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鑒真心
4、鑒真心
◎前夫哥被刀，項錦棠爽！◎
周雲起的臉在承受那迅猛的一擊之後，臉頰的肉禁不住輕微地抖動了若幹分。
現場的氣氛仿若被瞬間凍結，好似時間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那道承載着無上權威的聖旨，從周雲起微微顫抖的手中悄然滑落“啪嗒”一聲，清脆而響亮，突兀地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在這凝重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王洛川也不由自主地驚呆了，他的眼底莫名地閃過一抹欽佩，雖短暫卻極為醒目。
“！”
項錦棠頓時沉默，急忙收回拳頭，往後退了兩步，說道：“光天化日之下，大人對未出閣的姑娘動手動腳，成何體統！況且臣已有婚約，還請大人回去複命。”
周雲起吃了這啞巴虧，只覺鼻腔一陣酸澀，他用力吸了吸鼻子。那半邊臉此刻被打得紅彤彤的，高高腫起，看上去甚是狼狽。
他猛地甩下袖子，彎腰撿起地上的聖旨，而後不堪地逃竄離去。
“天色已晚，王爺也請回吧，恕不遠送。”
剛踏出一步的王洛川猛地頓住，他伸出的手也如觸電般立馬收了起來。
臉上沒了剛剛的笑意，神色變得有些黯淡，默默低下頭，然後轉身緩緩離開，腳步略顯沉重，身影在逐漸黯淡的天色中顯得有些落寞。
項錦棠靜靜地坐在木椅之上，凝望着漸晚的天色，思緒飄飛。今日之事湧上心頭，竟讓她胃口大開。她一下多吃了兩碗飯，可心中卻又隐隐擔憂，不知周雲起會如何報複她。
過幾日，她便要離開項府前往軍營居住，那時姐姐和阿曼處境将會十分危險。
周雲起雖不至于光明正大采取行動，可暗箱操作卻也難以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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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靜心園的長亭處，王洛川面對着蓮花冰池。
只見池底一群小魚張着大嘴，簇擁在一起，似乎在等待着王洛川投喂魚食。他舉起一小把魚食，魚兒頓時搖擺得愈發厲害。
那些體形肥大的魚兒總能輕易地擠開小魚。
“給我那亂賜婚的皇弟寫封信。”
眼尖的太監立刻拿起筆，低眉順眼地等候着王洛川發話。“皇兄我早已與項錦棠私定終身，且有一紙婚約，只是尚未公之于衆。皇上不必擔心我與錦棠的婚事，也請皇上不要将錦棠賜予他人。”
說罷，王洛川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指尖輕輕捏碎一顆魚食。
回想起項錦棠冷漠地請他離開，他滿心不解。
“她為什麽要和我定婚約，卻又不待見我呢？是因為今日我沒能保護好她嗎？”
王洛川看着小魚，有些垂頭喪氣地自言自語道，“她是将軍，那樣厲害的一名女子，又從小習武，是不是嫌棄我呢？”“我要退婚嗎？”
躲在暗處的男子聽完，“咻”的一下從草叢裏竄了出去，瞬間無影無蹤。
聽到那輕微的動靜，王洛川并未做出任何反應，只是自顧自地繼續喂魚。
“小順，準備準備，明日去退婚。”
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已經下定了決心。
然而，他的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與無奈。在這蓮花冰池邊，他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寂，手中的魚食緩緩落下，引得魚兒們一陣争搶。
翌日，天空中落下黃豆般大小的雨滴。
項錦棠披上薄外套，在吸入冷空氣後，鼻子紅紅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呆萌。
剛喝完白粥就着鹹菜，一道傳喚便劃破了這份平靜。
項蓉放下碗筷，眉頭皺得緊緊的：“怕是昨晚的事，你打了周雲起，恐怕會被責罰……這都叫什麽事啊？！”
項錦棠沉默不語，坐上馬車。
當她來到皇宮時，周雲起早已到達。他臉上的腫脹更加嚴重了，腫起的地方開始發青變紫
見到此情景，項錦棠更加沉默。
她确實用了力揍周雲起，但沒想到會如此嚴重。
按照平時，腫起的地方早就該消腫了……項錦棠心裏嘀咕着，後悔昨天揍輕了：這周雲起……真是想置我于死地啊，自殘都用上了，早知道我就用全力了，這樣他也不用費盡心思來坑我。
一進議事堂，項錦棠就自動站開，遠離周雲起足足九尺有餘。
她真害怕他暈在自己身上，又被栽贓。
簡單行禮後，兩人站了起來。看起來不過少年模樣的皇帝，手上把玩着手串，眼睛懶散地打量着兩人。
看見周雲起臉上腫起的大包，毫不掩飾地露出嫌棄之色。
周雲起撲通跪下，眼淚瞬間淌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皇上……當初我極力支持您的新政，讓女子也能繼承家業，沒想到竟遇到這般無禮之人！微臣當時就不該……”
聽聞此話，年十六的小皇帝更煩了，手串扯開，珠子散落一地，滾到項錦棠腳邊。
“你怎的事這般多？連個女人都打不過，丢不丢臉？還好意思跑到朕這兒哭？你是對朕的想法有意見不成？”皇帝猛地拍了拍桌子，語氣加重了幾分。
“皇上，不知有何要事？”
看着身旁眼神中滿是怨恨的周雲起，項錦棠壓根不想在此多停留片刻。
皇帝思索了一下，眼神忽然變得饒有興味，嘴角微微上揚：“項錦棠，你對我皇兄的喜歡，朕可不敢确定，但你與周雲起一同處事，必定是有感情的！”
“皇上何以見得微臣對他有感情？”
皇上仿若未聞項錦棠的話，輕輕拍了拍手。
只見兩名太監擡着弓和箭，邁着小碎步緩緩踱步走來，而後穩穩地站到了項錦棠面前。
“！？？”
項錦棠望着那弓箭，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隐隐不安起來：這皇帝莫不是要我以死證明吧……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與疑惑。
“項錦棠你乃武将出身，朕聽聞你的箭術頗為精湛，今日便讓你給朕表演一番。”
皇上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看着項錦棠，眼神中透着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此時，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項錦棠和那副弓箭上。
“朕相信世間的女子都有苦衷，你只要射中周雲起，朕便相信你不喜歡他，如果沒射中，朕就立馬給你們賜婚。”
話音剛落，項錦棠不禁長舒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與思索。
她心中暗自想着，真沒想到這平日裏看似任性不懂事的皇帝，竟能有如此之大格局。
能想出這樣巧妙的法子來鑒別真心，倒也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項錦棠随即動作利落地立馬單手握弓，邁着堅定的步伐迅速站到了射擊所需的最佳距離。
她擡起弓，穩穩地捏起箭，那一刻，仿佛周身的氣息都變得輕快起來，整個人都煥發出一種自信與果敢，快活了不少。
周雲起瞬間慌了神，臉色煞白，“撲通”一聲立馬跪下，聲音顫抖着急道：“皇上，此舉萬萬不可啊！項錦棠是久經沙場的武将，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怎麽可能扛得住她那淩厲一箭啊？”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哼。”項錦棠冷笑一聲，思緒不禁飄回到上輩子，那時周雲起也同樣以他是文官、不善武術為由，而最後自己卻落得個凄慘下場……
那些不堪的過往她實在不想再去回憶。
只見她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無比，緊緊瞄準周雲起心髒的位置，手中的利箭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
緊接着，只聽“刷”的一聲，那箭如脫缰的野馬，帶着破風之勢，疾速飛向周雲起。
周雲起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顧一切地極力躲閃。
然而，那箭速度太快，盡管他已拼盡全力，卻還是被射中了肩膀。
“啊！”一聲慘叫響起，他的身體猛地一顫，痛苦地捂住肩膀，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衫。
周圍的太監宮女見到這血腥的一幕，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随後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
周雲起更是面色慘白如紙，他雙眼圓睜，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因疼痛和恐懼而微微顫抖。
見周雲起沒死，項錦棠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與決絕，她向前一步，抱拳躬身道：“皇上！微臣這一箭射得不好，可否再射一次？”
她語氣堅定，絲毫沒有因剛剛的舉動而有半分退縮之意，仿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項錦棠你瘋了？！”周雲起氣急大喊，整張臉都扭曲起來。
此時，衆人面面相觑，太監宮女們低垂着頭，不敢發出絲毫聲響，只是偶爾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着場上的局面。
皇帝眼神複雜地緊盯着項錦棠，目光中交織着審視、思索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沉默片刻後，他緩緩開口道：“好了！朕相信你對他沒意思，若朕允你再來一次，怕是會背上昏君的罵名。”
周雲起聽皇帝此言，心中松了一口氣。
“那你心意已決，朕不難為你，三日後便和皇兄完婚。”
“！”
項錦棠整個人呆住，她原本想着等躲過這一劫便和王洛川退婚，她并不喜歡他，更不想耽誤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