。
胡家全在清點肉,他咋舌說:“今天晌午吃了三只半的羊和半頭豬,這還沒算羊蠍骨。我的親娘哎,都往死裏吃啊?”
陶椿笑,“你還沒把豬血和羊血算上,豬血和羊血也吃了不少。”
胡家全搖頭,“難怪把我老爹氣得倒床上了。”
“陵長沒事吧?這氣啥?這頓多吃點,家家戶戶都少分點,除了李鐵斧一家,沒人吃虧。”陶椿說。
“沒啥事,就是不開懷。”胡家全左右看兩眼,他壓低聲音說:“他氣陵裏的人上不了臺面,一個比一個莽撞,打架的打架,搶食的搶食,跟山裏的野獸一個樣子。”
“哎呦,我們這些就是守陵的,跟野獸為伍,又不做什麽大事,要上得了臺面做什麽?吃的開心就好嘛。”陶椿訝異陵長還講究什麽規矩和禮節,在山裏生活的陵戶不受世俗和禮節約束,本就帶點野性。
“你勸勸他,今天這頓大夥兒都吃開心了,也吃爽快了,今年這頓吃了還惦記明年的,他和年嬸子的心思沒白花,大夥兒心裏都清楚。”陶椿看雪又下大了,她勸慰幾句就不多留了,“你忙吧,我們走了。”
姜紅玉就等這話了,陶椿一擡腳,她也跟着跑出去,這鬼天氣實在凍人,在大棚裏站一會兒,身上的熱乎氣就散幹淨了,凍得她打哆嗦。她往演武場看一眼,這些冒雪剝羊皮刮豬毛的男人們也不知道冷不冷。
胡家全思索着陶椿的話,他回家一趟,不多一會兒,他出來招呼殺豬宰羊的男人們都到大棚裏幹活兒,別在外面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