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人
28、小人
◎偷走兵符臨陣脫逃◎
“只要這物件偷出來放在我手上,我便能确保它不會被用于害人之事。”
古阿林微微颔首,随後便随着那人一同向外走去。那人在前頭引路,不多時,便将古阿林引至項錦棠的營帳之外。
古阿林在營帳門口短暫地遲疑了一下,接着,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擡起腳步走了進去。
進入營帳後,她身姿輕盈地飄向項錦棠放置衣裳的地方。
目光鎖定那枚靜靜平躺于衣物間的虎符,她心下暗自計算着時機,而後佯裝崴腳,順勢朝着虎符所在之處倒了下去。
此時,正在屋內專注寫信的項錦棠聽到動靜,趕忙走了出來。
她一臉驚詫地看着古阿林,高聲問道:“你究竟是怎麽出來的?你不是被繩索束縛着嗎?還有,你又是如何找到我這營帳所在之處的?”
“我……”
她微微垂首,雙手悄然縮于袖間,猝然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帶着幾分怯意說道:“我磨斷了繩索,悄悄溜出來的,我本不知這是您的營帳,只是,我确實有事情想說。”
“坐。”
項錦棠神色平靜,擡手示意她起身就座。
古阿林緩緩起身,眼眶漸漸泛起微紅,那精致嬌嫩的面龐白皙如玉,在營帳內的光影交錯下,更顯楚楚可憐之态,仿若一朵在風雨中飄搖的嬌花。
“你我皆為王妃,又同樣是被逼着踏入這戰場,您就可憐可憐我,高擡貴手放過我吧?”
“嗯。”項錦棠只是輕輕應了一聲,面色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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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轉身欲走之時,項錦棠卻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你手中藏了什麽?”
剎那間,一股冷意自古阿林手心湧起,她不禁一怔,緩緩從袖子裏伸出手,可掌心卻空無一物。
項錦棠微微擡眸,目光帶着審視将她打量一番,而後轉身朝着外面高聲喊道:“來人,帶她出軍營。”
古阿林仿若從夢中驚醒,短暫地失神後,連忙擺手說道:“不必了,我自個兒能出去。”言罷,她便快步走出項錦棠的營帳。
李文馬立馬帶她出了軍營,很快繞到了山間小道。
見四周無人,他伸出手接過兵符,嘴角立馬扯出一抹笑。
“恩人,事情已辦完,我得走了。”
她轉身,卻被李文馬拽了回來。
李文馬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撕扯她的衣物。
她立馬慌了:“你不是說放了我嗎?你這是在幹嘛。”
他的手在古阿林身上游走,緩緩向下探索,溫熱的觸感讓他□□出聲。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古阿林用力捶打李文馬,卻無濟于事。
李文馬緊緊拽住她,臉上露出一絲狡黠。
......
翌日,項錦棠卓然而立,身姿挺拔,于自己浴血打下的城門口,迎風伫立。
彼時正值盛夏,熱風裹挾着大地的暑氣,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空氣沉悶得似要凝固,天色亦是陰沉沉的,仿佛一塊沉甸甸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人心頭。
蕭春靜靜地站在她身側,青蔥般的玉指輕柔地擺弄着葉無霜贈予的荷包,那荷包上的繡紋在黯淡的天色下仍隐隐散發着溫潤的光澤。
“如此之久,竟終于舍得佩戴了。”項錦棠嘴角噙着一抹戲谑的笑意,打趣說道。
蕭春的臉頰瞬間泛起一抹紅暈,他羞怯地擡起手,擋在腰間那荷包之前。
“畢竟是姑娘家心意。”蕭春垂首凝視着那荷包,眼底深處悄然湧動着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寵溺與溫柔。
“報——”
一聲急促的呼喊陡然打破此刻的氛圍。
“怒金率領着大批人馬朝着城西疾馳而去!”
城西方向,地勢險要,乃是一片山谷環繞之地,其間道路崎岖,峰回路轉,實乃易守難攻、難進難退之境。
“多少人馬?”項錦棠聞報,神色瞬間凝重起來,面容冷峻如霜。
那士兵撓了撓頭,面露些許惶恐與遲疑,嗫嚅道:“似有六萬人。”
“!”項錦棠心中猛地一震,不禁微微一怔。她心底暗自盤算,如今自己帳下所有兵力加起來亦不過才三萬之衆。
怒金不過區區一個小國,向來兵微将寡,又怎會突然之間召集起如此衆多的兵力?
“蕭春,你領五千将士留守于此。我與李文馬即刻奔赴城西馳援。”項錦棠當機立斷,話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決然。
駐守城西的乃是副将,其麾下兵力寥寥,僅有兩千餘人。
如此算來,加上她所率之衆,統共能集結二萬七千人。
雖說以這兩萬多人去對抗六萬敵軍,無疑是以卵擊石,困難重重,但城在人在,她深知自己必須拼盡全力守護住這座城池,不容有失,哪怕血濺當場,亦絕不退縮半步。
項錦棠與李文馬快馬加鞭趕到城西,擡眼望去,只見對面敵軍密密麻麻,烏泱泱一片全是人,猶如一片黑色的潮水,透着令人膽寒的威壓。
而在怒金身旁,竟還坐着另一個男子。
此人乃是怒金的大哥,聽聞是他連夜休書搬來的厲害角色。其威名赫赫,曾一路過關斬将,攻下無數城池,就連黎陽皇帝對其亦是忌憚三分,不敢小觑。
那男子微微眯起雙眸,虛着眼打量着項錦棠,眼神裏滿是不屑與傲慢,旋即開口,聲音中帶着幾分嘲諷:“就這麽個小妮子,你居然耗費數月之久都未能攻克?當真是丢盡了顏面。”
怒金神色凝重,一臉嚴肅,沉聲道:“她絕非等閑之輩,不可輕敵。”
“可曾去請援軍了?”項錦棠轉頭望向副将,只見副将已是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不停滾落。
“消息已然送出去了,此刻我們唯有死守,別無他途。”副将目光堅定,決意與城池共存亡。
“你們還是乖乖投降吧!叫你們那皇帝小兒乖乖賠錢割地,如此我們尚可留你們一具全屍,否則待我大軍一路從邊境殺到黎陽城,那可就太丢臉了。”怒金一邊張狂叫嚷着,一邊猛地揮刀指向項錦棠,刀刃在空中閃爍着寒光。
項錦棠面色冷峻,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帶着麾下衆人穩步走下城牆,步入戰場。
“誓死守護!”衆人齊聲高呼,聲震四野,那堅定的誓言如同一股洶湧澎湃的熱浪,瞬間席卷整個戰場。
戰場上氣氛瞬間高漲至沸點,兩軍将士如洶湧的潮水般迅猛地厮殺在一起,一時間,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成一片,戰火熊熊燃燒,硝煙彌漫四野。
然而,戰局瞬息萬變,沒過多久,項錦棠所率領的軍隊便漸落下風,陷入困境。
李文馬見勢不妙,頓時慌了神,急忙帶着一隊人馬匆匆小跑回城門內。他高高舉起兵符,聲嘶力竭地大喊:“關城門!”
項錦棠正奮力拼殺,聞聲猛地轉頭,眼睜睜看着那緩緩關閉的城門,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腰間,卻發現兵符早已沒了蹤影,心中已然明了一切。她怒極反笑,沖着城樓上的李文馬厲聲喝道:“李文馬,你究竟發什麽瘋?”
此刻,李文馬手握兵符,在這軍令如山的時刻,衆人自是不敢不聽。
他站在城樓上,滿臉戲谑地望向項錦棠,陰陽怪氣地說道:“項将軍,接下來可就全靠你了,加油啊,我且在這上面靜候佳音。”
項錦棠額上青筋暴起,雙眼似要噴出火來:“李文馬,你可知這是臨陣叛國之罪?一旦城破,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
李文馬卻發出一陣狂笑:“項錦棠,你太天真了。如今這局勢,你以為還有勝算?我不過是提前為自己謀條後路罷了。”
項錦棠怒極,環顧四周,手中長刀緊握,心中雖怒卻并未慌亂。她深知此刻必須冷靜,否則便是死路一條。
她一邊警惕着怒金大軍的動向,一邊思考着破局之法,口中仍在試圖喚醒李文馬:“你以為躲着就能活下來嗎?還不如拼死一搏。”
她言辭懇切的話語飄散在空氣中,卻只換來一陣死寂般的沉默,仿佛被這殘酷的戰場無聲吞噬了去。
誰能想到,僅僅過了一日時光,戰場上已然是一片慘象,己方的将士竟死去了一半多。
那原本開闊的場地,此刻橫七豎八地布滿了屍體,殘肢斷臂随處可見,鮮血彙聚成窪,将大地染成了觸目驚心的暗紅色,刺鼻的血腥氣息萦繞不散。
而項錦棠,在激烈的厮殺中,頭盔被敵方狠狠打掉,原本整齊豎起的頭發瞬間披散開來,如墨般垂落在她的雙肩,幾縷發絲還沾染着血跡,黏在臉頰旁,可她的眼神依舊銳利且堅定,透着一股絕不屈服的狠勁,未曾有半分退縮之意。
“項将軍!”
一聲呼喊劃破了戰場上那充斥着血腥與肅殺的沉悶氛圍。
是蕭春的聲音,在前方清晰地響起。
只見他神色堅毅,帶着那五千人馬風風火火地趕來支援項錦棠了。
他們迅速沖向怒金大軍的後方,憑借無畏的氣勢,一下子就堵住了怒金的後路,瞬間讓戰局有了新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