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送上門的幫手 賣火鍋料有進賬了
第86章 送上門的幫手 賣火鍋料有進賬了
老天賞臉,晴好五天,風又大,粉條晾曬三四天就幹了,送粉條的隊伍出發的前夜,晾幹的粉條有一千七百多斤。陳青雲找到陵長,想要拿多出來的四百斤粉條送到帝陵交給他小舅子代賣。
陵長同意了,故而前往定遠侯陵送粉條的人從離家兩天變成離家四天。
邬常安不願意了,他借口家裏的活兒不能長久缺人,反正陳青雲曉得陶家人住在哪兒,幹脆讓陳青雲跟着去帶路。
陶椿:……
前一晚她還為他要離家受凍而犒勞他,一睜眼他又不走了,這不是哄騙人嘛。
邬常安不出門,要屬邬常順和姜紅玉最高興,多個人幹活兒,他們兩口子能盡早去看小核桃。
年嬸子等送粉條的人都走了,她帶上兩個兒媳婦去邬家,還沒靠近,黑狼和黑豹一個猛子從牛棚裏沖出來汪汪叫。
“邬老三家的狗棚蓋得還挺結實,給兩只狗還蓋個寬敞的木屋,也是心善的人。”胡二嫂說。
“那是他家的牛棚。”年嬸子說,“說來也奇怪,我來過幾趟,一直沒看見牛,也沒聽見牛的叫聲。”
正說着,邬常順出來了,他把狗訓一頓,高聲問:“你們婆媳三個咋溜達到這兒來了?”
“來給你們幫忙,你們在屋裏下粉條,我們在門口接粉條挂出去。”年嬸子說。
邬常順“哎呀”一聲,“這可不是個輕省的活兒,一杆粉條還挺重。”這事他做不了主,招呼都沒打,他趕忙進去問陶椿。
陶椿當然沒意見,她還讓年嬸子婆媳三個進竈房幫忙。
“不擔心方子讓我們曉得了?”胡大嫂驚疑不定,“我可是聽家文說了,前些天阿勝要來幫忙,你讓他好沒臉,死男人的話都說出來了。”
年嬸子頓時臉色就不好了,她瞥大兒媳一眼,警告她別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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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椿聽她話頭不對勁,她暗暗咂摸,心裏猜測年嬸子這個大兒媳婦估計是姓李的,跟阿勝說不準還是堂親。
胡二嫂打個哈哈,轉圜說:“阿勝那小子幹活毛燥,大嫂你曉得,陶椿也不是不知道,估計不敢讓他來幫倒忙。”
“那倒不是,做粉條的方子事關陵裏的每一個人,地位僅次于制陶,阿勝來了,我又要為他擔個風險。你們不一樣啊,你們一家都是管事的,曉得輕重,而且還有陵長和年嬸子管束,不要我操心。讓你們曉得做粉條的方子,你們年年能來給我們幫忙,要是哪天方子洩露出去了,還有你們替我們分擔猜忌,我幹嘛要阻攔。”陶椿半是玩笑地說,“阿勝要是跟陵長姓胡,他要來幫忙,我舉雙手歡迎。”
年嬸子用眼風刮大兒媳一眼,她這不想進去也不行了,只能脫了羊皮襖擡腳進竈房。
“椿妹子,你家房子後面的棚子是狗棚還是牛棚?我說是狗棚,我娘偏說是牛棚,我倆還打了個賭,你讓我倆誰贏?”胡二嫂笑呵呵地轉移話題。
“賭什麽?”陶椿也不捏着之前的事不放。
“我娘有個玉簪子,青綠色,好看極了,我想要。”胡二嫂給陶椿遞眼色。
陶椿看年嬸子一眼,見她也等着,她笑着說:“牛早被我姑姐牽走了,目前是狗棚。”
“娘,是狗棚,我賭贏了。”胡二嫂笑得像是真有其事。
“過來幹活兒,賣力點,回去了我給你拿。”有個機靈的兒媳,年嬸子高興了些。
胡二嫂這下是真高興了,婆婆既然開口了,那說明肯舍得給簪子。她看陶椿一眼,跟着脫下大氅和厚棉襖,撸起袖子要來幫忙。
多了三個人,拌漿的時候,邬家四個人得以歇息,尤其是陶椿和姜紅玉二人,累了就讓胡家婆媳換上去。
陶椿捏根棍子在地上寫幾個字,姜紅玉見了,她想了想,陵長家的大兒媳好像是李家人。
陶椿暗哼,還只是陵長的兒媳婦,就擺出陵長媳婦的威風,一副要興師問罪的嘴臉,真是個拎不清輕重的,私和公都分不清,看來陵裏李家的人差不多都一個德行。
從拌漿到下粉,年嬸子婆媳三個一直參與其中,漏粉的時候,除了年嬸子,另外兩個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敲了兩下連瓢帶漿團都掉水裏了。這下也不讓她倆幹了,年嬸子安排兩個兒媳婦穿上衣裳出去,在門外接粉條杆子往架子上搭。
“嬸子,咋不讓兩個嫂嫂也跟你一起練箭?我練了兩三個月,現在要力氣有力氣,要準頭有準頭。”陶椿說。
年嬸子一臉嫌棄,她擺了擺手,示意別提了,一提就來氣。
邬常安像個看不懂眼色的,說:“胡大嫂愛美,在山外上武課的時候她都是能逃就逃,怕把胳膊腿練粗了。”
“你咋曉得?你比胡大嫂小好幾歲吧?又不是一起出山念書的。”陶椿問。
“她在學堂很有名的,我聽武師傅提起過,你沒聽說過?好像每年有小陵戶出山,武師傅都會提一提李玉梅,讓其他姑娘別跟她學。”邬常安往外瞥一眼。
李玉梅氣得要走,胡二嫂一把拽住她,她拽着人往樹下走,小聲說:“你要是走了,娘指定生氣。”
“你瞧瞧,這都是啥人?我就說了一句話,他們夫妻倆倒是咬着不丢了。”胡大嫂氣急敗壞。
都是不吃虧的厲害人,能是啥人?胡二嫂心想你都曉得替你李家人打抱不平,他邬老三又不是傻的,你跑到他家門口來讓他媳婦沒臉,他能坐着幹瞪眼?
“來,接着。”年嬸子端着一杆粉條走到門口喊。
見到她,胡大嫂立馬低眉順眼下來,她小跑過去接過杆子。
年嬸子啥也沒說,轉身回屋了,她才笑着問陶椿:“消氣了?你們兩口子一唱一和的。”
陶椿可不承認她生氣,“我是問正經事,實在是好奇。”
“有句話叫佛渡有緣人,我指點一次兩次,人家不當回事,我還讨嫌說第三次?有那功夫我把家門口的野蒿拔一拔不行?”年嬸子淡淡地說兩句,聽見腳步聲過來了,她繼續忙手上的事。
忙到晌午,陶椿留她們婆媳三個在家吃飯,三個人沒一個願意的,都穿上衣裳要走。
“嬸子,下午還來吧?”陶椿問。
“來,我們吃了飯就過來,幫忙哪有幫半天就走的,那可真成偷方子的人了。”年嬸子給出肯定的答複,還指着兩個兒媳說:“明年再做粉條,還叫你兩個嫂子來打下手。”
這下不提胡大嫂了,就是胡二嫂臉上的笑也繃不住了,下粉條真不是個輕省的活兒,比洗番薯還磋磨人。一直站着累得兩條腿像灌鉛了一樣,拌漿、漏粉都要力氣
,就是舉着粉條往架子上搭也不輕松,舉得胳膊酸疼不說,粉條上的水弄在手上,風一吹能把手指頭凍掉。
回去的路上,年嬸子一言不發,她的兩個兒媳婦也不敢說話,回去吃了飯又蔫巴巴過來了。
第二天,胡家文和胡家全忙完喂豬喂牛喂羊的活兒,兄弟倆來陶家接替媳婦的活兒,跟着漏粉曬粉。
“今年合起來磨了近三萬斤番薯,濾下來的番薯渣可不少,陵裏養的三畜可有口福了。”邬常順說。
“對,番薯渣堆了三堆,擱在雪地凍成冰坨子也不會壞,一頓鏟幾筐倒鍋裏煮,供豬牛羊敞開了吃。”胡家文說,“往年一下雪,沒了新鮮的草,羊和牛都要掉膘,今年反而長膘。尤其是豬,今年的豬肉肯定肥。”
“做粉條利好陵裏的人也利好陵裏的牲畜,歸根到底,利好的還是人。”陶椿說。
“是。”胡家文點頭。
原先一天頂多能下二百二十斤粉條,多了胡家幾口人的幫忙,現在一天能下四百斤粉條,十天的活兒,五天就幹完了。
老天像是長眼睛了,家裏剛收拾清爽,夜裏就飄雪了。
邬常安剛睡下猛地被鑼聲驚醒,他幾乎沒有猶豫地彈跳下床穿衣裳。
“下雪了。”邬常順先開門出去,他趕快往外奔,邊跑邊喊:“都快點起來,把粉條往屋裏搬。”
邬常安開門出去,他拿出銅壺和鐵鏟,兩者相擊,讓其他不明原由的人往這兒來。
陶椿和姜紅玉也很快出去了,妯娌倆把家裏的門都打開,桌椅收攏起來,又冒雪跑出去,擡着晾粉條的架子往屋裏搬。
很快,邬二叔家的人跑來了,就連翠柳也來了,搬的搬,擡的擡,争相擡粉條架子。
胡家全涉雪一路敲着銅鑼跑過來,随着他過來,離得近的人也從四面八方跑來了。
“家裏擱不下了。”邬常安喊,“擡着架子往陵長家走吧,放大棚裏,大棚透風。”
“行,往我家去。”胡家全喊,“兩兩擡個架子,走穩一點,別摔了,這些粉條可耗了老大的功夫做出來的。”
陶椿和姜紅玉也擡個架子跟着走,這會兒也顧不得穿的長靴還是短靴,只要能走穩,雪窩子也往裏面踩。
後趕來的人撲了個空,聽着聲,他們猜到了情況。看邬家的門還敞着,有人過去幫忙關門,發現屋裏還有粉條架子,吆喝一聲,其他人把粉條架子又擡出來搬去大棚。
忙活到大半夜,才把二十三個粉條架子安置好,回去的路上,有人罵起賊老天,再晚幾天下雪多好。
回到家,邬家四口人擠在竈房烤火,姜紅玉搓着手嘆氣:“趕得真巧,晚一天下雪多好。”
她跟邬常順商量着天亮了就回娘家,這半夜下場雪,看架勢天亮了也停不了,他們也不敢上路。
“老天留你們在家吃殺豬菜,吃了殺豬菜再走。”陶椿擦着頭發說,“今年我們陵裏的豬肉肥,你們走的時候提幾十斤肉過去。”
邬常安點頭,“住的日子短不了,哥,你提些糧提些肉去大娘家,大娘家裏兒孫不少,養活一大家子可不輕松。”
“娶媳婦了果然會操心了。”邬常順調侃一句,“行,你們開口了我們就帶三十斤米面和三十斤肉過去。”
“趁你們還在家,我們明天把雞逮了,留五只母雞,其他的都宰了。”陶椿說,“免得你們走了,沒了幫手,我倆拔雞毛都要拔兩天。”
姜紅玉的心定了下來,家裏的雞沒宰,肉沒熏,事還不少,她跟邬常順得多留幾天,不能把家裏家外的事都撂給老三夫妻倆。
“行,明天逮雞殺雞。”姜紅玉起身看鍋裏的水熱了,說:“再泡個腳,回屋再睡一覺。”
*
次日,邬家人忙着在雪地攆雞的時候,陳青雲冒雪過來了,肩上扛了袋糧,是用陶椿的火鍋料換的。
“按你說的,一斤火鍋料換三斤米面,我替你們拿主意全要米,這袋米有一百零八斤。”陳青雲跟陶椿說,“帝陵還有人沒換到,問我啥時候還拿這個東西過去。”
“明年。”陶椿說,“這個好賣嗎?”
“好賣,你這個賣的又不貴,我小舅子他們那一大家子差點包圓了。”陳青雲笑,同時告知一個消息:“我聽那意思,帝陵有人拿牛油和辣椒、花椒、黃豆醬什麽的也熬了這個東西,但不對味,也不是說不對味,是味不夠。我擔心再過一年,有人能把這個做法試出來。”
屋外有狗吠叫,打斷了屋裏的說話聲,邬常安出去看一眼,進來說:“陵裏明天殺豬,我們都去幫忙。”
陶椿應一聲,她又續上之前的話題:“有人把這個做法琢磨出來也沒事,我賣得又不貴,肯定還是有想省事的人買,賣多賣少的問題罷了。跟着粉條一起賣肯定還是能換回一兩百斤糧的,足夠了,我不指望這個東西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