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面館6
第19章 面館6
紀春朝望着對面:“那白展這時候應該還是藏在某處的蛇,小黃可能還沒出生呢。”
說完去看玉泯的腿:“對了玉泯,你有腿有看醫生嗎?”
“醫生是什麽?”
“大夫。”
玉泯輕輕搬動斷腿:“小的賤命一條,不值得看大夫,自己上點草藥就好了,少爺,趙公子,你們上車吧,我送你們去往南都。”
馬車中,紀春朝看着趙元鹿:“我好像還沒理清我們倆在這個世界的關系。”
“同窗,你應該月初向我表白過。”
紀春朝瞪大雙眼:“我向你表白?”
趙元鹿撥動腰封挂着的手工雕刻木環:“這是你親手做的定情信物。”
馬蹄聲噠噠,紀春朝只覺得眼皮漸沉:“我不是太相信,你肯定又騙我,好困,等我睡醒再說。”
趙元鹿摟着他的肩讓他靠過來:“睡吧。”
再次醒來,天已然黑透,紀春朝無奈嘆息,該死的,手腳又被繩索綁住,這什麽世界,怎麽都喜歡綁人呢!
趙元鹿與他背靠背綁在一起,他這一動,趙元鹿跟着轉醒。
适應黑暗,紀春朝打量起四周,他們正處在一處破舊的茅草屋,周圍彌漫着硝石味,前方,玉泯正在磨刀,陰恻恻盯着他們,“醒了。”
紀春朝不明所以:“玉泯,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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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鹿淡淡道:“我們中毒了。”
玉泯冷嗤:“還不算笨。”
紀春朝不可置信:“為什麽要救我們,又為什麽要害我們?”
玉泯繼續磨刀,“救你只是為了不讓你死在別人手裏,我要殺了你們,不光是你們,我還要殺了全鎮所有的人,放心,你們會是最晚死的。”
靈力在這裏消失的無影無蹤,趙元鹿不知道從哪撿來瓦片,不動聲色反手割繩索:“死也要死個明白,你為什麽要殺我們?”
玉泯拖着斷腿站起來,推翻磨刀石旁的木盆,水灑一地,玉泯惡狠狠盯着紀春朝:“因為你該死,紀春朝,你該死!”
他像是找到發洩口,推翻破舊的桌子凳子:“你該不會以為你随手扔給我幾件破衣裳,随便打發我幾塊你不吃的糕點,又或者是為展顯你的大度讓我坐着跟你一起吃飯是對我好吧?”
紀春朝小聲問趙元鹿:“你有沒有覺得他的神态很像面館的魆?”
玉泯像只失去理智的野獸原地暴走:“你不要的衣服扔給我,我不喜歡,卻還是要假裝歡喜對你感恩戴德,你不喜歡吃的東西全扔給我,你不吃為什麽要我去買?買來又不吃,你們這些人,以逗弄窮人為樂,窮人就該死嗎?你讓我跟你同坐一桌,你假意對我好,實際上你每次對我好,老爺都會背後罰我,你們父子的事為什麽要牽扯到我?”
可憐紀春朝完全不知道他所說的是真是假,只能蒼白辯解:“我覺得我應該不是這種人。”
可玉泯完全聽不進去,豎起全身刺指責紀春朝,職責所有人:“憑什麽你一出生就是少爺命,而我,連你們家的狗都不如,只能被賣,被打,被你們淩辱,你們都該死,你們全都該死,你們要為我哥哥陪葬。”
紀春朝更聽不懂了,什麽時候又多一個哥哥。
玉泯沉着臉出去,沒過一會兒,支着一條腿費力推進來一口棺材,一臉溫柔的從棺材裏抱出一具屍體,重新打來水,細細替屍體擦臉,整個人癫狂不已:“哥,沒事了,沒事了,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終于,趙元鹿悄悄磨開繩子,就在他解放雙手準備替紀春朝解繩子時,玉泯一把磨的锃亮的砍柴刀抵在紀春朝脖子上:“你們要是敢跑,全鎮的人都得死,我在鎮裏的水源中已投毒,少爺,你知道的,下毒是我的專常。”
紀春朝在心底吶喊: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像是猜中他的心思,玉泯重新将那具年輕的屍體抱回棺材,拿刀抵在紀春朝脖子上,威脅趙元鹿上馬車,然後把紀春朝推上去,馬車門窗全被釘死,毒還未解的趙元鹿試圖撞開馬車車窗車門,幾次下來門窗毫發無傷,反倒是自己撞得滿身傷。
紀春朝叫住他:“算了,這個玉泯,真是個瘋子,趙元鹿,我們要怎麽才能回到現實世界?在這個世界死亡是不是就能回去?”
“不能死,死後靈魂找不到通道,會被造化玉碟随機送到不同的空間。”
“那我們就這麽一直等嗎?”
“得先找到玉碟碎片,他下的藥藥效不重,再多兩個時辰應該能解,別怕,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外面靜下來,馬車內兩人閉目養神,紀春朝睜眼,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趙元鹿:“我以為你會是道士,沒想到你會是個讀書人。”
“我也沒想到我曾會是個讀書人。”
很快,又是一陣馬蹄聲,車轱辘聲逐漸停止,紀春朝戳破車窗紙,玉泯駕着挂有“紀”家題字燈籠的馬車停在旁邊,從車廂推下三個人,紀老爺,紀夫人,小丫環。
三人哭成一團,玉泯抽出刀:“再吵割了你們舌頭。”
紀春朝急得大喊:“玉泯,別沖動,有話好好說。”
小丫環聽到紀春朝聲音,跪着往前爬:“少爺,少爺!”
見馬車被鎖,又爬回玉泯身邊,抓着他的褲腳哀求:“少爺對你不薄,你不能忘恩負義,你忘了嗎?你差點凍死,是少爺救了你,你兄長病了也是少爺給你錢讓你請大夫,你不能這麽對少爺啊。”
玉泯踹了小丫環一腳:“他對我不薄?不喜歡吃的東西像扔給狗一樣扔給我,不要的衣服讓我像小醜一樣穿着供他取樂,給我兄長請大夫的銀子只夠抓三副藥,他只不過是個僞善的小人!”
小丫環吃痛跌向地面,哭着搖頭:“不是的,少爺知道你總吃不飽,又要拿回去給你兄長,府裏管的嚴,他又不能明着跟管家說讓管家多給你吃食,那其他人怎麽辦,少爺只能假意不喜,再賞給你,這樣老爺看到也不至于遷怒于你,衣服更是按你的尺寸裁制,可憐少爺一片苦心,倒頭來被你猜忌。”
“哼,他若真想照拂于我,又何必繞這一出,作給別人看罷了,他獲得好名聲,我跟着他倒黴,要不是他逃婚,我怎麽會被打斷腿,要不是腿斷,我怎麽會錯過跟兄長的約定,以至兄長慘死,這一切的一切,全怪紀春朝!”
“不要傷害少爺,少爺對我們這麽好,你一定要殺人,那你殺我吧。”
馬車內紀春朝聽呆了,扭頭看向趙元鹿:“可見他性格敏感,多疑,脆弱,自尊心強,還自卑。”
趙元鹿點頭:“确實,藥效退的差不多了,你往一邊躲,我從上面拆開車頂。”
沒等趙元鹿實施,玉泯抓着紀老爺頭發來到車前,砍刀抵在紀老爺頸邊:“不要耍花招,不然我弄死他!”
紀春朝心說我跟他不熟,你弄死就弄死,行動上也沒太多波瀾,算是平靜看了一眼:“你倒是告訴我你發瘋……你這麽做的原因啊,死也死個明白,因為打斷你的腿?還有你說的你哥死了,這又跟我有什麽關系?”
“少廢話!”見紀春朝不為所動,玉泯一腳踹開紀老爺,轉頭拖着小丫環,獰笑:“按我說的做,不然我現在就在這裏,當着你們的面辦了她。”
“不要!”紀春朝抓住馬車欄杆,“她還小,只是個孩子,你放開她!”
趙元鹿用力撞車頂,只恨無法施展靈力,外面傳來衣服撕裂聲和小丫環凄然的叫喊聲,紀春朝抓住趙元鹿的手:“聽他的。”
紀春朝還是低估玉泯的扭曲和變态,他撕扯掉車窗的宣紙,命令道:“趙公子,你不是自命清高嗎?紀春朝,你不是高高在上嗎?我要你們現在就洞房。”
趙元鹿攥緊拳頭:“你找死!”
刀離小丫環脖子更近一分,鮮紅的血珠順着刀刃滑落,紀春朝不忍看,只能按住趙元鹿:“照他的做。”
深深的無力感籠罩在小小車廂內,趙元鹿自責道:“是我輕敵了,讓小姑娘受苦了,也讓你受委屈了。”
“不怪你,你本身就只剩半個魂魄,我是個人都搞不定,你連半個人都不算,可憐那小姑娘了。”
玉泯暴躁大吼:“快點,脫衣服,我要看到你們洞房。”
趙元鹿在馬車座位下方摸到一根楔子,楔子一頭堅硬細長,趙元鹿對着紀春朝耳語:“把他引過來,你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對付他。”
“紮眼睛。”
趙元鹿點頭。
外面的玉泯還以催促:“衣服扔下來,這時候裝矜持?你們在山澗共浴,在竹林同卧,在房頂抱着亂滾時可沒這麽矜持。”
紀春朝“嘶”一聲,有這麽開放嗎?
玉泯的表情逐漸癫狂,紀春朝不想惹怒他,三下五除二脫光身上的衣服扔下馬車,又上手除出趙元鹿的長衫亵褲,紀春朝不敢看趙元鹿,雖說不是現實,但眼前一絲不挂的男人确實是趙元鹿。
“抱上去,給我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