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壺魂
第79章 壺魂
曾然的記憶跳轉至直播卸妝那天,那天過後,她像是不敢見光的老鼠,網友們的評論如刀劃她的臉:“騙子,又醜又老,離了美顏豬都比你漂亮。”
“你敢素顏開直播嗎?”
“活在自己的謊言裏累不累啊,你男朋友也是第一次知道你這麽醜嗎?”
曾然心态崩了,她不敢上網,不敢去市場,在家躲了幾天,可那些異樣的目光無處不在,她不敢停留,趁夜跑進山裏,小時候她跟奶奶進廟求神,奶奶求神仙保佑她平安順遂,曾然邊跑邊抱怨:“奶奶,你只替我求平安,你為什麽不替我求容貌,為什麽不替我求財富?”
夜裏,破舊的廟中只有她的嘶吼,突然,一個黑袍男人出現,男人告訴她:“你可以變漂亮,只看你是否誠心。”
曾然跪在他腳下:“只要能讓我變漂亮,我什麽都願意做。”
黑袍男子告訴她,距離這裏不遠處有一口棺材,棺材裏的腐屍身上有一種蠱,名為“畫皮蠱”,她得先找到畫皮蠱。
曾然行動很快,為變漂亮,她什麽都不怕,背回腐屍,跪求:“神仙,請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麽做?”
“你需要拿到九黎壺。”
曾然順利拿到九黎壺,接下來儀式開始,九黎壺煉化畫皮蠱,替曾然換上一張漂亮的臉。
從曾然記憶中回到現實,烏栀對江月閑道:“九黎壺已拿到,你拿回去交差吧。”
江月閑手剛觸碰到九黎壺,驟然一陣地動山搖,地面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廟跟着倒塌,江月閑放開九黎壺撲向烏栀:“小心!”
烏栀忘記她會法術,任何江月閑攬着滾到一旁,起身後,烏栀帶着江月閑跑到安全地帶,問他:“為什麽撲過來救我?”
江月閑似乎沒料到她這麽問,他自己都不知道,見烏栀有危險,下意識撲過去,停頓幾秒,他說:“我是警察,換作別人我也會這麽做。”
“謝謝,江警官,你是人類的好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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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鹿拉着紀春朝飛到廟外,黑袍抱着九黎壺正往前飛,紀春朝喊道:“你別管我,快去追九黎壺。”
紀春朝也跟着後面,趙元鹿很快追上黑袍,兩人交戰,旋起大片飛沙,趙元鹿略戰上方,九黎壺從黑袍懷中落下,紀春朝看準時機飛撲上去接住九黎壺,古董啊,他可以受傷,古董不能。
黑袍從上空,對着紀春朝一掌劈下來,紀春朝趕緊護着九黎壺趴到地上,将後背對着黑袍,明顯感覺到黑袍掌風直襲腦後,關鍵時刻黑袍居然 BB V B調轉方向,一掌劈到旁邊地面,地面裂開一道縫,紀春朝吓得大腦一片空白,容不得他多猶豫,爬起來繼續往前跑。
趙元鹿跟在後面,大喊:“春朝,回來。”
前面一片漆黑,紀春朝看不清前面,只知道抱着九黎壺往前跑,直到跑到最前面,才看清前面的路斷了,底下是萬丈深淵,這時已剎不住腳步,紀春朝閉眼,如葉般跌落,風聲從他耳邊擦過兩道聲音同時從上方傳過來。
“春朝!”
“紀春朝!”
身體砸向崖邊伸出來的樹枝,重力沖擊下九黎壺從懷裏掉落,紀春朝睜眼,趙元鹿正向他沖過來,趙元鹿一個瞬移,接住紀春朝,借助崖邊樹藤挂在崖邊,黑袍也跟着飛身躍下,紀春朝以為他會沖到崖底接住九黎壺,他看到崖邊挂着的兩人,上前拽住樹藤往上一抛,趙元鹿借力将紀春朝帶上地面。
紀春朝聞到黑袍身上濃烈的血腥味:“謝謝,你受傷了?”
黑袍背着對他,沒有說話,他的手抓出樹藤,血從袖口處往外滲,紀春朝盯着他的手,他的手戴着黑色手套,露出來唯一一小截皮膚上隐隐能看見一小塊疤痕。
紀春朝又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麽幫我們?”
黑袍消失眼前。
紀春朝轉向趙元鹿:“他為什麽要救我們?”
趙元鹿沒接話,查看他周身:“沒受傷吧?”
紀春朝搖頭:“我沒事,九黎壺掉下去了。”
餘下幾人趕到,烏栀喘着氣,“又讓他給跑了。”
趙元鹿:“不必追了,照看好春朝,我馬上回來。”
“小心點!”紀春朝在後面喊。
趙元鹿去的很快,找到九黎壺,從九黎壺記憶裏探查黑袍男,黑袍十分謹慎,所有的事都是曾然操作,他只在最後儀式進行時出現,裹在一團黑氣中,什麽都看不出。
紀春朝捧着摔壞的九黎壺心疼不已:“這可是文物啊,怎麽辦?”
烏栀敲着九黎壺:“壞了更好,這東西留着害人。”
九黎壺呻吟着:“求你們救我,我可以幫你們做任何事,你們想要什麽,美貌,智慧,壽命,我都可以幫你們。”
趙元鹿擡手,空中結印,往下一提,一團煤球狀煙霧從九黎壺中分離,紀春朝盯着那東西:“這是九黎壺的本體嗎?”
“不錯,實際蠱惑人心的一直是它,也稱壺魂。”
煤球連聲喊着救命,趙元鹿拿出一只小瓷瓶,用力一收,煤球塞進瓷瓶中,貼上符扔給烏栀:“交給你處理。”
“好,它那麽喜歡煉化,那就把它給煉了吧。”
失去壺魂九黎壺已摔變形,紀春朝花整整一晚時間将它複然,交給江月閑。
總算松了口氣,紀春朝想着,又覺得有事被他忽略了,想了很久,想到一個問題:那黑袍神秘人,當時明明可以沖下去接住九黎壺,為什麽不沖下去,反而選擇救他們?
黑袍是他們的敵人還是朋友?
紀春朝藏不住話,直接問趙元鹿,趙元鹿說不知道。
趁着紀春朝去洗手間,烏栀一臉凝重:“你是不是知道黑袍是誰?”
趙元鹿:“是他,可他明明早死了,他的魂魄被天雷劈了八十一道,早已魂飛魄散。”
“當年你為引他入雷局,自己身受重傷,以至失明幾百年,他若還活着,我必幫你再除一次。”
“烏栀,無論何時,春朝排在第一位,幫我保護好他,拜托。”
“你啊……”
曾然處于昏迷中,今天才醒,江月閑前腳接到曾然已醒的電話,後腳被告知曾然要跳樓。
紀春朝等人與江月閑一起趕到醫院,曾然站在頂樓,一只腳跨在欄杆之外,樓下已聚集數名看熱鬧的市民,烏栀眼睛厲害看得遠:“難怪她會想不開。”
江月閑沖上頂樓,紀春朝等人被攔在樓下,隔太遠,紀春朝看不清,問烏栀:“什麽意思?”
趙元鹿伸出兩指,并攏抵在紀春朝眉心,輕微刺痛過後,紀春朝看清曾然的臉,忍不住驚呼:“她的臉!白忙一場。”
她的臉像是沒幹透的泥人正面朝下摔到地上,鼻子,嘴巴,臉頰,全都變形,眼睛不對稱,一高一低,曾然站在樓頂嘶吼:“別過來,全都不準過來。”
趙元鹿:“跟妖魔談交易,往往失去更多。”
談判專家來的很快,曾然再次往外探出另一條腿,底下的人群發現尖叫:“啊,要掉下來了!”
曾然指着談判專家:“叫他走,我的臉毀了,我活也沒意思,你們都走。”
江月閑慢慢往前:“喜歡你的人不光只是喜歡你的臉,還有你的靈魂,你的內在。”
“都是假的,我只在乎我的臉。”
“你先過來,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你跳下去就什麽都沒有了,你還有粉絲,你可以重新教粉絲化妝。”
在江月閑的勸說下,曾然收回一條腿:“我真的還有機會嗎?”
“有,你還有機會。”
就在江月閑拉住曾然手腕時,曾然突然一震,像是收到指令,猛地抱住江月閑拽着他往後仰:“沒有機會了,都是你們害的,只差一點我就要成功了,你給我陪葬吧。”
烏栀沖過去:“江月閑!”
顧不上太多,烏栀躍過人群飛過去,可她還是晚一步,江月閑的後腦撞向牆體,曾然落地的聲音沉悶刺耳,周圍驚聲一片,烏栀接住江月閑,擡手屏蔽一切聲音,江月閑的後腦全是血,染滿烏栀的白色裙子,烏栀拍着他的臉:“江月閑,別睡。”
江月閑定定看着她:“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你不許睡,等你醒了我再告訴你。”
江月閑笑了下,頭一歪,昏迷在烏栀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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