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地石化
原地石化
江昀似乎對他那張臉引人注目的程度一無所知。
兩邊看臺上,盯着許安言和江昀的學生,不說一半,四分之一總是有的。
他可不想成為今日校園八卦牆的頭條。
許安言道:“江昀,我說的兩位主角,和我們的關系不一樣,所以,我們不用抱。”
“是嗎,”江昀垂下手臂,往前走了兩步,“沒想到擁抱還要有關系限定,那你說,他們是什麽關系?”
“嗯...... ”許安言想了想,道:“不太好解釋,你可以理解為特別要好的朋友。”
我們不就是好朋友嗎?江昀心想。
看着許安言支支吾吾,江昀有些難過,問道:“像你和李承明那樣嗎?”
怎麽可能?!
許安言幾乎是立馬否認:“當然不是了,江昀,別亂說話了,你肯定猜不到,我們趕快走吧。”
“我沒有亂說話啊,”江昀被許安言拽着往看臺跑,“你和李承明不是好朋友嗎?難道說你們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好,其實是塑料兄弟情?”
許安言:拜托了,趕快閉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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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看臺上,班裏人見到江昀,都起哄的喊着“昀哥第一”,江昀也只是笑着坐在男生中間,沒像以往那樣笑着發表獲獎感言。
許安言一個人坐在第一排,之前江昀給的零食還放在位置上,他回頭看了一眼有些悶悶不樂的江昀,內心很是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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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江昀肯定覺得他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交朋友不真心,對友情很敷衍。
餘光中瞥見一班位置的李承明,他坐在看臺最上面,也是一個人,看上去很孤獨,大概是人家女生還不理他,又在難過了吧。
許安言轉身往上走,坐在了李承明身邊,耷拉着眼皮,有點遺憾的說:“我今天差一點就看到她了。”
“你眼睛還挺尖,”李承明随意地擺弄手機,漫不經心道:“我就沒那麽好運了,你一直圍着你那個同桌轉,真沒見你旁邊有女生。”
有的時候,人對一件事情固有的認知,真的會讓他對那件事做出錯誤的判斷。
李承明這輩子都不可能賭贏。
許安言道:“小李,就當昨天的打賭不算數吧,不然,我總感覺我在欺負你。”
開始愧疚了?現在才有這意識,早幹嘛呢?
李承明拒絕道:“那可不行,我都想好賭注了,如果我先知道她是誰,那你倆要請我吃飯,你倆坐對面看着不準吃,我一個人吃。”
“你的癖好,真獨特。”許安言剛說完,就看到江昀提着包走了上來,坐在他旁邊,一言不發。
李承明沒注意旁邊的暗流湧動,接着說:“我這是給你創造機會。”
“你說你打賭輸了,請人家女生幫忙,人家肯定是樂意的。”
“到時候,你們一直看我吃飯,肯定也會餓,等我吃完走了,你就可以邀請她一起吃飯了,順理成章,多好啊。”
你怎麽知道他樂意
許安言想象了一下,他和江昀坐在一起盯着李承明吃飯,怎麽想怎麽詭異。
李承明低下頭:“算了,等我知道她是誰了再說吧,你放假打算怎麽過還是去你爸媽家?”
許安言嘆了口氣,他這一周都沒見過許帆遠和萬舒,只偶爾發個消息,“肯定啊,中秋節,一家人就該在一起的。”
江昀滑動着手機,聽到這話時,手頓了一下,他看向許安言,目光炙熱。
如果你有喜歡的女生,如果我們不能成為特別好的朋友,那家人呢。
可以是家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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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是許安言”
一個身穿黑色破洞牛仔褲和印着誇張豹頭花紋黑色T恤的男生站在看臺下,右腳踩在一箱水上,左手指向看臺,指向許安言。
有的人,從小就在人群的矚目下活着。
壓根不會有一點怯場。
“這誰啊”
“找許大佬的,不會來打架的吧?”
“是我們學校的嗎?怎麽不穿校服。”
“唉唉唉,我認識我認識,他是高一的,你們沒看學校光榮榜嗎,他是今年中考的市狀元,叫岑确。”
許安言朝最後說話的人看了一眼,果然,是王徊單,除了關于學習上的事情,這哥們簡直無所不知,什麽人和事他都能摻和一句。
“我是許安言,你好,”許安言朝臺下揮了揮手。
“我當然知道是你了,”那麽問只是顯得有氣勢,岑确瞥了一眼四周,放下手,“你下來,我們找地方聊聊。”
許安言微笑道:“好啊。”
“我陪你去吧,”李承明說,“這小孩看着就像不良少年。”
許安言看了一眼岑确的衣服,道:“尤裏雖然脾氣不好,但他不是壞人,而且,我還挺想和他聊一下的。”
“尤裏?”李承明一臉茫然,“你在說什麽?”
許安言站起來,“小李,別問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李承明:“......”
你都不跟我說,怎麽知道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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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言下了看臺,跟着岑确往操場外走。岑确才剛上高一,個子矮,許安言垂眸盯着他的頭頂,問道:“你找我幹嘛”
岑确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沒回答許安言的問題,對他身後揚着下巴道:“怎麽還帶個小跟班”
跟班
許安言往後一看,發現江昀不知道什麽時候跟着自己走過來了。
大概是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耿耿于懷,見被許安言發現,江昀也一言不發,反而往前走了兩步,站到許安言旁邊,防賊似的看着岑确。
怎麽最近身邊全是基男。
岑确呵了一聲,“我對他沒興趣。”
“我對你有興趣啊,”許安言目光灼灼的看着岑确,“你這身衣服挺獨特的,你是不是也看過冰尤,你喜歡尤裏奧”
“什麽病友”岑确滿眼疑惑,伸手扯了扯黑色T恤,滿臉不自在,解釋說,“這衣服不是我的,學校的表演服。”
“啊,我還以為......”許安言有些失落,他還以為終于遇到同好了呢,既然不是,也沒什麽好說的,“江昀,我們回去吧。”
簡直目中無人。
岑确沖着許安言喊道:“喂,許安言,下午的考試你為什麽不參加,你是不是怕了,高三不就比你多學一年嗎?一年而已,我差了兩年都敢和他們比,你怕個屁。”
“啊,你是高一的那根獨苗苗啊?”許安言一臉了然的看着他。王徊單說岑确是中考狀元,肯定就是了。
岑确:“什麽獨苗苗,別跟我打啞謎,為什麽不參加考試”
許安言答非所問:“你怎麽認識我的?”
靠,腦回路比別人慢了一圈,這句話不應該一開始問嗎,這人真的是他曾經仰慕過的大神嗎?
岑确語氣不太自然,哼哼道:“初中有幾次數學競賽,我都看到你了,你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厲害的。所以,為什麽不參加考試”
聽這小孩的意思估計只想争個一二,許安言想了想,提供一個解決辦法,道:“我們剛月考完,你找高二的老師要一下數學卷子,自己做完自己改,等分數出來對比一下,這樣可以吧。”
岑确:“不可以,月考卷子簡單的要死,都考滿分能比出來什麽。”
就沒見過這麽嚣張的人。
明明穿着尤裏奧的衣服,說着尤裏奧才會說的話,結果他沒看過冰尤,實在可惜。
岑确瞪着許安言,“教室裏還剩下兩張考試的卷子,你去做,我找老師幫忙批改。”
許安言忍不住笑了,問道:“不過,你為什麽只找了我?李承明也沒參加考試啊。”
“他萬年老二,”岑确輕嗤一聲,“別往自己臉上貼金,高三的那個年級第一,林書樾,他要是和你一樣不參加考試,我肯定先把他揪出來做試卷。”
許安言點頭,語氣有些誇張道:“哦,你都敢和高三學生打擂臺了,很有勇氣啊。”
岑确有些小得意:“當然,我打算以一己之力,把高二高三拉下神壇。”
初生牛犢,志向遠大。
許安言想了想,道:“等成績出來吧,你要是超過林書樾,再來找我,我——”
岑确:“我要是超過林書樾,我還瞧不上你了呢,算了,不和你浪費時間,陪你男朋友看球賽去吧。”
死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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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确潇灑的離去,留下許安言原地石化。
這小孩,實在是懂得很多啊,但說話不過腦子,早晚遭到社會毒打。
要不是看他一身尤裏同款衣服有濾鏡,許安言早就轉身走了,一點時間也不浪費。
還超過林書樾,真當人家白比你多吃兩年飯,白比你多讀兩年書啊。
信口開河,狂妄自大,傲世輕物,目無......目無尊長。
許安言盯着岑确的背影,內心轉了八百個圈子,才敢回頭看江昀,“那個,江昀,他都是胡說的,你別多想。”
“他說什麽了?”江昀回過神來,望着許安言,“我沒有聽到。”
沒聽到?
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耳朵?
許安言搖頭:“也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江昀沒有跟上許安言的腳步,而是問道:“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麽考試”
“這個,”許安言解釋道:“就是小考而已,李承明也沒參加。”
江昀:“我不問李承明,許安言,你,為什麽沒去參加?”
明明兩個人一起棄考,怎麽這會都逮着他不放,許安言望向天空,道:“我先答應給你送水的。”
“我不知道你有考試,”江昀沉聲說,“如果知道的話,肯定不會讓你送水了,許安言,那個考試很重要吧,我去找老師,求他讓你補考。”
見江昀真要走,許安言把他拉了回來,“江昀,我答應你了,就不會食言的。那個考試是昨天才通知的,一點也不重要。”
許安言是拎的清的人,在一場可有可無的考試和已經答應過的江昀之間,他肯定選江昀。
而且,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缺考了。
沒什麽太大的心理負擔。
江昀和許安言對望着,眼底情緒翻湧,最終他偏過頭去,啞聲道:“許安言,我們回去吧。”
“我書包裏有你喜歡的巴比熊面包,都是給你的。”
“不用買了還我。”
“也不用說謝謝。”
許安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