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相
第10章 真相
眼前的何暢吃內髒會吐,習慣性的雙手向後撸頭發,他才不是什麽深櫃,他是真的喜歡柯堯。
何暢回頭,笑着朝紀春朝走過來,月光下,他的笑陰森恐怖:“哎呀,被發現了,我以為我演的夠像了。”
“當時何順捅了你一刀,你們倆一起被你舅舅刺穿,我以為死掉的靈魂是你,活下來的是何順,是我錯了,被黑白無常帶走的是何順,你裝成何順的性格,故意引導,讓我們以為活下來的是何順。”
“是啊,但是,有誰會相信你呢?柯堯?林鴻?我媽媽,我舅舅他們沒有那天的記憶,他們甚至沒有何暢身體裏住過兩個靈魂的記憶,所以,誰會相信你?”
紀春朝往後退一步,摸着背包上挂着的玉璜:“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因為你媽媽選擇的是何順,盡管何順調皮,跋扈,他們還是更喜歡何順,你父母是,柯堯也是,你嫉妒何順,你讨厭他,又不得不學着他的風格活着,何暢,你很可憐。”
何暢依舊笑着:“那又怎樣,活下來的人是我,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我活着,有什麽錯?”
紀春朝說不出話,是啊,人都有活着的權利。
“你知道嗎?我從小喜歡柯堯,我喜歡跟在他身後,他說會保護我,他說永遠把我當弟弟,我以為我會一輩子跟柯堯在一起,後來,我被何順搶去身體陷入沉睡,很久以後,我醒了,我能聽到何順聽到的看到的,我被他壓制着,看到他明明不喜歡柯堯,卻又因為我喜歡,故意接近他,他很早就知道我喜歡柯堯,他故意的,故意氣我,他說要把柯堯帶壞,要讓柯堯喜歡上他,然後抛棄他,可惜啊,他死了,徹底死了,柯堯只會是我一個人的,我會一輩子愛他,就像他曾對我的許諾一樣。”
“可是,你一輩子只能做何順,你不再是何暢。”
“那又怎樣,誰不是戴着面具活着,紀春朝,我本想跟你交朋友的,但你實在太令人讨厭了,你裝傻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揭穿?”
“因為何順的命也是命。”
何暢笑着逼近:“那他命沒我好。”
紀春朝後退:“你想殺我滅口?”
何暢撿起一塊磚頭,繼續逼近:“你害怕了?”
一股力量及時出現,帶着紀春朝移到另一邊,同時,何暢的磚頭落在身後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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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有蛇!”趙元鹿喊道。
紀春朝靠在趙元鹿身上,趙元鹿握着他的手:“對不起,我來晚了,不用怕,我在。”
“沒事,我沒事。”
何暢繼續砸着蛇,“你在跟誰說話?”
紀春朝看趙元鹿一眼,明白趙元鹿僅自己可見,往前一步,面對着何暢:“你剛不是想砸我,你是看到我身後的蛇。”
“剛那蛇對着你脖子吐信子,我不敢叫你,怕你緊張一亂動,蛇咬你,還有,我為什麽要砸你?你知道就知道呗,反正你出去說也沒人相信。”
“剛才,謝謝,我想知道,那天在七殺館,死的明明是你,為什麽最後變成何順。”
“我并沒有立刻消失,我跟他一樣擠回身體,七殺館的老板有看到,我不知道她為什麽假裝沒看到,我藏在同樣虛弱的何順靈魂裏面,剛出七殺館大門,黑白無常前來勾魂,我用盡所有力氣将何順推了出去,他正處于虛弱狀态,加上沒有防備,輕而易舉被我推出去,他被黑白無常帶走,我留了下來。”
原來烏栀說的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實的是這個意思,
見他愣着,何暢笑笑,說:“你是不是覺得我陰險恐怖?放心,我不會随便害人,其實最初我并沒有想要搶回身體,我困在身體裏,看着何順欺負弱小,看着他故意玩弄柯堯,他明明不喜歡柯堯,只是占有欲作祟,他甚至為了柯堯不跟別人在一起,想設局讓柯堯故意落入剽竊他人成果的陷阱,他認為柯堯太過完美,只要他多點瑕疵,就能永遠依附于何順,我不能看着他毀掉柯堯,這具軀體不能為國家為社會做貢獻,但也不能用來做壞事。”
紀春朝驟然釋然,跟何暢說再見。
趙元鹿開解他:“人的命數天定,從出生,一生寫好大綱細綱,無法改變,當然,不乏逆天改命的人,這些人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中,黑白無常都默許何暢活着的事實,你糾結苦惱也不過自添煩憂。”
“難道人真的不能反抗命運的安排嗎?”
趙元鹿擡頭看天空:“反抗過,結果失去的更多,有時候并不是認命,只是想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紀春朝随着他的動作擡頭看天,不太理解他話中的含義。
新的一天,接到通知,繼續跟随教授團隊挖掘工作。
一連好幾天,重複刮面、揭表土,終于,他們看到墓室完整大門,由教授組先行下墓,不知道為什麽,紀春朝總感覺有點心慌。
隔天,教授組商量後,決定帶幾名學生下墓,紀春朝在名單之列。
衆人穿過墓道,底下雖說已開啓工業日光燈,但與地面相比陰森可怖,陰冷的風不斷往毛孔侵襲,甚至不知道風從哪裏來,紀春朝從進墓室起,大腦開始發脹,走到第一層墓室門口,幾只蟲子從腳邊掠過,紀春朝吓得心一震,從包裏翻出大蒜挂在脖子上,左手桃木劍、右手十字架的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玉璜微微發燙,似乎是在說:“別怕,我在。”
整個墓室由甬道兩側各一耳室以及橫長前室、主室組成,工作人員正在小心清理入口處青磚,寒意越來越濃,進到第二層,空氣變得稀薄,不時有不知名蟲子突然出現,有同學已經吓得牙齒打架,紀春朝也害怕,強撐着繼續往前,總感覺裏面有東西在等他。
一個同學故意吓唬紀春朝:“待會兒若是有鬼,你記得拿你的桃木劍刺多幾劍,英叔的電影你看過吧,都這麽演的。”
紀春朝無視他的嘲諷,配合着他:“嗯嗯嗯,待會進去後,你先去四角點蠟燭,我守着,萬一蠟燭熄滅,你們拉上老師先跑。”
林鴻當頭賞同學一個爆炒栗子,好笑道:“你是小說看多了吧?什麽點蠟燭,你是不是還以為這裏會有僵屍棕子之類的吧?我們,”林鴻指指胸前戴着的工作通行證,說:“專業的,有正規文件來發掘主墓的,我們搞學術的,不是來盜墓的。”
紀春朝在一邊煽風點火:“那誰知道呢,說不定有什麽,什麽出現,那時候你們可別跑。”
同學當然也聽出紀春朝的反擊:“沒事,萬一真什麽,交給你就行,你看你帶的東西,既能打僵屍,又能降妖魔,我們呀,都靠你了。”
董教授勘測一圈回來,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臉色一沉:“我們信奉科學,同時也要遵從老一輩的規矩,進來這裏不允許談論有損士氣話題,你們三個,今晚各寫一篇檢讨,每人三千字,明早給我。”
同學一臉苦逼,有苦難言,紀春朝沖他吐舌頭,小聲:“三千字而已,小意思,一個小時搞定。”
全系都知道這位同學文字描述困難戶,三千字檢讨,一個月他都磨不出來。
林鴻看着教授走遠:“可以啊春朝,不過有點虧,下次別這麽做,有事直接怼。”
“也不是什麽大事,他喜歡嘲諷就讓他說去,又不掉塊肉,學長,你的三千字交給我,我連累的你,我來寫。”
話音剛落,同學尖叫一聲:“啊啊啊,有蟲子,蟲子鑽我身上了!”
其他人全被吓到,手電的光齊齊照在尖叫的同學身上,一只不知道哪裏來的老鼠從他褲子鑽進去,爬上後背,在衣服裏來回蹿,最後,這位同學被請了上去,教授搖頭:“說了多少次,遇事要冷靜,要淡定,大呼小叫,影響他人工作,上去休息。”
等到前面的人全走遠,紀春朝揉搓玉璜,小聲:“趙元鹿,是不是你弄的?”
沒有回應,紀春朝又說:“不用這樣的,只是正常小摩擦,你不用幫我出氣。”
耳朵傳來溫柔的觸碰,趙元鹿的聲音像是出現在他腦海:“不是我,是墓室主人的殘念,他的殘念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
“這墓室的主人一定是個非常正義的人,看不得欺負人的事。”
林鴻在前面叫:“春朝,跟上。”
“來了,”紀春朝看向趙元鹿:“我先忙,你快回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