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七十六杯茶
第76章 第七十六杯茶
芙蕾雅擡起手将巴掌打在提姆臉上的時候, 他并不覺得意外,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她心裏的火必須徹底燒起來起來,他知道錯誤已經發生, 逃避不會給他們的關系帶來任何好處。
她發洩出來, 他才能有機會。
他說過,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只是與滿足該死的性i沖動,要不然……他幹脆放縱自己, 讓心裏的幻想成真就好。
他單手支撐着沙發,依舊将她圈在懷裏, 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他舔舔嘴唇, 又露出一貫有的溫柔表情,笑着看向她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喜歡這樣的‘提姆’,所以即便在最需要将一切坦白的時候,我也沒打算将這個告訴你。”
他笑得眯起眼睛,自顧自說道:“你說我和洛基是一樣的, 或許吧。”
他在她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望着身下并不因為害怕顫抖, 而是愈發憤怒的芙蕾雅。
他繼續歡快笑着說道:“是不是覺得很陌生。”
她又一次擡起手,但這一次手掌卻沒落到他已經紅腫的臉頰之上。
她的手懸在半空之中,定定望着他,咬着牙, 更是憤怒不堪。
他嘴角帶着笑意,手指落在她耳邊金發之上,一下一下輕輕撫摸着, 他說道:“芙蕾雅,為什麽不躲?還是說, 你發現即便是這樣的我,你依舊很喜歡?”
他歪歪腦袋,問道:“啊,你真的……不再喜歡紅羅賓了嗎?”
他摸着下巴,笑眯眯說道:“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查查你的搜索記錄,看看你有沒有偷偷看一些古怪的同人文。”
芙蕾雅沒有說話,但提姆已經從她漲紅的臉上,得到了答案。
他忍不住哈哈笑着,在心裏嘲笑自己的愚蠢,很好,他怎麽就沒想到這點。
他眯着眼睛說道:“早知道這樣,我一定不會再做上次一樣的選擇。”
他又一次垂下臉,這一次倒是真的溫柔地将吻落在她的額頭之上。
他理直氣壯說道:“芙蕾雅,如果你還是想提分手,我沒有意見,但我不會同意。”
“分手根本不需要你同意!”芙蕾雅又一次試圖推開提姆,生氣道。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露出無辜表情,說道:“謝謝你的黃金蘋果,以及你不愛鍛煉的生活習慣,你推不開我的,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要趕我走,為什麽不用魔法呢?”
她擡起手便想要使用魔法,但她卻發現,自己體內的魔力,根本沒法好好運轉,所有的法力都卡在手腕位置。
她不是笨蛋,自然能夠發現他的陰險計謀,擡起手拽了一下手铐,惡狠狠瞪着提姆問道:“你以前不會對我用這種東西的。”
提姆嗯了一聲,他扯了一下手上的鐐铐,誠實說道:“如果我不用這個,你會因為害羞逃跑的。”
“我沒有害羞!”她反駁道,“我在生氣。”
他知道,所以他在想辦法,讓她消氣。
芙蕾雅紅着一張臉,大聲質問道:“你不能這樣!”
“很讨厭嗎?”他側過身,又将吻落在她的太陽穴之上,笑道,“我可不想和洛基一個下場,芙蕾雅,我會鎖到你原諒我的那一天。”
芙蕾雅覺得提姆真的有病。
他鎖着她,她怎麽可能會原諒他?
她動了動手指,除卻不能用魔法之外,她并非沒有別的辦法逃離,更粗暴的——
但她就是沒有用,她對自己犯賤的行為感到自暴自棄。
芙蕾雅,你變了,你變成一個戀愛腦了!
她自暴自棄地沉默着,拽着提姆走到醫藥箱邊上。
“我再檢查一下。”她剛才扇了他一巴掌,語氣反倒緩和了。
“好。”提姆笑眯眯說道。
芙蕾雅翻了個白眼,粗暴地扯掉提姆的披風,然後是腰帶,最後——直接用剪刀剪掉,他礙事的緊身上衣。
她的手指刮過他的胸肌之時,可恥的又紅了臉。
但當目光,又一次落在他有着觸目驚心疤痕的肌肉之上之時。
她原本的憤怒,居然輕而易舉又一次消散幹淨。
她并非沒有仔細看過,但先前,他說他們家裏都有做極限運動的愛好。
這分明就是與歹徒搏鬥留下的傷痕!
她真是個笨蛋,居然會相信這種拙劣的謊言。
他和洛基是不一樣的。
他是屬于哥譚真正的英雄。
這麽多的疤痕,這得多痛啊。
她怎麽可以因為氣憤,所以說這種話呢。
憤怒褪去之後,她心中不免開始覺得欣喜,他說的沒錯,她依舊對紅羅賓懷有感情。
這樣的感情通常會讓她感到愧疚,因為她同樣愛着提姆。
現在愧疚與糾結消失殆盡,她心的竊喜絕非弄虛作假。
太好了,她從始至終喜歡的都只有他一個人。
她的手指又落在,他因為呼吸起伏的腹部之上。
傷口已經好了,但她只覺得,她的腹部同樣位置之上,也開始疼痛起來。
“黃金蘋果果然有用,它抵擋了洛基的魔法,所以你的魔法已經讓我傷口徹底組合。”提姆平淡分析道。
她擡起頭剜了他一眼,她說:“黃金蘋果當然有用。”
她又垂下頭,小聲說道:“這是戴安娜送給我的,她說——它能在關鍵時候救我的性命。”
提姆的心髒猛烈一抽。
她知道不應該在這時候說這些,但她就是忍不住,委屈道:“她說,即便不用來保護自己,有朝一日我若是喜歡上的一個中庭人,它也能夠讓我得到,與他更長久在一起的機會。”
提姆覺得,他該抽空去檢查一下心髒了,要不然怎麽會痛的這麽厲害呢。
他喉嚨幹澀滾燙,啞着嗓子問道:“後悔嗎?”
她搖搖頭,沒有說話,眼淚又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對不起。”他又一次意識到自己的罪大惡極,但創口已經造成,他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彌補’。
“不要哭了。”他抱着她,聲音也開始顫抖起來。
“芙蕾雅,求你,別哭了。”
他寧可她再扇他一巴掌,哪怕是拿刀捅他也好,總歸他再也不想看她掉眼淚了。
他将她摟在懷裏,她沒有掙紮,濕漉漉的臉頰毫不避諱靠在他的胸前,鹹濕的淚水順着他的皮膚,往下墜落。
是,他罪大惡極。
他比阿卡姆所有的壞人,都要窮兇極惡。
他比将要引發諸神黃昏的洛基,還要善于說謊。
他比該死的,這世界上所有人,都要傷她更深。
她不後悔,但他後悔了。
他為自己找過這麽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實際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自身的欲i望。
他承認他的自私。
他的手指落在将他們捆綁的手铐之上,冰涼的金屬已經染上些許熱意。
算了,他這麽想着。
咔噠一聲,手铐便被解開墜落在地。
好吧,他又說謊了。
他就是個出爾反爾,滿身詭計之人。
她只要掉兩滴眼淚,他便不會對任何事有怨言。
“我都給你解開了,怎麽還哭?”他無奈問道。
誰知道他話音剛落,她哭得更兇了,她被解開鐐铐的手,主動與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穿過他的腰腹,纖細的手臂緊緊摟着他的腰。
他将另一只手拍在她的後背之上,難過道:“芙蕾雅,你想要我怎麽辦啊。”
她也不知道,她想要他怎麽辦。
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應該做什麽才好。
他剛才稍稍使壞,她方才能夠憤怒。
他稍稍示好,她便又開始心跳加速,她為此感到羞愧。
她巴不得他壞的徹底,這樣她內心也不必再有任何糾結。
他的病大概會傳染,她覺得她的腦子也有病。
她應該去阿卡姆,和那些神經病待在一起。
對,她就是神經病。
她越哭越兇,她試圖把心裏所有的不滿與憤怒,都發洩出來。
提姆親親她的頭頂,溫柔道:“好吧,想哭就哭吧,我陪你。”
“才不要你陪。”她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好,你就當我是個死人吧。”他無奈道。
“不行,你不能死,雖然你現在是我在九大世界之中,最讨厭的人,但你也不能死。”
他睫毛抖了抖,忍不住笑道:“這麽讨厭我?”
“嗯,超級讨厭。”她收緊手臂,将臉埋在他胸前,不知道何時留下的,當時乎貫穿心髒傷口留下的傷疤之上,問道,“壞蛋才能活得久,你得再活個幾百年。”
“好。”
她哭完便背對着他,又作出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
他也不着急,就安靜地陪她站在陽臺上吹冷風。
當然,他有記得換上睡衣。
他扭頭看着依舊穿着白色裙子的金發少女,還是不免覺得她着涼,于是他靠近她,将她摟在懷中。
她推開他,嫌棄道:“離我遠點,讨厭的提姆。”
“好。”讨厭的提姆乖乖站到陽臺另一邊。
芙蕾雅背對着他,良久之後突然開口問道:“我想聽聽,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不知道。”他說道。
芙蕾雅哼哼道:“你怎麽會不知道這個。”
“芙蕾雅,喜歡這種感覺,本就滋生的莫名其妙,但要說是好感的話,我見到你第一眼,就已經對你——”
“你這是見色起意。”芙蕾雅皺着眉頭,說道。
提姆眨眨眼,對此供認不諱:“沒人能不對你見色起意的。”
芙蕾雅回過頭瞪了他一眼,不免對上他帶上笑意的眼眸。
她感到臉頰發燙,又紅着臉回過頭,用手肘支撐在欄杆上,雙手捧着臉,小心翼翼問出最想知道的問題:“所以後來,你感覺到自己喜歡上我的時候,也沒有信任我嗎?”
她好像很害怕問題的答案。
他感到心跳快得厲害,睫毛抖了抖,忍住想要親吻她的沖動,耐心回答道:“當時我還不知道你并不是普通人,所以我喜歡你的同時,也認為,我必須需要保守秘密,才能保護你。”
“那麽後來呢,你知道我來自阿斯加德,為什麽還是不告訴我,是因為不信任——”
“我當然信任你。”
他語氣之中帶着一絲無奈,他抓抓頭發,有些懊惱地說道:“我有時候其實很羨慕你。”
“羨慕我,為什麽?”芙蕾雅不解道。
“因為你總是這樣,根本不害怕說出真相。”提姆無奈道。
“這有什麽好怕的。”她嘟囔道。
她一動不動,擡頭看着他緩緩走向她,又問道:“提姆,你在害怕什麽?”
他不避諱地對上她的雙眼,一字一句認真說道:“笨蛋,因為我不想分手,所以我害怕你會哭泣,你會責怪我一開始的隐瞞,所以一直想要找個合适的時機告訴你真相。”
她眼中的璀璨星辰逐漸被點亮。
“你是笨蛋,我是膽小鬼。”
她知道他沒有說謊。
所以這一次,她沒有躲開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