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放下
第80章 放下
趙元鹿擡手,捏訣,瞬間清除現場看到烏栀飛過去的圍觀群衆記憶,“白展,清除監控、視頻。”
“是。”
烏栀給江月閑輸送大量靈力,趙元鹿給他喂下一顆丹藥,确認他已無生命危險,拉開烏栀:“他沒事,走吧。”
現場恢複到江月閑與曾然一向掉落之時,曾然的頭摔在地上,地面開出一朵巨大的血色花雜,江月閑落在樓下一輛載棉花的貨車上,救護車來的很快,曾然當場死亡,江月閑被送往醫院。
醫院急救室外,醫生告訴他們病人輕微腦震蕩,需留院觀察,烏栀癱坐在地上,笑着擦了把額頭的汗:“我就知道江月閑不會那麽容易死。”
紀春朝也松了口氣,轉頭擁抱趙元鹿:“真好,他沒事。”
醫院小護士在一旁閑聊:“今天跳樓的那女的,你們聽說了嗎?”
“據說她剛送來醫院的時候是個大美女,哪知一醒,臉就像蠟燭融化,吓的我們護理部的小丁都不能上班,說是瞬間的,她的臉就跨了。”
“整容失敗吧,聽說還是個網紅,看她之前發的視頻跟她入院時長的也不一樣啊。”
“不知道,挺邪門的……”
第二天,烏栀一早叫出紀春朝:“教我炖湯。”
紀春朝陪着她買菜,挑雞,選排骨,一步一步教她炖湯,烏栀提着她在浪費第五只雞後炖出的湯來到醫院,剛準備敲門,門內傳來女人溫柔的聲音:“你要吓死我啊,還好你沒事。”
江月閑聲音同樣溫柔:“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烏栀頓在原地,輕輕推開一條門縫,長發婉約的女人坐在床邊,一口一口給江月閑喂着湯,旁邊拿着花的小女孩在說:“爸爸,你快點好起來,等你好了陪我和媽媽去動物園。”
“好,爸爸一定會陪你和媽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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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栀只覺得手裏的湯格外沉重,病房內的江月閑感應到門口有人,擡頭,與烏栀目光相彙,烏栀趕緊關門,轉身離開。
江月閑追到門口,垃圾桶邊放着一個保溫桶,烏栀早不見蹤影。
七殺館內,失戀情歌放了一遍又一遍,黃嘯天咬着鴨脖:“這歌聽的想流淚。”
白展抱胸站在一邊:“想流淚也沒耽誤你吃。”
紀春朝坐到黃嘯天旁邊,“讓她聽吧。”
當晚,江月閑找來七殺館,他沒有穿制服,白色襯衣,黑色長褲,他站在臺階下,看着烏栀:“我記得我從天臺掉下來,是你接住我,是你在喊我的名字,他們都不記得,但我敢肯定,那是我的記憶。”
烏栀穿着淡紫色旗袍,晃着紅酒杯:“确實是你記錯了。”
江月閑很久沒說話,紀春朝扯着黃嘯天,又拍拍白展,三人從窗下貓着腰溜走,烏栀很潇灑地笑出聲:“怎麽了?你可能對我不太了解,我有時候喜歡捉弄人,不要太相信你的記憶。”
“我們以前認識嗎?”
烏栀抿了口紅酒,“不認識。”
江月閑站了很久,“這次的事謝謝你。”
江月閑離開,烏栀一口飲盡杯裏的酒:“這酒不好,澀,苦。”
趙元鹿從屋頂飄下:“能放下嗎?”
“他結婚了,有妻子,有女兒,很幸福。”
趙元鹿沒再勸,拿過兩瓶酒,一瓶遞給烏栀:“來,不醉不歸。”
這一夜的月亮只露一小小一彎,烏栀盯着月亮看許久,或許,并不是擁有才算圓滿,他的工作順利,家庭美滿,一開始所求,不就是他能幸福美滿嗎?又何必替他添增煩憂。
啓明星挂天邊,烏栀喝完最後一瓶酒:“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紀春朝熬到幾近天明,終于在董教授所寫筆記幫助下完成肇西鎮出土古籍翻譯,趙元鹿替他捏肩:“你其實可以交給我,我可以幫忙。”
“不要,這是我的學業,我不能事事依賴你,不過還是有事請教你,這本書上寫的是一種死物複活的巫術,這種巫術是真實存在嗎?”
趙元鹿接過譯稿,邊看邊皺眉:“這不是巫術,是邪術,以魂魄為養份,生魂做祭品,可死後複生。”
“生魂不是就活人?那不是以命換命?”
“是,需要一萬零一個魂魄,加上四十九個生魂,在特定的空間,特定的日期,方能進行。”
紀春朝松口氣:“那就是說這只是一本書而已,沒有人會這麽做,也沒有人能成功,那我就放心了,哎,我去洗個澡,累啊。”
身後,趙元鹿眉頭緊蹙,兩千多年前,曾有人成功過。
幾人接太堯出院,他回七殺館第一件事是吃雞,各種雞,白切雞、炸雞、窯雞、荷葉雞、鹽焗雞……
紀春朝坐在他對面:“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太餓了,我這已經很斯文了,放在兩千年前,這些雞我都是一口吞的。”
“先喝點水,太堯前輩,上次到底發生什麽。”
“有什麽東西推了我一把,那橋應該也是被人為弄壞的,我救完人準備飛下去,身後一股力把我向前推,奇怪的是我沒有感覺到妖氣,追着臭道士那麽久,妖氣魔氣我能分辨,但那天我什麽都沒察覺,要是讓我抓到,我一定把那人吊在橋下曬成肉幹。”
趙元鹿:“你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別再折騰,靈藥不好找,太堯,我們的壽命不是永恒的。”
太堯撕下一只雞腿遞給趙元鹿:“所以,今朝有肉今朝吃,管他明天後天,小狐貍,有酒嗎?”
“喝死你,傷剛好,酒是沒有,小黃,給他來一鍋湯。”
一鍋加了靈芝、人參、鹿茸、雪蓮等中草藥的湯端上桌,太堯跳上椅子:“你想害我,這湯喝下去,你确定我不會爆血管而亡?”
烏栀向白展和黃嘯天使眼色,兩人一左一右壓住太堯,紀春朝乘機給他灌下兩碗湯,太堯被迫喝完,生無可戀地打兩他飽隔,兩條鼻血緩緩流下,太堯驚呼一聲,暈了過去。
紀春朝吓一跳:“他怎麽了?這湯不會真的不能給龍喝吧?”
趙元鹿淡定喝着茶:“他暈血,只暈自己的血,過來喝茶。”
于是,地上躺着鼻血未幹的太堯,另外幾人吃着雞,喝着茶,好不惬意。
馬家村古墓挖掘工作還在繼續,董教授上課時展示馬家村古墓平面圖及裏面挖出來的陪葬品,PPT停留在一張古墓內壁畫上,上面畫着古代求雨時的景象,人們虔誠跪拜,突然,一個學生沖上臺,對着壁畫下跪:“求天神降雨,求天神降雨。”
滿堂愕然,教授指着學生:“課堂之上随意惡搞,你叫什麽名字?學號多少?”
下面的同學趕忙上前拉,求雨的哭喊着不肯離開,嘴裏念念在詞:“請天神庇佑,請天神降雨。”
紀春朝認出是那位去過池南山鬼屋的同學,猶記他講起池南山時眼裏的崇拜,說那是他見過最偉大的天然鬼屋。
那位同學被拖走,課堂恢複如常,下課後,紀春朝主動打聽起課堂上行為詭異的同學,另一位同學神秘兮兮:“他啊,走火入魔了吧。”
“怎麽說?”
“每周去一次池南山古城,回來後拉着我們講古城從前的輝煌,就好像他親眼見過似的,每晚睡前都要跪着求雨,還說什麽,天神即将降下懲罰。”
“他這樣多久了?”
“沒太在意,應該是從古城回來之後吧,我們懷疑他精神壓力大,只當他演戲,誰知道今天鬧課堂上了,估計是得休學一陣了。”
晚上,紀春朝說起這件事,趙元鹿說:“避水珠帶着嗎?”
“帶着呢。”
“走,帶你去古城。”
“等等,下次嘯天說也想去,我們先去七殺館,我答應過要帶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