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34
chapter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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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哥從樓上摔到了院子裏,這一晚兵荒馬亂。
孫姨沒有把這件事隐瞞,公婆那邊很快知道了,當天就買了機票回來,到醫院的時候是第二天的深夜。
公公去找醫生問具體情況,婆婆坐在病房裏,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大兒子,她現在就只有一個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怎麽會好端端從樓上摔下來。
“睿北,你怎麽會從樓上摔下來?”
病床上的男人比平時要虛弱一些,臉色也蒼白了些許,但他皮膚黑,不是很明顯。
他顯然不願意被人反複問這個問題,俊朗臉上閃過煩躁之情,“媽,我說過了,我在那間房抽煙,書房藉羅老進來,我不想讓他聞煙味。煙頭掉下去,我下意識去接,沒想到會摔下去。”
理由聽上去沒問題,可她總覺得有點奇怪。婆婆認真地看了眼自己兒子,又看了下坐在沙發上的二兒媳。她問過孫姨,那天晚上兩個小孩都睡了,大兒子摔下去的時候,二兒媳還沒睡,還是她打的救護車電話,後來又陪着來了醫院。
“下次再有這種情況,就不要接了,還好這次只是二樓,多來幾次你媽命都被你吓沒了。我已經失去了你弟弟,不能再失去你。”
聽到自己母親提到弟弟,肖睿北情不自禁地轉開臉。
他居然做出了那種事。
如果說之前有關韻詩的原因,這次完完全全是他自己做錯了事。
他無法接受自己像個變.态,翻了陽臺偷窺了自己的弟妹。
他看到了什麽?
他沒看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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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
關韻詩的手。
還有呢?
若隐若現的。
肉紅色。
不,他沒有看到,是他的想象。
他只是看到了手,卻以小窺大,把整個畫面在大腦裏描繪出來。
這種腦補愈發讓肖睿北唾棄自己,他不僅無法面對自己,更無法面對關韻詩。
于是,關韻詩發現大伯哥住院後,已經完全眼裏沒她了,好像她根本不存在。
甚至,大伯哥會皺着眉頭說:“讓她回去,她在這裏做什麽?這裏有男護工照顧。”
婆婆是依着大兒子的,看出大兒子對二兒媳的排斥後,就把人趕了回去,她決定自己親自照顧兒子,那些護工她不放心,必須有她監督。
公司的事暫時被公公管着,婆婆每天都要去醫院,關韻詩獨自住進了道觀裏,給肖嘉陽辦法事。
公婆只來了一天,他們帶着玥玥和藉羅過來,當天又把人帶回去,只留了關韻詩一個人在那裏,她要在道觀住滿七天。
在道觀的幾天裏,日子非常枯燥,每天五點就要起床,這個時間點是那群道士洗漱加做早課的時候。
這個道觀不是二十四小時供應熱水,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磨練人的意志,還是逼迫人強行起床,早上只有五點到五點半時間段有熱水。
好在關韻詩被梁英勖逼着六點起床好長一段時間,提前一個小時,她暫時還能忍受。
早課結束就是早餐時間,觀裏的飲食不好吃,雖然師傅們沒要求關韻詩一定要吃觀裏的飯菜,但這道觀很偏遠,外賣根本送不上來。
這個觀不是景區,連個小賣部都沒有。她上次還看到有個年輕道士背了一捆柴。
早飯過來,道士們開始給肖嘉陽做法事,要做足七天,關韻詩作為未亡人,需要打扮素淨,腰上捆麻布帶孝,在一旁燒紙。
頭一日關韻詩燒得很認真,甚至還有些害怕,她聽着那些道士念的經,偶爾擡眼往上一看,只覺得那些泥塑人像都吓人得厲害。
後幾日心裏的害怕感消了一些,雖然依舊敬畏着,但燒紙變得不認真,這日道士們法事做完了,她紙還沒有燒完。
半歪着身體坐在拜墊上,把黃色的紙錢放入火盆裏,離火太近有些熏人,也有些熱,她身上套了一件夾棉的道袍。
她來寺廟前帶了三套衣服,沒想到這裏沒有烘幹機,衣服根本幹不了,裏面的衣服還好,有吹風機勉強可以吹幹,外套完全不行,她洗了一件外套,不小心弄髒了一件,另外一件太薄了,穿起來冷。
她只好找師傅們借了一件道袍禦寒,是新的道袍,沒人穿過。
火光将關韻詩的臉照得紅潤潤,她住進道觀裏後,頭發沒法再去理發店打理,随意地任其蓬着,用一根不起眼的發圈随意将發尾那裏紮了一圈,豐盈臉頰處各垂着一縷。
她換了只手,低着粉頸,拎起一小疊黃紙,丢進火盆裏。
腳步聲響起時,關韻詩還沒大反應過來,以為是哪個道士回來了,又扔了一疊紙,才轉過頭,對上一張極其意外的臉。
竟然是周量。
她在這道觀住久了,每天面對的是穿着道袍的道士,冷不丁看到周量,仿佛從農耕社會一下子進入到科技新世界,情不自禁對遠方而來的摩登青年微笑一下。
笑完又覺得似乎不該笑,在做法事呢。關韻詩微微抿了唇,手一撐,想站起來問他怎麽來這裏了,卻看到周量鼻子流下兩條紅。
她驚住,忘了站起來,擡起手指着他,“你鼻子……”
周量似乎也意識到,他摸了摸鼻子下方,看到手上刺眼的紅色,他喉嚨滾了一下,狼狽地從口袋裏拿出紙巾,狠狠擦了兩下鼻子。
擦完他把目光重新投向拜墊上的女人。
關韻詩完全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撲倒了,她吓得尖叫一聲。
不屬于她的熱氣撲面而來,周量把她壓在了墊子上,他鼻子下面還有一點點殘餘的紅色,看起來十分滑稽,虧得那張臉俊。
“嫂子。”周量語氣哀求,好像又夾雜幾分咬牙切齒,“嫂子,我想求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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