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連環車禍 “司淮說了,別告訴葉寧他出……
第42章 連環車禍 “司淮說了,別告訴葉寧他出……
葉寧背靠在浴室的門上, 長長緩緩地呼出一口長氣,等心跳暫且平複下來,擡腳朝着大門方向走去。
“唰——”
葉寧拉開門。
門外因為葉寧久不開門感到奇怪, 因此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側耳緊貼着門的翟文星一時沒反應過來, 差點撲進去, 被葉寧擡手扶住。
偷聽被逮了個正着的翟文星頭皮發麻:“那個…我就是一直不見你開門,以為出什麽事了呢,就趴這聽了聽。”
葉寧餘光看着浴室的方向,聽着翟文星的話也停頓兩秒。
“沒事, ”葉寧語氣端得極其平穩, 裝作很不經意地開口, “聽到什麽了嗎。”
翟文星沒注意到葉寧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繃着的肩線。
“沒,”翟文星誠實搖頭, “就是沒有才靠着門聽的。”
“所以你剛剛幹嘛呢, 怎麽這麽久不開門。”翟文星跟着他走進屋。
葉寧:“…有點困,剛躺下睡了會。”
翟文星“哦”了一聲,也不覺有異。
“什麽戒指,長什麽樣?”葉寧快速揭過話題。
“一塊方形粉鑽, 中間主石大概是2克拉左右, 周圍一圈水晶,應該挺顯眼的。”翟文星說着拿出圖片。
“現在倪桐陪着她在樓下找,”翟文星邊說邊走到吸煙室, “她說進房間的時候好像還在,我就先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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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寧“嗯”了一聲, 走向沙發。
找了一圈,沒有戒指的蹤跡。
翟文星那邊顯然也沒有,吸煙室就兩三平米大, 裏頭又沒什麽東西,簡直一覽無遺,三兩下找完,翟文星沿着牆一路走過來,檢查地毯。
剛走到陽臺的位置,他一擡頭,在靠近陽臺的桌上看到了一件黑色外套。
好像有點眼熟?
“葉寧,這衣服是你的嗎?”翟文星問。
“什麽衣服?”葉寧正查看沙發附近的地毯,聞言一轉頭:“……”
是陸司淮的外套。
葉寧:“…嗯。”
翟文星順手拿起外套遞給葉寧,又像是有些疑惑似的多問了一句:“你今天不是穿的大衣嗎?”
怎麽還有一件外套?
葉寧走過來,抱過外套,背過身去“嗯”了一聲:“另外帶的。”
翟文星點了點頭:“也是,別墅裏開着暖氣是有些熱。”
“…嗯。”
兩人又在地毯上找了一圈,仍舊無果。
翟文星像個縮圈的掃描儀,專門沿着牆走,走着走着,葉寧一回頭,翟文星已經朝着浴室的方向走過去。
葉寧:“!”
警鈴瞬間大作。
葉寧心底急得不行,但又怕翟文星發覺什麽,硬是将腳步穩下來,待走到翟文星身前,一個橫身,像擋住陸司淮一樣,不着痕跡擋住翟文星的去路。
翟文星:“怎麽了?”
“…房間裏應該沒有了,如果她進房間的時候戒指還在,也可能是掉在走廊或者樓上。”葉寧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拉住浴室門的門柄,表情卻看不出任何異常。
“我和你一起去走廊上找找吧,不是說她等下還有事嗎,浴室也沒人進去過,別浪費時間了。”
也對,翟文星心想。
戒指怎麽想也不可能掉在浴室裏。
于是翟文星點頭:“那沒事,我自己去找就好了,你不是想睡嗎,你睡吧。”
葉寧一想到一群人在外頭走廊找東西,心裏就沒底,搖頭:“不用,我和你一起下樓吧。”
翟文星應好。
兩人下樓,沿着房間門前的地毯一直找到一樓,葉寧找了個理由支走翟文星,拿出手機正要給浴室裏的某人發消息,那邊先有了動靜。
【陸司淮:還不回來?】
葉寧:“……”
【葉寧:二樓和一樓大廳現在都沒人,自己下樓。】
兩秒後。
【葉寧:別翻陽臺。】
又一秒後。
【葉寧:走樓梯。】
等翟文星帶着一堆人從地下車庫上來的時候,陸司淮已經“暗度陳倉”,甚至還頗為閑适地回到了一樓房間。
葉寧沒看到林嘉怡,轉頭看向倪桐:“找到戒指了嗎?”
倪桐搖頭:“還沒,嘉怡等不住,就讓她先回去了。”
仲俊豪按了按頭:“這麽大個別墅,找個小鑽戒,眼睛都要看花了。”
有人說:“不小了,加上水晶都有你指甲那麽大。”
“找不到就算了,總歸還在別墅裏,明天我讓管事找專業的人來。”翟文星道。
管事:“要不我通知警衛那邊調個監控看看?”
葉寧:“……”
葉寧一晚上心情大起大落,還以為總算過去了,結果臨了給他下了個最後通牒。
仲俊豪累得癱在沙發上:“丢的是個戒指,就指甲那麽大的東西,監控鏡頭怎麽找?又不是找個大活人。”
葉寧:“。”
“算了,別找了,等會戒指沒找到,倒是看到一些不該看的。”仲俊豪繼續說。
一股涼意倏地湧上葉寧脊背。
什麽不該看的……
翟文星同樣疑惑:“不該看的?”
翟文星話音落下,仲俊豪視線就一一掠過翟文星,掠過倪桐,越過秦樂舟,最後幽幽落在葉寧身上。
葉寧:“…?”
“你自己說,我們跟引力老板讨論車的時候,你們倆在幹什麽?”
“質問聲”聲聲在耳,經過這好幾番折騰,葉寧徹底失去脾氣,或許是“該來的躲不掉”、“破罐子破摔”的信念支撐下,他閉了閉眼睛:“不是……”
“你小子背着我們和林嘉怡談上戀愛了?還特地跑到休閑涼亭那邊掩人耳目,當我們看不見是吧。”
葉寧:“??”
什麽?
葉寧身後的男生突然咳了一下,慢步走出來:“不是,嘉怡說今天是文星的主場,就讓我先別說,過兩天再告訴你們,真不是故意瞞着的。”
葉寧:“…………”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戀情爆料,人群徹底嘈雜起來。
秦樂舟趁亂問葉寧:“你剛剛說什麽,‘不是’什麽?”
被葉寧強行捂住嘴。
“沒什麽,閉嘴。”
不久後,庭院外又傳來一道嘹亮的聲音。
“找到了,少爺,戒指找到了!”一個警衛高聲喊。
“找到了?”翟文星撥開人群,朝着外頭看,“哪找到的?”
警衛拿着戒指跑進來,邊跑邊說:“在涼亭那邊找到的,掉在沙發縫裏了。”
涼亭。
一群人扭着頭,幽幽看向那個男生,顯然都想到了翟文星剛剛的話。
翟文星拿過戒指,簡單檢查了一下,除了沾了點灰,沒任何破損,于是擡手扔給他。
男生笑了笑,接過戒指:“謝了。”
仲俊豪發表重要講話。
“讓你們偷偷摸摸,看到了沒,這就是教訓!”
葉寧:“。”
葉寧從沒想過一個生日宴能讓他精疲力竭至此,最後竟然還是趙浩南開車送他回的公館。
葉寧說不用,趙浩南卻說:“是淮哥的意思。”
葉寧:“。”
更讓葉寧沒想到的是,當晚,他和陸司淮的“恨海情天”就越過山,越過海,傳到了建京那邊。
塗鳴欽家的藏酒室再度準備點燈到天明。
人依舊是那些人,只不過這次少了一個陸司淮。
“分手?”塗鳴欽徐徐抽了一口煙,“你确定沒聽錯消息?”
這兩人連“在一起”這個步驟都沒有,直接跳過戀愛直達分手?
別人“for one night”起碼還有一夜呢。
這消息荒謬程度不亞于之前的“陸司淮為愛跳崖”。
“騙你幹什麽?”段開除開陸司淮,直接拉了個小群,把雲江那邊的消息截圖發到小群裏。
“分手這事,是葉寧當着雲江十幾號人的面親口說的。”
“還說以後別再提他和陸司淮的事。”
所有人:“……”
他們這一圈人中,最有手段和主意的是陸司淮,可要論起人情世故,無人能出段開其右,就連陸司淮都遜色幾分,因為陸司淮骨子裏不喜名利場,但段開不是,他像是生來便屬于人情場,越鬧騰,他越自在。
段開見過形形色色各種圈子,也見過各種人,但從沒見過葉寧這樣的。
在秦樂舟和姚博文他們口中,葉寧脾氣好,品性好,正應那句“雲江水養出來的貴公子”。
在塗鳴欽口中,葉寧有個性,行為處事有魄力,那輛福特彪馬送得也算心甘情願,就當交了葉寧這個朋友。
在陸司淮眼裏…這個更沒什麽好說的。
葉寧這個人好像有一套屬于他自己的世界邏輯,每一步都出人意料。
如果說人情場是最大的考場,那葉寧就像一道自相矛盾的無解命題。
答題人自然是陸司淮,但目前的狀況是,段開對葉寧這個人産生了懷疑。
段開收起往日那吊兒郎當的模樣,靠坐在地毯上,表情有些莫測。
塗鳴欽一看他那個樣就懂了。
“我說,你該不會還在懷疑葉寧吧。”
“不該懷疑嗎,”段開仰頭喝了一口酒,“‘分手’這事可是葉寧自己親口說的。”
“喜歡司淮也是他親口承認的。”
“單方面承認自己喜歡一個人,或許還能說得過去,但單方面分手的,你聽過嗎?”
“更別說雲江那邊風風火火傳的,都是司淮騙了葉寧。”
“這不是把陸司淮玩弄在股掌之間,是什麽?”
幾人:“……”
聽起來的确很像那麽一回事,但是——
“總之,我說了,葉寧不是那樣的人,你見過就知道了,”塗鳴欽說到這裏,突然停下,他扭過頭,直直看着段開,“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別對葉寧使什麽鬼主意。”
“他要出了什麽岔子,你真的要挨打。”
段開撇嘴:“陸司淮護成那樣,我哪敢。”
姚博文也友情提示:“別說司淮,樂舟都能吵死你。”
段開大概是想象到了那畫面,嘴角一抽:“行了,知道了。”
-
翟文星生日宴後,葉寧帶着小滿去醫院做了複查,檢查結果一切都好。
回來一個星期,小滿胖了一斤三兩。
葉寧一直挂心的事也有了結果。
經過長時間的觀測檢查,醫生說雖然被咬掉的那只耳朵長不出來了,但好在只咬在輪廓皮肉,沒影響到裏頭的神經,小狗這只殘耳還能聽見聲音,不過小狗也有愛美心,有的聰明小狗是會意識到自己身體上的缺陷的,因此要多注意一點。
知道沒影響到聽力,葉寧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在,抱着小狗回到公館的時候,摸了摸它那只長不出來的殘耳。
“知道機器貓嗎,兩只耳朵都被咬掉了。”
“沒有耳朵也很可愛。”
“世界上兩只耳朵的小狗那麽多,一只耳朵的小狗很少,所以你很可愛。”
小滿像是聽懂了似的,拿鼻子一個勁地蹭葉寧的掌心,尾巴晃得像雨刷。
雖然小狗适應能力很強,葉寧不在家的時候,也能自己吃飯自己玩耍,但畢竟剛來公館沒多久,葉寧怕出問題,這段時間都是公館饒水來回跑,晚上基本都住公館。
雲江連晴兩天後,又迎來新的寒潮,氣溫大跳水,葉紹章擔心路面結霜不好走,“勒令”葉寧住在公館。
就在葉寧陪着小狗窩在別墅這幾天,雲想在建京的第一個項目臨近尾聲。
陸氏集團在建京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知道陸司淮和秦樂舟身份的人卻很少,今晚飯局做東的人是赤峰科技的負責人,很年輕,和陸司淮同歲,也不知道從哪裏收集到了什麽消息,竟然請動了段開。
飯局結束,賓主盡歡。
段開喝了酒,懶得開車,直接上了陸司淮的副駕。
姚博文的車跟在後頭。
四下沒有旁人,無論是段開還是陸司淮都很放松。
“和林明煦怎麽認識的。”陸司淮問。
林明煦就是今晚的東家,赤峰科技負責人。
“拍賣會上碰上的,”段開說話懶洋洋的,“他眼光不錯,想拍的幾樣東西都在我的名單裏,看出我要之後,一個都沒跟,空着手回去的。”
“後來又在某個飯局上碰了一面,這人雖然年輕,但說話做事挺有意思,消息也挺靈通,就認識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車随着導航開上高速。
“對了,我聽說小叔快回來了吧?這次出去這麽長時間,都年底了。”段開問。
陸司淮:“還要一個月。”
“還要一個月啊?”段開掐着手指算了算時間,“那回來的時候也要春節了。”
“嗯。”
段開話音剛落下,擋風玻璃上響起噼裏啪啦的聲響。
陸司淮今天開的是卡宴,車身重,以穩著稱的車都能聽到這麽大動靜,顯然這雨勢不小。
“這麽大雨?”段開看着窗外有點邪門的天氣,嘟囔了一聲,“慢點開吧,怪吓人的。”
姚博文的電話也在這時候打進來,說的話和段開無二。
“雨太大了,好像還有點起霧,我看前面那一段路都是大車,就在後面跟吧,別超車了。”姚博文叮囑。
段開:“知道。”
然而誰也沒想到,就在這時,前方兩公裏處變故陡生,一聲劇烈爆炸聲過後,前方十幾輛車剎車尾燈連成一片,而卡宴前方不遠處就是一輛緊急轉彎的貨車。
段開想要喊出聲已經來不及了,他身體驟然往右側傾倒,像是失去控制般,頭撞在玻璃上的一瞬間,他看到陸司淮猛打了一個方向盤,就這一下,讓貨車撞向的方向從副駕駛位變成了主駕駛。
段開瞳孔瞬間睜大:“司淮——”
卡宴車頭猛地撞上貨車。
-
十點。
建京壽山國際醫院。
段開俯着身,手肘撐着膝蓋,坐在vip病房外的沙發上,久久不語。
“檢查都不去做一個,你很能啊。”塗鳴欽在他身旁坐下。
“行了,別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塗鳴欽撞了撞他的手肘,“醫生檢查過了,就斷了一條肋骨,都不用做手術,不用加固,其餘就一些皮外傷,你這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麽了呢。”
段開仍舊不說話。
車禍的一幕幕跟幻燈片似的不斷在他眼前重播。
還好最後貨車停下來了。
還好只是撞上了貨車車身。
還好他們今天開的是改裝後的卡宴,車身夠穩。
“那聲爆炸聲是什麽。”段開聲音很啞。
塗鳴欽:“有一輛小車想在大貨車盲區超車,第一輛貨車剛好又在那個時候爆胎。”
段開:“人怎麽樣。”
塗鳴欽知道段開問的是車禍情況:“我剛給藺叔打過電話了,不幸中的萬幸,突然下大雨,高速上視線差,所有車都把速度放了下來,沒造成重大傷亡,最嚴重的就是那輛準備超車的小車,撞上了一旁的路段帶,車不能要了,人也受了傷,但沒到要命的程度。”
段開垂着頭:“博文呢。”
塗鳴欽:“也沒事,他車離得遠。”
段開支在膝蓋上的手還是抖的。
塗鳴欽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怎麽吓成這樣。”
“司淮就斷了根肋骨,你高中那年和高年級的人打賭,從操場牆上跳下來摔斷了三根肋骨外加腦震蕩,不還說自己是條好漢嗎。”
段開沉默許久,擡手把額前的頭發抹到後面,仰着頭靠在沙發上,他從口袋裏拿出煙,又想起這是醫院,把煙放了回去。
“本來應該是我撞上去的。”段開說。
塗鳴欽愣了一下:“嗯?”
“我們前面的車突然調轉車頭沖過來,本來是沖着我這個方向來的。”
“司淮打方向盤了。”
“本來應該是我撞上去的。”
“…也不對,如果今天是我自己開車,沒坐他的副駕,他可能就躲過去了。”
“只斷了一根肋骨,是因為司淮剎住了,那輛貨車也剎住了,車禍不大,如果沒剎住呢,如果…不是小車禍呢。”
塗鳴欽啞口,半晌:“哪有那麽多如果,如果非要說‘如果’,今天你沒坐司淮的車,自己開車,說不定現在我們就在手術室門口等你。”
“就你這‘老子車技天下最好’的脾性,說不定也跟第一輛小車一樣,準備盲道超車了。”
段開:“…我還不至于不要命。”
塗鳴欽聳肩:“那還真不一定,還是那句話,還好今晚開車的是司淮不是你。”
段開知道塗鳴欽是在開解他,總算笑了下。
塗鳴欽:“別多想了,別忘了司淮小叔給他批過命的,時運亨通,無病無愁。”
“今天副駕駛上的人換了是我,司淮也一樣會打那個方向盤,同樣,今天要是開車的是你,你會不會打。”
“會。”
“這不就結了,”塗鳴欽一拍手,“難不成你也要司淮坐你病房門口哭天抹淚?”
段開最終吐出一口濁氣:“知道了。”
這邊塗鳴欽剛把段開勸好,秦樂舟和邵宏安幾個人就從電梯跑了出來。
段開他們沒給秦樂舟打電話,但兜兜轉轉,秦樂舟還是從朋友那邊知道了車禍的事。
秦樂舟剛聽到“連環車禍,淮哥的車撞上貨車”這幾個字,眼淚就掉下來了,着急忙慌往醫院趕。
電梯一打開,秦樂舟看到向來最注重外貌的段開此時毫無形象地靠在醫院沙發上,一副枯體灰心的模樣,立刻沖過去:“開哥,我哥呢,怎麽樣了?是不是還在手術室?手術室在哪裏,我去那邊等。”
秦樂舟扭頭就要跑,被塗鳴欽一把抓住。
“什麽手術室,不是都跟你說了,就斷了一根肋骨,其餘的都是些皮外傷。”
“要不是齊叔威脅他如果不留院做個全身檢查,他就把這事告訴你外公,你哥院都不想住。”
塗鳴欽口中的“齊叔”就是壽山醫院的院長。
“那現在呢,我哥怎麽樣?”秦樂舟連忙問。
塗鳴欽往身後病房指了指:“剛做完檢查,斷在肋骨那個地方多少有點疼,打了一針止痛,現在睡了,所以你安靜點。”
秦樂舟淚眼汪汪地點頭,沒敢開門,就扒拉着私人病房的透明玻璃往裏看,但因為拉了窗簾,什麽也看不到。
段開仍舊坐在病房門外的沙發椅上,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秦樂舟看見他有些淤青的額頭,走過來:“開哥,你也得處理傷口啊。”
“樂舟。”一直沉默着的段開突然開口。
秦樂舟不明所以:“嗯?”
段開站起身來:“手機借我。”
秦樂舟不知道段開要做什麽,但聽他這麽說,乖乖拿出手機,解完鎖遞過去。
段開拿過秦樂舟手機,沒有絲毫猶豫,徑自點開電話欄,找到最近通話界面,根本不需要往下翻,一眼就能看到躺在中間的“葉寧”兩個字。
段開看着那兩個字,想也沒想——
即将播出的瞬間,段開的手被猛地按下。
塗鳴欽從段開要秦樂舟手機開始,就一直盯着他,第一時間覺察到了段開的意圖。
“司淮說了,別告訴葉寧他出車禍的事。”塗鳴欽提醒道。
秦樂舟本來還扭着腦袋看向病房玻璃,耳朵敏銳抓到“葉寧”兩個字的瞬間,“唰”地轉過臉來。
“開哥你要給葉寧打電話?不行不行!你給他打電話幹什麽!而且鳴欽哥剛剛不是也說了嗎,我哥交代了這事別告訴葉寧!”
“雲江到建京,開車都要三小時,這麽晚了,你告訴葉寧幹什麽!”秦樂舟語無倫次道。
邵宏安聞言也走過來:“別沖動。”
“我沒沖動。”段開語氣和神色前所未有的冷靜。
“就像樂舟說的,雲江到建京,開車都要三小時,這麽遠,這麽晚。”
“我今天就是想知道,葉寧會不會來。”
段開話音落下,整個走廊都安靜了。
“如果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司淮,”段開眼簾半阖,低頭看着手機,“那這通電話打還是不打,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
“如果他來了——”
段開慢慢擡起頭,轉過身,透過病房的門看向陸司淮的方向。
良久。
“那我這通電話,就打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