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妖與美人28 你要我,我又沒說不行
第29章 妖與美人28 你要我,我又沒說不行
朝陽升起, 萬物光明。
一頭妖抱着一個人下山。
阿忘對蒼鹫方才的冒犯, 點評道:“明明是妖,卻要當俗人。”
蒼鹫不搭理她的言語。阿忘可不要放過他:“口是心非的東西,你要我,我又沒說不行。”
“你不必罵自己, ”蒼鹫本不想說話, 只一路不快不慢地前行着,但懷中女子不老實, 非要說些話來勾引他,真是個不成熟的自毀者, 明明心下無意卻偏要裝成有意, 等他真起了食用心思, 她又要躲開, 還輕瞪着一雙濕朦朦眼眸,仿佛他做下了罪大惡極的慘事,“你雖然口是心非,但你不是東西。”
阿忘被蒼鹫言語弄得一怔, 什麽呀, 她在罵他可沒罵自己。而且“不是東西”這樣的安慰, 若非他是妖,阿忘倒要以為他在罵她了。
阿忘咬唇笑道:“你才不是東西, 我是你口中的貢品, 和物件的區別在哪裏。”
“物件很硬,”蒼鹫擰眉停頓片刻,繼續道, “你很軟。”
“妖也會愛上輕薄這件事?”阿忘故意撫上他抱她的手, 捉他的指骨玩, 真是硬邦邦的物件質感的妖骨,那層皮不過輕覆。
蒼鹫認真回答她的問題,卻得了個輕薄的名頭,他捏了一把她的腿,确實很軟啊……
阿忘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捏,心下微顫,嘴唇微開有些茫然:“你捏我做什麽,難不成在挑選從哪下口?”
蒼鹫道:“試過了,你很軟。”
阿忘羞惱起來,真是個傻子呆子癡子,這妖如此癡呆還是殺了為好,阿忘咬上他肩膀,真硬,咯疼她牙了。
“試過了,你很硬。你個物件。”
蒼鹫道:“你咬不動,就算我斷骨扔到你口中,你也只能含着,嚼不碎也吞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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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鹫說完單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摸着她唇探進去,大發慈悲道:“咬吧。”
他要證明他所言非虛,可沒有口是心非故意騙她。
她口小,他只将食指探進去,又軟又暖還不承認,他只是敘述事實罷了。
阿忘這下真惱了,這妖實在是……一本正經調戲她,還說為她好。
她狠狠咬了他一口,果真咬不動,連皮都沒破。阿忘扭過頭去,為這妖的堅硬死板不知變通感到微微煩躁。
蒼鹫以為她是明白了苦心順服了,将手收回去,拇指食指輕輕摩挲,上面是她的涎水。他不覺得髒,甚至湧起一種陌生的沖動,蒼鹫擰着眉頭壓下沖動,重新好好抱住她。
他不覺髒她卻嫌棄他,擅自将沾過塵灰與血腥的食指探入她口中,不愧是粗野莽荒之地出來的妖怪,不知禮數不知羞。
而蒼鹫确實以為自己是在憐憫她,妖山裏可沒有妖會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主動送到其他妖口中,這簡直是愚不可及的自殘。
懷中女子如此弱小,食物喂到口中都咬不動,若為妖只能凄慘地死去。真是難以養活。
阿忘想要懲罰他,卻不知從何下手,這妖古板強大又淫.穢,簡直是蒸不爛、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響珰珰一粒銅豌豆*,吃還無法下口,只能咯碎自己牙徒嘆息。
她撫上他耳垂,使勁捏了捏,總算有處軟的,不叫她無法發洩。
“物件身上竟也有心軟之處。”她不滿足地撫上他頭頂.弄亂他頭發,“蒼鹫,你是妖山的妖,卻只能當我的物件兒。”
“我也不虧待你,”她在他耳畔吐氣如蘭,“我饒恕你方才的冒犯。”
蒼鹫古板地任她玩,玩他手指也好,耳垂也罷,弄他發絲也可,在蒼鹫看來就像是只貓無聊又無可奈何的反抗。
可憐兮兮的,弄不傷他只能幹瞪眼。
“你餓嗎?”蒼鹫問。若她餓他就加快腳步。蒼鹫心想,這女子或許是餓了,在像他求食。煩躁不安都是她饑餓的體現。
阿忘不答他,只顧玩他頭發。
蒼鹫捏了下她大腿提醒她回答問題。
阿忘臉上泛起紅暈,惱道:“你在做什麽?”
“餓不餓?”他不厭其煩重複問道。蒼鹫心想這真是用了他半輩子的耐心,去關心一個弱小的人類會不會被餓死。
阿忘真是氣得牙癢癢,什麽嘛,妖腦子到底是什麽構造。
“餓,”阿忘羞狠狠道,“餓得想把你千刀萬剮片了吃。”
“撒謊,”蒼鹫平靜道,“人不吃妖。”
“可我就要吃你,”阿忘咬牙道,“你欺負我還裝出一副正直模樣,可惡的妖類。”
蒼鹫擰眉,他什麽時候欺負過她。沒有咬她看起來就很好吃的唇瓣,也沒有享用那雙誘人的眼眸,更未埋首于她柔軟之處細細品嘗,他已經心慈手軟到不像自己,她卻污蔑他在欺負她。
不可以忍。
蒼鹫一手上滑掐住她腰,一手掐住她下颚,她像個玩偶一樣懸空,且擡着下巴受驚垂憐模樣。
“我沒有欺負你。”蒼鹫道,“但如果你需要,我不是個吝啬的妖。”
“別……”阿忘眨了下眼,“別這樣,我怕。”
“認錯。”蒼鹫道。
“你掐得我好疼。”阿忘眼簾微垂,不想看他,“好疼的。”
蒼鹫眉頭皺得更緊,他并沒有使力。算了,跟個人類女子計較什麽。什麽也不懂的小貓咪,不領情還要伸爪子。
蒼鹫将她放下來,阿忘雙腳落地氣還未松,就叫蒼鹫攔腰扛到肩上。
陡然移轉的視野,她頭往下跌,胃被蒼鹫肩膀頂着疼。阿忘有想吐的沖動。
她掙紮他竟用那殘忍粗大的手打她屁股。
簡直……簡直是不可理喻的妖!
怪物,惡鬼,該下陰曹地府的壞蛋!
“我錯了。”形勢比人強,阿忘軟軟地求饒。
“蒼鹫,你聽到了嗎?”阿忘聲音小小的,氣勢蔫了,“我不舒服。”
蒼鹫當然聽到了,妖的視力與聽力遠非尋常。只是他心裏癢而顫,有一種古怪而卑劣的渴望與沖動。
蒼鹫擰着眉頭不明白,便不想搭理阿忘,想叫她冷靜冷靜。
但阿忘怎受得了這樣粗暴的姿勢,她是真的不舒服,眼眶都紅了。她狠狠錘了一下他的背,無助道:“放開我。”
蒼鹫不理她。阿忘道:“你既然鐵了心要折磨我,還不如殺了我。
“我不要受這世間的罪。”
蒼鹫聽出她言語裏情緒不對,停了下來。他不知如何是好,冷靜片刻後将阿忘放了下來。
重新看見她面容,他才發現她在哭。無聲地泣淚,一顆又一顆,比這世間的珍珠更誘人。他想吻上她眼眸,叫她別輕易落下柔弱的淚。
阿忘躲開了。
“我讨厭你,”她說,“無知的妖。”
蒼鹫感受到了陌生的淺淡的苦痛,他不是沒有受過傷,但這一次明明沒有妖敵在身旁虎視眈眈,也沒有哪處在流血,他卻莫名感受到急迫而不得、不知而苦惱、憐憫而心痛一系列複雜難言的情感。
“哪處疼。”他竭力平靜道。
阿忘輕瞪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她自顧自轉身,慢慢往前走。蒼鹫這次沒有強行抱她,只是在她要摔倒時扶住,等她站穩又松開。
人類很奇怪,蒼鹫心裏這樣想着,失落感的萦繞讓他自覺慢慢跟着阿忘。就算她步子太小,他不得不克制按捺下來,以一種郁悶的挪步慢慢跟着。
直到阿忘走不動了,氣喘籲籲站着良久都沒邁開下一步,他才越過她,在她身前蹲下。
“我背你。”他寬大的肩背老實地等待着她摟上來。
阿忘走了不短的一段路,确實累了想要個人當代步工具。沒有人,有妖也是好的。
“你以為我會為此感激你?”阿忘摟住他脖子,“不會,我讨厭你。”
“雄妖和男人都一樣,”阿忘将頭靠在蒼鹫肩上,“粗魯、野蠻、不知情趣。”
蒼鹫平靜地聽着她的話,她不逞強就是好的,明明腿都在打顫了,再走下去走廢了豈不是要他時時刻刻都抱着。他不會讓一個人類長在他身上,心裏當然更不行。
蒼鹫背着阿忘站起來,他寬闊的肩背給了阿忘休息之地,有力粗壯的胳膊輕輕松松将她束縛懸空,她掉不下去摔不着,卻也只能緊緊貼着他滾燙強硬的血與骨。
“你怎麽不懲罰我了,”阿忘問,“你剛剛那麽粗暴地虐待我,現在反而不說話。”
真是嬌氣的人類女子,蒼鹫想,只是換了姿勢抱她都成了虐待。一身的軟肉挨着他的骨頭就喊疼,他沒用半分力量,她就已疼得啜泣,真是……蒼鹫眉頭微皺,嬌得讓人無從下手。
“沒有虐待,”蒼鹫道,“不虐待俘虜。”他一向直接吃掉,不會費多餘的力氣折磨敵妖。
“可你讓我疼了。”阿忘的聲音軟軟的,她走了太久沒力氣了。
他不會體諒她的弱小,蒼鹫心道,她只是個貢品而已。他沒用刀劍迎接她,卻也不會送之以錦緞,更不會給出柔軟。軟弱這種東西,早就在出生之前被剔除留在地府裏潰爛。
但是蒼鹫下意識放松繃緊的肌肉,走得也更穩更踏實,有碎石直接在他腳下碎成灰燼,并不能阻礙他背她的穩健。
“睡吧。”蒼鹫道。既然困了累了疼了,那就睡吧。
阿忘确實有些倦怠,她趴在他背上,懶懶地咬了他一口,她要報複回來。
繼指骨、耳垂、頭發,她又開始玩他後頸,阿忘以為是在咬,蒼鹫卻只覺得她在舔。
後頸有什麽好舔的,蒼鹫心道,她又吃不了。
人類女子好動又嬌弱,蒼鹫略微感到無奈,她要怎樣都随她了。
阿忘咬完自覺已經報複回去,便放縱自己趴在蒼鹫背上,困乏的阿忘很快便睡着了,呼吸平穩而安然。
等她醒來時,磐城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