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撕魂術
第25章 撕魂術
烏栀:“神仙呢,守的是一方安寧,食的是人間俸祿,你看看現在,還有幾個人誠心供奉的,以前的人生病沒錢醫治,只能求神拜佛,神仙能聽到祈求,或許會出手相救,現在的人去醫院就好了;以前的人生不出孩子拜送子娘娘,現在科學試管,慢慢的,無人供奉,神仙自然隕落。”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說的禁術又是什麽?”
趙元鹿:“撕魂術,故名思議,将人或鬼魂的魂魄撕開,投進地府的轉生道重新走一遍出生時到現在的路。”
小牆趕緊跪下:“我願意。”
烏栀:“禁術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代價便是,走轉生道出來後,只能存活七天,而且異常痛苦,自進轉生道,你會受剝皮抽筋之苦,你要想清楚。”
紀春朝聽得汗毛直豎:“相當于重塑一個自己,是嗎?”
“聰明,不過這還不是最苦的,最苦是堕仙,堕仙要受三天雷刑,被雷劈的時候全身骨頭斷裂,經脈碎成一段一段,人一直保持清醒,就連暈死過去都是種奢望。”
紀春朝摸摸胳膊:“你怎麽這麽了解,好像你經歷過一樣。”
烏栀向趙元鹿揚下巴:“他經歷過,被天雷劈三天三夜。”
紀春朝一臉心疼,輕輕碰趙元鹿背手:“痛嗎?”
“不痛,別聽她胡說,說正事,小牆,你确定?”
小牆堅定道:“确定,如其渾渾噩噩當個孤魂游蕩,沒有思想,沒有追求,不如消散,在此之前,我只想知道小宇是我的什麽人。”
原以為烏栀會跟判官打招呼,不想她偷偷帶着小牆混進地府走了這遭。
返回時天也蒙蒙亮,小牆有了人的影子人的腳,跟報紙上的劉思悠一模一樣。
小牆先是向紀春朝和趙元鹿道謝,“我是劉思悠,死于2011,死的時候二十七歲,小宇是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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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鹿抛出玉碟碎片,時間回到2009年春天。
年輕的劉思悠與丈夫一起,帶着三歲的兒子趙宇,在旭日廣場西面的噴泉廣場玩耍,劉思悠目光一刻不離的跟随着可愛的趙宇蹦上蹦下。
玩得正開心,趙宇第被棉花糖小攤吸引, 白白的,軟軟的棉花糖,甜膩的香味四處飄散,趙宇睜着好奇的大眼睛問媽媽:“媽媽,棉花糖是什麽味道的呀?”
“小宇想知道呀?”劉思悠微笑着蹲下身,替兒子撥開額角的一縷頭發:“那小宇就自己嘗嘗,然後告訴媽媽是什麽味道,好嗎?”
兒子甜甜的對她喊了一聲:“謝謝媽媽,我愛媽媽!”
她牽着兒子的手往棉花糖小攤走,小宇要了一個巨型棉花糖,剛買完棉花糖,小宇又被氫氣球吸引,有他最喜歡的兔子,小宇沒有開口要,劉思悠看穿他的小心思,給他買下攤子上唯一的一只兔子氣球。
一陣風吹過,氫氣球随風飄走,劉思悠趕緊去追,不忘回頭叮囑趙宇,“跟着爸爸,不要亂跑。”
“媽媽我不會亂跑,你也不要亂跑哦。”
大約過了兩分鐘,劉思悠帶着追回的氣球跑回來,遠遠看到丈夫一個人,低着頭在看手機,他旁邊,根本沒有趙宇的影子。
兔子氣球的繩子自她手中飛走,劉思悠慌亂地晃着丈夫手臂:“兒子呢,兒子呢?”
丈夫不耐煩:“哎呀,不是在這裏嗎?”
劉思悠走遍了旭日廣場的每一個角落,就連垃圾桶,下水道井蓋都不曾放過,她拉住每一個過往的行人,逢人便問有沒有見過她兒子,一個可愛的三歲男孩,從天光找到天黑,從嘶吼焦急尋到發不出一絲絲聲音。
可得到的都是同情的目光和否定的回答。
紀春朝在一旁看得淚流滿面,“小宇被賣棉花糖的小販帶走了,她的丈夫,就是那天給我們開門的男人。”
烏栀抱着手臂:“母親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孩子,父親可不一定,父親只需要出幾分鐘力和一顆精子,母親十月懷胎,分離的是她的血肉。”
趙元鹿掃了烏栀一眼:“文雅這兩個字,幾千年你都沒學會。”
“文雅個屁,幾分鐘都高看了某些臭男人,頂多三分鐘。”
紀春朝顧着替劉思悠傷心,擦着眼角:“你們在說什麽?什麽三分鐘?”
趙元鹿輕輕揉他頭頂:“沒什麽,你還是這樣,見不得人間疾苦。”
劉思悠的世界,從這一天開始,沒有太陽,沒有溫暖,有的只是無窮的愧疚和無邊的悔恨,每天,她都在手腕系着一只兔子氣球,大街小巷尋找小宇。
每隔一個月便在報紙上刊登一則“尋人啓事”,同樣的版塊,不同的文字,從孩子丢失的過程,到尋找孩子的每一個希望,每個月如期出現在報紙上,從2009年3月份,一直登到了2011年6月份。
6月份最後一篇報道後,消息戛然而止。
這一天,劉思悠發現丈夫出軌,她沒有心思跟丈夫糾纏,只是質問他:“小宇還沒找到,你就有心思跟別的女人上床,你有沒有良心?”
男人對她拳打腳踢:“要找你自己找,我不可能一輩子找一個沒有希望的孩子,離婚吧。”
劉思悠拖着行李箱被趕出家,無家可歸的她住在天橋底下,一輛失控的汽車撞上護欄翻到路邊,路邊睡着的劉思悠被當場壓死。
記憶到這裏斷開。
小牆靠在牆邊,“是啊,我要找我的小宇,我怎麽忘了呢?”
她用力扇自己臉,“我怎麽能忘了呢,是我把他弄丢了,我怎麽能忘了呢!我該死,我該死!”
紀春朝攔不住,趙元鹿說:“随她吧,讓她發洩。”
後面的事是烏栀告訴他們的,那男人拿走劉思悠的事故賠償金,很快跟另一個女人結婚了,婚後生下兩個孩子,劉思悠的父母在失去外孫和女兒的雙重打擊下,于不久相繼離世。
烏栀仰頭滴眼藥水:“這麽髒的事以後別讓我看了。”
“烏老板,你能看別人的記憶啊?”
“對,看了那狗男人的記憶,他的記憶裏關于妻子和兒子的,只有錢。”
小牆哭夠了,對着烏栀跪下去:“求烏老板幫我查下小宇現在的下落,求求您。”
紀春朝跟着求情,烏栀憑空取紙取筆,寫下一行地址:“白展剛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