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情人(男二)
第08章 08,情人(男二)
“廖盈盈?”溫躍沒得到回應,奇怪地叫了她一聲。
廖筠回過神來,以為溫躍還想掙紮挽留,嘆着氣勸他:
“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說,以後退休了,要一起拖家帶口去旅游。那時候咱們才十幾歲,我都忘了,賀召妹還留着長頭發呢。你們都在想象以後會有一個怎樣幸福的家庭,連我弟也說,他以後的老婆肯定特別善良,一定能包容他的智商。但是你知道的,我沒想象過。你一直都知道我沒有結婚生子的打算,更不會為了所謂的家庭浪費人生。”
“我知道……”
“所以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讓朋友們尴尬。我們就讓這個錯誤翻篇不好嗎,永遠只做朋友不好嗎?”
溫躍苦笑:“好啊,當然好。”
廖筠半信半疑:“這可是你說的,答應了,就別再給我打電話說你忘了。”
“嗯。”
“下次回來也不要買站票了,對自己好點。”
“……嗯。”
“拜拜。”
通話結束,廖筠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
逼得她連懷舊感情牌都打出來了,真是麻煩。她知道溫躍肯定會難受一陣,但她沒那閑工夫去在乎每一個人的心情,搞什麽情情愛愛,吃苦還不是自找的。
把主號的SIM卡換到新手機,她複制了一條莫尋查到的號碼撥了出去,沒等幾秒,步行街吵吵鬧鬧的動靜便穿透這短暫的阻礙,伴随着對面溫柔的聲音一湧而來——
“喂你好,哪位?”
她不自覺勾起嘴角:“敏敏,猜猜我是誰?”
慕邵凡直接在原地愣住,欣喜與錯愕交織着差點沒咬到舌頭:“廖……你?……不是,我,不是不能打電話嗎?”
廖筠忍不住笑:“現在是我給你打的。”
“……哦對,我忘記了。”
“看到你的微信好友申請了,還沒走嗎?”
“本來要走的,”慕邵凡的語氣總是透着一種呆萌的堅定,“可是我迷路了。”
廖筠按了按眉心,一個步行街而已,這狗怎麽是個路癡。
“五分鐘,過來開車,我帶你出去玩。”
……
從夜市轉戰高樓。
廖筠把慕邵凡叫回去打扮了一番,換上西裝,做了發型,還噴了香水。
這朵小白花手段了得,把飼養費如數歸還的行為無疑就像一道鈎子,又引起了她的興趣。
她想的是,既然他真的不要錢,只讓她撐腰,那就帶他出去轉轉好了,反正只要她心情好,寵着他也不是難事。
乘坐電梯直上幾十米,廖筠拉着他的領帶,穿過迷宮似的長廊,來到了一處面積巨大、布置華麗的露臺,人很多,是什麽party現場。
她一露面,立刻有人畢恭畢敬地迎接:“廖總,您可算來了,小張總一直在等您。”
“等我?”廖筠随意看了一圈,“在哪兒快活呢,影都找不着。”
“您跟我來,在玫瑰沁園,還沒吹蠟燭呢。”
廖筠不緊不慢地跟上,吩咐慕邵凡:“你今晚有兩個任務。一個是幫我擋掉讨厭的酒,另一個是乖乖跟在我身邊,做好全場最漂亮的花瓶,知道嗎?我們去露個面就走。”
慕邵凡聽見“小張總”三個字的時候頓感不妙,心不在焉地四處看:“哦,好。”
穿過一片玫瑰花園,這邊人少一些,但依然很熱鬧。
眼看着小張總就在前面,一群人簇擁在旁,桌子上還有個半米高的生日蛋糕,廖筠突然被身後人拉了一下,步子稍頓。以為他害怕,反手抓住他:“慌什麽,很緊張?”
慕邵凡像見了鬼似的,竟然別扭地低下了頭,好像在躲誰:“……人太多了,我,我不太适應,可以先不過去嗎?”
廖筠奇怪:“還真緊張上了?又不讓你來相親。有我在,你怕什麽。”
“廖筠!”
那邊的小張總眼尖地發現了他們。
廖筠察覺到慕邵凡确實在退縮,手都快抽走了,沒在開玩笑,頓時冷下臉把他甩開:“不适應就滾遠點,別給壽星惹晦氣。”
轉過身,小張總已經大搖大擺地來到了她面前。身後就跟站了排閃光燈似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他轉移。
一身高定西裝穿得潇灑又貴氣,小張總梳着背頭,嘴角噙着抹很淺的笑。眉目深邃,雙眸狹長,漂亮深情的狐貍眼并不影響他的俊朗清貴,反而透着一股漫不經心的痞氣和慵懶。
他就像一個天生的主人公,就算是不喜歡他的人也沒法否認他長得很帥。
“我說廖筠啊,還記得我過生日呢,芳州到底有什麽好玩的,一個發小就把你迷得不想回來了。”
廖筠環抱着胳膊,空着手給壽星甩出一句:“生日快樂。”
小張總笑了,學她抱着胳膊:“禮物呢?純祝福也太生硬了點。”
“我來還不算禮物?”廖筠下巴一揚,繞過他往前走。
旁邊圍着的人們一個賽一個的光鮮亮麗,全都是來自不同階層的少爺小姐,歲數小,廖筠又是近幾年剛冒出來的,沒有家族世交的背景,很多人不認識她也正常,都怕給錯反應。
小張總看見這群人就煩,罵罵咧咧:“一群蠢貨,不打招呼看什麽呢?廖總好不容易給我面子來一趟,趕緊來兩個帥的,嘴甜的,哄廖總開心一下。”
廖筠找了張沙發落座:“神經,你拉皮條呢,胡說什麽。”
小張總的助理趕忙上前來給她開了瓶好酒,态度極其谄媚。小張總更是順勢坐在她身邊,胳膊搭在沙發靠背上,自然地朝她傾斜:“那我也只給你啊,旁人哪有這待遇。”
這時,不知道誰家的少爺主動出面,雙手搶過助理的活開始倒酒,笑嘻嘻地說:“廖總,小張總,我敬您二位!”
助理一陣惶恐,來不及阻攔。
這人未免太不了解小張總的脾性,廖筠那可是他的心頭好,哪能真讓別人往上貼。
小張總見狀果然當場變臉,一個淩厲的眼神飛過去:“要長得帥的,你過來幹什麽,自己心裏沒數還沒照過鏡子嗎?滾!”
擡腿一腳踹倒了桌上的酒瓶,“哐啷”碎裂地上的同時,周圍炸開了一片哄笑。
敬酒的少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成了個丢人的大熱鬧。
廖筠擺擺手讓那人趕緊走:“過生日都不老實,你能不能善良點,別整天為難人。”
“我怎麽不善良了?就你愛數落我。”小張總一臉無辜,精心打理過的發型有幾縷發絲自額前垂落,他毫不在意,壓着聲音湊近她,“聽說你昨天去我樓上開房,睡了我們酒吧的服務員,就剛才那小子?一般啊,怎麽不帶過來?”
廖筠沒有鬥嘴的興致:“都說‘一般’了,還帶過來幹什麽。”
“怎麽,不高興?誰又招你了,”小張總開了瓶新酒,親自給她倒上,“咱倆半個月沒見,也不說想想我。”
“天生臭臉,沒人招我。想你個鬼。”
小張總是世家子弟,雲州有頭有臉的人物,身份地位不是普通有錢人能比的。如果廖筠只是牽着狗來招搖過市,他頂多調侃兩句就罷了,可要是讓他知道狗沒有當狗的自覺,還敢駁上位者的面子,那他絕對會發火。
回頭她有的是時間慢慢訓狗,沒必要在人家生日宴上鬧大。
小張總笑着把酒給她:“我都聽小李說了,WRing有個姓駱的壞了你的規矩。你要是因為他,無論想怎麽處置,只管開口就是了,我照辦,怎麽樣?”
廖筠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那個助理,話裏有話:“手下人辦事不周,我幹嘛遷怒你。不過你既然提了,我還正想問問,你的WRing是不是已經不管了?服務那麽差,員工還整天想着做兼職。”
“兼職?”
“是啊,兼職幫老板找小白臉啊,金絲雀的,敢不同意就設局做套,威逼利誘,再下藥強迫,得手率很高啊。”
空氣詭異地安靜了很短的一瞬。
小李臉色精彩地變了幾變,趕緊招呼衆人:“來!我們先來這邊玩,待會兒再陪小張總切蛋糕,大家先來喝酒吧!”
一群人烏泱泱轉移陣地。
小張總松了松領口,敞開兩顆扣子,跟個大爺似的倚着靠背,不悅地耷拉着眼皮:“怎麽個意思,開玩笑說我拉皮條就算了,真以為我搞那種東西?你今天要是專門來給我添堵,那你成功了,慢走不送。”
廖筠直接用高跟鞋尖往他西裝褲上不輕不重地踢了一腳:“少在這不識好人心啊張洵,我可是專門趕過來找你的,你敢攆我?”
張洵冷哼,不說話。
廖筠随手拿起手邊的空酒杯,示意他倒酒。
他不理,她“叮”的一聲撞上去,頗有劍拔弩張的意味:“姓駱的手段不幹淨,最近在你的場子裏弄什麽藥,你不知道吧?昨天我跟他具體發生了什麽,你也不知道吧?小李有消息都敢瞞着你了,把你當寶寶哄,你還把這些麻煩留在身邊。”
張洵的目光垂落在兩人的杯子上。
手腕微擡,就這麽把自己的酒倒給了她:“嘗嘗,從我媽那兒順來的,整個雲州可就那麽兩瓶,另一瓶在地上呢。”
“你聽我說話沒?”
“聽見了,”張洵拖着腔調蹙了蹙眉,接着卻彎起嘴角,像個臭屁的小孩,“你關心我麽。”
廖筠直接白眼,抿了口酒。
張洵笑着往她跟前湊,好像剛才的冷臉不存在似的。他們倆聊天就好愛這樣,一會兒像是要打起來,一會兒又好得不行。
“WRing我的确很久沒管了,沒想着你那麽喜歡,拿我的地方當獵場?”
廖筠不否認:“随便逛逛,欣賞一下帥哥,純屬個人愛好。”
“哦,那我明白了,”張洵幾乎要貼到她耳朵上,“莫非那個服務員是你從姓駱的手裏救下來的?難怪,為了新歡讨伐舊情人,還不給我準備禮物,真無情。”
廖筠知道他放浪輕浮,又瘋得很,聽說他未婚妻今天回雲州了,估計就在附近,不想讓旁人看熱鬧,無奈伸出一根手指頭抵在他額頭,把他推遠了些:“誰說我沒準備禮物,我帶着正經事來的,你聽不聽?”
張洵擺出一副虛僞的乖巧樣:“聽啊,廖總說話我哪敢不聽。”
“好消息,壞消息,聽哪個?”
“好的。”
“你差的那幾噸材料,我有人幫你解決,雲港區倉庫的存貨夠你先用一批了,成本可以壓到你的理想價。”
雲州靠海,進出口業務繁茂,雲港區是港口貿易重地。張洵眼中的意外一閃而過,接着便放下酒杯,攏住她的手,左摸右摸:“那壞的呢?”
“月底之前付全款。”
“……這兩天不就是月底了。”
“是啊。所以趕緊考慮。”
張洵一雙狐貍眼醉意朦胧,眼底卻透着清醒的精明,把臉貼在她的手背上輕輕蹭:“可是我的錢都砸進去了,新辦公室還裝了一半沒管呢,拿不出款來,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