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外力促好事 趕走阿勝
第85章 外力促好事 趕走阿勝
陶椿這下覺得不對勁了,她靠近兩步,還沒出聲,阿勝就落荒而逃。
邬常安反倒一愣,他細細咂摸,阿勝好像比他還怕陶椿知曉他的心思。
“咋了?你倆吵架了?”陶椿沒有收斂自己的聲音,她笑着說:“難怪我覺得你倆今天怪怪的。”
阿勝緊張地回頭,雪光映着月光,他能模糊看見邬常安的表情,見他沖自己笑一下,他也不自在地尬笑一聲。
“沒大事,拌了兩句嘴。”邬常安神色自若地說,他半真半假地說氣話:“阿勝,這幾天別讓我看見你,再看見你我還要揍你。”
阿勝朝陶椿瞥一眼,見她在看他,他趕忙垂下頭,說:“行,等你消氣我再來。”
邬常安哼一聲。
“得了得了,吵兩句就算了,還當真了?”李山出聲,“阿勝,走了,我們該回了。”
阿勝跟着走了,邬家四個人也跟着轉身回屋。
“你倆都快成穿
一條褲子的兄弟了,還吵啥?”邬常順随口問。
邬常安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不願意說,支吾兩聲糊弄過去了。他擔心陶椿會再問起,一溜煙借尿遁跑了。
陶椿跟姜紅玉一起去收拾竈房,鍋碗洗刷幹淨,二人各舀兩桶水,把後鍋裏的熱水舀完,之後前後兩個鍋都裝滿雪,明早融化了方便下粉條。
陶椿提水回屋,邬老三已經在裏面了,他坐在油盞前打磨靴子。鹿皮長靴做好了,靴筒和靴面接口的地方是用骨膠粘的,怕進水就沒用針線縫合,為了結實塗了不少骨膠,粘合處硬梆梆的,需要多打磨熟化。
陶椿洗完臉舀兩瓢水去床頭擦洗,邬常安放下手上的靴子去洗臉,見她似乎不關心他跟阿勝的“矛盾”,他暗暗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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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試一試靴子。”他說。
“好。”陶椿端盆出去倒水。
洗完腳,陶椿換一雙幹淨的足襪穿上,足襪把棉褲裹進去,纏兩圈帶子,她提來鹿皮長靴往裏面塞。靴筒上沒有扣子也沒拉鏈,為了保暖,筒圈做的不算闊,腳塞進去的時候很吃力,穿個鞋還把陶椿累得喘粗氣。
“我來。”邬常安蹲下去接過長靴,他握着她的腳幫她穿,一點點把棉褲塞進去。
“好麻煩。”陶椿說。
“獸皮不像布鞋有彈性,穿的時候是費力,你多穿幾次就好多了。我之前穿的牛皮長靴是三年前做的,牛皮比鹿皮硬,多穿穿,一次比一次好穿。”
說着,兩只靴子套腳上,邬常安起身,拉她站起來走一走,問她合不合腳。
貂毛很暖和,陶椿在屋裏轉幾圈,腳上有了發汗的感覺,她不想再洗腳,趕忙又把鞋脫下來。
“好暖和,也合腳。鞋尖不擠腳,鞋面不壓腳,貂皮和鹿皮粘合的接口也不磨腳,邬鞋匠的手藝非常好。”陶椿毫不吝啬地誇。
邬鞋匠毫不謙虛,他抱起她扔床上,人也跟着壓上去,動作強勢,話也不示弱:“我會木活兒又會刻石,心細手又巧,不止做鞋的手藝好,伺候人的功夫也不差。”
這個晚上他受到刺激,心裏的沖動蓋過刺在心上的矛盾,他頭一次将陶椿身上的衣裳都脫了,将她摩挲他的動作都還給了她。阿勝不認識“陶椿”,也不識得女鬼,卻喜歡上陶椿。他跟“陶椿”有一面之緣,有幸得知女鬼的身份,折服在陶椿的手段和心計下,還得陶椿青睐,她跟他将會厮守一輩子,一輩子……他在心裏不斷告知自己,兩人将會在一起一輩子,他知她生,将伴她死,這輩子,她就是她了,他沒必要再在意。
殷紅的茱萸初蒙雨露,幾息之間迅速綻放,蓓蕾鮮豔又晶亮,男人驚詫她這個反應,他又試探着含了上去。他挑起眼于昏黃的火光中欣賞她似痛非痛地蹙着眉,低垂的眼眸如春日的晨霧飄渺多情,舌尖輕吮,美人檀口微張,舌面輕刮,含水的眼眸顫動着阖上……
邬常安緊緊盯着她的面龐,他一直回避着,這時才發覺,他印象裏的“陶椿”不會是這個樣子,眼前的人跟印象裏的人在此時已不是同一個坯體了。
陶椿忍不住扭動,她抓着他的手放下去,剮蹭揉捏鹿皮的指腹輕輕撥動花蕊,一聲輕吟在暗室回蕩。
邬常安動作娴熟地伺候她一回,等她癱軟着側過身,他默不作聲地披上衣裳下床,端起床下的碗出去了。
鍋裏的雪在炭火的炙烤下融化成水,水也熱了,邬常安舀一碗快步進屋。
“之前的套子放在哪兒?”他低聲問。
陶椿訝然,她撐着身子坐起來,被子滑落也沒管。她探頭看他,見他臉上帶着急切而非勉強之色,她從被褥下拿出套子遞給他。
邬常安俯身接過時湊近裹了一口,聽她深吸一口氣,他把套子泡碗裏,又半跪着俯身上去。
“之前是不是沒盡興?”他含糊地問她,“你喜歡我這樣。”
“它像你的喉結。”陶椿倚在他頭上,一手撫上他的脖子。
邬常安壓抑地深吞一口氣,他頓時明白了她的感覺。
套子泡軟了,陶椿傾身拿過來顫着手給他帶上,她要躺下去時,邬常安攬着她的腰制止了,他要看着她的臉。二人小心翼翼地契合時,一路順暢,毫無意外發生。
半夜過去,山下小院恢複了安靜,陶椿拿着羊腸套灌水,确定沒有漏水,她倒床上躺男人懷裏。
“感覺好不好?”她啞聲問。
“還行。”
“還行?不是特別好嗎?”陶椿覺得奇怪。
“你不是感覺也不是很好?”邬常安瞥她,“好像還不如之前盡興。”
陶椿咬唇,她小聲跟他嘀咕幾句,裏面的确沒外面有感覺,應該說感覺不是很密集,弄外面她很快就那啥了。
她坦誠相告,邬常安也老實交代,這種不如她給他弄刺激。
陶椿捶他一拳,兩人悶頭一起笑了。
“你咋想開了?”陶椿問。
也不能說想開了吧,只是沖動之下逼了自己一把,他發現她另一個樣子,跟白天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他為她情動而心動,也就能接受了。
“說不好。”邬常安不想解釋。
陶椿沒再問,她心裏有所猜測。
惦記着還要做粉條,夫妻倆沒再多聊,也懶得再去吹燈,就這樣相擁着睡過一晚。
*
次日醒來,姜紅玉和邬常順已經做好早飯了,夫妻倆急着要去看孩子,二人迫不及待地抓緊時間做事,晾粉條的架子已經從空屋裏搬出來了,竹片也都洗幹淨了。
“嫂子,我哥呢?”邬常安問。
“之前不是有一部分竹架子在存公糧的倉房裏放着,他過去拉回來。”姜紅玉揭開後鍋鍋蓋,說:“我倆沒等你們,已經吃過早飯了,剩下的都是你們的。”
早飯就是粉條湯,湯裏還有荷包蛋,陶椿給她跟邬常安各盛一碗,剩下的倒了喂狗。
二人剛丢碗,邬常順趕着三頭牛用雪橇拉竹架子回來了,邬常安去幫忙卸架子,陶椿脫了棉襖,撸起袖子把手和胳膊都洗幹淨,舀一盆熱水擱爐子上燒開,她開始拌熟漿。
做粉條就是拌漿累人,兩盆熟漿要拌一缸漿團,生粉跟熟漿攪一起,四個人都圍在大陶缸旁邊撸高袖子攪漿,直至生粉跟熟漿完全融合成扯不斷揉不爛的黏糊漿團,這才舀瓢裏漏粉。
漏粉是個費胳膊的活兒,右手要一直端着,左手還要拍漿團,兩個胳膊要一直架着,就是邬家兄弟倆這種老獵手也受不了,所以兩對夫妻輪班做。
漿團漏粉過熱水煮成透明色,粉條再過涼水,一一搭竹片上再端出去卡在竹架子上,粉條就做成了。
四個人腳不着地地走進走出,竈房裏啪啪啪的擊打聲從日出持續到日暮,一百八十多斤番薯澱粉全做成粉條了,又有新的番薯澱粉送過來。
白天累成牛,夜裏再無绮念遐思,一到入夜,邬家這個小院就安靜如水。
連做七天,前兩天的粉條晾曬幹了,近兩萬斤番薯也磨完了,陵長和年嬸子騰出空,帶人過來收粉條。
“你們還要忙半個月啊,辛苦了。”陵長說。
“還成,等這批粉條做完了,我們一家的胳膊都能拉斷弓,也不是沒收獲。”陶椿玩笑着說,“等曬幹的粉條湊夠一千三百二十斤,你們安排人先給我娘家送過去。”
陵長也有這個打算,“再過四五天,這七天晾曬的粉條都曬幹了就湊夠了,我這幾天就先把送粉條的人選好,牛車也備好,一天去,第二天就回。對了,還要邬老三帶路。”
“我三哥走了,家裏做粉條的人就不夠了,我來幫忙吧。”一直豎耳探聽的阿勝激動開口,“我一家都是陵裏的,以後我也不會娶外陵的媳婦,你們不用擔心我洩露方子。更何況我三嫂還救過我的命,就是有人拿刀抹我的脖子,我也不會漏口風。”
邬常安冷下臉,他這次是真生惱了,做粉條的這幾天,除了頭一天,之後的六天沒見阿勝借送澱粉的事再上門,他還以為他肯聽勸。
陶椿見陵長還真考慮了阿勝的話,她冷言拒絕:“不需要,邬常安只是離家兩天,又不是死外面不回來了。”
說着,她毫不客氣地瞥阿勝一眼,見他臉上的神色
落了下來,她鄙夷地刮他一眼,又不屑地挪開目光。
阿勝面色慘白,他以為邬常安跟她說了他的心思,所以她才用那種眼神看他。他不敢再看她,魂不守舍地垂着頭,回想起那個鄙夷又不屑的眼神,他難受得如斷了骨頭,之後其他人再說什麽他也無心再聽。
來的人把曬幹的粉條搬走了,院子裏也空蕩下來,邬常安看阿勝像個無魂的人一樣獨自一人往另一個方向走,他心裏的惱怒又散了。
“咋了?又心疼你好兄弟了?”陶椿抱臂問。
“不是。你曉得了?”邬常安讪讪地笑。
“一個兔子一夜之間長出獠牙敢咬人了,要是沒古怪才奇怪。”陶椿瞥他一眼,說:“我救了他,他可能下意識想依賴我,愛慕裏崇拜的成分更多,所以我一個眼神他就受不了了。不用管他,他還小,能及時清醒過來就不影響他後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