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哥哥,我軟嗎 幫忙洗澡
第32章 哥哥,我軟嗎 幫忙洗澡
養一輩子啊, 霍縱脖頸的力道一緊,他還沒來得及開口,江楓眠的掌心就覆在他嘴唇之上。
江楓眠鴉羽般的睫毛低垂着,他很怕從霍縱嘴裏說出拒絕的話, 到時候他連強忍歡笑都做不到可怎麽辦。
“哥哥, 我現在不想聽你的回答了, 下次吧。”
下次,等他再堅強一點,或者是再沒心沒肺一點。
江楓眠輕輕從霍縱的背上撤開,他比誰都清楚,霍縱的底線一推再推, 只是因為, 他是……傻子。
傻子不懂什麽是親密,更不懂什麽是越界, 霍縱總覺得他是病人,僅此而已。
“江楓眠。”
霍縱在江楓眠轉身的那一刻握上他的手腕, 他還端坐在椅子上, 背脊直挺,眼睛擡起來靜靜地注視着江楓眠。
莫名的,從江楓眠薄霧籠罩的眸子裏, 他品出一絲難過來。
江楓眠是沒有家的人, 他也是。
“養, 一輩子都養你。霍縱的家就是你的家,想住幾輩子都可以。”
霍縱的掌心濕濡濡的, 像是緊張之後的細汗,江楓眠垂着眸子和他對視,在霍縱略微緊張的神情裏勾起唇角。
“好, 說好了,養一輩子。”江楓眠指尖下滑,勾着霍縱的小拇指,“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霍縱,說話要算數的。”
“嗯,算數。”
辦公室裏的隔間不大,放了一張床之後,空間就局促起來。
江楓眠躺下試了試,和在家裏的那張床一樣,甚至連床單被罩都是他喜歡的款式,可愛的毛絨熊。
飛鳥從窗外極速掠過,江楓眠在玻璃上認認真真寫下霍縱的名字,今天似乎比昨天更喜歡霍縱了。
[薄酒一杯:嗨喽,大大,你在忙嗎?]
[薄酒一杯:最近不忙的話,我還想再約幾個稿子。]
[東離:忙,接了霍氏的單子,沒時間接私稿了。]
[薄酒一杯:霍氏,哇哦。]
盛知意一猜就是文旅局的項目,東離的畫風倒是獨樹一幟,比那個不要臉的抄襲營銷咖強多了。
[薄酒一杯:是這樣,大大,我是感覺你也需要一個某博賬號,不能讓那個西骨嚣張跋扈造謠了。]
[薄酒一杯:你都跟霍氏合作了,幹嘛不讓霍氏的法務出手,挫一挫他的嚣張氣焰。]
[東離:我要是現在告了,他不抄襲了怎麽辦。]
西骨是抄襲慣犯,名聲早臭了,現在被江氏挖了去,做的還是文旅局的項目。
書裏西骨抄襲的是乙火的畫風,幾乎是一比一複刻,只是現在被抄襲的成了他。要不是主角光環,就憑他們那粗制濫造的游戲,怎麽可能把霍氏比下去。
不是喜歡出風頭嘛,那江楓眠就讓他出個夠,現在有多風光,後面他就讓西骨有多狼狽。
[薄酒一杯:什麽意思,大大,你是早就有對策了嗎?]
[東離:嗯,證據我一直在收集,喜歡抄襲可以呀,賺多少十倍百倍賠回來。]
[東離:謝謝提醒,有時間的話,我幫你畫兩張Q版。]
[薄酒一杯:好的好的,大大心裏有數就行。]
江楓眠看了眼故事大綱,最快趕在霍縱這邊的項目完成前,他就能完結,到時候就有時間跟抄襲者耗了。
***
策劃組。
霍祁凜趾高氣揚的姿态到了這更施展不開,一個個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辦公室多了一個人都不在意。
他的辦公桌在角落靠窗的位置,離部門核心人員八丈遠,脖子都抻斷了還是看不見他們的內容。
“組長,咱們三版的策劃方案找不到了,在你那邊嗎?”
小姑娘似乎要急哭了,在辦公室急得團團轉,瘋狂翻找着文件盒,把壓箱底的資料都翻出來了。
“不在,應該都在你那邊吧,那個方案怎麽了。”
小姑娘:“電子版我都有,紙質版一稿和二稿也在,就是霍總簽了字的三稿做不到了,怎麽辦啊。”
“別急別急,大家都找一找,你想想是在哪裏放着的。”
“應該沒有在盒子裏,就是裝訂好的,藍色封皮,上面寫着游戲文稿修改版三。”
辦公室的人都忙碌起來,組長還特意跟霍祁凜說讓他也找一找。
霍祁凜裝模作樣起身,在他桌上的文件架上翻找,随意一翻,策劃稿就夾在一堆廢紙中間,最容易忽略的位置。
他故意弄出翻找的動靜,不着痕跡地把文件藏在自己的座椅之下,一屁股坐下,大聲道:“我這沒有,你們再找找。”
組長跟小姑娘對視一眼,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安慰道:“沒事,走,咱們一起去跟霍總解釋一下。”
“嗯,謝謝組長。”
策劃組的門輕輕阖上,組長跟小姑娘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咚咚咚。
“進來。”
“霍總,策劃稿霍祁凜已經拿到了,就按照您說的,他沒有絲毫懷疑。”
霍縱:“嗯,是我簽字版的吧。”
“是的,是之前廢棄的那一版,咱們已經完全換了方向,跟他拿到的沒有任何關聯。”
“好,回去吧。”
霍縱把文件翻了一頁,心底沒有一絲波瀾。霍祁凜比他以為的還要冷血啊,果然是一脈相承的霍家人。
“猜猜我是誰。”
霍縱眼前暗下來,從江楓眠纖長的指縫裏瞥見一絲光亮,那是江楓眠像是星河般閃耀的眼睛。
“唔,是不是軟乎乎的小貓啊,就是貓貓怎麽沒有聲音,我聽聽。”
“喵嗚~”
江楓眠身體靠近,像是要整個嵌在霍縱懷裏,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江楓眠臉上,他骨頭都酥了大半,跨坐在霍縱身上,湊到他耳畔軟綿綿的又喵了一聲。
“哥哥,我軟麽。”
江楓眠揉捏着霍縱紅透的耳尖,眼底染上笑意,鼻尖很輕很輕地在霍縱耳尖上蹭了一下。
“霍縱,我是軟乎乎的小貓嗎?”
“是調皮搗蛋的貓貓。”霍縱咬牙切齒,攪弄的一池春水微皺,根本就招架不住。
“哼,我沒有呀,是哥哥調皮搗蛋,好好的掐自己幹什麽。”
江楓眠把手指強塞進霍縱掌心,用那只受傷的手描摹着霍縱的眉眼。
“霍縱,不能這樣的,就是霍祁凜再壞,都不能懲罰自己。”
霍縱手上用力,把搖搖晃晃的江楓眠扯得離自己更近更近,額頭抵在江楓眠鼻尖上,含糊道:“嗯,不會了,可愛的笨蛋小貓,可以原諒我麽。”
“好呀,那我想要一顆糖。”
辦公室的糖早就被江楓眠分完了,拿着袋子串辦公室,進去也不說話,抓一把糖扔下就走,公司裏都傳他跟江楓眠隐婚了。
他是渣男不想公開,江楓眠迫不得已,才難過地一個辦公室一個辦公室發糖。
此刻又被要糖的霍·當事人·縱:“……”
“先欠着,晚上回家了給你。”
“不行嘛,哥哥,我現在就想要。”
江楓眠現在是可憐貓貓了,霍縱沒轍,撕了兩張紙,給江楓眠做了一個糖。
“等回家補給你真的。”
“這還差不多。”
糖紙上寫着江楓眠專屬,江楓眠小心地拆開,把糖紙又補上霍縱的名字,這才又循着霍縱折紙的痕跡包起來。
他想要的糖,自始至終就一個霍縱罷了。
***
“喂,你好,我是摯愛的官方客服,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
“我想咨詢一下帝都摯愛門店那款名為唯一的表還有現貨嗎?我看網上顯示是已售空。”
江楓眠好不容易攢夠了錢,把所有錢都提到了一張卡上,歡歡喜喜去逛摯愛的旗艦店,剛一劃拉,他看中的那款居然顯示已售空。
毫不誇張,江楓眠感覺天都塌了,慌慌張張找到了線下門店的客服詢問。
“至尊版是售空了的,但是有特別版,要貴一萬塊。客人是這樣,我提前跟您說一下,特別版的表和至尊版是一模一樣的,貴的一萬塊是可以刻字,可以買編號,您買了之後編號獨屬于您,終身保修。”
“那我要一個,編號怎麽買啊。”
“目前520、521、1314的編號已經售出,如果是送愛人,還有一個8023,是英文love的意思,您看需要嗎?”
“行,你刻霍縱、江楓眠這五個字。”
“不好意思客人,五個字有點太多了,因為咱們的表盤比較精致,還要刻編號,再加上五個字就太多了。”
江楓眠哦的一聲,從旗艦店評論區看到的圖片确實是太擠了,密密麻麻的一堆。
“那就刻江楓眠三個字,江楓漁火對愁眠的江楓眠。”
“好的,方便的話您加我的工作號,我給您發二維碼預付一下定金,如果不方便來店裏拿,您留個地址我們送貨上門。”
“行。”
尾款是收到貨之後自動扣款,江楓眠選了一個霍縱一定在工作的時間讓工作人員送貨上門。
等霍縱上書房之後,江楓眠接到電話,這才蹑手蹑腳打開別墅門,把表塞在懷裏。
江楓眠翻着日歷,明天是六一兒童節,正好可以送給霍縱當禮物。
他盤腿坐在地上,小匣子裏不知何時已經塞滿,一沓一沓的錢都要把匣子撐爆了。
霍縱還特意選了一個跟他的小匣子款式相近,卻要大三四倍的箱子放在一旁,江楓眠打開一看,已經塞了一大半的錢。
他以為,霍縱早就忘了這個事情。
包着一萬塊的紙條上有日期,江楓眠鼻尖一酸,每一沓的日期都能連起來。
霍縱這個傻子,該不會還想騙他說,因為一萬塊捆在一起,所以算一張一百吧。
江楓眠揉着泛紅的眼眶,他倆到底誰是傻子啊,哪有這樣給他砸錢的,生怕他沒錢花啊。
他把錢分出來一部分藏在衣帽間的暗格裏,送霍縱表時有了現成的理由,用不着他再絞盡腦汁想別的。
咚咚咚。
江楓眠飛快整理好床鋪,抓了一把頭發,才輕咳一聲,“哥哥,你進來呀。”
霍縱手裏拿着一包糖果,一擡眼就看見江楓眠紅彤彤的眼睛,濕漉漉的含着水霧,像是剛剛才哭過。
“我的小貓怎麽又哭了,誰欺負你了,我幫你出氣。”
霍縱剝了一顆糖塞在江楓眠嘴裏,他指尖掐着江楓眠的臉頰,也就是這段時間才養的稍微有一點肉。
“你。”
江楓眠控訴地看向霍縱,把受傷的手舉起來了,委委屈屈告狀。
“哥哥,偶像劇裏演了,主角受傷都是他老公幫忙洗澡的,你怎麽不幫我。”
“老公,我剛剛在浴室裏磕到頭了,你能不能也幫幫我。”
霍縱啞然,小哭包這不是氣哭了,是氣瘋了。
“江楓眠,有沒有可能,那是偶像劇。”
“啊,那怎麽了,你就是我老公呀,是我的偶像,咱們也是偶像劇。”
江楓眠把硬糖咬的嘎嘣響,他氣鼓鼓地看向霍縱,從上到下,目光像是要把他一寸一寸淩遲。
“霍縱,我自己沒辦法,腦袋暈乎乎的。”
“我看看。”
霍祁撥開江楓眠後腦勺的發絲,眼睛都要瞅瞎了,确實是沒看見哪有不一樣,硬要說,只能說發質比昨天更好,可能是用了護發素。
“哥哥,疼。”
江楓眠哼哼唧唧地往霍縱的懷裏鑽,受傷的手固執地舉着,生怕霍縱假裝看不見。
“霍縱,求求你,幫幫我吧。”
江楓眠說話時又帶上了哭腔,霍縱捏着他的後頸把人撈起來,擡手接住了一顆豆大的眼淚。
“李醫生不是教過你,不能這樣跟別人共處一室的,我也不行。”
江楓眠也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掉着眼淚,吧嗒吧嗒的,讓霍縱心疼壞了。
“對不起哥哥,是我錯了,你走吧。”
江楓眠胡亂擦了幾下眼睛,手掌覆在後腦勺輕輕揉了一下,就悶頭往浴室裏去。
他嘴裏嘟囔着數字,模模糊糊的,似乎是從五開始倒數的,在霍縱出聲的那一刻,他唇角悄悄揚了一下。
“江楓眠,我幫你。”
咔噠一聲。
浴室門關上,霍縱眼睛暼在一邊,餘光卻還是能看見磨砂玻璃上江楓眠的影子。
他單手緩緩解開衣扣,只是在從受傷的手背落下時,有些滞澀。
嘶的一聲,像是碰到了傷口。
“江楓眠,我來。”
霍縱眼睛就只敢落在江楓眠臉上,他幫着把所有衣服換下來,拿着花灑,水汽氤氲,連呼吸都忘了。
“哥哥,我是不是很醜。”
挨打留下的疤還沒有完全消完,橫在白皙光滑的皮膚上,刺眼極了。
好半晌,霍縱幽深的眸子才緩緩擡了一下,暗流湧動,他指尖陷在掌心裏,才克制着沒有碰上江楓眠。
喑啞的語調在江楓眠耳畔流淌,霍縱說:“不醜。”
“霍縱,那你怎麽不.碰我。”
霍縱是不敢,他不敢把手掌搭在江楓眠的背上,只能壓着呼吸,更不敢讓江楓眠看見他眼底濃烈的占有欲。
“哥哥,我受傷了。”
“江楓眠,你只是一只手受傷了。”
江楓眠哦的一聲,把另一只手背在身後,睜眼說瞎話,“現在,兩只手都傷了。”
嘩啦啦的水聲不停,霍縱薄薄的襯衣早就被浸濕了,他喉結滾動,拼命克制着滔天的欲.望。
那是江楓眠啊,是完全信任着他的江楓眠。
想抱他,甚至想揉按他鎖骨上的小痣。
“江楓眠。”
“噓,哥哥,你別說話。”
江楓眠抓着霍縱的手,覆在他的脖頸,他輕輕倚靠在霍縱懷裏,是完全獻祭似的姿态。
“只是,幫忙洗個澡而已。”
霍縱心底翻江倒海,他指尖微動,舉着花灑,輕輕揉捏着江楓眠的脖頸。
就像江楓眠說的,只是幫忙洗個澡,僅此而已。
是他瘋魔了,對白紙一樣的江楓眠産生了不應該有的想法。
在這樣逼仄狹小的空間裏,有任何反應都會被無限放大,江楓眠的皮膚越來越紅,霍縱頗有些手忙腳亂。
他慌張地調低了花灑的溫度,啞着聲音道歉。
霍縱額頭似乎冒出來細汗,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被熱氣蒸騰的。
他指尖的癢意愈發明顯,只是揉按已經不滿.足了,他輕輕撥弄着江楓眠的發絲,無數次萌生出要把江楓眠吞吃入腹的想法。
“江楓眠,剩下的,你自己來吧。”
浴室的玻璃被水汽覆蓋,霍縱背對着江楓眠,把花灑遞給他。
花灑抽離的瞬間,霍縱的掌心似乎被撓了一下,着了火一般灼燙起來,幾乎要把霍縱所有的理智都燒沒了。
落荒而逃。
霍縱從來沒想過,這個詞有一天會用在他身上。
濕漉漉的水痕砸了一地,霍縱回到浴室,冰涼的水沖刷着,他呼呲呼呲喘着氣。
霍縱慢慢蹲下,胳膊抵在胸前,牙齒咬着一小塊皮膚,刺骨的疼意蓋過密密匝匝的癢,他才扶着牆慢吞吞站起來。
腦子裏成了一片漿糊,霍縱揉搓着指尖,不斷浮現指腹下滑.膩的觸感。
那個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霍縱換了身衣服出來,從床頭櫃裏翻出一把藥一股腦兒吞下去。
他心悸的厲害,可心湖泛不起一絲波瀾。
心如止水。
鎮定的藥物一次吃的過多了,霍縱眼前又開始恍惚,耳畔全是江楓眠的聲音,軟綿綿撒嬌的,氣呼呼生氣的,還有若有似無的哼.聲。
霍縱在虛空中握了一把,他像抓住的抓不住,想松開又舍不得。
——迷茫失措。
藥物的作用凸顯,霍縱頭疼欲裂,胃裏也是一陣一陣的痙攣。
他翻身把胳膊壓在身上,咬着牙,沒有發出一絲動靜。
黑色彌漫,霍縱分不清到底是屋外的暗色,還是他眼前發暈的黑色,只是陷在厭棄的情緒裏,恨透了自己。
李醫生說,皮膚饑渴症跟兒時缺愛有關。
愛,那是什麽,活了近三十年,都不曾感受過的東西。
老管家說,他出生後正趕上那人要下葬,霍擎一心撲在她身上,完全不記得家裏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他哭了一天一夜,家裏的保姆被告知不能管他,他哭到最後幾乎都要斷氣,老管家于心不忍,才偷偷給他換了尿不濕,喂了奶粉。
盛家接他走的人,都被霍擎拒之門外。
他的阿瀾不在了,以後,他跟盛家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霍擎本來以為餓一天能把他餓死,沒想到他命大,硬是撐了下來,這讓霍擎更加不滿,随便找了個照顧他的保姆,任何人都不能抱他。
孤零零扔在嬰兒床上,屋裏全是隔音板,哭累了睡着就好了。
老管家說,他後來甚至不哭了,不會笑,也不會像別的孩子一樣哼唧,就呆呆地望着他,睡着了拳頭還是握着的。
被人抱在懷裏是什麽滋味,霍縱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六歲時抱了一下霍擎的大腿,被他一腳踢飛,胸前的肋骨斷了兩根,在床上躺了兩三個月,霍擎說他是裝的,就為了吸引他的注意。
只知道他像是陰暗的老鼠,孤零零躲在牆後,窺探着屬于霍祁凜的幸福。
霍擎把小小的霍祁凜高高抱起來,用短短的胡茬去蹭他的臉頰,嘴裏一直喊着:“乖孫,我的寶貝。”
十八歲的成人禮,全校只有他孤身一人,沒人抱他,和小時候一樣。
霍祁凜是寶貝,他是早就該死的爛泥。
他那顆心早就死了,直到江楓眠出現。
火熱的、抑制不住渴.望更加洶湧的冒出來。
他喜歡和江楓眠觸碰,不,霍縱漆黑如墨的眼睛眨了眨,是想把江楓眠據為己有。
把江楓眠染上他的味道。
指尖相貼的那一刻,霍縱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不受控制地想要和江楓眠更加親密,不管是有意無意,還是默許江楓眠跨過他的底線,從江楓眠抱上來的那一刻,他就完了。
那是從小就期待的擁抱,只有江楓眠,毫無顧忌,也毫無保留地抱他。
霍縱撚着指尖,艱難地想從床上爬起來,治療胃病的藥就擺在床頭櫃上,可他目光一凜,盯着一側的剪刀,越陷越深。
手指伸出來,在快要觸碰到剪刀的那個瞬間,房門突然從外面推開。
“霍縱。”
焦急的聲音傳來,霍縱轉而就拿了一顆治療胃疼的藥。
他滿臉都是汗,擡眼盯着江楓眠,沒有喝水直接把藥吞下去。
江楓眠緊張地對着藥瓶看了好久,才确定是胃藥。
洗完澡,江楓眠回憶着霍縱的狀态,不是他以為的害羞到不能自抑,倒像是犯病了。
他在門口喊了好幾聲霍縱的名字,一直沒有回應,這才不管不顧推門進來。
吞藥的動作把他吓了半死,以為霍縱要想不開。
“霍縱,你是胃裏不舒服嗎?”
江楓眠扯了衛生紙給霍縱擦汗,擦着擦着,發覺他的唇瓣都咬破了,有絲絲縷縷的血冒出來,江楓眠又輕輕給他擦了一下唇瓣。
“哥哥,需要我幫忙揉一下肚子嗎?”
霍縱還是沒有回應,只是用幽深的眸子盯着他,像是把獵物釘死在面前,掌控全局。
江楓眠蹲下,小心地把掌心覆在霍縱的肚子上,不得章法地随意揉着。
這個狀态,不像是焦慮發作,更像是應激了。
“哥哥,你不舒服要跟我說的哦,要不然,我會難過的。”
“你幫我,我也幫你,咱們互幫互助。”
難過,霍縱捕捉到這個詞,眉頭皺了一下,猛地把江楓眠拉起來仔細觀察,他眼睛仿佛沒有焦距,霧蒙蒙的。
“不許,難過。”
是從喉嚨裏硬擠出來的聲音,江楓眠都懷疑,霍縱是有些不認識他了。
“哥哥,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江楓眠擡起來的手掌剛在霍縱眼前晃了一下,就被他死死握住。
“嗯,江楓眠。”
我的,霍縱在心底默默補充。
我的江楓眠。
“江楓眠。”
霍縱猛地把江楓眠拉進懷裏,緊緊抱起來,像是要揉進身體。
“別動,我抱一下。”
替十八歲的霍縱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