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飛雲宗
飛雲宗
幾日前飛雲宗山腳下的花領鎮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為首之人,身穿白衣,說他玉樹臨風不為過,豐神俊貌,左手搭在佩劍上,好一位雲游天下的年輕劍士。
倒是站在身旁的黑衣男子,雖說也英俊非凡,但眉宇之間盡顯暴躁,眼神充滿戾氣,卻老老實實地跟在白衣男子身後。
若是讓蘇晚秋瞧見了,定是要張嘴大喊一聲:“這不是淩宇和許飛那兩個狗賊嗎?!”
淩宇來到花領鎮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拿到飛雲宗內的鑰匙。
他的時間越來越緊,怕是不能再圖圖徐之。
他故意放了消息出去,讓百曉閣知曉他的位置,百曉閣閣主跟白空山可是知己之交,定然會知會她。
而她們回飛雲宗之時,便是鑰匙全部到手之日。
“她們回來了。”許飛推門而進,手上拿着一個匣子,他直接遞給淩宇。
淩宇面色放緩,露出一絲笑意,道:“多謝,多虧了有你。”
聽見淩宇道謝,許飛倒是有些不自然,他摸了摸鼻子,眼內也有一絲笑意,“我去魔教,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淩宇望着匣子出了神,忽略了許飛的表情變化。
“魔教內藏的寶物已經被偷了?!”葉玄光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
蘇晚秋也有些呆愣,她又看了一遍手中的信。
她們幾人剛聊完,便打算進客棧小坐一會,豈知一只飛信鴿穿過人群,直直飛到蘇晚秋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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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秋有些茫然,她只能拆開飛鴿腳上的信。
在衆人不解的目光下讀了這封信息量巨大的信。
是景陽的來信,信上提及魔教左護法許飛偷盜教內寶物,風原勃然大怒,下了死命令到處追殺許飛。
景陽想讓蘇晚秋當心點,怕是江湖上不太平了,若是看見許飛的蹤影就給他回信。
在剿滅幽風寨的期間,蘇晚秋曾跟景陽說過,她們與淩宇和許飛之間的過節。
基本上除了鑰匙的事情,蘇晚秋什麽都會說,畢竟她就是個愛分享的性格。
“空姐,什麽寶物啊?”蘇晚秋看完信後,撓了撓頭,有些疑惑。
王鑫和童年年也有些好奇,他們這次出門,并不清楚自己要幹什麽,只知道跟着師兄就對了。
白空山望了一眼葉玄光,後者點了點頭後便主動開口解釋。
省略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直接講述最主要的事情。
蘇晚秋聽完故事後,不由得問道:“那請問,匣子裏裝的寶物具體是什麽?”
這個問題難住了葉玄光,他微微搖頭道:“不知道。”
若是淩宇拿到了全部的匣子,那只差兩把鑰匙了。一把在自己的包袱裏,一把在飛雲宗內。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不容樂觀,衆人面帶嚴肅,氣氛有些低沉。
蘇晚秋最是受不了這樣的氛圍,她半開玩笑道:“裏面不會是可以長生不老的秘籍吧?”
王鑫聽見這個假設,他想了想江湖人如果都練這種秘籍的話,八十歲老太和看起來二十多歲天賦異禀的青年是同一個歲數的人。
幾十年滄桑依舊容顏不變,真得是讓人有些驚悚。
他抖了抖肩膀,害怕道:“那要是真的,全都成老不死了!表面上是年輕人,其實都能當人祖宗了。”
這句話讓童年年有些忍俊不禁,她道:“王小胖,你的腦袋裏都在想什麽啊?怎麽可能有這種事情。”
氣氛破冰,葉玄光乃至白空山都輕笑出聲了。
不過葉玄光笑的是他師弟的憨态可掬,白空山則是在笑心儀人的可愛。
蘇晚秋卻是不敢說話了,因為王鑫想到的世界,是可能真實存在的。
說白了不就是修仙小說嗎?還好沒穿越到那裏,不然就我這廢材身體,等築基了,空姐沒準都飛升上天了。
只怕是追都追不上了。
現在江湖內還不知道這些暗流湧動,白空山她們便也不好直接出擊。
敵人在暗,她們在明,那就只能引蛇出洞了。
商量完後,白空山帶着蘇晚秋上山,回飛雲宗。
而葉玄光他們依然在山下的客棧內等着消息。
蘇晚秋站在飛雲宗的門前,躊躇了好一陣,越是靠近門越是能想到自己眉飛色舞跟白空山父親講的那些令人牙酸的話。
若真是個萍水相逢的大叔就好了,蘇晚秋就是仗着別人跟他不熟才敢胡言亂語,說一些自己都不敢聽第二遍的話。
至于為什麽她自己也不敢聽第二遍。
因為她牙也酸。
非常酸。
蘇晚秋又嘆了一口氣,這是站在門前嘆的第十口氣了。
白空山也不催她,在一旁靜靜的等着她。
至于蘇晚秋跟父親一起聊了些什麽,她也沒有細問,而且看蘇晚秋也不是很想提起。
最後蘇晚秋深吸一口氣,拉着白空山的胳膊,踏進了飛雲宗的大門。
剛進門蘇晚秋便感覺一陣涼風伴着些許清香吹過臉龐,她正經的打量了一番飛雲宗的內部。
這麽一想,她穿越這麽多天,居然第一次正正經經的到人家家裏做客。
雖說也住過小溪村和大河村的村長家,但那是為了幫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就沒時間好好打量,也沒什麽好打量的。
而剩下的時間,不是住在破廟,幽風寨裏就是住在客棧裏。
還不如住在村長們的家裏呢,起碼還能跟空姐一個房間,住客棧只有沒房的時候才能住在一起。
根本就不好把控,也不好揩油。
但蘇晚秋只想跟白空山一起,無論怎麽樣,她都會很開心。
蘇晚秋剛走了不到一刻鐘,她就明白了。
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飛雲宗的話,那就是“大”。
真得太大了,還沒有走到前廳呢,彎彎繞繞全是一些假山和小池子。
假山底部連着池子,下端有一些青苔。
而池子裏面有很多游來游去的錦鯉,看起來悠閑自在極了。
“不是假的。”白空山突然回答道。
蘇晚秋先是一愣,後來才反應過來,原來是白空山聽見了自己的嘀咕。
“是真的石頭嗎?”
“真的石頭搬進來,雕刻而成的。”白空山走近摸了一下石頭,在她摸的旁邊,上面還镌刻了一排小字。
蘇晚秋走近了一些,卻依舊沒有看清那排小字,她道:“空姐,這寫的什麽字啊?”
白空山身子一僵,眼睛亂瞟,答非所問道:“ 這些石頭,都是我搬回來的。”
蘇晚秋看了幾眼白空山的臉色,她了然地眯了眯眼睛,笑道:“空姐,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白空山放松了身體,剛要開口就聽蘇晚秋繼續道:“我自己看總行了吧。”
她睜大了眼睛,再想攔住蘇晚秋已經晚了。
“我……要當天…下……第一?白……白空山留?!”
聽見蘇晚秋念出了自己年幼時輕狂的刻字,白空山只能捂臉羞恥的站在一旁。
她的脖子跟耳根紅了個透。
“空姐!這是你親手刻的嗎?!”
看見白空山不忍直視的模樣,蘇晚秋覺得非常有趣。
原來空姐也有這麽中二的時候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覺非常的……可愛!!
蘇晚秋想到少年的白空山,一臉稚氣,卻依舊一本正經的在石頭上一筆一劃刻下自己的心願和志氣。
刻完以後肯定又是雄赳赳氣昂昂地回到校場上繼續練劍。
真的是太想摸一摸空姐的小臉蛋啦!
白空山年少時将這些假山搬進飛雲宗,本想是刻着玩,這裏甚少有人停留,大部分都是直奔前廳。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念出來,白空山此時左手握緊了劍柄,右手捂着額頭。
卻是再也不好意思望一眼蘇晚秋了。
蘇晚秋将手搭在白空山的肩膀,安慰道:“空姐,你這是做什麽?這有什麽好羞恥的?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呢?”
她說完之後發現,好像每個石頭上面都有一兩排镌刻的小字。
她随着好奇心,又走到一座石頭旁,石頭上寫着:練功好累。
蘇晚秋又看向其他有字的石頭,赫然寫着:每日行善,很開心。
江湖排行榜第十,開心。
被贈名冷面女俠,不開心。
與好友切磋武藝,開心。
……
蘇晚秋覺得,這些都不是一般的石頭,這些可以稱得上是空姐的天然日記本了。
不愧是空姐,連日記都寫的跟別人不一樣,刻在石頭上,如果不是仔細看,還真是看不清。
白空山此時已經過了害羞的時候了,她道:“咳咳,晚秋,我們往前走吧。”
聽見她的話,蘇晚秋才想起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飛雲宗內的細節,等以後可以再來探究。
肯定在其他旮旯處還藏着空姐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想到這,蘇晚秋心情很好地跟着白空山往前廳方向走。
越往裏走越有一些吆喝的聲音,白空山解釋道:“師弟師妹們在校場訓練。”
蘇晚秋表示理解,她道:“那一會可以帶我去瞧瞧嗎?”
白空山點了點頭。
終于走到了前廳,蘇晚秋看了一眼裏面的裝飾和擺設,跟電視劇裏面的差不多,只是更加的古色古香,原汁原味。
再往旁邊看去,紅棕色的柱子旁赫然站着一位身穿碧綠色衣服的女子,頭上帶着金鑲珠花蝠簪,顯得端莊大雅。
女子看見她們便開口道:“空山,你回來了。”
蘇晚秋走近細細打量一番,發現她面容和藹,雖看起來不似年輕,但保養得善,歲月不敗美人。
而她是真正的美人。
只是她像一位人。
應該是一位人很像她。
蘇晚秋看了看白空山,只聽後者回應女子道:“娘。”
“可算是回來了,娘早就想你了,你們快坐下來喝杯茶。”周钰先是給她們倒了茶,又拉起了蘇晚秋的胳膊。
“這位便是蘇姑娘了吧,瞧瞧,多秀氣的姑娘。”
蘇晚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先是行了一禮,道:“夫人客氣了,常聽聞夫人美名,稱夫人風華絕代,天人之姿。百聞不如一見,今日見了便是念念不忘。”
聽完蘇晚秋的話,周钰笑得合不攏嘴,她拉着蘇晚秋的手,輕輕拍了拍手背,然後道:“蘇姑娘光哄我開心,快先坐下喝杯茶吧。”
蘇晚秋便坐下喝了一口茶,茶香四溢,流連于唇齒之間,讓她本來緊張的心冷靜了下來。
周钰卻是越見蘇晚秋越是喜歡,飛雲宗的掌門夫人,什麽樣的人沒見過?
什麽樣的話沒聽過?就剛剛蘇晚秋那一段話,只會有人說得比她更誇張。
但蘇晚秋此人面容姣好的同時又帶着一絲俏皮,她一笑,那定是讨喜的,無論是誰人見了都會覺得是個可愛的孩子。
當然,前提是她不開口罵人的話。
并且她對周钰的尊敬是發自內心的。
周钰見蘇晚秋總是有意的去看白空山,而後者也回以目光。
兩人關系一定非比尋常。
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孩子什麽心思,周钰會不清楚嗎?
白空山還不知道此時母親腦內已經有了一些腦補和大戲。
她問道:“爹呢?”
周钰先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後再看了一眼低頭又開始緊張的蘇晚秋,最後面朝一個地方道:“來了。”
須臾後,一位同樣穿碧綠色長袍的男子走到她們面前。
男子正是白清松。
“空山,蘇姑娘,你們回來了啊。”這熟悉的聲音,讓蘇晚秋懸着的心更加緊繃,她連忙站起身。
白空山一直注意着蘇晚秋的動靜,怕她太過緊張,亦或是有什麽其他情緒。
現在蘇晚秋倏地站起來,她也急忙站起身,只是看起來不慌不忙。
她捏了捏蘇晚秋的胳膊以作安撫,道:“無事。”
蘇晚秋看了一眼白空山,後者微笑着點了點頭,她也就放松了起來。
她笑着向白清松行了一禮,道:“白宗主,我可能要住在飛雲宗幾日,在這期間叨擾了。”
白清松望着蘇晚秋老老實實的樣子,有些訝然,不由得也笑道:“客氣了,我們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不必拘束。”
聽見這句話,蘇晚秋越發不好意思,難得臉色微微泛紅。
白空山見狀便擋在了她的前面,對着白清松正經道:“爹,我們有要事跟你商量。”