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怪象
第43章 怪象
紀春朝壯着膽子往草中間照,中間的草壓出一條直直的道,草被壓平整,像極被壓路機壓平,紀春朝往趙元鹿旁邊挪:“有看出什麽嗎?”
趙元鹿蹲下,摸摸草,又聞了聞:“先上去。”
姜逸吓得不輕:“該不會真的有蟒蛇吧?蟒蛇要吃人,村裏的牛和豬已被吃掉不少,或許不是他們的祈求起作用,而是敲鑼的聲音趕走了蟒蛇,我得回去,回去鎮上報警。”
趙元鹿:“不是蟒蛇,你們村最近死過人嗎?”
“死過。”
“沒人報警?”
“村裏死人都自己解決,家屬不報警,外人自然也插不上手,那個,你怎麽确定不是蛇?”
趙元鹿沒有回他,反而問起村子的傳說:“有誠說村子叫不落仙,你知道這個傳說嗎?”
四周寂靜,陰風陣陣,紀春朝總感覺有雙眼睛盯着他們,雙手抱胸摩擦手臂:“先回去,回去再說。”
三人回外婆家,姜逸顯然也吓得不輕,“村子別名‘不落仙’,據說多年前有一神仙經過此地,本想在山中落腳歇息,不巧兩條蛇正在……那什麽,交配,神仙被污了眼憤然離去,自此,帽子村失去神明庇佑,有一年突發瘟疫,一條蛇帶着村民找到草藥救下全村人性命,從那以後,村民們改信蛇仙。”
紀春朝問:“我怎麽從沒聽外婆提起過這類傳說?”
姜逸:“可能怕吓到你吧,我也是近幾年才聽說。”
一夜混亂,姜逸直接在外婆家打地鋪,紀春朝原本在客廳桌上趴着,被趙元鹿抱回二樓,迷糊間他蹭了蹭趙元鹿脖子:“你要不要回玉裏休息?”
“要,等你睡着。”
确認紀春朝睡着,趙元鹿只身一人返回山坳,腥氣越來越濃,趙元鹿蹲下摸地面,土帶着溫度,往深處走,站在地面,地底下有東西蠕動,那東西似乎感應到有人到來,越往地底深處鑽,趙元鹿以手探地面,底下逐漸恢複平靜,那東西應該是往地心中央鑽,貿然強行破開地面,兩邊山必然倒塌,山上的村民将遭受滅頂之災,看來只能等待時機将那東西一舉抓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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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姜逸揉着睡偏的脖子:“小朝,你那個朋友呢,怎麽沒見他?”
“他晚上沒睡好,在補覺。”
“不用留早餐給他嗎?”
“不用,姜逸,你知道入村口那棟奇怪的房子嗎?”
“沒有門窗的那棟?”
“對,就是那棟。”
姜逸神秘兮兮:“被封了,聽小賣部大爺說那家女人與人通奸,男人殺了女人,自己也跟着自殺了,房子陰氣重,被封了,那狗,你離它遠點,不知道哪裏來的狗,一直趴在那戶門口,挺邪門的。”
有誠遠遠叫着:“紀春朝,我奶喊你們吃飯。”
姜逸見到有誠,打量着他:“有誠,長這麽高了,你不是住校嗎?聽你奶奶說暑假不讓你回來的。”
“是啊,奶奶不讓我回,我爸媽生意忙,想讓我回來待幾天,你倆昨晚做賊了,看上去無精打采的,對了,還有一個人呢?”
紀春朝:“昨晚基本沒怎麽睡,趙元鹿在補覺,不用叫他。”
“你們聊天聊整晚啊?真能聊,我就知道姜逸哥會找你。”
姜逸打着哈欠:“什麽,哪有聊天,昨晚那樣誰能睡得着啊,怕是村裏的豬都得吵醒。”
有誠一臉茫然:“哪裏吵,這麽安靜你們還說吵?一點聲音都沒有,一覺睡到天亮。”
“你說真的嗎?”姜逸盯着有誠,滿臉不信。
紀春朝摸有誠腦門:“你真的什麽都沒聽見?”
有誠半眯眼:“該不會是你們聽到什麽了吧?”
“昨晚村裏那麽大仗勢,銅鑼響個把小時,你家離後坳不遠,你再說一次你沒聽見?”
有誠急了:“是真的,我吃完飯,喝完奶奶煮的甜水就去睡了,一覺睡到天亮。”
姜逸略帶鄙視,又夾着羨慕:“果然,年輕就是睡眠好。”
紀春朝則是滿腹心事,一切都透着詭異,他在想,這詭異的源頭到底在哪。
有誠趕着去超市買醬油,拉着紀春朝一起:“一起啊,不然又要來找你一趟,懶得走。”
“等等,我上樓換件衣服。”
姜逸跟上來架住他:“換什麽衣服,走,我請你喝飲料,正好我也要去買點東西。”
“诶,我……好好好,我自己走。”玉璜在樓上,趙元鹿在休息,放樓上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午餐在三奶奶家吃,三奶奶坐在門口曬着太陽,紀春朝主動提出幫忙:“三婆,我來做飯。”
“不用,菜已切好,炒幾下不費事,跟你一道來的那小夥呢?”
“他有點不舒服,還在睡覺。”
“是不是水土不服,吃點家鄉豆腐就好了,中午有豆腐,早上我去豆腐老丁家買的,他不來,你給他送過去,來者是客,不能不吃飯。”
“謝謝三婆。”
吃飯時,有誠問起奶奶:“奶奶,昨晚你有沒有聽到銅鑼的聲音?”
三婆淡定夾菜,眼皮上擡,看的卻是紀春朝:“什麽聲音?我睡的早,不知道。”
“我就說嘛,是紀春朝和姜逸,他們說昨晚村裏銅鑼敲很久,不是辦喪事才敲銅鑼嗎?”
三婆回廚房端出兩碗湯,一碗放在紀春朝面前,另一碗給有誠:“什麽銅鑼,年紀大,睡得死,不知道,把湯喝了。”
有誠一仰而盡:“奶奶,今天的湯有點淡。”
紀春朝不想喝,三婆沒看他,繼續夾菜:“喝不慣村裏的湯?村裏沒什麽好東西招待。”
“不是不是,三婆,我只是太飽了。”紀春朝端起碗喝了兩口。
三婆擡頭:“喝不下就不要喝了。”
紀春朝又端起碗,一口氣喝半碗,剩下的實在喝不完。
不過有誠口味挺重,湯鹹成這樣他還說淡。
從三婆家出來,紀春朝拎着飯往回走,三婆盛情,不帶她不高興。
刻意繞到那棟被封的房子前,黑狗還在,昨天的火腿腸和三明治不在,應該是吃了。
剛跟有誠要了碗剩飯,打開袋子放在黑狗前面:“小黑狗,也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吃點東西吧。”
黑狗沖他點頭,紀春朝笑笑,摸出口袋裏的火腿腸扔過去:“跟我道謝嗎?不用謝,好了,我回去了,你要吃光光哦。”
剛到外婆家門口,紀春朝敏銳捕捉到異樣,他走的時候大門是帶上的,現在,門半掩着。
“趙元鹿!”紀春朝叫着他的名字推門往裏沖,情急之下忽略客廳的行李箱。
沖上二樓,“趙元鹿!”
房間內,趙元鹿正在向紀柏林和餘書荷問好:“伯父伯母,我叫趙元鹿,多有打擾,未能上門拜訪,請見諒。”
紀父紀母呆愣着:“你就是春朝說要帶回來的朋友?”
趙元鹿拱手,“正是。”
說着,他将手裏的錦盒雙手奉給紀柏林:“伯父,初次見面,不知道您喜歡什麽。”
“不用不用,你叫什麽來着?禮物真不用。”
趙元鹿強塞給紀柏林,又将另一個盒子送給餘書荷:“伯母,不成敬意。”
紀春朝趕緊沖過去,生怕他又送金珠:“爸,媽,你們怎麽來了。”
紀柏林嘴角抽搐:“你媽,想早點來看你……朋友。”
餘書荷表情更難看,硬擠出微笑:“兒子啊,你是不是還有個朋友,沒帶回來的?”
“媽,沒有。”
“就,你上次電話裏說的。”
紀春朝硬着頭皮:“媽,我說的就是他,我要帶回來的一直是他。”
餘荷花讪笑,将盒子還給趙元鹿:“這樣啊,那,那什麽,你倆睡一個屋?”
趙元鹿打開盒子,應着:“是的伯母。”
餘荷花所有質疑在看到盒子裏比鴿子蛋大的紫色珍珠時變為驚嘆:“老天!”
紀春朝暗暗松氣,還好不是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